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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妃似是想了想,终于一点头:“如此甚好。”
“夜已深了,儿臣送母亲回去。”煦王适时道。梅妃也没执意留下,煦王把她送至门外,扶她上车,她才语重心长道:“珩儿,初时你迷恋那画中人不肯娶亲,母亲拦你不住。此时你又把那木媌拱手送人今夜到底是何事,母亲也拦不住你,你总要为自己想一想,也为母亲想一想。”
恭送梅妃的车马远去,煦王才回身进了洒云楼。
銮铃藏身在屏风后面,刚把那根糖葫芦吃干抹净,煦王便转进来,她那把木棍冲他晃了晃,呵呵笑句:“我吃完了!”
“不想出来了?”脸白眼净的,云淡风轻的,煦王问。
“不想。”銮铃老实道。
“可那挑学员的事儿还得你来主持,我可没兴致。”说话间,煦王神色已一本正经了。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銮铃心里一阵惭愧,是她自个儿心情不好,把事情做的太过。煦王抬手把銮铃一拉,往外走去:“剩下的交给你,只要学堂顺利开起来,今夜这王妃便当是没选。”
銮铃讷讷:“本来就没选。”
“定要我把话挑明么?”煦王回眸盯着她。这眼神儿,美丽慑人,銮铃心里一虚,挣开他的手往外跑,逃之夭夭:“剩下的包给我,王爷放心!”
按原定流程,和煦王扯得幌子相结合,銮铃平静地选出了二十位聪明灵慧的女子,留下姓名,准备来年入学。至于王妃,煦王说他选中了,不过暂时保密,成亲的时候再告诉大家。
于是众人欢颜而散。
这一场灯光如昼的花灯会,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招亲,轰轰烈烈开始,结束地却异常平静,甚至有些草草。
煦王和銮铃并肩走在人流里,都沉默着。这一晚经历颇多,心境几般变化,像是一场烟花几番起落,终于落幕。落幕于寒夜之中,不免有些微凉,人便有些惫懒。
天空是墨兰,天边挂着银白的星子,时光清冷。
銮铃走着走着,仰起脸深吸口气,今夜事,从招亲树到招亲会,便当做烟流云散,她绝口不愿提,希望他也别提。她要静一静。煦王早已望穿了她的心思,自然不会提,其实也没什么,他对她的这一番情意,他们彼此皆知,早已注定。
銮铃洗漱完窝在床上了,木媌才回来。木媌脸颊冻得发白,却又透出一丝薄薄的红晕,平日里冷淡的眼角眉梢都透出一丝隐约的笑意,看来心情不错。
江南王招亲都没把萧悟和木媌吸引过来这大冷天儿,也不知萧悟带她去哪儿溜达了。銮铃暗想着,笑问:“哥哥带你猜了多少灯谜?”
木媌略一愣,随即垂下头老实道:“没有。”
“那你们干什么去了?”銮铃听着有戏,一激动拥着被子坐起身。木媌见她只穿了单薄的亵衣,皱眉要把她按下去:“那么着急干什么,我又不是不说。”
“那你快说啊!”銮铃挣扎着不肯躺下去。
“他说有一处地方看星星颇好,于是带我去了。”木媌轻声说着,转脸避开銮铃灼灼的注视。
“看星星?哥哥果然浪漫!”銮铃惊叹了句,星辰,美人,没有世人打扰,只有彼此!萧悟很会享受,“好看么?”
木媌不答,略一点头。
“那他可有说什么?”銮铃追问。
木媌神色略一暗,摇了摇头。
“他没有问你什么?”銮铃心内替萧悟遗憾,这是多好的表白兼求婚时节啊!
木媌猜出銮铃心中的想法,犹豫片刻,忽而出声:“其实萧公子他那日便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我没答应。”
銮铃傻住,半响才明白木媌话里的意思,惊问出声:“没答应?你们两情相悦,为何不答应?!”
木媌凝眉道:“我不可能答应。”顿了一顿,又道:“王妃以后也不要总是想着把萧公子和我往一起凑了。”
“为什么不可能?”銮铃不能接受,有谁拦着他们吗?或者她有什么困难?
木媌秀眉挑了挑,埋头垂首杵在銮铃面前,最后道:“王妃别问了,总之公子这一片美意,木媌不可能答应。”
听木媌这样决绝,銮铃心里一阵一阵发沉,萧悟那样早就表白了,心中必是认定了木媌,可木媌这样坚定的拒绝,仿佛没有丝毫犹豫她忽然不敢想象萧悟今夜带木媌去看星星的心情。那样洒脱清朗的人,那样一颗真挚炽热的心,那样绝美的风景,却只是天边的风景!
“万事都有个原因,你不嫁给他,到底是为什么?”
銮铃的表情渐渐严肃,她望着木媌,心头却想起当日萧悟一本正经的话来——我不想像父亲那般,家中已有妻子,才遇到自己心爱的人。若非遇到自己真正心仪之人,我宁可不娶。
萧悟说到做到,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了他的心仪之人,终于表白,却被不清不白地拒绝了。
见木媌不肯说话,銮铃一下火了:“到底为什么?!”
銮铃向来是个文雅的人,性子随和,难得发火。木媌默不作声在她身前跪下,却是埋头不肯说话。
銮铃一下掀被而起,不披衣,也不穿鞋,便赤脚往外走。木媌一惊而起去拉她,却也拉不住,銮铃只穿了单薄的亵衣便直愣愣闯入夜色里。
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回廊上,冷的钻心,冰寒透骨,却也不及她心里难过,她猛然回头盯着木媌:“你的意中人不是哥哥?”
第186章()
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回廊上,冷的钻心,冰寒透骨,却也不及她心里难过,她猛然回头盯着木媌:“你的意中人不是哥哥?”
木媌一面摇头,一面往回拉她,銮铃把手挣开:“不想明白原因,我是不会进去的。”
木媌见銮铃冻得脸色青白,身子也在那寒风里打颤,不由自主又在銮铃身前跪下了:“求王妃爱惜自己,回屋去吧。”
銮铃居高临下望着木媌,眼神坚定:“那你说为什么。”
木媌眉心一挑,重又埋下了头。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哥哥是怎样的人,你心中定然清楚,对你来说,有什么比他还重要呢?”
木媌跪在那寒风里,身子也轻轻发抖。一旁伺候的侍婢们早被銮铃和木媌的举动吓呆,她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却也不敢上前劝阻,登时有人去禀报了萧悟。
萧悟也未睡,闻言急匆匆赶来,便看到銮铃薄衣赤脚站在风口,而木媌埋头跪在她身前,两人似是在闹别扭。
还是头一次见两人闹别扭,萧悟又心疼又为难,一把抓住銮铃往屋里拉,轻责道:“这是怎么了?自己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
“除非她把话说明白,否则我不走。”銮铃把萧悟挣开,紧紧盯着木媌。萧悟一愣,眼见銮铃神情坚定,又看向木媌,涩声道:“你不是不懂礼的人,何苦这样惹她?”
木媌头埋得更深,只是不言。
萧悟眸光复杂地望了她片刻,最后瞧着銮铃,轻声哄道:“你想知道什么,先回屋去,哥哥绝不隐瞒。”
銮铃眼中一烫,萧悟这样好的人,为什么就没有好报?她执拗的性子上来,一口咬定:“我就是要听她说,她今日要是不把实话说出来,我就不回去!”
“铃儿!”萧悟火气一下上来:“我的事无需你来操心!”
“我管定了!”銮铃毫不相让,争锋相对!
“你——”萧悟气得说不出话,最后神情有些无力,他放低了声音道:“你若想让我心里好受点儿,便对你自己好点儿,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清楚。”
“可我心里难过。”銮铃哽咽道:“哥哥不幸福,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会幸福。”
两人一番话后,便是相顾无言,却是木媌轻轻道:“公子请回吧,奴婢会照料王妃。”
木媌这一松口,便是妥协了。萧悟深深望了她一眼,最后长叹而去。直至他走远,木媌冷静的眼中才有了一丝难掩的情动,她瞧了那空荡荡的夜色片刻,缓缓开口:
“奴婢在宫内的芙蓉苑长大,师父自幼便教导奴婢,告知奴婢,奴婢不仅是个婢女,更是一个侍卫,是一个死士。以后出宫跟了主子,自己的一切便都是主子的。”
“你的主子便是李墨兮?”
“奴婢既跟了王爷,便只能服从和忠诚于王爷,不得与他人擅自婚配。后来跟了王妃,承蒙王妃和公子抬爱,奴婢却始终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
銮铃有点儿无法理解木媌的心境:“现在你跟了我,为何不听我的话?”
“木媌受王爷所托,一路护送王妃离开长安,不敢有任何差池,更不敢有任何私心。”木媌以头抢地,向銮铃磕了个头。不等銮铃说话,她又道:“临行前王爷曾嘱咐奴婢寸步不可离开王妃,务必确保王妃的安全。”
銮铃身子一震,她此刻,才真正有些明白风冽风飐,木媌木媔这些人真正的作用。
“可你和哥哥成亲,也不用离开我啊!”
“临行前,王爷还说,等长安的事平定下来,便让奴婢带着王妃回长安。”
“带我回长安?!”銮铃惊了一跳。
“王爷此番放王妃离开,是因为他怀疑忠王与安禄山勾结,有不臣之心,到时候长安形势大乱,王妃处于其中怕是会受苦。等长安危机一解,王爷定然是要王妃回去的。”
木媌说到后来,语气颇坚定,仰视着銮铃。銮铃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原来这背后还藏了这么多事。”
然,她的脸色在黑暗中愈发苍白,在冷风中离乱。她缓缓转身往屋里走去,她若一定要回长安,那木媌必然跟着,那木媌和萧悟是没戏了。难怪萧悟和木媌都不肯让她知道。
可,她的笑容不可遏制有些无力和哀怨:“他就这么自信,我还会回长安吗?”
这话随风飘入木媌耳中,却是深深一惊,她不由又想起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