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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萧华沉默许久,忽而道:“我陪殿下回长安。”
萧华这一出口,倒把所有人都弄得一怔,他看向林音初,沉声解释:“墨兮此刻被困在长安,苦于找不出指证忠王的证物,此番殿下出现,正是解了燃眉之急。然,忠王羽翼已然丰满,一旦被指证,他必有所动,他一动,则长安情势危矣,我为臣子,不能坐视不理!”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林音初道。
“父亲!”萧悟凝眉出声。他出声欲劝阻,若忠王果真有自立之心,若忠王羽翼果真丰满,忠王这一动,长安便是个不安全的地方,他不希望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妹妹再回去。可如萧华所言,他们身为臣子,他又不能劝阻。
“你不必多言。”萧华抬手不让萧悟说出口,他望向林音初,言语间也不容质疑:“明日你带铃儿去莫干山,若可以,便陪铃儿去西蜀。我把殿下平安送到长安,自会与你们会合。”
听了萧华那一番话,銮铃脸色发白,一直怔怔出神,此刻,才抬起脸,声音虚弱地问了句:“长安很危险?”
那李墨兮一个人在那儿,岂不是很危险?
此刻的长安,有实力竞争皇位的便是忠王和李墨兮,忠王一动,所有矛头便都指向李墨兮。銮铃再也坐不住,她猛然站起身,大声道:“我也要回长安。”
第178章()
听銮铃这时候要回长安,萧华和林音初互相望一眼,都未出声。倒是萧悟神色少见的一本正经:“不可。”
銮铃淡定的神色大乱,要是李墨兮能安然无忧地在长安做他高高在上的王爷,她或许还有心情畅游天下。然而此刻,她整个人像是被一场冷雨浇灭,又像是被一场大火点燃,心中万般滋味,一时便坐不住了。
“你和我留在江南,哪儿也别去!”萧悟俊眉一挑,他收敛了平日随性烂漫的笑意,不容置疑地吐出一句。也就在这突然间,他成了让銮铃不能违逆的兄长。
“再者,你身份尴尬,回到长安,只能是墨兮的负担。”萧悟见銮铃脸色苍白,语气软了一软,又道。
銮铃的心事猛然被萧悟击中,她杵了许久,面上冲动消失,有些有气无力。木媌也出声道:“公子所言有理,若果真事发,王爷不仅要顾虑两位皇子,还要顾虑王妃,确实甚有负担。”
銮铃抿唇不语,又片刻,她终是缓缓坐下。
房内一片寂静,却是房外陡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呵斥:“李二傻,你给我出来!”
一听声音,便知是那张老三。
李鸿面色微变,其余人倒都面面相觑。
正此时,一个人从门外摔进来,“啪嗤”趴在地上,嘴里还塞着一只烤的外焦内嫩的脆皮鸭腿。却是悟空。原是悟空见这房间里的人都是只说话不吃饭的,便溜出去找了半只烤鸭,谁知刚啃了一口鸭腿,便被一个大汉一脚踢飞!
悟空揉着胳膊利落爬起,吐了鸭腿,往后退了一步,才盯着那破门而入的大汉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你是我入江南以来见过的最没修养最没礼貌的人!”
张老三才不管那许多,一眼瞧见李鸿,便愤愤上前。不过他手还未触到李鸿半分,一道白影已挡在他面前。
萧悟手中扇子一挥,堪堪打开,他潇洒地摇了一摇,眉目含笑:“这位大哥有话便说,何须动手?”
张老三见萧悟衣饰华贵,举止优雅,不像是寻常百姓,手下不由一顿,他瞅了眼李鸿,没好气道:“叫这李二傻出来,我有话问他!”
“什么?”萧悟笑容一愣,张老三对李鸿这声称呼倒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你少装疯卖傻!”张老三此刻也瞧出这一屋子人都是衣饰不凡,想来颇有来头,包括此刻的李鸿也换了身不寻常的华衣,站在那儿说不出的贵气。他愈发不耐:“换了身衣裳哥便不认识你了么?你给我出来!”
见这张老三屡次出言不逊,萧悟眼神有了几分凛厉,嘴角笑意一凝:“本公子倒不知,在这江南,还有你这般不知礼知仪的人,看来王爷对此地的治理还不完美。”
“就,就是!”悟空正可惜他那半只烤鸭,闻言愤愤附和。
“你是何人?!”张老三被萧悟这么一看,心头一慌。
“你无须知晓我是何人。”萧悟盯着张老三,幽幽笑句:“你可知你这般无礼对待的是何人?”
张老三目光往李鸿尊贵沉静的面上一落,登时跳开,可他猛然又想起那躲在角落里无声落泪的苏三娘来。一想到苏三娘,他便怒火中烧。
张老三正待发作,又一个人急匆匆冲进来,面上泪痕未干,却是苏三娘。苏三娘双眼泛红,抬眸瞧了一眼满屋子的人,眸光掠过李鸿,却也没停顿。她埋了头,扯住张老三的衣袖,用力把他往外拽。
“你别总护着他!我没种,没勇气娶你!可他呢!”张老三一把挣开苏三娘的手,恨恨瞪着李鸿,又要往前冲:“你要不喜欢她,开始就别对她好!现在你有了出路,又把她抛弃了!你比我更没种!”
苏三娘身子轻颤,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泪又涌出来,她仍是深埋了头,努力把张老三往门外拖。可她天生弱质,一阵风便能吹倒一般,怎敌得过一个常年干粗话的大汉?
人家俩就这么争执着,萧悟倒不好出手上前,不过,弄了半天是感情纠纷?他转头去看李鸿的反应。李鸿沉静的眼神微有动容,正定定望着苏三娘。
这前太子爷的眼中,其实也并非全然无情。萧悟作难地扯了扯嘴角。
“李二傻,你别装傻了,老子早知道你不傻!有种你给三娘个交待!”张老三用力挣开苏三娘,往前踏了一步。他这“老子”二字一出口,直指当今天子,所有人脸色都一变。
不过那苏三娘被张老三这没轻没重的一摔,登时退开几步,摔倒在地。銮铃见这苏三娘只知埋了头往外拽张老三,一心不愿给李鸿惹麻烦,不由心中怜惜。
她忙去扶苏三娘,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苏三娘见銮铃是男子,慌乱把手从銮铃手中抽出,往远处退开一些,方摇了摇头。
张老三见苏三娘摔倒,才略一消停。他把苏三娘挡在他身后,盯着銮铃道:“不用你们假好心!”
“她和我有什么关系,需要我来假好心?”銮铃轻轻一笑,盯着那张老三,语调凛冽:“倒是你看看你,你这么做她开心了吗?她要做什么,她自己不能表达,不能做决定吗?要你来这般强出头?”
“她自己表达?哼!”张老三冷哼一声,他猛然把苏三娘往銮铃面前一推,愤怒到有一些哽咽:“她四岁起就不会说话了!这么多年,无论多委屈多伤心,她都只能一个人躲在那儿哭,她说给谁听?谁能听得懂!”
銮铃身子一震,震惊地盯着苏三娘。苏三娘仍是埋了头,谁也不瞧,只是瘦弱的身子不住发抖。
那张老三再不看銮铃,又盯着李鸿:“我只问你,你和她在一起住了这样久,你可碰过她?”
“”銮铃惊诧地看向李鸿。
苏三娘猛然抬起脸,她瘦弱的脸庞上满是泪,她连忙地摇头,一面拼命摇头,一面用力摆手。张老三看了苏三娘一眼,凝着眉头吐出一句:“我不信你的话,你总是护着他。”
他便又盯着李鸿:“我知道你不疯不傻!你要是个男人你就说句话,你到底碰过她没有?”
“我虽落魄,却也不是无耻之辈。我从未想过要娶她,所以从未对她做过无礼之事。”李鸿终于说出了唯一一句话。
——从未想过要娶她。
李鸿这句话一出口,苏三娘身上所有的动作便都停住了,她僵呆在那里,只有泪,漫天漫地无声的泪,再无其他。
张老三却是松了一口气,他闷声道:“我信你。”说罢,他扯起苏三娘往外走:“我这就带你回家去,回去跟娘说清楚,她要是还不让我娶你,我就带你离开这武康!”
苏三娘茫然跟着张老三往外走了两步,才忽而回神。她挣开张老三的手,也不顾张老三一脸的羞怒,径自从袖中取出两枚金叶子,便是李鸿留给她那两枚金叶子——她把那金叶子往地上一放,头也不回脚步轻盈地走了出去。
苏家小院儿里,苏老爹正佝偻着腰,靠在井台上抹泪,却是门外忽而进来一位白衣公子。苏老爹抬脸一看,他也不认识,便没理会。銮铃身后还跟着木媌和悟空。
悟空见这老爹这般无礼,正要上前说话,木媌已把他拦住。銮铃来到苏老爹面前,恭恭敬敬作了揖,和声道:“老伯,实不相瞒,这番辜负三娘子的是晚辈一年前走失的兄长。他颇不放心三娘,便遣晚辈来看看。”
“有啥好看的?他也不欠我苏家,要走便走罢,不用看!”苏老爹仍不看銮铃,只摆了摆手,叹口气:“看了断不干净,反倒让三娘心里更难受!”
“老伯,兄长这番叨扰,不想惹出这些事来,他甚是担忧三娘,怕她一时想不开,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晚辈去看看三娘,把其中原委说清楚,三娘心中也好受些。”
銮铃见苏老爹神情松动,连忙又道:“晚辈其实同三娘一样,也是女子,只是外出行走不便,才扮成男子的模样。”
苏老爹这才一本正经看了銮铃一眼,见銮铃模样俊俏,确实带着几分女子的柔美。銮铃忙取出一副耳环,当着苏老爹的面儿带上,苏老爹这才相信她是女子。
苏老爹欲言又止,最后只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小屋:“屋里呢。”
屋子狭小,东西也不多,收拾得很干净。銮铃推开门,一眼就瞧见缩在床脚的那一团瘦小身影。苏三娘背对着銮铃,銮铃瞧不见她的神情。
倒是她听得有人来,以为是苏老爹,忙地抹了一把泪,匆匆转过身望向来人。瞧见是銮铃,她胆怯地又往后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