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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地不熟的,难免觉得孤零零的。
尤其是看到别人家欢送客人的时候,她只想躲得远远的。
国外的街道总是整洁而肃穆,两边是漂亮草坪,时不时能听到警笛和犬吠,可还是半点人气都没有。
就要接近公寓楼下时,宁臻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暴『露』在孤独之下了。
就在此时,她看到门口蹲着一个人。那人蜷成一团,兜帽上沾着积雪,面容盖在了阴暗里。
犹豫着走近,那人也抬起头,温柔地唤了一句:“囡囡。”
那是季清让第一次飞到国外去找宁臻。
找到她住的公寓后,他还借了房东太太的烤箱做了烤红薯,用锡纸裹着揣在怀里等她回来。
那也是季清让第一次看到宁臻哭鼻子。
大滴大滴的眼泪直接坠到地上的积雪里,她的两颊被冻得通红,却也红不过眼眶。
随后,他们挤在公寓客厅的沙发上分着吃了一整个烤红薯。
她还别扭地抱怨:“也不会烤多几个。”
这件事,宁臻一直都记得。
其实有时候,宁臻也会想,如果宁氏夫『妇』一直感情和睦该多好。
宁爸爸没有出轨找小三,不会酗酒赌博,当着两个年幼孩子的面殴打妻儿……那该有多好。
若不是这个心结在,她也不会因此总对季清让若即若离,明明有感情了还得提醒自己男人是靠不住的……
“有信号了!”
一声喊叫,一时间院子里哄闹起来,全是掏出手机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也有的只顾着发信息,追着信号跑到没人的角落里。
宁臻也『摸』出手机来。
右上角那微弱的一格信号亮起,接连着涌进了几十条慰问短信。
在信息的海洋里浏览着,终于找到了季清让发来的那条——注意保暖,晚安。
时间是半个小时前,当时她还在捧着水盆在排队洗澡。
指尖飞速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晚安,爱你。
盯着那四个字看了许久,宁臻还是删掉了后面的两个。
在这段感情里,她要保持高岭之花的形象。
绝不能给他可乘之机。
就是这么傲娇!
此时,季家别墅里。
季清让正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盛有红酒的高脚杯,兜里的手机连抖了三下。
掏出来一看,他勾起笑意,是她!
连续三条晚安。
他眉眼含笑地抿了一口红酒——嗯,好像有点太甜了?
第20章 020 遇难()
九歌剧组来到小村一周后; 终于迎来了最重要的一场戏的拍摄。
所有人都在凌晨四点钟起床,排成一行扛着设备就往山里头走。剧组在山脚搭了四五个大帐篷,休息整备的时候就窝在帐篷底下,吃个盒饭; 打个瞌睡。
这场戏的拍摄比较简单,不用进到山的深处去,在这条蜿蜒的小山路上就行。
顾熏在几块木板架起来的更衣室里换好了戏服; 小心翼翼地提着裙边走到帐篷里来。
“……其实用化妆也能弄出效果; 但条件实在不允许; 时间也很紧。最近大雪飘忽不定的; 也不知道啥时候就来。”
导演和宁臻并排坐在电脑前; 前者正在试图说服她:“如果是在摄影棚里; 那我没意见。可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实地取景本就限制多; 不有点付出又怎么能够达到理想效果!”
“我会考虑的。”宁臻咬住指甲; 似是要做出退步,可语气却依旧坚硬。
他们虽背对着自己; 但这番对话顾熏听得很清楚,也明白导演和制片人为何起了分歧。
即将开拍的这场戏; 她所饰演的九歌跋山涉水而来; 在寒冬之中体力不支晕倒在雪堆里。
戏服破烂且单薄不说; 暴『露』在镜头下的皮肤肯定或多或少有冻疮。
宁臻不愿演员受罪; 提出要让特效化妆师替她化出伤口。
可导演却不同意; 他觉得这样不仅浪费时间; 也经不起特写镜头的考验,拍出来肯定会穿帮。
看到宁臻还是犹豫不决,区群急了:“宁老师!”
宁臻蹙眉,顾熏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不该让她为了拍戏落下什么病根。
可导演说的也有道理,得想个万全之计才行!
“宁姐,我是心甘情愿的。”
见他二人如此纠结,顾熏上前一步,真诚地咧嘴笑道:“我打小就想演戏,大学才会进话剧社。现在有机会演这么好的电影,做什么我都愿意。不过是一小点冻疮,我马上去河边的水里泡一会儿就行。”
说完,小姑娘拔腿就往后跑,拦都拦不住。
宁臻大惊而起,气急败坏地吼道:“顾熏,你给我站住!”
可那人也不理睬,一拐身消失在了一簇灌木后头,脚步声嗒嗒地飞得老快。
这孩子怎么实诚得都不懂变通呢!
她没有多想,抓起桌上的保温壶,迅速追了过去。
一月中旬到二月出头最是寒冷,到处都是冰霜覆盖,难见一块地皮没有雪花。
赶到河边的时候,顾熏用石头砸开了岸边的薄冰,把手扎进了水里。
“多少农家『妇』女的关节炎就是冬天洗衣服洗出来的。人家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倒好,巴不得往里跳。”瞧见她冷得牙齿打战,宁臻虽是数落着,却也心疼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演员这一行,看着光鲜亮丽,哪知道背地里吃了多少苦。
又要保持身材,每天吃的都是营养餐,又要赶通稿,二十四小时奔波不说,连熬三十六小时都是少的。而最要紧的还是拍戏,从试镜到杀青,中间有多少变故,多少艰难曲折,只有一起挨着的人才会知道。
顾熏只笑不答,其实全凭一股傻劲在撑着。
“来。”宁臻在她身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用保温壶的盖子给小姑娘倒了杯热水,“喝了暖暖身子。”
“哎!”顾熏伸手来接。
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她的手已经冻得僵红,皮都快裂开似的。
两口将水喝完,顾熏将盖子递回给宁臻,又把手『插』进了眼前的河水里。
水不急,只是冷得要命。
这姑娘又执着又傻,再怎么说也是劝不住。
可宁臻还是不忍想开口,却被她先打断了:“宁姐,你的《北城往事》到时也要拍成影视么?”
“嗯,会拍。”
“真厉害。”顾熏赞叹道。
现在能同时立足于文学圈和影视圈的,也只有她宁臻一人。虽然《九歌》的电影制作还未完成,但顾熏知道这会是一部精彩的电影,绝不会让书粉们失望。
宁臻一笑:“可还不够。”
“不够?”顾熏不解。毕竟在她这样还未毕业的大学生看来,能有这样的成就,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我出书,卖影视,甚至是自己当编制,这些不过是起点。”
宁臻的野心很大,但她的能力撑得起这份野心。可她没有多言,只含糊地道:“我不可能永远只写小说。”
顾熏半知半解地点头,也没有多问。
对于一个作者而言,最大的成就应该就是获得终身文学成就奖了吧?
“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看到顾熏脸上一闪而过的怀疑,宁臻的杏眼猫起,扫过眼前的山麓雪峰:“终身文学成就奖,光凭《九歌》和《北城往事》,根本不可能拿得到。”
这个奖项要的是真正的文学,而不是普通的小说。
她的目光定格在蔚蓝的穹顶上:“这部电影拍完之后,我可能会环游世界,也可能会回到某个小村庄里,直到我想明白。”
“想明白什么?”
宁臻回眸一笑:“没什么。”
——————
昨天的重头戏两场就过,导演特地给众人放了半天的假。
今儿早上的工作忙完,宁臻也没打算午休,吃了几口饭后就提着单反准备进山去。
小山村虽然偏僻,但景『色』是真心不错。
难得有这半天的假期,宁臻想趁此机会到山上去多拍几张照片,扩充自己的相册。
“怎么,你也想去?”把水壶塞进背包里,瞥见顾熏期待的小眼神,宁臻笑着问道。
顾熏虽想,但又怕会给她添麻烦,复而反问:“可以么?”
“带点水和食物。”宁臻将拉链拉上,上半身搭在塞得膨胀的背包上,“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五分钟后,两人一步一步走进了深山之中。
宁臻的自然摄影技术也算中上层,拍出来的照片都有模有样的,但就是略微死板。反而是随手为顾熏拍下的,总带着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灵气。
这一点,她自己也知道。
“我们再往里走一点,拍多几张就回去。”检查完单反里的照片,宁臻并不甚满意。
顾熏跟在后头,有些体力不支地喘着粗气:“好。”
山路崎岖,放眼而去都是灌木与枯树,冰雪覆盖于地表之上,满目萧条森然。
两人朝深处又走了几分钟,天上渐渐开始飘雪。
宁臻在林中停驻,有风从山的另一头而来,是下大雪前的征兆。
她蹙眉:“小熏,我们得回去了。”
“好、好……”身后的人有气无力地应道,像是已经耗费了所有气力一般,闷声倒在了地上。
“顾熏!”
当顾熏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是凹凸不平的洞顶。身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腐烂,却被寒冷的空气稍微掩盖掉,只渗出丝丝腥臭刺鼻的气味。
有人扶起了她的脑袋,感觉又靠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对方的声音很温柔,还将水杯轻轻贴到她干涩的唇边:“来,喝点水。”
顾熏乖乖地张嘴喝下,可头脑里依旧一片浆糊,什么都思考不来。
“再睡一会儿吧。”
那人柔声哄着,帮她把身上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