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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脚步声杂沓,倒像是不少人。
林音初也诧异地回头,却是萧华凝着眉头疾步进来,身旁跟了七八个大红衣衫的丫头嬷嬷,还有几个小厮抬着镶金嵌玉的两顶大红的箱子,一众人就这么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一众人很快到了眼前,林音初下意识撑开手臂,把銮铃护在身后,盯着萧华,问:“你要干什么?”
萧华却是一言不发,只朝身侧的两个丫头略抬了抬下巴,那两个丫头就上去一左一右把銮铃的胳膊架住。銮铃使劲要挣,却挣不开。而那几个小厮径自抬着大红的箱子进屋,放到梳妆台旁。
“给她上妆。”萧华平静道。
銮铃一下子懵住,她看向林音初,林音初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气宇轩昂的男子,寒声道:“萧子琦,你要铃儿替她出嫁?!”萧华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这是你们母女欠她们母女的,由她这个做女儿的来还,也天经地义。”
话音未落,林音初已抬起手掌,狠狠地掴在萧华脸上,很响亮的一巴掌,林音初出手颇重,以至于打完后,她自己整个人都在不停地颤抖,就像冰凉秋风里的一枚落叶,寒冷的萧瑟的。而萧华平静的脸色愈发平静,平静的就像一沟绝望的死水,没有任何光芒。
所有人都被这一巴掌吓到,嬷嬷丫头们佩环叮当的跪了一地,红的扎眼,响的刺耳,连架在銮铃身侧的两个丫头,也都颤抖着跪下了。銮铃也回不过神,这样两个人,就要这样彼此下去吗?
萧华也没发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也没再看林音初,只是平静道:“给她上妆,时辰不早了。”
第15章()
一屋子死寂登时又鲜活起来,那两个丫头又忙地上来抓銮铃,銮铃厌恶地躲开,却是直直看向萧华:“我答应替姐姐出嫁。”此话一出,不仅林音初,萧华也不能相信地看向銮铃。
銮铃微一笑,淡声道:“你不要再为难母亲了。”说罢甩开那又上来要抓她的两个丫头,径自转身走向梳妆台前,缓缓坐下,才又回头对林音初嫣然一笑:“请父亲和母亲回避一下,女儿很快就好。”
屋子里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嬷嬷和丫头,一言不发而又快速地忙碌。很快,层层堆叠的发髻梳好,插上沉甸甸的金钗珠玉,大红绣鸾凤的华丽嫁衣也一层层穿上。銮铃温顺而默然,任由那些红妆的女人把她像玩偶一样侍弄来去。
最后坐在妆镜前审视,果然是红艳袅娜一位佳人。
此去就算是像迎春一样嫁给中山狼,她也得默然承受,这毕竟是她又一段命运的开始。见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发呆,一个人不禁小声提醒:“小姐,您觉得哪里不妥?”
銮铃回神,镜子里的少女在华美衣冠之下,明艳不可方物,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自然比她平常懒怠梳妆时不知美了多少倍,只是怎么都掩不住心中莫名的凄惶。她随意指指手边的胭脂盒子,轻道:“再擦些胭脂吧。”
那嬷嬷一听,忙道:“还是小姐细心,这脸色是差了点。”
一切收拾完,两旁的丫头扶她起身,銮铃细看,却是她姐姐贴身的丫头琴画和琴书。也是,她替她姐姐出嫁,连丫头也得换了。不过还好,她对镜最后看一眼,还是她喜欢的广袖裙裳,还好,红得一点都不媚俗,还好,还有一丝飘摇的美感,不至于太凄凉。
院子里的花树依旧大朵大朵盛开着,浓艳而不庸俗,蜂蝶嗡嗡环绕,一副初夏茂密的景象,花树下的石桌旁,萧华和林音初正相对无言地坐着。銮铃不顾身后的仆妇丫头,快步走了过去,提一提裙摆,便直挺挺在林音初身前跪下了。
林音初眼一红,未及说话,泪已掉落。
銮铃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才仰起脸微笑道:“母亲,銮铃已不是原来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銮铃已长大了,知道自己爱惜自己,自己照顾自己,您不要担忧。”
林音初抓住銮铃的手,只是落泪,说不出话。
“母亲,请您也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令女儿牵挂。”话到此,銮铃才喉头一哽,她这个傻母亲才是不懂照顾自己的呢。林音初闭上眼不再看銮铃,点头,满脸都是心痛。
銮铃站起身,又在萧华面前跪下,磕完头,才仰脸,轻声道:“父亲,銮铃此去,定然会努力做个好妻子,再不使萧家蒙羞。请父亲放心,也请父亲照顾好身体。”萧华眼神一痛,銮铃又道:“还请父亲好好爱护母亲,不要令她再伤心。”
萧华一滞,缓缓道:“你放心去吧。”
“谢父亲成全。”銮铃一喜,再次叩拜。
“时候不早了,你也不必再去拜别祖父母,直接上了轿子去吧。”萧华凝眉道。銮铃低应了,又向林音初微笑着行了礼,便扶着琴画和琴书往院子外走去,那里,果然停了一顶豪华的软轿。
一切都准备好,只等着她往里面跳,銮铃深吸口气,最后回望一眼这小院子,两年的时光,淙淙如流水,就此别过。一旁的嬷嬷帮她蒙上红盖头,眼前世界便陷在一派红芒里。
“小姐!”一声高叫撕破了寂静的长空,竹凊似是嗓子都哭哑了,“小姐,带竹凊一起去吧,小姐,不要丢下竹凊”
銮铃身子一顿,只听到竹凊在不远处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却像是被人拉着不能丝毫靠近她。銮铃微一笑,再不迟疑稳稳坐到了轿子里。
此后她到底做了些什么,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她不太清楚,耳边满是竹凊依依不舍的哭泣,这就够了,够了。
只知道在萧府门口,她换乘了夫家的大轿,阔大舒适,像是一所移动的房子,坐上去轻飘飘的,有一种我欲乘风归去的感觉。一路喜乐喧天,人声鼎沸,看这排场奢华,这夫家品阶定然不低,对这次结亲显然相当重视,只是,不知掀起盖头后,看到不是要娶的人,会作何感受。
她神思飘忽,竟想起她作李清歌时和李暖结婚的情形,那时她铁了心嫁给李暖,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嫁,她爸爸没办法,自然也不舍得苦了女儿。于是风风光光操办了他们二人的婚礼。那场婚礼的奢华,轰动了整个轩辕古城,那时挽着李暖的胳膊,她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其他什么都不想要了。可是后来呢?
銮铃苦笑,就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又怎么样?到头来也是一场苦,倒不如现在这样,嫁给一个陌生人,他对自己好也罢,歹也罢,反正没有感情,也就没有太多期盼,就能相安无事,就能心平如水的过日子。
有情有爱反而是一切幸福的羁绊。
想着心里轻松起来,轿子已稳稳停住,喜娘请她下轿。
头上金银饰品压得她抬不起头,只看得见四周无数重影子重重叠叠,日头洒在地上,白花花的刺目,灼得她眼前一阵阵发晕。一只手蓦然拉住了她,周围一阵哗然,她忙要把手缩回来。那手指收紧,攥得她微微发疼,她心下又顿时了然。
能这样当众扶她一把的,定然是她的夫君了,却原来是这样一个霸道的人,霸道的人一般也自尊的很,一旦发现她是个赝品——銮铃心中一阵接一阵的寒意冒起,她的日子恐怕不是那么好混了。
等到一切结束,銮铃在洞房里坐下,已累得只想趴下了,这一段日子过得十分清闲,还从没如此劳累过。可还没喘口气,那个王爷也跟了进来。
“呵呵,王爷好急的性子。”旁边的侍女窃窃一笑。那王爷似也没生气,一径儿在銮铃身边坐下了。
拜堂时听到周围人的说话声,銮铃才隐约知道她这次嫁的是位王爷,也罢,她命也算不错,没想到还能这样风风光光做回王妃,不管背地里如何,表面上起码是光鲜的。
忙打起精神和那人喝完交杯酒,銮铃深吸口气,等待那王爷掀起盖头,然后等待那暴风雨来临。
她想象不来这位王爷会怎么对她,会立刻把她扔出王府,还是忍而不发,到时候找萧家去算账,再把萧选W抢过来——通过这王爷今天对她的几个细节,銮铃推断,这王爷不仅认识萧选W,还很喜欢。
洞房里的繁文缛节利落地处理完毕,那王爷便命那些侍候的人都下去,屋内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声,最后便只剩下静寂的烛光,銮铃脸上蒙下的红盖头红艳艳的,把一切都遮住,她放在膝上的手,紧张地,轻轻颤抖。其实,她还是害怕的。
那王爷却并不着急,反而在不远处的桌子旁坐下了,不动声色望着她,似是瞧出她的不安,最后“哧”地发出一声低沉而愉悦地笑,那笑声竟几分熟悉。
銮铃的心蓦然停止了跳动。
第16章()
那人已缓步来到她身边坐下,温暖的手指覆在她冰凉的手上,两人同样漂亮的手上戴了一对一模一样的鸳戒,镶着光彩耀目的芙蓉石和月光石,造型极致华美精贵。是夫家吩咐务必要带着的。
“选W,你一定觉得很突然,不过,你还是嫁过来了。”
那人似是含笑感叹,听到这声音,銮铃只觉得六月的闷热消尽,一股冷寒从心底幽幽泛起,瞬时冻结了她的全身。她就在这一刻,希望世界末日就这样来临,他千万不要,千万不要掀起她头上这块红布。
“你不要惊讶,我说我是御林军的侍卫,说我叫李绛,都是骗你的,我不想你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想你知道我和你妹妹之间的过往后,对我有偏见,然后疏远我,并不是有意的。”
以为新娘子是害怕了,那个从来冷冷淡淡的声音竟破天荒温柔起来,“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给你我拥有的最好的。”
原来,和萧选W约会的人,竟是他。銮铃说不出心里的苦涩,他为了避开她,竟然不惜捏造一个身份和她姐姐交往,她听着他难得的温声细语,整个人就那么僵冷在那儿。
“其实那晚我溜到菊花台上,听到你弹的那首曲子”李墨兮的话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