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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兮悠悠地打趣:“都说你蕙质兰心,手指灵巧,原来却不会梳头?”
銮铃咬着嘴唇不说话,从铜镜里看到李墨兮略微戏谑的眼神,袖手旁观的意态。
没什么了不起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銮铃把心一横,回头就想叫个宫人进来,李墨兮已上前一步,径自拿走她手中的象牙骨梳。
“梳头而已,何必劳烦他人。”李墨兮淡淡微笑。
李墨兮神情温柔而专注,光芒润泽的骨梳在他手间缓缓流淌,行云流水一般。很快,一个简单优雅的侧髻梳成。云鬓乌黑柔软,仿佛墨染,趁着銮铃皎月一般的面庞。
李墨兮抬手,把发簪刚柔并济的插在銮铃发间。
也就在这一刹,銮铃猛然看到李墨兮手背上的伤痕,清理之后又涂过了药虽然淡极,但那曾经血肉模糊留下的痕迹,在宫灯照应下,异常狰狞可怖。
李墨兮正从手间翻出几枚乳白色的珍珠粒簪在銮铃的发髻上,星星闪着光芒。是他特意去寝殿内取来的。
“你的手”銮铃抓住李墨兮为她簪发的手臂。
“哦,不过是些小伤。”李墨兮头也没抬,随意说句。
“父亲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被李墨兮那个吻岔走的话题,终于被銮铃重新拾起。
李墨兮一时没说话,赶着把那几颗珍珠簪在銮铃耳畔的发髻上,才漫不经心道:“风冽的性子你也知道,他顶撞了我,我们俩便打了一架,我只受了点儿皮毛伤,他却也没有沾到好处,他中了我一拳呢。”
说着,李墨兮眼中光芒闪耀,似乎得胜归来,很是骄傲。
“风冽也受伤了?”銮铃不能置信。
“你为何如此关心他?”李墨兮眉峰一挑,定定望着镜中的銮铃。似是有吃醋意味。銮铃被李墨兮看得好笑,她不耐道:“我是想凊儿又要担心了,你乱想什么?”
李墨兮却是凝神望着镜中的銮铃,清眸皓齿,玉颜倾城。他微笑岔开话题:“好看么?”
銮铃被他看得有些紧张,脸也微红,她躲闪了下。云鬓上的珍珠粒流光溢彩,却都不及她的一个神情娇媚动人。
两人携手往殿外走去,李墨兮忽而想起一件事:“我允诺蕙儿十个故事,他不把今日看到的事说出去。”
“看到的事?”銮铃语调艰涩。
“嗯,他看到不少”李墨兮的语调,同艰涩,“所以,只能用十个故事封他的口。”
两人之间一片沉默,临出去之前,李墨兮又道:“讲故事我不在行,所以这事儿交给你了。”
他话音刚落,面前的帘子已被人打开,一片明亮的光芒映入眼中。銮铃微微侧脸避了避那光,才看到殿外齐刷刷侯了不少宫人,都垂首侍立,却是拭目以待她和李墨兮。
“这是做什么?”銮铃略略一惊。
竹凊偷偷打量一眼銮铃和李墨兮,迎上来应道:“老爷夫人都在等着王爷和小姐呢。”
李墨兮淡淡点头:“这就过去。”
銮铃诧异地看向李墨兮。
李墨兮耐心解释:“我向皇上请旨,请父亲母亲和我们一起住在思玄殿——他们已来了多时,正等着我们一起用晚膳。”
“怎么不早说?!”銮铃真真无语,有人在等着,他还可以这样不缓不急慢条斯理。
李墨兮颇有委屈:“正是看不过去,我才要帮你梳头,若不然,你大可以再梳上一个时辰,或是散着头发去见父亲母亲。”
闻言,大殿里足足侯了一个时辰的宫女们,上到胆子较大的竹凊,下到无名小辈都不约而同地抬起脸打量銮铃。銮铃的发髻果然和进去时不同了。
“诡辩!”銮铃只得加快步子往吃晚饭的地方去。
一路宫人内侍见到她莫不是眼神暧昧,眸光闪烁。
也是啊,两人在李蕙的寝殿一呆就是两个时辰,直至李蕙出来了,他们俩还在。让人不能不怀疑这冗长的一段时光,熏香甜暖,这两位主子除了照看午睡的蕙皇子外,还做了些什么非礼勿视的事。
尤其銮铃出来时还是衣衫不整发髻变幻。
竹凊忙不迭跟在銮铃身后,忽而瞥见銮铃腰间的衣带,惊诧地张大了眼,正要出声把銮铃叫住,銮铃已自顾打帘子走了进去。
“小姐”竹凊眼睁睁望着帘子落下,光线在她面前一暗,她红透了脸,却是无奈地喃喃自语:“你的衣带系错了”
萧华和林音初也都很喜欢李蕙,李蕙下午睡得又足,到了晚间便异常兴奋。等銮铃讲着故事把李蕙哄睡,夜已很深,她走出李蕙的寝殿,发现李墨兮正等在外面。
“怎么不进来?”她奇道。李蕙刚刚还缠着问她“帅帅”去哪儿了?
“两个人都在里面,他更睡不着了。”李墨兮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上前拉住銮铃的手。这是这几日来,他最习惯的动作了,所幸銮铃习惯的很快,心里也不讨厌。
他拉她的手,仿佛自然而然,天经地义。
“你如何知道蕙儿会更睡不着?”銮铃温顺地跟在李墨兮身侧,一路出了李蕙的寝殿。
“我小时候便是这样,若是有人来看看我,便会高兴的一个晚上睡不着——”李墨兮淡淡说着,忽而语调一顿,没有再说下去。
銮铃呼吸一滞,抬脸来看李墨兮,只见他嘴角笑意微勾,神情仿佛没有变,只是那么淡淡的微微的笑容。
侯在门边上的宫人见他们过来,忙地伸手打起硕大精美的帘幕。一阵风雪卷进,扬起他们的衣袂在雪花中飘飞。銮铃呆了一呆,讷讷不能语。
下雪了?
雪花不大,伶仃地静静飘落,偌大的花园在夜色中宁谧,在雪光中芬芳。銮铃一时倦意消尽,不想回去睡觉了。
“能不能四处走走?”她欣喜地看向李墨兮。
李墨兮眉峰一凝,打量她身子才刚好些,今日又累了一天——然,不等他出口阻拦,銮铃已撇开他,径自往雪花深处走去,身影翩然,很是雀跃。
难得看到她如此高兴,李墨兮步子只是一缓,便跟了上去。銮铃在前,李墨兮在后,他并没有跟上去和她并肩走,只是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
和她保持着淡淡却温暖牵扯的距离,他只是含笑望着她,无声陪着她。
要一个人真正开心本来很难。只是这一刻,銮铃脸上的一颦一笑都发自真心,而李墨兮唇角的微笑也不虚假。
原来,只要这样,便可以很满足。
不需要天下,不需要苦心孤诣,只是这样,就满足。
銮铃走,李墨兮便走。銮铃停下,李墨兮便停下。銮铃看远处的亭子,李墨兮便看着她。銮铃一路走走看看,走到一条小径的假山后,却蓦然顿住脚,还回头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李墨兮顺势停住脚步,低微的踏雪声登时消失,院子里又一片宁谧,只是雪不断飘落,落在不远处的水面,是微微荡漾的涟漪,发出“窣窣”的极小的声音。
“不信?”
“不信。”
“为何不信?”
“反正不信。”
“初儿,你你若不信,下次回江南,我再带一个给你瞧瞧。”萧华似是被逼急了,声音略大了些。
静到近乎无声的夜色里,隐约传来极低的说话声,一个不留心间,便疑是幻觉。銮铃从假山后探出头往外看,就见不远处的水面回廊上,萧华和林音初正并肩站着。萧华手里拿了个小玩意儿,给林音初瞧。林音初瞧了片刻,摇摇头,低低说了两个字:“不信。”
萧华便有些急了。
銮铃呆呆望着他们,只觉得他们的幸福那样微小,看似寻常,却让她心神巨震。
经历了这样多,他们还能相爱如初。问世间,又有多少有情人能一辈子终成眷属?
正羡慕地说不出话,銮铃肩上忽而一暖,风雪便似是不那么彻骨了。回神,却见李墨兮的外衣披在她肩上。她不由自主便高兴起来,又瞧见李墨兮衣裳单薄立在雪色里,忙要把衣服还给他。李墨兮抢先道:“我不冷。”
不冷么?她也不冷啊。她仰头望了望低垂的天幕,忽而绽出一丝笑:“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竹凊见銮铃一直笑容不辍,恍如春风拂面,不由轻轻打趣:“小姐的衣带是谁系的?”
“我自己啊——”銮铃正心不在焉地泡澡,话音未落,竹凊已“嗤”地笑出声:“不是王爷么?”
“”銮铃蓦然盯着竹凊,见竹凊一脸坏笑,强撑着不要脸红,脸还是红了一半:“你想到哪儿去了?”
“奴婢也不知奴婢想到哪儿去了,奴婢以为小姐的衣物发髻是被睡梦中的蕙皇子扯坏了,奴婢可没敢多想。”
好坏的丫头!銮铃窘极,却做出一本正经的冷淡模样,不再理会竹凊。
然,今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所有人都用奇异的眼神打量她?而她竟然心虚虚的脸红了无数次?不就是在李蕙的寝殿内坐的时间久了点儿吗?不就是在李蕙的寝殿内梳了个头吗?不就是这些发生的时候李墨兮也在吗?
古人的思想能不能纯净一点儿?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言笑晏晏,进入大唐这样久,銮铃第一次体会到一家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幸福和快乐。所有人都很尽兴,对于李墨兮一口一个“父亲”和“母亲”的称呼,萧华和林音初都不动声色接受。想是只要銮铃快乐就好,其他的过往,他们做父母的自是不愿去追究。
宴至半酣,林音初忽而寻了个由头把銮铃叫入内殿。銮铃正不能理解,林音初已走近前,伸手来解銮铃腰间的衣带。銮铃惊讶地低呼:“母亲?”
“带子系错了,穿着不难受么?”林音初只这么说了一句,指尖已灵巧地把銮铃的衣带系好。
抬眼见銮铃面红耳赤地杵在那儿,林音初欲言又止,半响,才含了一丝疼惜,温声提醒:“铃儿,你身子弱,又有孕在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