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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帘后,銮铃和竹凊早看得呆住。直到李白的身影消失在那苍茫的大道上,銮铃才喃喃出声:“李白啊李白,你竟是这样至情至义的人!”
而疏影殿中少了銮铃,少了近身服侍銮铃的竹凊和木媌,连带着銮铃生产那日伺候在一旁的婢女们也都被李墨兮一怒之下以“伺候不力”的罪名逐出王府——疏影殿一下子空荡荡的,又加上人人心怀忧伤,竟十分惨淡。
李蕙自那日在銮铃身旁撕心裂肺哭得昏过去,便开始发高烧,整整昏迷了两日。李墨兮则把他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肯见,直到听雨心哭着来报说李蕙病得凶险,才心急火燎地冲到疏影殿。
“听话,把药吃了。”李墨兮亲手把药喂到李蕙嘴边,耐心哄着。李蕙的两只大眼睛红肿,嘴唇干裂,眼神却恨恨的:“我要美美。”
“她走了。”
“我要美美!”李蕙大吼一声,一把把李墨兮手中的药碗打翻,恨恨瞪着李墨兮。
李墨兮面色素白清瘦,静静望着李蕙,哑声道:“她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是坏人!”李蕙从床上腾起,狠命地揪着李墨兮的衣服踢打,愤愤打着,声音沙哑地骂着:“都怪你,都怪你让美美生小弟弟,你还我美美,你还我美美!”
李蕙病了两日,身子很弱,这么打来打去,他早已站不稳,腿上一软就要坐倒。李墨兮这才动了动手臂,把李蕙小小的身子紧紧抱住,用力抱了半响,才喃喃出声:“我也想美美。”
李蕙在他怀里嚎啕大哭:“我要美美,我要美美”
雨心云心也都躲在门外偷偷地哭,过了会儿,见李墨兮抱着李蕙从寝殿出来,才抹泪迎上去:“王爷要把蕙儿带到哪儿去?”
“随我回皦玄殿,我亲自照顾他。”李墨兮径自往外走。李蕙紧紧抱着李墨兮的脖子,白嫩的小脸憔悴不堪,他颊上挂着泪,一面抽搭搭吸着气儿,却是完全认真地问:“蕙儿好好读书,快快长大,美美便会回来么?”
“嗯。”李墨兮答应。
“那蕙儿要快快长大!”李蕙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急切道:“我们快去长大吧!”
“嗯。”李墨兮抬手替李蕙把小脸上的泪擦干,凝眉道:“长大了就不许再哭。”
“嗯。”李蕙答应着,也自己抹着泪,却又忽然盯着李墨兮,一本正经道:“为何长大了就不许再哭?”
等李蕙睡了,李墨兮才来到珠帘殿。珠帘殿内一片死寂,只点着一盏灯,到处都是被撕破的帐子,砸碎的杯盏儿,和打翻的桌椅。萧选W正瘫软地坐在地上,瞧见李墨兮,才踉踉跄跄来到他面前,哀求道:“求你让我见见孩子!”
李墨兮没有说话。
萧选W神色突然发狂,转身又开始摔东西,噼里啪啦一片狼藉。琴书琴画早已吓得缩在一角动也不敢动。
灯光晦暗,而萧选W衣发零乱,神色狰狞,在那里翻来覆去,便像是幽暗的鬼影。李墨兮暗吸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指冰冷拳紧,终于缓缓开口:“只要你答应,我便把孩子给你。”
“孩子是我的!凭什么说是萧銮铃的!她得到的还不够多么!”萧选W愤怒地瞪着李墨兮,瞪了半响,忽而又软弱:“墨兮,孩子也是你的,你不心疼么?他一出生就离开了母亲,你让他见见我,见见我”
“孩子是离开了母亲,却不是你。”李墨兮眉峰略凝,定定地重复了一遍。
“”萧选W身子一软,再度瘫倒在地。
“你若想见孩子就必得答应,不然,我会再娶一位侧妃,让她来做这孩子的继母。”李墨兮把话放下,转身往外走。
萧选W身子一抖,双眼原本无神地望着前方的空虚,忽而紧紧闭上。
她喃喃开口:“我答应!我想做这孩子的继母,我想替铃儿把这孩子好好养大我本是孩子的姨母,后来成了孩子的母亲”
她说着,手撑着地站起身,幽恨地望着李墨兮:“我答应了,你可满意?我要见孩子!”
李墨兮静默片刻,没有回头,沉沉道:“你们三人听着,若是日后孩子的事走漏了半分,不仅你们三人性命不保,这孩子本王也不会让他活下去。”
“你好无情!”萧选W抽了口冷气。
李墨兮语调清寒,波及处仿佛一片冷霜:“你聪明如斯,今日才明白我是无情之人么?”
都夏王妃过世半月,两朝元老兼大唐名医公孙邈请旨辞官归乡,玄宗准,特许他颐养天年。孩子满月,玄宗问都夏王可有续弦意,都夏王答曰“否”,愿与侧妃共同把孩子抚养长大,玄宗于是御笔下旨,敕令侧妃李萧氏务必将孩子视若己出,悉心养大,并为孩子赐名“禤”。
第137章()
院子有两进,不大,却舒服雅致,住着很是心情愉悦。竹凊擅长针线活计,木媌厨艺极佳,风冽一应杂事包办,銮铃便是个清雅闲人,不过,她正努力自己穿衣梳头中。
说来也丢人,活了两世,现在才开始学习这些基本的生活技能,銮铃每每想起便觉汗颜。呃,此事不提,就说她住的这院子吧,房屋建设一点不寒酸,瞅着也是大门大户。门外的大街,很是僻静,白天晚上都少有行人,而街道阔绰,也不像是啥穷乡僻壤的地方。銮铃一时还真猜不透李墨兮到底把她安置在哪儿。一转眼住在这儿也两个月,除了那日去看她自己的葬礼外,便没出去过。
李墨兮也没来过,每每有话,总是风冽帮忙传达。
不过现在风头正盛,即便让她出去,她也不愿。她八月怀胎,等的就是逃离的这一刻,不能小不忍则前功尽弃。抄了两份清歌集,把神雕给竹凊讲完,銮铃又开始从前院走到后院,从后院走到前院,晃荡游神。见銮铃百无聊赖,竹凊便道:“那小姐接着学绣花儿吧?”
銮铃闪离:“我宁可去向木媌学做菜。”
话说銮铃发自内心是不想带风冽和木媌离开的,可李墨兮死活不同意。带他们俩来了之后,銮铃才发现他们的好处,风冽是家里——院子里的事无所不会。而当你看到木媌这样的冷淡美女,手拿锅铲,腰系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可就是别样一种风情了。
然,做菜的事偶尔玩玩情调还可以,当成工作可就无趣了。真不如弹弹小曲儿,喝喝小酒,看看——于是銮铃学了两日,便又开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关键没动力,她也没有男人的胃要去拴住。于是在院子里转悠了第无数圈后,銮铃终于想到一个问题。这前院的院墙外就是那道大街,这后院儿的院墙外是什么呢?
銮铃听了听,院墙外没有声音,而她环顾四周,除了离墙不远处有一座高高的假山外,没有竹凊跟着,没有木媔——刚开始来到这里,竹凊和木媔是轮番守着她,估计是怕她伤心欲绝自寻短见,不过,她们多虑了,她没想过再自杀,因为自杀是项很亏本的买卖,她不要再做。
而她现在十分渴望的就是院墙外的生活。颇有些犹豫,銮铃才扒着那假山,小心翼翼爬到上面,往院墙外张望。站在假山高处,墙外的景色一览无余。
然,銮铃呆了呆。
这墙外竟又是一处院落,此时正是夏日午后,院子里静静的,满是茂密的花木,奢华的亭台楼榭,曲水流深,恢弘的楼宇一座连着一座。而再往远处望,像又是一重院子——一重连着一重,深不见底。
乍一看这规模,竟不亚于都夏王府!
銮铃登时明白,她住的这院子只是这大院子的附属品,然这大院子又是哪里?莫非她逃来逃去还在都夏王府?
两个月了,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李墨兮和李蕙,此时却站在那假山上愣住了。正发怔,就见高高的墙头上忽然伸出一只手,那手纤白细嫩,却十分有力。只在那墙头上一扒,一个人影已窜上墙头。
来者一身蓼蓝夏衫,阳光下那张白嫩的脸上满都是兴奋的俏丽的红晕,正得胜一般往墙头上一坐,却不防抬眸就对上也被她惊呆的銮铃。那双兴奋的眼眸呆了呆,半响才惊叫出声:“王,王妃姐姐?!”
而她惊讶中一个没坐稳,身子往前一栽便从墙头掉下来,“噗通”摔在院子里。
这样长时间没见,小珠儿仿佛没变,仍是一双清澈明湛的大眼睛,水灵灵地扑闪。不过人却是不怕进屋子了,当下她一连灌了三杯茶,边用竹凊递来的毛巾擦汗,边兴高采烈讲她大热天爬墙的事儿。
据小珠儿所言,浣娘依然不让她乱跑,可小珠儿活泼好动惯了,她怎么会听?这府邸很大,她便每隔一段日子爬出一道墙,看看外面是什么,爬来爬去,就爬到这里来了。
小珠儿一股脑儿说完,倒好奇十足地问銮铃:“王妃姐姐,这里的人都说你‘没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这倒把銮铃问住了,世人都道她“没了”,可她是假没真有。然,她该怎么说,才能让面前这小丫头把事情整明白呢?
风冽已沉声道:“王妃在这里的事不可告诉其他人。”
“母亲也不能讲?”小珠儿愈发好奇,见风冽点头,不能理解道:“为何?有何事是不能告诉母亲的?”
“能告诉你母亲,但不能告诉其他人。”銮铃知道小珠儿和浣娘母女情深,而且恐怕也只有浣娘才拦得住小珠儿这张嘴。她岔开话题:“这是什么地方?里面都有些什么人?”
“这里呀!”小珠儿又兴奋如初。
直到天色偏暗,小珠儿才爬墙离开,风冽硬是跟着小珠儿也去爬墙头,自然是很潇洒的姿势。銮铃知道风冽是不放心小珠儿,怕她把事情说出去,便也没有阻拦。
吃过晚饭,天上的星星很好,白日的暑气也退了点儿,风冽靠在假山上“琢磨”一根竹子,埋头专注得很。銮铃在一旁悄然看了半响,才笑着出声:“又做箫?”
风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