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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夫儿双全的僧人,问,“三个月后禅师可有解决之法?”
是去是留,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很多次了。
图柏黑『色』的眼睛微微一眯,侧头打量沉思的僧人,腹下的小兔叽在睡梦中发出啾啾的呓语,图柏『摸』了『摸』小东西,帮它遮住屋里倾漏的烛光,“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我说过,你想修禅讲经,传播禅宗,我给你搭高台建佛刹,让你流芳百世。你若想入世还俗,我们就吃喝玩乐,纵横江湖。”
当时在帝都他是这么想的,现在也没变过。
千梵一怔,猛地抬起眼,“你想起来了?”
图柏抚『摸』着柔软的兔崽子,“嗯,我的记忆受聚灵珠灵力影响,现在它已经不在我身上了,自然该想的就都想起来了。”
千梵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还能恢复以往的记忆,喜讯来的突如其来,他勾起笑容,漆黑的眸子盈满笑意。
屋里的温度因为二人深情款款的对望升高了两度。
杜云看着师爷和孙晓,若有所思『摸』着下巴,“老图想起来以前的事了啊,这么来说是不是——”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图柏转过头,依旧是兔子那张软萌粉白的小脑袋,杜云却从那一双乌黑圆溜的眼睛里看出来了一丝寒意。
他倏地冲向门口,被解羽闲拉住腰带拽回来了,“跑什么呢?”
杜云兢兢战战躲在他身后,冲那边的两个人干笑着,飞快道,“真是幸福美满的结局本大人祝二人白头到老早生贵子本官困了这就去睡——”
图柏用爪子下的肉垫蹭着小兔子软绵绵的身体,面无表情的说,“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
杜云嗷的一声差点哭出来,他千算万算,自以为都是为了图柏好,却不料错手险些拆了一桩姻缘,本以为就这么糊涂瞒过去了,谁知老天爷给他来了这么一出恢复记忆。
杜云内心戚戚,后悔自己当年没学武功,不然这时跳出来把图大爷揍得连他儿砸都不认识该多好。
图柏睨他一眼,重新卧进篮子里陪儿砸睡觉去了。
第二天,杜云带人出城划分劳力传达指令,里面的工匠被调给师爷遣用,既然要建佛刹,不如再多建几间民宅,造福百姓。
千梵要为死者诵经,午后还要在城中一棵老树下为村民讲禅经传播佛道。
图柏则比他们更加忙碌,每日清晨一睁眼,就要泡黄豆洗青草去喂母兔,然后再把自己家的儿子和其他五只小兔子挨个戳醒,让它们去喝『奶』。
等喂完『奶』,他要更换房间里的稻草,好让屋子保持干燥温暖,之后把母兔和六只小白兔全部装进篮子里,提着上山割青草。
铜水县的北面有一片连绵圆润的山丘,此时正值初夏,绿草如毯向远处铺开,间或夹杂着一两朵散发着清香的小白花,四下无人,图柏化成兔子,和母兔一起撒丫子满山坡的吃青草,好养的令人发指。
竹编篮子里一群耗子似的小兔子吃了就睡,睡了再吃,直到第七日,粉红皱巴巴的皮肤开始长『毛』了。
即便长了『毛』,那六只小东西也长得一模一样,『毛』『色』雪白,没一点杂『色』,他家兔崽子丢进去,就找不着是哪个了。
不过图柏完全不着急,等小兔子都把肚子吃圆,他就站在不远处,张开爪子,叫道,“我儿子呢,哪个是我儿子?”
每次都会有一只兔崽子哼哧哼哧爬进他怀里,大兔子低下头,按住他的小肚子把他从头到尾『舔』一遍。
小兔子被他『舔』的湿淋淋的,在阳光下披着细碎的金光。
到了第十二日,兔崽子们终于能睁眼了。
图柏算好日子,睁眼的这天把所有人都叫到兔崽子身前,好让他一下子就能将所有人映入眼帘。
这天,图大爷他家儿砸先是把肚皮吃的滚瓜溜圆,打着小呼噜『迷』瞪了一会儿,眼看就要睡上一整天时,被迫不及待的大兔子给戳醒了。
大兔子趴在桌子上,下巴搁在桌面,和小兔子一个水平面,保证自己能被他看到,然后抓耳挠腮的等他睁眼,结果一等就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了了,伸出小爪轻轻拍拍他肚皮。
千梵不忍心,“让他睡吧。”
图柏耷拉着长耳朵,耳朵尖扫着桌子上,“不行,我得亲眼看见他睁眼。”
小兔子被他戳的东倒西歪,不耐烦的甩甩小尾巴,打个哈欠,慢慢悠悠睁开了眼。
他的眼很小很圆,却幽黑澄净,宛如天山脚下上的一池积雪融化的潭子,小小的瞳仁就像浸在冰潭里黑『色』晶石,幽深纯净,覆盖着一层晶莹剔透的虹膜。
图柏被他无辜的看着,顿时感觉像被小箭噗噗击中了心脏,他喉咙发紧,努力按捺着内心的激动之情,清了清嗓子,好让自己跟儿子初次见面时显得严肃沉稳。
他蹲坐在桌子上,前肢张开,对着小兔子喊道,“儿砸!我是你爹,赶快过来叫爹!”
小兔子歪了歪脑袋,吐了一个『奶』泡,泡泡竟然没碎掉,粘在他粉嫩的小嘴上。于是,小东西毫无意外被自己嘴上这个『奶』泡给吸引住了。
图柏,“……”
没眼光的兔崽子,你爹比泡泡好玩多了行不。
他跳过去,把小东西抱起来,举的高高的,说,“叫爹。”
小兔子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他,『奶』声『奶』气道,“啾~”
图柏激动,“再叫一声。”
小兔子清亮的回应,“啾!”
图柏把兔子翻过来抱,让它看着其他人,“这是你另一个爹,你就叫爹爹吧。”
小兔子很是配合,“啾啾!”
图柏把小兔对住杜云,杜云连忙整了整领口。
“这是杜云,你大伯,你就叫死胖子吧。”
小兔子,“啾啾啾!”
杜云,“……”
杜云幽怨的望着被人捧在手心的小东西,好好的一只小『奶』兔,怎么说歪就歪了呢。
兔崽子出生一个月后终于会蹦起来了,它每次起跳的时候都会先把小屁股往后撅,重心压低,然后四肢猛地发力,笨笨的往前跳一小步。
图柏就坐在离它不远处,嘴里叼着草根,望着天边流云朵朵,悠闲的拎着青草等它过来。
大概是遗传了千梵的好脾气和图柏的平易近人,他家小兔崽子不管对谁总是格外亲切热情。
千梵傍晚讲经回来去山坡上接他们回家,离的老远,兔崽子就看见他爹爹了,欢欢喜喜的在原地蹦来蹦去,嘴里叫着,“啾啾!啾啾!”
千梵温柔的将它抱起来,小东西还没他巴掌大,能刚好卧在手心里,他将小兔子举到眼前,低头亲了下它已经长成棉花团似的身子,小兔叽得到他的亲吻,一下子羞涩起来,在他手心转了个圈趴下,把小脸放在他拇指之间,眼睛里亮闪闪的。
“我也要。”一阵妖风扫过来,一只雪白的大兔子就跳到了他肩膀上,往上面一蹲,坐稳了。
杜云正在铜水县衙门的大堂里处理公文,看见图柏,就下意识想溜,生怕这人什么时候想起来就找他算账。
他前脚刚往侧堂钻,后脚就听见小兔子在身后热热情情的叫道,“啾啾啾,啾啾啾!”
杜云只好放下公文,转身接住小兔子,抽搐着脸『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它是很可爱,但他只要一想到那声细细柔柔的‘啾啾啾’代表了什么意思,他就想把旁边的大兔子清蒸油焖好几遍。
图大爷的兔儿砸不仅在人界混的很开,在兔界也备受欢迎,图柏有时顾不上跟它完,兔儿砸就能带着其他五只小兔子满屋子的蹦跶嬉闹,还常常叼着青草学着图柏的样子去喂小母兔吃,获得了小母兔的格外青睐,每次被图柏带回房睡觉,浑身都被『舔』的湿漉漉的。
一座座佛刹在青山绿水中伫立起来,山林间佛香袅袅,清浅的香味弥漫在铜水县里,驱散了晦涩不明的阴霾。
三个月后,铜水县恢复正常生产秩序,有几位从帝都来的年轻男子看上了县城里刚刚成年的姑娘,杜云于是下了命令,若想留在这里安家落户,他会为众人安排户籍,没过两天,一场热热闹闹的迎亲开始了,锣鼓声将铜水县最后一丝暗沉敲碎,散进了热闹喜悦的生机中。
然而他们准备启程回帝都时,千梵却又病倒了,他的身体与之前比着着实差了许多,只不过在山间吹了点风,夜里便开始咳嗽,入了夜整个人更是烧的昏昏沉沉,图柏一夜未睡,不停的帮他更换额上的湿巾,好让降温。
“喝点『药』,慢点。”图柏坐在床边喂他喝下,“我们再待几天,等你病好了再走。”
千梵闭着眼点点头,被图柏扶着重新躺了下来。
烛光映着他异常烧红的容颜,图柏忍不住低头用唇在他额上吻了吻,“睡吧。”然后起身去将面盆中的水再换一遍。
屋门发出吱呀声,卧在千梵枕头边睡觉的小兔子『迷』『迷』糊糊醒过来,小爪子扒住千梵的领口,『奶』声『奶』气的叫着,“啾啾,啾啾。”
千梵勉强睁开眼,『摸』了下它的脑袋。
小兔叽高兴的哼了一声,凑到他脖子边,枕着他胸口又睡着了。
第二天,千梵的风寒稍退,不再烧的那么厉害了,平日里总要出去疯玩的小兔子竟然没出去,在床里面跳来跳去,一会儿爬到千梵身上用小黑眼忧心忡忡的唤他,得到回应,就高高兴兴的去一边刨被子玩,等再过一会儿,就再跑过来叫叫他。
它见图柏将手贴在千梵额上试探温度,等人走后,也小心翼翼跳到枕头上,扒住千梵的衣裳站起来,伸出小爪爪在他额上一下下碰着。
千梵病了很长时间,甚至足不出户,直到有一天,一只飞鸟从远方飞来,千梵解开小鸟脚上的筒子,从里面抽出一张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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