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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种特权不是领导给的,而是学生。
可以想象这个班级让学校有多头痛,领导们都只求平安无事就好,哪还奢望他们循规蹈矩遵守各项规章制度?
所以自从那次打架事件过后,柳云夕就成了育才学校的甩手掌柜,除了把自己的课备好,把书教好,其他她一概不管。一下子清闲下来的柳云夕,脑海空了,心也空了,空落落的时候光华的一切就跑了进来,钻进她身体里的各个角落,把她塞得满满的。
她从新闻里看到,乔以安的船厂危机因为红星船舶公司的援助而得到化解,除此她再不知道有关乔以安有关光华的任何消息。欧阳那几个人几乎每天都在QQ里留言,恳求她回去,甚至威胁她,如果她不回话不回光华,她们就闹事,闹到她回来为止。她可以想象他们闹事的情景,也可以想象乔以安面对这样的局面时是个什么表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知道他的煎熬痛苦一点也不比自己少,她在心里跟他说了成千上万次的“对不起”,她也知道,他不要她的“对不起”,他只要她回去,没有她他会发疯的,这是他曾经跟她讲过的……
但是她一想到袁香竹,想到疤痕脸上狰狞的伤疤,想到自己在光华的种种,想到妈妈想到柳臻柳柳,她就不寒而栗,纵使乔以安在前方给她开辟出了一条康庄大道,她亦是没有勇气迈出半步。
好在欧阳那几个在QQ里的恳求与威胁渐渐少了,直至于终于没有了,她知道新的老师就像她在育才一样,被她的学生接受了,她在欣慰的同时不免生出一丝失落,“自古只见新人笑,有谁听得旧人哭。”罢了罢了,就让一切在时光的长河中流逝,在记忆的隧道中消退吧……
她却不知道,她所期待的让时光冲淡一切的美好愿望,还没来得及憧憬,光华又出大事了。
中考结束的当天晚上,在饭堂被乔以安打过的那个学生带着一伙人,半夜里从幼儿园废弃的侧门溜进学校,跑到女生宿舍,把上官妍儿虏到了操场上。上官妍儿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全然不知自己的处境。就在其中一个迫不及待地去褪她裙子的时候,一道强光射了过来——他们被夜间巡视的保安发现了。
保安认为眼前的一幕就像平常一样,只是几个顽劣的学生半夜里睡不着觉溜出宿舍来玩而已,所以并没在意,亮着手电走上前去,轻声喝问:“哪个班的?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凉快?”
等到近前,才看见躺在地上的上官,睡裙已经被掀起来了,稀里糊涂地人事不省。再看看站着的几个人,个个冲他虎视眈眈,他才意识到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学生,嘴巴一张,“啊!”本来要喊的话没出来,却发出这么一声惨叫。人紧跟着弯下了腰,手不由得摸向腹部——那里结结实实地插着一把匕首。
那几个人依然准备着姿势,等他反攻,可没想到他慢慢弯下的身子再也没有起来,而是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三百五十六()
那几个人见保安倒到地上一动不动,一时也都吓懵了,呆呆愣愣地杵在原地,好几分钟都没动静。尤其是那个把匕首插进保安腹部的人,更是惊惶不已,在一片死寂中,只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和无语伦次的喃喃声。有一个胆子较大的人慢慢近身,蹲下身子就着手机屏幕的光,伸手到他鼻底下探了探,这一探不得了,他立马变了脸色,颤声说:“没、没、没没气了,你把他杀死了。”
那个人一听保安被自己杀死了,连退几步后,突然转身跑了。其他几个见势在一秒钟后也都撒腿跑了,丢下上官和保安狼狈在原地。
可怜那上官,着一件薄薄的睡裙躺在冰凉的跑道上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球场上,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瑟缩一团惶然四顾,又看见不远处蜷着一团黑影,她不知道那是人还是什么,吓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却是发不出声音,只是惊恐万分地盯着那一处,大气也不敢出。
渐渐地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眼前的物象慢慢清晰起来,她看清那是一个保安,手边还有一个电筒,他的身下晕开了一圈很深的暗影,比跑道颜色要深重得多,只一秒钟,上官就意识到那可能是血。这念头一闪,她忍不住哆嗦了几下,极大的恐惧终于让她发声哭了出来,这压抑无助恐惧的哭声,在空旷的黑夜中显得无比凄惨恐怖。但是一切都沉浸在睡梦中,周遭是死一般的沉寂。
可怜上官一边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那个保安,一边机警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判断自己的处境,仍是忍不住地低声哭泣。
“谁?谁在那里?”突然,一道光射过来,定在她身上。她听出这是学校保安的声音,一切的恐惧与压抑在这声音响起的一瞬间轰然倒塌,她放声大哭起来。
保安见是一个女学生,心里一紧,急急上前,还没到上官跟前,先看到地上的保安了,蹲下身子就喊:“宝才,宝才——”才唤了这两声便没了声息,摸索了一会,大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啊!”
上官被他这一叫,一个哆嗦收了声,只感觉全身一麻,汗毛倒竖,寒意彻骨,本能地抱紧身子,惊恐地看着眼前。
乔以安是第一个赶到的校领导,他一见瑟缩一团的上官,便把她抱起送回宿舍,交给生活老师,叮嘱几句后重返现场。
警察和法医一到现场就在操场周围拉了一圈长长的警戒线,一直折腾到天模糊亮还没撤离。结果这一天的晨跑取消,而保安被人杀死在操场上的消息也瞬间被传得沸沸扬扬了。
乔以安快要崩溃了。
先是保安家属带着老小到现场哭闹,那场面任谁看了都不忍。本来袁雅竹好不容易把这一家老小奉劝到办公室,然后安排袁香竹负责安抚的,不知怎么他们就跑了出来,直奔教务处办公室,指名道姓要见乔以安。
乔以安正在协助张民警做调查笔录,听见门外的哭闹,还夹着呼喊“乔以安”的声音,正要出门,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了,一群老少不由分说冲上来把他给团团围住,嚷嚷着找他要人。任谁也劝不动扯不开。
后来还是宋绍荣过来把人给劝住了。
折腾了一个上午,警察做好笔录,走完相关程序后撤离了警戒线,接下来死者的善后工作就交给光华了。刚刚经历船厂危机的光华,又要拿出一大笔钱来抚恤保安家属。这边家属还没安抚好,网络上关于光华保安死亡的各种版本又风起云涌,传得沸沸扬扬。
上官还是被卷入到了可怕的传言中。
这时候的乔以安是多么希望柳云夕在他身边,不只是他需要,上官也需要。林倩倩在上官被卷入到可怕的传言后,除了陪着她落泪,再没其他办法。甚至还把上官直接推给宋绍荣,说这是德育处的事情,她要忙于教学,实在是没有经历和时间去应付上官的坏情绪。
欧阳她们也正是在这次事件之后又一次想到了柳云夕。如果她在,上官的坏情绪顶多持续一天,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阴云不散?
那天乔以安把她交给生活老师后,她听见乔以安是怎么叮嘱老师的,当时的她虽仍处于恐惧中,但意识是很清醒的,所以当乔以安叮嘱生活老师要好好安抚她,等她情绪平稳后再让她独自回宿舍,不要引起太大波澜时,她是感动的。继而就想到了突然离去的柳云夕,竟然对她生出一丝幽怨来,怨她不该这么残忍地伤害乔主任。
她原本以为那天晚上的不堪只会存留在自己的记忆中,与他人无关。没想到警察要破案,她作为当时唯一的见证人,必须配合他们,所以她被问话了,再后来她就成了光华的明星式人物,走到哪都有追随的目光。
好在很快就要放暑假了,漫长的假期过后,光华人应该会忘了这件事忘了她吧?所以每一次流泪后她都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掰着手指数日子。
柳云夕在看到欧阳的QQ留言时,她脑海里第一个就跳出袁香竹来,恨不得立马回到光华去揭穿她。但她更多的是担心上官,她了解上官,她坚韧乐观有主见,天灾**击不垮她,但流言蜚语会淹没她。若不是她现在状态糟糕,欧阳也不会在QQ上给她留言。
可是她除了着急担心什么也不能做,她亦不知道乔以安怎样了,保安家属安抚好没有,凶手有没有线索,他会不会怀疑袁香竹,周刚还有没有去光华找她……
她每天除了上班就是想这些事情,越想越是放不下,有时候她好好地备着课,眼前的文字就会幻化成乔以安的模样,幽怨地悲伤地不解地看着她,恍惚间她听见他极富磁性的声音就在耳边:为什么?说好了一起面对一起承担的,你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三百五十七()
深圳民办学校的老师不但有招生任务,一学期还要做三次家访。在期末考前的一周为本学期最后一次家访,柳云夕走进各个孩子的家中,才明白这些孩子今天的状态与表现不是空穴来风,跟他们的出身、成长环境有着极大的关系。
周浩杰家虽说是开工厂的,但是厂区极为逼狭简陋,规模很小,类似于温州的一些家庭作坊。柳云夕去家访时,他爸爸就在简陋的流水线操作区接待她,连办公室都没让她进,百十个工人边忙着手中的活边瞟向他们,让柳云夕只想立刻逃离,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从进到操作间到出来上校车,柳云夕只花了五分钟不到。她本来做了充分的准备,要跟周浩杰父亲好好谈谈他儿子的情况,希望他能多多关心这个儿子,不要对他放任不管。可是她才把话题引向这里,他就表现出极大的不耐烦,大声嚷嚷:“我生他养他是我的责任没错,所以我拼命赚钱,就是想给他一个好的环境,我花那么多钱把他送到贵族学校,他不好好学,三天两头打架闹事,后来还被抓到派出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