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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着他,柔声说:“谢谢你。”
大个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抓抓头皮说:“我私自到你包里找钥匙,又跑进你房间,你不怪我吧?”柳云夕欢喜地摇摇头。
“呃,我先出去,好了再来接你。”大个子看一眼凳子上的衣服,再看一眼柳云夕便出去了。
正在帮她取出扎进肉里的玻璃渣的医生疑惑地看着她:“他是你——”
“学生。”柳云夕快速回答,言语间满是自豪与欢喜。
医生更惊讶了,惊讶之色之后眼里漫上些许不屑和鄙夷,因为她可是亲眼看着大个子把她抱进这间处理室的。柳云夕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他们之间是师生恋,才有那样的眼神,本来想跟她解释,想想好像也没必要——伤情处理好了她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何必在她面前费口舌?
但是你不说,人家就以为你默认呢。那医生在后面处理伤口时手势明显重了,好像就要帮助这个社会来责罚她这种不道德的人似的。还好扎进肉里的玻璃渣不是很多,扎得也不深,柳云夕能够承受。(。)
三百五十四()
柳云夕走出医院就看见大个子坐在电瓶车上等她,她心里一暖,快步走上去,不想那些伤口虽不是很深,但也经不起她这样激动,随着她步伐的加快加大,她腹部和****隐隐作痛,赶紧放慢了脚步。
那大个子兴许是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她,突然发动电瓶车骑到出口处,把车停稳后返身回来,手一伸就要抱她。柳云夕连连摆手:“不要不要,我能走。”大个子傻愣地看了她一两秒,目光里的冷漠淡了很多。见柳云夕已经擦身过去了,他倔强地上前,伸手扶住了她。
到校后,大个子又要抱她,被她坚决拒绝。才拒绝完,几个女孩子蜂拥过来,不由分说扶起她就走。柳云夕感觉自己几乎被她们架起来了,一双脚才刚刚沾到地面,这样她反而不舒服,伤口也被拉扯着隐隐作痛。
“你们别太用力,放开我让我自己来。”她说。
可几个女孩根本就不放手,就听其中一个说:“姐姐,你太厉害了,太伟大了,你知道吗?他们说从今往后你就是他们的老大,你叫他们往东他们绝不往西。”
柳云夕听得稀里糊涂,什么他们,他们是谁?正要张口问,伤口一阵撕裂的痛,她呲牙咧嘴轻哼一声,说:“好妹妹们,你们松手放了我好不好,我伤口被你们撕得好痛啊。”
几个女孩闻言一惊,急忙撒手,却不想柳云夕本来就没有支撑,她们突然同时撒手,柳云夕就像一棵风中的树摇摆不定,差点摔倒。惊得那几个女孩又同时搀上来,待柳云夕稳稳地站好了,才小心地把手慢慢撒开。
她们快到教室门口时,柳云夕就感到一股异样的气氛在教室里氤氲,因为她瞥见不少的脑袋缩躲在前后门门口,推推挤挤地往外偷窥,看见她时,那些脑袋倏地一下不见了,全缩了回去,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应该是各归原位了。
待柳云夕在门口一出现,齐刷刷的声音响起来:老师好!随后是一片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这阵势太让柳云夕意外了,脑海里立马蹦出一个词——因祸得福,难道她就这样赢得了这一群孩子的心?
这一刻站在讲台上的柳云夕,感觉跟前两天完全不一样。现在她面对的是一群对她几近顶礼膜拜的面孔,再不是前两天的横眉冷对了。原来他们也是这么善良这么懂得感恩的,柳云夕心里一暖又一酸,泪就来了,泪一来伤口就痛,伤口一痛就不由得皱起眉头。
“老师——”下面立即惊呼,透着担心。柳云夕赶紧舒展眉头,开心欢喜地笑着。下面的几十张面孔也一同欢喜开心起来。
柳云夕目光游离间,没看见大个子,好像还有两个空位。
“老师,他们出去有事了,办好事就回来。”又是前面那个面目清秀的女孩说,真是机灵,柳云夕想什么她一下就能看懂。再看她时,柳云夕不由得就想到欧阳她们,脸色自然暗了下来。
学生不明所以,还以为她是因为大个子和缺席的那两个人生气,都敛声屏气小心地看着她。柳云夕知道是自己的神情让他们这样,赶紧用力摇摇头,把欧阳她们从脑海中赶出去,冲他们一乐。
“没事,我们等他们回来。”
“他们可能要很久,老师。”面目清秀的女孩说,提示她不用等他们,可以上课了。可是柳云夕这样怎么上课?而且她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她很想抓住这个机会,让他们不仅接受自己,还要改掉以前的一切陋习,转变观念,做一个遵纪守规的合格的中学生。
“你叫什么名字?”柳云夕突然俯身问那个面目清秀的女孩子。
“鲁洁。”她脆脆地应。
“鲁洁——真好听。”柳云夕再念一遍她的名字,由衷赞道。
“我叫于小文”鲁洁旁边的女孩不等她问,主动报出姓名。柳云夕仔细一看,正是去办公室向她报告打架事件的女孩。
“我叫陈乐乐。”又一个孩子叫道,柳云夕循声望去,是一个身子瘦弱面向开朗的男孩子,还真是人如其名。
“我叫古灵。”“我叫张惠蓉。”“我叫王金惠。”
……
一时间孩子们都争着向她介绍自己,她看着这个又看向那个,有些应接不暇了……
柳云夕干脆走下讲台,走到他们中间,一个一个地去认识他们,还让他们把自己最大的最能区别于别人的特点说出来,这样便于她记忆区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一个跟李雯雯同名同姓的人,不仅名字一样,连身高皮肤性格都很相似。光华的李雯雯是班长,而这个李雯雯是副班长。
一个班六十几个学生,柳云夕只用一节课就差不多能对号入座了,这一点又让面前的孩子吃了一惊,对她更是佩服得不行,看她的眼神熠熠生辉,贼亮贼亮的。
结果一直到中午放学也不见大个子和其他两个学生回来。
育才学校不寄宿,学生早上坐校车来,下午又坐校车回去。附近的学生可以自行上下学,有的骑自行车电瓶车有的步行。中餐在学校吃,但没有饭堂,饭菜由学生自己到厨房去抬到教室,再由老师分发。餐具也是学生自带的,吃完到水池洗干净,放进一个塑料袋里,挂在桌子旁边,下一顿接着用。
老师呢,拿着餐具跟着学生在教室里吃。
柳云夕第一天早上搞不清楚,几乎把整个校园走遍了,也没找到饭堂,不得已才向一个老师问路,把那老师乐了很久才跟她说,教师跟学生一起在教室吃饭。等她到教室时,饭桶里就剩一点稀饭,什么都没有了。而且地面上撒满了咸菜渣子和饭粒,垃圾桶里扔了很多只咬了一两口的包子和馒头。
柳云夕正坐在门边分饭,大个子和另两个学生回来了,手里拎着几个袋子。(。)
三百五十五()
待他们把袋子打开,才知道他们不但从外面带了外卖,还给柳云夕买了一条裙子。
“老师,你去吃吧,让我来分饭。”副班长李雯雯接过她手中的瓢子。
鲁洁则把裙子放在自己身上反复比试,嘴巴啧啧不停,很喜欢的样子。
“又不是买给你的,比什么?快放进去,别弄脏了。”李雯雯冲着她喊。
“什么呀,这条裙子本来就是学生款,颜色款式都很嫩,老师一定不喜欢,是吧?”鲁洁看着柳云夕问。
柳云夕看了一眼裙子,确实太过娇艳稚嫩,她拿了只会压箱底,便笑着说:“裙子很漂亮,只是不太适合我,你喜欢就送给你吧。”然后又看着大个子,说:“怎么想到要给我买裙子?”她知道一定是他的主意。
“他说废了你一件衣服,所以要买一件补偿。”跟他一起出去的女孩帮他回答。柳云夕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了,叫金琪琪。
也是,换下来的那件血衣就扔在医院垃圾桶里,确实是废了。只是他一个学生,哪有那么多钱?而且是在这样的民工子弟学校,家境能好到哪里去?看那裙子质地做工都不赖,价格一定不低。
“我有衣服穿,这次谢谢你,裙子的钱我来出,以后不要这么乱花钱啊。”柳云夕对大个子说。
“老师,你不用担心,周浩杰家开工厂的,很有钱。”金琪琪又帮他回应,周浩杰就是大个子。
开工厂的?开工厂的怎么会到这样的学校?深圳就没好学校了吗?
鲁洁又看透了她的心思,叹一口气说:“只可惜他爸给他取了个姐姐级的后妈,才比他大几岁,泼辣狠毒,容不下他——”
“你闭嘴。”周浩杰闷声喝止她,眼睛还横她一眼。
柳云夕听了心里一惊,难怪他这么沉闷怪癖,原来是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的。可是他又是这么善良,这么懂得关心人,还有那么一点点正义感。今天周弗然和陆小军的厮打要不是他出面阻止,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局面呢。
她就奇怪,学生在课堂上打架打成这样了,科任老师还能淡定地站在教室当观众,也没人去政教处请政教主任。现在想想这样也好,让她无意中拉近了与学生的距离,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她没想到一次偶然的打架事件竟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好几任老师都没法解决的矛盾她在接任的第三天就轻松解决。
接下来班上的一切事务就给周浩杰、李雯雯、鲁洁等几个人包揽了,柳云夕都插不上手,就连两周一次的教师例会,李雯雯也霸道地给她剥夺了去,不让她参加,只让她呆在办公室等着看会议记录。更让柳云夕奇怪的是,下自老师上自校长,就没一个人对这种现象提出疑义,也没人阻拦,好像这就是她柳云夕的特权,只是这种特权不是领导给的,而是学生。
可以想象这个班级让学校有多头痛,领导们都只求平安无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