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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儿,你听我说——”
“什么都不用说了!”銮铃最后又望着煦王:“值此国难,王爷难得不准备施以援手么?”
“时机未到。”煦王眸光愈沉,带着一丝笃定的幽深。
第191章()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带兵出征的?”銮铃深吸口气,盯着煦王又问,可她的身子还是发抖,不知是气得还是担忧。
“初九。”煦王又道。
今天已是十二了他一直瞒着她,和她做出恩爱的样子,銮铃的心被掏空一般,站也站不稳。
萧悟上前想扶銮铃一把,銮铃猛然把手抽回来,愤怒道:“你放开我!”
“铃儿,你听我说——”
“什么都不用说了!”銮铃最后又望着煦王:“值此国难,王爷难得不准备施以援手么?”
“时机未到。”煦王眸光愈沉,带着一丝笃定的幽深。
銮铃脑中猛然便想起林雁白的话来煦王他也想当皇帝,就算安禄山不乱,他为了得到皇位,说不定也会叛乱。她倒抽了口冷气,安禄山这一乱,也许正是煦王心中所期待,正是他所等待的时机。
“好!”銮铃一点头,她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紧攥的纸条,那纸条被她掌心的汗浸湿,早已皱地不成样。煦王也看到了那纸条,纸条上两个相挨着的名字,他眼神一动。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銮铃已抬手把那纸条从中间撕开。
微弱的声响,却让整个书房被从中间劈开一般,发出轰隆隆的震动。
“对不起”把那两个名字往地上一扔,銮铃艰涩地吐出三个字,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如果她和他这一辈子缘起,那就到缘起的时候再说吧!此刻,她不能留李墨兮独自一个人在那里战斗!
煦王面色苍白,手紧紧攥着茶盏,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萧悟怔然望着銮铃的身影,眸光扫过地上的纸条,最后望向煦王。
“你决定要回长安?”煦王沉寂地问。
“对于属下当初的离开,属下始终欠墨兮一个解释。”萧悟亦深深吸口气:“他是属下的兄弟,属下不能弃他于不顾。倘若他日王爷也身处如此境地,属下亦绝不退缩,定会用生命来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
萧悟说罢,朝煦王恭敬地施了一礼,便也大步离开。
煦王独坐在房中,等四周没了一丝声音,才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那茶盏在桌上静了片刻,洁白的边缘忽而裂出三道细痕,很快,“嘎吱”一声响,茶盏裂开,已成了四瓣,茶水肆意倾散。
煦王却仍静静坐着,眼神死死盯着地上那被撕裂的两个名字。
长安城这一阵子颇不太平,先是都夏王被禁。不久,都夏王向玄宗递呈了他思过的奏折,因了正值新年,玄宗便把这折子缓了一缓。除夕夜,玄宗正大宴群臣,太原城内却忽然传来安禄山率军破城的消息,众人沉浸在新年中,尚未分清这消息的真伪,叛军已一路南下,势如破竹,一连攻破三所重镇。
玄宗这才如梦惊醒,太子李亨临危受命,率他手下的二万禁军,带金吾左将军程千里前往东都洛阳,一面招募军士,一面抵御叛军的攻势。谁想太子到了东都,竟率军北上,投靠了叛军!
玄宗在大明宫听到这个消息,当即一口血喷出来,几乎气昏过去。
此时的长安,护卫长安的禁军卫士只剩下了三万,再加上一万守卫大明宫的皇家卫队——金吾卫,不过四万人。而天下承平岁久,老百姓从未想过战乱会发生,都毫无抵抗之力,又因为正值新年,军民精神松懈。所以听到太原城破,安禄山在范阳起兵,不少城池的官员吓得魂飞魄散,弃城四逃。因此安禄山的叛军南下迅速,一路上所向披靡,不多久便将河北重镇全部攻下。
东都是长安城的东边门户,是大唐重镇,太子带兵出逃后,只留下金吾左将军程千里坚持守护。
玄宗忙命安西节度使封常清赴东都募兵支援,务必要把东都守住。听到封常清抵达东都消息,玄宗才缓过一口气,他抬手挥退所有人,独自坐在大殿高处。
他谁也不想见。
短短七日之内,这天下大势竟发生了如此变化,他难以想象。这是他精心守护了二十年的江山,竟脆弱的如此不堪一击,他难以想象。
“皇上,皇上!”高力士悄步上前,玄宗不理他,高力士又道:“小王爷来了,皇上不见见么?”
高力士口中的“小王爷”,自然是指李墨兮。这几日发生了这样大的事,玄宗不知是忙昏了头还是压根没想要把李墨兮放出来,不仅没有理会李墨兮的奏折,还多加了人手来监禁他,一步不许出府。
“朕不愿见他。”玄宗抬手揉头:“谁许他出来的?”
“这——老奴听说,小王爷冲出禁军的包围,无论如何要见到皇上,还带了一个人。”高力士小心道。
“冲出来?”玄宗心里一阵担忧:“那他可有伤着?”
“奴才瞧着——”
高力士话未完,玄宗已打断了他:“让他进来吧。”
李墨兮和李鸿是在慕灵风的掩护下逃出都夏王府的,三人武功虽高,但和那两千的禁卫军相比,还是悬殊颇大。多亏了所有人都知道玄宗疼爱李墨兮,无人敢下狠手,他们才能安然出来。
此刻天色已黑,大殿里虽点了灯,还是昏昏沉沉的,李墨兮一进来,便看到玄宗孤独一人坐在高处,四周赤金环绕,却愈发显得一个人的脆弱和冷清。
他手里提了剑,穿过一殿的死寂,快步上前,然后恭敬行礼。玄宗见他身上衣衫虽破,却并无血迹,才略略放心,面上却是严肃:“谁准你出来的?”
“皇上以为这样把臣关起来,便能保护臣么?”李墨兮神情复杂,仰脸望着玄宗。
玄宗一叹,这孩子是长大了,他这个老人已不如他聪明,也骗不了他了——知道太子投靠安禄山,玄宗才细细想了李墨兮的处境。他对李墨兮的宠爱从不在人前遮掩,其实这样早已把李墨兮推至风口浪尖。他若能安稳过完这一生,直到把皇位传下去,李墨兮或许能万无一失。可方今天下大乱,太子谋变,煦王按兵不动,他们二人不论谁,为了争皇位都会首先除去李墨兮。
玄宗这才有些着慌,他不愿见李墨兮,因为安禄山对他不忠,他没有听李墨兮的苦劝,他输了。他不愿见李墨兮,命更多禁卫把李墨兮困在都夏王府,也是怕太子和煦王留了后手,要暗害李墨兮,所以那些禁卫既是囚禁着李墨兮,也是保护着李墨兮。
不妨,他这些心思,再度被李墨兮看穿。
“你是来嘲笑朕的么?”
“臣带了一个人来见皇上。”李墨兮微一转身,看向大殿门口。夜色浸润,光芒黯淡,李鸿缓缓出现,他脚上微簸,一步一步来到大殿深处,然后在玄宗身前跪下,磕头:“草民李鸿,见过皇上。”
“”玄宗猛地从龙椅上站起,他惊呆地俯视着李鸿,眼中闪过一瞬的惊喜,一瞬的难以置信,随即想起李鸿微簸的身影,他呆了片刻,才哑声叫出一个名字:“瑛儿?”
李鸿被废太子前,名叫李瑛,是玄宗的第二个儿子。
也就在这一瞬间,玄宗深藏多年的情绪迸发,成了一个老迈的父亲。
李墨兮默然立了片刻,忽而转身朝外走去。高力士忙跟上去,李墨兮一摆手:“我去瞧瞧禤儿,很快回来。”高力士闻言不敢再拦,只命两个内侍在前面提了灯笼带路。
杨玉环钗环未卸,正望着小床上熟睡的孩子出神。柳儿忽然上前道:“娘娘,都夏王来了。”
柳儿此刻是这大唐第一妃子的贴身宫女,身份极高,她面上稚嫩消失,看着稳重干练,谈吐中说不出的精明。杨玉环微一惊,忙站起身:“快请。”
“臣无意打扰,只来看看禤儿。”李墨兮清淡的声音回响在安静的外殿,飘入内殿中:“劳烦娘娘把禤儿抱出来。”
杨玉环拿被子裹了李禤,亲自抱李禤走出内殿。李墨兮正在暖炉旁烤火,把他身上捂热了些,才转身看向杨玉环。
多日不见,杨玉环虽保持着一身国色天香的风姿,可神情里还是有些萧瑟不安。李墨兮不言,径自上前从杨玉环怀中抱过李禤。李禤正睡着,不过他睡眠浅,所以虽然杨玉环和李墨兮都轻手轻脚的,这么一动作还是醒了。
李禤睡意朦胧地瞧了李墨兮片刻,本来撇嘴欲哭的,却又忽然仿佛认出李墨兮来,哭脸瞬间咧出笑容。
李墨兮淡静的面上也有了一丝笑容,清淡如潭水的眼中亦放出柔软和煦的光彩来,直直落在李禤脸上。
杨玉环一惊,她从未想到能从李墨兮脸上看到如此之多的“温柔”。
李墨兮抱着李禤在殿内来回踱步,不时轻轻哄上一两声,不多一会儿,李禤便又乖乖睡了过去。
他低眸温柔地望了李禤片刻,又低头在李禤额上亲了亲,才走上前把李禤还给杨玉环,低声道:“臣谢娘娘对禤儿的照顾之恩。”
杨玉环见李禤这么容易睡着了,没有在她身边的哭闹,又怔了怔。她下意识抱过李禤,柳眉轻挑:“王爷,玉环有一事不明。”
“娘娘请讲。”
“玉环听说,安禄山曾觊觎清歌公子,那他此番起兵,与清歌公子可有关系?”杨玉环迟疑地问。
“呵,”李墨兮轻笑出声,眸中轻嘲一放即收,恍若未曾出现:“娘娘是担忧安禄山对娘娘不利?”
杨玉环没有否认。
“只要能保住大唐,保住皇上,娘娘自然无碍。”李墨兮话语一缓,声音加重了些:“所以娘娘要安心跟着皇上,祈求大唐平安。”
李墨兮说话时,眼神莫名压迫。杨玉环心中一凛,她强笑着点了点头:“玉环是皇上的人,自然与皇上一样,祈求大唐平安。”
李墨兮神色又缓和了一些,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