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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母亲还说她一个人在宫里闷,让我常常进宫去陪她说话儿呢。”
武惠妃?銮铃愈发觉得这是个深不可测的女人。
却是李墨兮见銮铃带着王纁儿和竹凊消失在惊鸿苑,才放开媔夫人的手,摆摆一手:“你们各自回去吧。”
媔夫人嘴角一撇,虽有不甘,还是和那两位夫人一起行礼告退。李墨兮住的皦玄苑和銮铃的惊鸿苑隔着澄心湖相望,他带着风冽本准备回皦玄苑的,正好看到媔夫人在为难銮铃,便默不作声在一旁观战。直到王纁儿从惊鸿苑出来,为銮铃出头,他那三个夫人招架不住,他才现身。
不过,他若有所思望着惊鸿苑,忽而问:“你说她为何不反抗?”风冽微垂了眼眸:“王妃自有她的想法。”
“她有想法?我也瞧着她像变了个人,傻呆呆的,没什么想法。”李墨兮轻嘲地一笑,却又蹙了眉峰,喃喃句:“以前好歹不是这样的。”说着,便向皦玄苑所在的方向走去。
第26章()
有了琵琶和竹凊,生活一下有了寄托,疏影殿的日子便也不是那么难过。竹凊的身子日渐好了。尤其舞月那日偷偷在惊鸿苑内看到王纁儿为銮铃出头,知道连李墨兮都让着王纁儿几分,便也不敢怠慢銮铃,又发现銮铃为人难得一见的和善,也渐渐尽心尽力起来。
寿王和王纁儿有时会过来,寿王并不在疏影殿内多做停留,见銮铃安好,自会放心离开去和李墨兮下棋说话。王纁儿就留在疏影殿里,一时琵琶歌舞曼妙起,少不了又是疏影殿内丫头们大饱眼福耳福的一天。疏影殿内日子平静如水,她们倒是盼着王纁儿常来。
这一日銮铃正在院子里闲游,寿王忽而走进来,銮铃见只有他一人,奇怪地问:“纁儿呢?”寿王朗然一笑:“母亲传她进宫了,说是做了几件新衣裳让她去挑。”銮铃凝眉又问:“王爷怎么不陪着?”
“母亲说让纁儿一个人去,穿回来给我一个惊喜。”上次王纁儿也提到銮铃让他陪她一起进宫的事,寿王见銮铃再次提到,倒又几分好奇:“你可是有话要说?”
銮铃心里有些乱,这历史上的事应该不是她能管得了,可,她要不要提醒寿王唐玄宗对纁儿的心思,可,怎么又总是武惠妃掺和在里面,武惠妃难道会害自己的儿子?听说纁儿还是她亲自为寿王挑选的王妃正想的入神,不妨手上用力,一根花刺直扎进指尖,十指连心,銮铃痛的一下回了神。
殷红的血珠子滴在那洁白的花瓣,寿王脸色一变,正要凑上来看,冷不防一个埋怨的声音直直嚷嚷进来,“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等两人回神,萧悟的身影已闪到两人中间,一面小心地帮銮铃擦指尖的血,一面使眼色给寿王,寿王下意识回头,才看到李墨兮冷冷淡淡的竟也来了。寿王不动声色收回手,却是向萧悟道:“不是整天忙着会见旧友么?怎么终于有空来看看你妹妹了?”
“莫非你和墨兮不是我的旧友?”萧悟哈哈一笑,见銮铃的手无大碍,随即岔开话题:“铃儿,看你在这园子里四处走来走去,是在找什么?”
李墨兮这还是第一次来这疏影殿,銮铃也有一阵子没见他了,只听舞月她们低声讨论,说那三个夫人整天闹来闹去的,闹到他跟前,他一个都不见,一副隔岸观火的意态。那个齐纤纤他倒是也没多少照顾,想来他心中明白,长得就是一模一样,也终究不是萧选W,根本代替不了。
銮铃朝李墨兮本分地行了礼,才笑向萧悟道:“我想找个地方挂秋千。”
惊鸿苑这三座殿景色各有千秋,其实难分上下。疏影殿妙在光影变幻,其影不疏,早上晨光熹微,旭日初升,傍晚彩霞漫天,夜晚月光皎洁,不同时间,都会有不同的光从不同的地方射进,曲折幽深,景致各异,整个殿堂就像镂空的玲珑,光影美妙。惊鸿殿妙在凌波惊鸿,水明如镜,暗香殿则是繁花绰约,幽香似海。
不妨銮铃这句话一出口,他们三人登时一怔,下一刻,便都有些沉默。李墨兮眼中神色莫测,冷冷的,说句:“我先走了。”便负手走出了疏影殿。
看见李墨兮眼中有不知打哪儿冒出的怒火,銮铃倒又怔住了,难道因为这是他为萧选W准备的地方,所以她挂个秋千都不可以?也太小气了
萧悟见銮铃被李墨兮吓住了,忙笑着哄道:“没事没事,哥哥帮你找地方挂一个,做一个最漂亮的,不就是个秋千么哥哥帮你挂三个!”倒是寿王爷回过神,疾步转身追上了李墨兮。
一直出了惊鸿苑,到了澄心池边上,寿王见李墨兮还是一脸怒色,才道:“你以为銮铃这句话是要让你想起以前的事,念旧情么?”
李墨兮脚步一顿,脸色愈冷。
“銮铃早把以前的事忘了,是你心存芥蒂不肯忘而已。”寿王冷冷静静道。李墨兮脸色冷凝,没有说话。寿王望着澄心池宁静的水面,脸上闪过一丝叹息:“也许你不知道,发生那件事后,銮铃从温泉宫回到萧家,就服毒自杀了。”
李墨兮神色一变。
寿王又道:“那次她虽然被救活,可失去记忆,根本把以前那些事通通忘了。你不觉得再次见到她,像变了个人么?不仅如此,她刚刚醒过来,眼睛看不到,连说话也不会了。”
没有看李墨兮,寿王发出一声叹息:“她好歹是个女孩儿家,当日你撂下那样的狠话,不就是把她往绝路上逼么?何况,我一直觉得当日事有蹊跷,銮铃并不是那样的人。”
李墨兮脸色有些发白,嘴上还是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是要接触久了才能知道。”
见李墨兮还是执意对銮铃心怀偏见,寿王也不再劝解,只凝眉道:“两年多了,再多的恨看在她受了这么多苦,看在她忘了的份上就不要再提起,不要再记恨了。至于我,你放心,我现在是纁儿的夫君,对銮铃再没有其他想法。”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李墨兮淡淡一笑,神色却又说不出的复杂:“她服毒的事怎么从没听人提起?”
“发生了这种事,萧家自然讳莫如深,不愿再引起闲言碎语,不会向外人提起,我是听纁儿说的。萧悟也是这次回来才知道的,若是他早知道,怕早从江南跑回来。”寿王一顿:“何况,就算有人提起,怕也不敢给你提,你别又以为是什么苦肉计。”
李墨兮一滞,原来她那日在马车上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不是装的。原来萧悟那日醉酒后说出那样一番不理智的话,是受于这样的刺激。原来这次见到他那么淡漠疏离,也不是欲擒故纵的手段。原来她根本就把他忘了,他却还在这儿小丑一样恨得厉害。
而她根本就把以前的事忘了,还莫名其妙承受着所有人的嗤笑和白眼,也难怪她会变得这么温顺隐忍。
以前她虽然温柔,但到底是个贵族小姐,自幼被萧华,被萧悟宠着,性子还是有点调皮霸道的。萧悟每每和他们出来,却都要夸赞一番他家里的那个宝贝妹妹。
基本认识萧悟的时候,就听说过萧銮铃。一直过了十多年,他们都长大,一次玄宗皇帝驾幸温泉宫,他们几个也跟着去凑热闹,偏萧悟又提到他妹妹如何如何,他和寿王好奇了十多年,终于说动萧悟把萧銮铃也偷偷带过来。
才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生的倒是很美,说话细声细气,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没想到这不过是初见,后来熟了才知道,和萧悟一样,是个古灵精怪的,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眨呀眨,一眨一个花点子,那几日,他们几个差点没把温泉宫闹翻。
第27章()
玄宗皇帝知道了,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闹,反而也很喜欢銮铃,准确地说,是喜欢銮铃和他在一起。他说不准是为了顺应唐玄宗的心意,还是真的也迷失在她天真美丽的笑容里了,就那么迷迷糊糊地,把她的手给牵了。反正牵过手之后,偷偷听到她拒绝寿王,心里是很高兴很自豪的。
他还特意问过萧悟她的喜好,知道她喜欢秋千,就在菊花台边精心做了一个秋千,还引一些花上去,让那秋千看上去就像是个花篮。他把她拉过去,她果然很喜欢,当时萧悟也在,他还故意让寿王也在,向她正式表白。
她坐在那花篮里,白嫩的脸红彤彤的,眼眸里羞涩慌乱地几欲滴水,但到底还是笑靥如花地答应了。萧悟也笑着默认,寿王脸色虽然苍白,却也微笑着没说话。
那一幕是他们几个一起见证的,他们都以为他一定是喜欢她,只有他自己是茫然的。他只知道看到他和她在一块儿,唐玄宗赞许地点头,他只知道让唐玄宗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也许,让身为唐玄宗亲生儿子的寿王挫败,他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也许,在为她做这个花篮时,他是有点真心实意的;也许,在看到她坐在那里幸福的笑容时,他也是开心的。但这些都不重要,在他很年幼的时候他就明白,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他自己的感情,他自己的感情一点都不重要,所以他从来都不去考虑。
秋千之后,她和他的事也就被所有人默认——她身为徐国公的祖父,她父亲,还有他依赖的玄宗皇帝,都微笑着赞许了。
于是每每再去温泉宫,萧悟就明目张胆地带着她,他也明目张胆地去找她,两人明目张胆地在一起,他坐在菊花台旁的玉阶上弹琵琶,太息池波光粼粼,她跳舞旋转,月光初露,裙裾飞扬,像翩然的蝴蝶,总能惹来艳羡的目光。
那时仿佛也是高兴的,她会是他未来的妻子,他对她说不上喜欢,但确实不讨厌。因为她虽然有时调皮,但善解人意,很懂事,从来不让他觉得碍眼,从来不给他添麻烦。
直到一年后,她做的那件事彻底触及他自尊的底限,那仿佛温情脉脉的一年时光,那少年时的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