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压在老杜案台下。”
牢里关押着穷凶极恶的山匪,洛安城的衙门注定一夜灯火通明。杜云和师爷翻找这些年关于王虎等人的罪状,罗列证据,梳理卷宗。图柏带着孙晓和其他捕快趁夜开始审问山匪,先从小喽啰开始,能得到什么证据算什么。
第4章 人皮山匪(四)()
刑审到了后半夜,孙晓顶不住了,图柏让其余捕快都去睡,自己再审两个。
等威胁恐吓完最后一个小喽啰,他伸了个懒腰,听到外面传来鸡啼声,这才按了按眉心,弯腰凑近牢子。
被他想办法折腾的山匪一见他过来,喉咙发出畏惧的呜呜声,缩在角落蜷成一团,嚎啕大喊,“全都交代了,没了,大老爷真没了。”
图柏瞪了他们一眼,去地上拾了把稻草杆儿,晃晃悠悠出去了。
趁天还没彻底亮起来,眯一会儿。
图柏自打成精以后除了吃以外,干啥都不讲究,他本是兔子出身,抱着尾巴折起耳朵缩成团就能睡。
在衙门里寻了个避风的角落旮旯,图柏将稻草杆团了一团,化成只白白胖胖的兔子,伸出爪子撸了下那只尖尖竖着的粉耳朵,将另一只软塌榻的耳朵拨到脑后,跳到稻草蒲上,身子一歪,抱着耳朵就睡着了。
他一觉醒来,听见衙门的内院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吆喝声,等图柏赶去时,只见杜云带着衙门里的二三十个捕快正将一个黑衣人团团围住。
杜云,“你好大的胆子,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孙晓挡在他身前,侧头低声说,“大人,图哥不知去哪了。”
杜云拍拍孙晓,他知晓了,他来对付。
孙晓担忧的错了一步,给杜云『露』出半截身子。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衙门里的捕快竟不是草包,『露』在黑布外面的眼睛扫视一圈,将手里的刀慢慢抬了起来,刀刃微不可见的晃了一下,好似在犹豫此时如何进退。
杜云捕捉到他的迟疑,心里大有不费一兵一卒将此人拿下的意思,气势汹汹说,“想救人?先问本官答应不答应!你这个刺客,有胆来杀人,没胆『露』出脸,本官告诉你,就算你『露』出来,本官也只会对你说六个字!”
黑衣人眯起眼,将刀横在了眼前,冷冷道,“什么?”
杜云负手而立,昂首抬头,“本官不认识你!”
图柏软绵绵靠在墙角噗嗤笑出声。
杜云眼睛一亮。
黑衣人咬牙切齿,“找死!”
“找死的人是你。”杜云急急高喝一声,朝后退了两步,退到包围圈之外,抱头大喊,“快关门,放老图!”
‘图’字音儿刚落下,刀刃便迎面撞了上来,和什么东西碰到一起,发出一连串清脆碰撞的金石之声。
图柏从人群之后悄无声息飞身而上,顷刻之间和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杜云和孙晓躲在大门檐下,拍拍胸口,“幸好幸好,幸好本官极其擅长拖延时间。”
是拖延还是挑衅有待商榷。孙晓无语,将手里的刀扔给图柏,换下了他随手在墙角抓起充当武器的锄头。
清晨的朝阳将衙门里的刀光剑影映的锋芒四放刺眼骇人,图柏身手敏捷,宛如游龙,出手利索不留情,没有几招,只听刀刃划破血肉的声音,再细看,那黑衣人已经被他箍压在了刀刃下。
图柏撕掉他的蒙面布,在他身上『摸』索一阵,取出了一枚铜牌,上面烙着飞扬跋扈的‘祝’。
“祝老侯爷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哎,杀人灭口也要专业点,别带着自己的狗牌到处走,小心暴『露』了身份,你大白天穿的这么黑,生怕别人瞎是不是?”
图柏用刀面拍拍黑衣人的脸,对其当杀手当的如此不敬业而痛心扼腕,忍不住谆谆教诲,把祝家的令牌顺手丢给杜云,“祝侯爷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你的奏折呢?”
杜云握住令牌,“今天早上就发往王城了,如今只希望皇上能先看到我的奏折,同意我审问祝小侯爷,将恶人绳之以法。”
他抬手从图柏头上捏下来根稻草,说,“老图,你娶个媳『妇』,抱着媳『妇』睡一觉你就知道媳『妇』比你那稻草杆睡着舒服多了。”
图柏指挥捕快将黑衣人绑成锁子结带到牢里关着,瞥了眼杜云,“说的跟你抱着睡过一样。”
说完懒得听杜云的废话,带着孙晓出门去芸娘家了。
等原告、状纸、证人、证据一应俱全,皇帝又收到了杜云的奏折,此事大告天下,祝老侯爷就是想包庇小侯爷都不成了。
图柏在菜市口给自己买了两根胡萝卜,给孙晓买了一兜猪肉包子,想了想,又去牵了一头母羊,二人边吃边拉着母羊往城郊走。
城郊外越走人烟越少,满眼望去能看见良田百亩,土壑间散落着几间破旧的茅草屋。
这种屋子大多数是农田主人下地干活时临时歇脚的地方,盖的很是简陋。
母羊踢踢踏踏啃着蹄边的野草,身下挂着沉甸甸的『奶』袋,显然是刚下过羊羔的。
图柏『摸』『摸』它的脑袋,母羊晃着『奶』袋,用湿漉漉的眼睛咩咩看着他。
“谢谢,我不喝。”图柏给母羊喂了他吃剩下的胡萝卜头。
孙晓站住脚,“到了,就是那里吗,这也太,太…”
那间茅草屋的屋檐上铺着好几层干湿茅草,草下面用烧焦的土勉强糊成了四面墙,墙上该是门的地方被一块脏污的破布堵着,风一吹,『露』出暗沉沉的屋里。
孙晓,“怎么穷成这样了?”
图柏忽然想起那天深夜,跪在他身前,将所有家底奉上,沙哑求他让丰阳山上的山匪不得好死的女人。
买|凶杀人的正是芸娘。
图柏这一年来就是在等这个女人开口,所以才让丰阳山的山匪多活了一年半载。
而至于为何等了这么久…
屋里传来细小啼哭声,棉布帘被掀了起来,一个枯瘦的女人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那孩子还在襁褓中,不足百日大,小身子瘦的就只有一把骨头。
看见他们,芸娘没有一点惊讶,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我这就去,等下。”转身回了屋子,应该是整理东西去了。
图柏跟了进去。
“大人,屋里污秽…”芸娘话没说完,就见图柏接过她怀里的小婴儿,哄了哄,让孙晓拿了碗去挤了羊『奶』喝。
孙晓看着图柏熟练的喂『奶』,扭头四下打量了下。
这屋里『潮』湿漆黑,散发着一股怪味,他见芸娘虽憔悴但也不是邋遢之人,就朝那暗处又看了两眼,这一看让他顿时浑身起了凉意。
昏暗的地方摆着看不出颜『色』的桌子,桌子上有两套麻布衣裳,那衣裳端正的铺开,就像人伏在桌子上一样,从袖口领口的位置『露』出一截皱巴巴发黄的牛皮纸,好似牛皮纸被穿了衣裳。
纸…孙晓胃里翻滚起来,想起来芸娘那一家被山匪剥皮的夫婿和孩子。
图柏按住孙晓的肩膀,“出去给羊找个地方拴住,割点草给它吃。”
孙晓脸『色』发白,不敢去看芸娘,胡『乱』点点头,白着脸出去了。
怀里的小婴儿喝饱了『奶』,闭着眼睡着了。
图柏道,“你还好吧?”
芸娘走到昏暗处,抚『摸』着桌上套着衣服的人皮,“捕爷不怕吗?”
图柏,“怕什么。”他看她一眼,“你才生育过,多喝些羊『奶』补身子,若是需要什么,可尽管与我与杜大人说。”
芸娘手一顿,幽幽笑了笑,“我只要杀我全家的人以命还命,慰藉我亡夫和孩儿在天之灵。”
图柏没说话,芸娘接着道,“我夫婿王祥『性』格醇厚,待人极好,从没和人红过眼。他们糟蹋我,我夫婿像发了疯的挣扎,他撞在那人的身上,血水污了他的袍子,其他人就压着我夫婿的脖子,说,向三当家的道歉。那三当家脱了衣裳,和其他山匪说笑,说‘要让这狗奴才长点记『性』。’当着我夫婿的面凌|辱我,我奋力咬掉了他身上的一块肉。他发起怒,用鞭子抽我。为了给他的肉报仇,就『逼』我亲眼看着他剥去我夫婿的皮囊。”
图柏抱着孩子的手指关节发白。
芸娘拨开襁褓,将小婴儿的手臂抬了起来,一块星芒状红斑印在婴儿的臂弯下,“大人,这孩子就是他凌|辱我的证据,祝氏一家天生身上带着这种红斑,只要是祝家的人,他们看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小婴儿受了凉,皱着鼻子哭了两声,芸娘怔怔看着,“上天垂怜…才会让祝家的血脉长了这种东西…大人,够了吗,能当做证据吗?”
她目光里有着歇斯底里的恳求,图柏心有不忍,点点头,“够了,杜大人一定会还你公道。”芸娘这才擦了擦干涩的眼睛。
图柏将孩子还给她,看到她正低头凝望着婴儿,目光中带着悲怆、恨意和茫然不知所措。
图柏将祝氏的红斑告知杜云,杜云立刻摊开书墨上奏皇帝,他看了几眼,走出书房,站在衙门的院子里,吐出一口气。
六日后,杜云被下旨立刻前往王城。
“你别跟着,在衙门给本官守死地牢,决不能让人救走祝小侯爷。”杜云临走前交代好图柏,跟着特使上帝都了。
图柏守了几日地牢,被闷的不行,跑出来放放风,歪歪斜斜站在门口和乡亲父老嗑瓜子聊天。
“戏文里说状告皇亲国戚的官员一般都没好下场。”
“对对,尤其是那种公正廉明的,往往死的最惨。”
图柏皱眉,用瓜子皮丢那人,“胡诌。”
“图哥哥,我可不是胡说,我没当过官,可戏文看了不少,真的,就先拿杜大人此去王城来说,那路上必定是危险重重,祝老侯爷的杀手接憧而止,大人还没见到皇上,说不定就嘎嘣,死了。”
图柏踹那人一脚。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