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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林音初的视线,銮铃才发现不知何时天已黑了,院子里的人已悄然点上了灯。萧选W好不容易回过神,没有留下来吃晚饭,只说明天再来拿谱子,就匆匆走了。銮铃无心理会,只是命下人摆好饭,才笑着去拉一直坐在院子里的林音初。
在院子里坐了太久,林音初的手冰凉,被銮铃一拉,才惊回神,一双眼眸望着銮铃却是笑盈盈而温暖的,只是随意道:“下午那曲子很好听,改日也教教母亲吧。”
吃了晚饭,竹凊正在为銮铃铺床,銮铃倚在窗下的胡榻上发呆,忽而开口:“凊儿,你说怎么总有那么傻的女人?”竹凊怔了怔,才笑出一句:“小姐又魔怔什么呢。”
銮铃却是转身一本正经望着竹凊:“凊儿,父亲和母亲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醒来这两年,从没见父亲进过这院子?”不等竹凊说话,又问:“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又是为什么闹僵的?”
竹凊听问,忙地垂头避开銮铃的注视,含糊道:“好像两年前吧,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候还小,什么也不知晓。”
“难道是因为我?”銮铃听说,敏感地从胡榻上坐直了身子,一头长发瀑布一样倾泻下来,与皎洁月光淡淡辉映,脸色也是皎洁如月。
来到古代,她很多生活习惯都被迫改变,可只有一条硬生生保持下来,就是每天沐浴芬芳,每隔一天洗洗头发,她喜欢这种清爽的,广袖舒畅,衣袂飘飘的感觉。
“不,不是,当然不是因为小姐!”听銮铃往自己头上扯,竹凊连忙否定,不小心带出一句含有内幕的:“是因为先夫人!”
“先夫人?姐姐的母亲?”銮铃乘胜追击。
“嗯。”竹凊见话已出口,就勉为其难地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说完见月已很高,銮铃却倚在胡榻上不作声地想事情,有些慌了,哀求道:“小姐,你快睡吧,时候不早了。夫人不想你知道这些事,若她知道是竹凊告诉你的,一定会把竹凊赶走的,一定不许竹凊再留在你身边了。”
銮铃也不为难竹凊,便随着竹凊的搀扶往床边走去,她往床上一坐,想不明白地看向竹凊:“那你说,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什么姐姐对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这竹凊不知道,想来大小姐喜欢小姐,人也很好吧。”竹凊低声说着,却是深深埋头,不敢看銮铃的眼睛。銮铃也不再问,却是笑了句:“瞧你吓得,我不会让母亲有所察觉的。”
竹凊眉头皱了皱,帮銮铃放下床帐,忽而郑重承诺:“小姐,竹凊会好好保护你的。”竹凊显然隐瞒了真相,话中有话,銮铃望着竹凊,片刻,笑出来:“就你那细胳膊细腿儿的,还保护我?逃跑的时候顾得了你自己,不拖我后腿就好了。”
竹凊一噎,惭愧道:“竹凊知道。”
第二天,萧选W派人来取了曲谱,她自己却没有来。銮铃把旧梦不须记的歌词改了,改成一首写相思的词,与萧选W当下的心境应当相符,适合约会弹唱,她试唱了一唱,若之前没听过原版,倒也听不出是赝品。
谁想萧选W看了歌词,很有情趣地命那丫头带了一块手绢给銮铃,手绢上是萧选W亲手绣的一只精美的金色铃铛。说唱词写的很好,还说是特意绣给銮铃的。
銮铃连忙收下,却又汗颜,她不过是把李清照那首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给自由拆分,变成和原歌词形式一样的几句而已。
倒是下午的时候,宋晴柔来了,即工部侍郎萧华现在的正妻。銮铃在午睡,林音初也就没让她去拜见。銮铃睡醒后听说宋晴柔来过,很有些遗憾,听了竹凊昨晚的描述,她十分想去会会这位在两年前那件事中独善其身的工部侍郎夫人。虽然见她免不了要行礼,要陪笑脸,还要违心地喊“母亲大人”,但这一段日子銮铃早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尤其还是为了她那个痴情的傻母亲。
尤其现在,虽然竭力掩饰,她那个母亲神思还是有些恍惚,銮铃不禁食之无味,草草吃完饭,就起身告辞,却错过了林音初落在她身上的忧虑而又心疼的目光。
“你听到什么?”銮铃在床边等了很久,终于等到竹凊打探消息回来。
竹凊耷拉着脑袋摇头,只撇嘴道:“夫人身边的姐姐们都说不知道,宋夫人和夫人说话时,把她们都遣开了。”
“什么事这么要紧?不至于父亲昨天来了一趟,她就打翻了醋坛子,和母亲过不去吧?”练了很久,銮铃才学会叫萧华父亲,而那个母亲,她叫的倒是真心实意。
她开始一直以为是萧华对不起林音初,所以对他总怀了几分怨恨和厌恶,昨日一见他望着林音初的眼神,听了竹凊的讲述,她才隐约觉得她误会了萧华。而且萧华和林音初之间应该也有误会急需说清楚。
“不是,宋夫人和夫人相处得很好,她不是那样的人。”竹凊辩解:“那个姐姐偷偷告诉我,好像是大小姐要出嫁了,想让我们到时候都去,可夫人没答应。”
第14章()
“姐姐出嫁?!这么突然?姐姐出嫁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没有追究那宋晴柔到底秉性如何,銮铃一叠声问:“那嫁给谁家?姐姐可愿意?”
竹凊苦思冥想半响,“不知道了,听说皇上的旨意下午才颁下来。”
萧家是李唐王朝的大世家,女儿嫁给其他望族,甚至嫁给皇亲国戚,乃至皇上亲自指婚都不稀罕,可不知为何,銮铃好端端的,心还是漏跳一拍,蓦地有些怔住了。
“小姐,你怎么了?”竹凊拿手在銮铃眼前晃了晃,晃得那蜡烛的焰心也一摇一摇的,不定似的,銮铃的眼神看上去就有些飘忽。不过,她还是笑了笑,轻道:“不知道姐姐是不是喜欢。”
“小姐你别伤心。”竹凊安慰道。
“我伤心什么?”銮铃陡然回神,好笑地瞪一眼竹凊:“我是为姐姐担忧。若皇上让她嫁的是她心中的如意郎君,那自然成就一段佳话,无比幸福,若不然,便又是不幸,姐姐就要心苦一辈子了。”
“哦”竹凊恍然,下一刻又问:“可,你怎么知道大小姐有了意中人?”问着,竹凊面上一红。
銮铃无奈地看一眼竹凊:“傻丫头,你怎么这么不敏感?姐姐性子一变突然要学琵琶肯定不寻常,还每天气色那么好地出去约会,肯定是谈恋爱了!”
“谈什么?”竹凊全然没听懂銮铃的后半句。銮铃“哦”了声,想来古代还没有这个说法,于是解释道:“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很高兴,就是,姐姐对某个男子动了真心。”
“不过我倒挺想去看看的,看看这古代的婚礼,看看哪个人有幸娶到这样一位绝色佳人。”
銮铃想着,也不知萧选W这一出嫁是喜是忧,是成是败,在这古代,一个女子一出嫁,这一辈子也就定了,大红的嫁衣后面到底是幸福还是坟墓,谁都是茫然而惶恐,是女人不把自己当人的豪赌。
她不禁有点伤感,也有点庆幸,她这一辈子是不用再嫁人了,估计也不会有人要她,能和母亲,还有竹凊窝在这美丽的小院子里一生一世,过安静平和的日子,没有太多俗世纷扰,也不失是一件美事。
当朝的徐国公嫁孙女,又是当今圣上亲自指婚,所以,虽然嫁给谁不曾有半点风声透进来,这院子依然安静如常,銮铃还是感觉到整个萧府的紧锣密鼓。萧选W也没半点消息,估计忙着做新娘子,顾不上琵琶,顾不上约会,也就更顾不上她这儿了。
銮铃倒是没计较,她就是想知道萧选W嫁人的心情,关键还是想知道萧选W这场婚姻到底是不是爱情的结晶。
很快到了出嫁那天,整个萧府的欢喜热闹,锣鼓喧天,愈发衬得小院儿的冷清。銮铃躲在屋里换好丫头们穿的衣裳,要偷偷溜出这院子,混到人群里去看热闹。竹凊早已急得白了脸。
“你到底去不去?”銮铃见竹凊磨磨蹭蹭的,不由喝问,她是要去的,可这萧府亭台楼阁重重叠叠,她又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走错路漏了馅,到头来连累的还是她那个可怜又倔强的母亲。因此,竹凊就算不去,她也必须威逼利诱让竹凊陪她一起。
“小姐”竹凊为难地不知说什么好。
“你就没有一点点想知道姐姐神神秘秘到底要嫁给谁?你就没有一点点想见见新娘子?你真的不想去外面看热闹?”銮铃神色一变,又无比柔和地望着竹凊,甜美地问。竹凊被銮铃看得心头一颤,中了魔一样,就把实话吐出来:“有一点点很想。”
“那好吧,我们走。”銮铃嘿嘿一笑,诡计得逞,想不到美人计对美人也是可以使用的。竹凊就那么毫无反抗地被銮铃拉着往外走,“吱呀”推开了紧闭的门。
可看到门外的人,两人都呆住了。好半响,銮铃才喃喃叫出一声:“母亲。”林音初全然没看到銮铃这身丫头一样的打扮似的,平常地说了句:“母亲今日有兴致,你便把那首旧梦不须记教教母亲吧。”
竹凊早已吓得深埋了头。銮铃却没有躲闪,直接问:“母亲为什么不让我去看姐姐出嫁?”林音初秀眉一凝,缓声道:“母亲这样做,自然有母亲的道理。”
“我不会给姐姐捣乱的,我只是想去偷偷看一眼。”銮铃低下声音,拉住林音初的手,轻轻哀求:“母亲,你让我去吧,我只是去看看姐姐,她这样一出嫁,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呢。”
林音初眼神一柔,望着銮铃有了心疼,却还是坚定道:“不行。”说罢,又看向一旁的竹凊,“去把小姐的琵琶拿过来。”
“是。”偷偷看一眼銮铃,见銮铃没有再说话,竹凊忙地转身去桌上取琵琶,可刚一转身,就听小院子里有人急匆匆进来,听脚步声杂沓,倒像是不少人。
林音初也诧异地回头,却是萧华凝着眉头疾步进来,身旁跟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