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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銮铃伸手把竹凊抱紧,安慰着。
“肯定是的,被武惠妃杀了。”竹凊的肩膀颤了颤,轻轻吸着泪。房间内一时都是竹凊低微的抽泣声。
“姐姐去世前留了信给我,说她之所以会在小姐给王爷的点心中放合欢散,是因为武惠妃抓了我们家的人,以此逼迫她。一定是武惠妃没有信守诺言,姐姐放了合欢散,她还是把我家的人全都杀了。”竹凊哭得声音变大,有一股无力的恼恨,也有一股憋在心头的秘密终于说出口的轻松。
銮铃抚在竹凊背上的手顿了顿,她也不知心中是何感受,经历了这样多,她有些木然了。她本就该知道竹篁这样做是有苦衷的,可是武惠妃,从初入宫到后来,她到底变了多少啊?
而竹凊对她这样好,其中该也有这一丝歉意吧?
不过细细想来,其实是她欠他们竹家的吧?若不是因为她,武惠妃又怎么会抓了他们竹家的人来逼迫竹篁?
“凊儿,以后我是你的姐姐,是你的家人。你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家人。我们不离不弃,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不分开,都一起承担,好不好?”銮铃抬起竹凊满是泪的脸,替她擦着泪,轻声道。
“好。”竹凊自己抹着泪,也点头,忽而又泪流满面了:“不许再抛下我,不许再把我留给风冽,我不会开心的——”说到这儿,似是又触到竹凊心头伤心事,竹凊不由又大哭起来:“我不要他,他根本不在乎我”
“不要他,不要他,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銮铃忙地附和,不过,有时候心里太满了,哭一点出来也好。
离开霸陵镇,穿过渭南,华阴,又来到潼关。銮铃本着游玩但不累人的原则,一路缓行慢赏,所以这不长的一段路,也被她们优哉游哉地走了大半个月。銮铃有的是时间,她的初步打算是趁着现在天气正好,把北边有名的地方逛逛,出了陕西,经洛阳,开封,最好还能去这一千年前的青岛日照看海,等天冷了,她们再下江南,最后沿长江逆流而上,到荆州,再到巴蜀看看蜀道难。
想象是美好且宏伟的,当然銮铃也不排除这其中遇到让她很有爱的地方然后就停下脚步,或者譬如竹凊遇上了她很喜欢吃的东西,于是赖着不走了。
一切随心情。她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
而林雁白这个免费的地图,她实在不忍心丢掉,只要林雁白不说离开,銮铃目前还没有把他抛开的念头。因为林雁白的确是个能人,不仅对道路熟悉,人脉资源广,还把以前属于风冽的工作全干了,比如驾马车,比如找客栈,比如四处打点吃的喝的。一时间,连木媌都认为他是无所不能的,而銮铃则怀疑他这么年纪轻轻,到底走过多少地方。
这日天气甚好,符合人们常说秋高气爽一词,她们中午的时候到了潼关。这是个不大的县城,商业也不如銮铃之前所到的几个县镇繁荣热闹,甚至有些萧条,难得见到街上有几家店铺酒肆,街上的人们来往也特有一股安静。
莫名让人心头升起一股坚硬的肃穆。
銮铃正有几分好奇,迎面就见一小队身着铠甲的军士迈着整齐冷定的步伐走来,路边的百姓都垂首侧闪在一旁,銮铃她们也随着百姓避闪,那群军士却是目不斜视从她们身边走过去,消失在古老端正的街道上。
他们刚消失不久,一匹快马从街道另一侧飞奔而入,像是有紧急情况一般,急急冲那队军士消失的地方跑去。而銮铃他们随意进了家小店点了汤面当午饭。
要说吃的,现代的陕西可是有不少著名的小吃,但古代其实并没有那么丰富,毕竟生产力水平低下,条件有限,普通百姓追求的是温饱解决,一生平安,有面下肚就不错了,哪还有那么多讲究?
这几日虽然还在京畿之地游玩,銮铃却也真实地感受到身为古代老百姓生活的困苦和不易。虽然是在大唐盛世,但幸福是相对其他更困苦更落后的朝代而言的。
那小二端上面来,一面往桌上搁着,一面打量他们。竹凊正用茶水把銮铃面前的茶杯冲洗了一下,才倒了杯茶放到銮铃手边。
那小二见此,坚信了他心头的想法,笑容可掬:“几位客官不是本县的吧?”
“路过,我们要去洛阳。”林雁白自顾斟了一杯茶,喝的笑的说的都很随意。
“一看诸位客观便是大城市来的。”那小二放完了面,又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把汗,笑呵呵添了句。
他这话倒也不全是奉承,虽然銮铃她们此刻身上的衣裳是王府里下人才穿的,可和周围那些粗布麻衣的老百姓一比,那还是高档不少,再加上她们几个又都相貌俊俏,往那儿一坐,跟拍电视似的,特别惹眼。别说是在这僻静的小县城,便是在长安城那也是一道风景。
銮铃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才好奇地问:“刚刚那几位军爷是做什么的?”
“哦,便是每日的巡城啊。”那小二不以为意地说着,忽而又想起什么,随口爆料了句:“据说北边的安将军前几日大败契丹,圣上龙颜大悦,召他归朝封赏呢。”
巡城?安将军?
銮铃心里咯噔一声,一股寒意从后背往头顶上冒,难道是安禄山?她不由脱口又问:“那安将军眼睛不是双目失明了吗?怎么还能带兵打仗?”
那小二倒愣了愣:“失明?这小的便不知了。”似也不愿多谈国事,那小二见他们没有别的需求,自顾退下。
倒是銮铃一顿饭吃的忐忑不安,面也不知是否好吃,只吃不出滋味,这安禄山要是照常的带兵打仗,那眼睛肯定没问题,眼睛没问题,那干其他坏事也没问题了?如今唐玄宗还要加赏他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见銮铃在那边纠结的不得了,林雁白才不咸不淡地插了句:“眼睛既能鸩瞎,便能医好,这有何不能理解的?再者,只要他不知道你还活着,这事儿便也与你无关,你不必太过担忧。”
话到后来,便有几分要宽慰銮铃的意思。
“哎呀,你不懂!”銮铃凝着眉头把筷子一放,而竹凊因吃不惯这粗糙的面,早已停了筷子,木媌见銮铃不吃了,便也把筷子放下。林雁白明白銮铃烦躁的另有他事,于是没有再说话。一行人便不做声出了客栈,街上的军士愈发多了,还有一队是小跑着从他们身边擦过的。
这潼关是军事要塞,与长安城的安危息息相关,常年有重兵把守着,所以平日里走动巡城的军队颇多。不过,今日似乎走动的太多了些。
林雁白暗暗思忖着,正此时,就见前方一声高呼:“安将军进城了!”
这小县城里的百姓似是习惯了这些重臣权臣的来往,都自觉而乖顺地闪在路旁,离路中央远远的。一时间,整个潼关城内除了前面道路上军靴踏在地上铿锵的脚步声,便是鸦雀不闻。
銮铃却被那一声叫唤惊得浑身一个激灵,她惊诧地抬眸,就见一大队人马缓缓走上那不甚宽敞的大街。
马蹄声杂沓。而那人马的成员组成,也很是奇特,一眼看去,有斯文儒雅的,却更多是彪悍粗犷的,带着北地特有的豪迈和粗野。不过人人都是神采奕奕,骑在马上得意高昂地俯视着四周埋头恭顺的人们。
銮铃来大唐也三年多了,这三年中见惯了皇族世家的高贵优雅,或者即便阴谋都披着华丽的外衣。一时间见到这些从边荒北地来的人,看到这支既不整齐也无风范的军队,登时哑然。她有些不能相信,便是这支仿佛无组织无纪律的军队击垮了大唐?
她正困惑不能解,一只手忽而从她身后冒出,不动声色压在她后脑勺上,逼迫她低了头。她这才发现这队伍已到了她身前,忙深深垂下头,可仿佛还是晚了一步,那队伍当先的是几位骑马的大汉,大汉们身后便跟着一辆形制简单,却硕大如房子的马车。或可称为“房车”。
此刻那马车里似有人“咦”了声,便大声叫句:“停车。”
那声音宏厚而粗直,不加任何修饰,銮铃听在耳边却仿佛噩梦袭来,她脊背顿时一阵僵硬。
第145章()
午后的光芒有些浅淡,李墨兮坐在书案后,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面,发出清淡而韵律的声音,他眉峰略凝,倒像是在出神。风飐忽而敲门进来。
“王爷,那安禄山今儿到了潼关,说是歇息一晚,明日启程来长安。”
李墨兮一时没说话,片刻才问:“他的眼睛到底如何?”
“据说一日内要闭目休息半日,不过已然恢复。”
“这里的事让风冽不必操心,他做好自己的事即可。”李墨兮说着,手上停住,便浅浅地搁在那儿。见李墨兮没问銮铃的情况,风飐犹豫了下,还是说出口:“王妃今日也到了潼关,像是要往洛阳去。”
李墨兮没答话,反是站起身往书房外走,走出门了,才道:“我带蕙儿进宫一趟。你去看看忠王的动静。”
李蕙午后一觉睡醒,正揉着惺忪的大眼睛,迷迷糊糊看到李墨兮站在不远处的身影,一个骨碌爬起来,叫句:“帅帅,要学箭么?”
李墨兮从窗前回头,见李蕙只穿了单薄的小衣,便快步走回床前。雨心原本侯在一旁,见李蕙醒了,正来到床前要替李蕙穿衣裳,却被李墨兮摆手挥退。
李墨兮一面驾轻就熟替李蕙穿衣,一面道:“今日不学箭,咱们进宫去看看皇祖父。”
李蕙任由李墨兮摆弄,嘴里答应着,大眼睛一闪,却又想到现在既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的李禤,“那禤弟弟呢?留他一个人在家么?”
这俩孩子近日的感情突飞猛进,当然李蕙是比较主动的,他自觉他是哥哥,便事事都要照顾到他那个目前还只会睡觉和哭笑的禤弟弟,不过李禤也很配合,常常被李蕙逗得咧开嘴傻笑,哈喇子不住往下流。见李禤对自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