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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在长安,这几日是出去玩儿了,现在是要回家去。”銮铃抬手摸了摸斜插在腰际的扇子,呵呵一笑。那军爷听銮铃说是长安人,更认定銮铃出身不凡,神色倒几分恭敬,一拱手放行:“公子请上路,莫要耽搁了行程。”
倒是李墨兮默然坐了片刻,心中忽而一震,他在高处俯看那小和尚,虽只有一眼,可他总觉有些眼熟,当时只顾气恼没有细想,当下,他登时把茶盏一放,复又登上城楼。可人去马走,哪里还有半点影子?
风冽回来,见李墨兮注视着城下发怔,不由出声询问。李墨兮这才收回目光:“你回来了?事情可有眉目?”
风冽略一点头,见李墨兮仍心不在焉,才当真有些奇怪,要知道李墨兮平日最关心的便是战事:“发生了何事?”
“似乎刚刚看到了那叫悟空的小和尚?”李墨兮说话时,仍盯着城门下方,此时秩序早已恢复了紧然,人群缓缓流动,那马车却不知流向了何方,早失去了踪影。
风冽也扫了一眼城下,很快道:“王爷怕是太过思念王妃,等战事一过,便把王妃接回来罢。”
“也对。”李墨兮自语,这里战事的情况不容乐观,她回来反而不如留在江南,也许是他太过想念,太想她在他身边,以致出现了幻觉。何况,那马车也不是她的马车。只是,他不知这战事到底何时会结束,到底会是怎样的结果,到最后她还愿不愿回来——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李墨兮负在身后的手用力拳紧。他缓缓转身面对风冽,这转身之间,眼中飘忽尽失,恢复淡静:“什么情况?”
“信到了李亨手中。风飐到了范阳。东平城和雍丘城内的兵力也都部署好了。”风冽压低声音,话语简短。
“不错。”李墨兮眉宇间难得有一丝轻松,他往城下走去,道:“去封将军那里看看荥阳还有没有了。”
当日李墨兮带一小队人马击败叛军的前锋,很快遇到第二拨叛军。李墨兮不肯撤离。两方正交战间,封常清派的援军也到了,李墨兮便又带着援军一口气收复了荥阳。当时那荥阳城中一片血色弥漫,无辜百姓的血,唐军的血,胡人的血。
寂静望着这空荡荡被血染红的城池,想到在他怀中死去的那个幼小孩童,李墨兮当即便指天发誓,不平息战事,誓不罢休!
第二日他离了荥阳,返回洛阳,却也不肯回潼关。他不愿在玄宗的庇护下毫发无损,他宁可亲上战场,体会这让人刻骨难忘的人间惨剧。因为人只有懂得了失去,才能懂得珍惜。
不过,在叛军迅猛的攻势下,荥阳必失,只是迟早问题。而李墨兮要做的,就是打破叛军速战速决的谋划,把战线拉长,然后在这漫长的战线中,寻找敌人的弱势,然后慢慢击破。
又不过,荥阳再度被收复,还撑了这样久,着实算是这场战事以来,头一件令人兴奋的事。只是甚少人知道这打头阵的便是此刻应该留守潼关的都夏王。
马车出了洛阳,晚间在一处叫不出名字来的小镇休息。悟空拿着糖葫芦在啃,銮铃已不怎么吃糖葫芦了,她喝简陋的奶茶。木媌喝白水。
三人商议罢明日的行程,便各自回房。屋里特别冷,銮铃翻了个身睡不着,其实离潼关愈近,她心中反而情怯。正暗暗抚摸着手中的白玉瓷瓶,想象着见到李墨兮后的情形,她脑子里忽而昏昏沉沉,未等她回过神,已彻底晕了过去。
等銮铃再度醒来,便是在一处僻静的院子。
如果说銮铃一直对她自己要去见李墨兮信心满满意志坚定的话,在她醒来那一刻,见到身边安然坐着的女人的时候,便是万箭穿心生不如死了,她在刹那间迷茫,忽然神思不定。
第195章()
銮铃很难说明白她对萧选W的感情。
同为女人,同样很深地爱着一个人,爱着同样的人,她们还是名义上的姐妹。这样复杂的情愫,这诸多种种,几乎把她逼到了绝境,所以上次她会选择远走。
可她以为她明白她对李墨兮的感情,她也明白李墨兮对她的感情,她自以为她明白的。
谁知萧选W又怀孕了。
看那样子,也有四个月,算算日子,那时节,李墨兮应该刚和她在空厢寺分别。一分别,李墨兮居然和萧选W又怀上了。
李墨兮清高冷淡得很,这种事要不是他心甘情愿,谁能勉强得了他?
一种无力感往上涌,銮铃软坐在榻上,要她怎么想他呢?他爱她,或是萧选W?或者,他爱她,仍然可以和萧选W——
又或者,銮铃被她的想法弄得要笑出声,她离开,就是要成全他和萧选W的,不是吗?她在这里心痛什么?
萧选W推门而入,一丝光亮透入沉闷的屋子。萧选W仿佛没变多少,仍是一副温柔如水的样子,她缓步来到銮铃身边,一笑道:“你饿么?我命人备些吃的来。”
“你抓我干什么?”銮铃眸光掠过萧选W隆起的肚子,皱眉道。萧选W不惊不恼,幽幽道:“我也不明白,你为何要回来?要知道,你不回来,我也不会跑去江南抓你。可你既回来了,我就想见见你。”
“可我不想见你。”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会和你计较。”萧选W优雅地往桌边一坐,微微一笑:“铃儿,我们好歹是姐妹,别怪做姐姐的没提醒你,男人都不可信。李墨兮能辜负我,和你情意绵绵,便也能翻脸不认你,和我有了孩子。”
萧选W这番话,无异于一个巴掌掴在銮铃脸上。銮铃面上笑意漠然,看也不看萧选W。
“你这次回来,是担忧他么?你担忧他,他未必想着你。”萧选W笑一笑,不等銮铃说话,又道:“你知不知道,全长安的人都以为你死了,你若是出现在这里,有多危险?”
“呵,你竟是为了我好,才把我抓到这儿?”銮铃轻嘲。
“我和你感情似是没那么好。我便是怕你不来长安,才特意命人把你带过来的。这样,我若把你送入宫,那皇帝一旦见到你,知道墨兮骗了他——”萧选W语调放缓,含笑注目銮铃:“这可是欺君之罪,你说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墨兮从潼关叫回来?还是直接把你杀了?现在战事吃紧,不论怎样,对墨兮都有影响吧?”
銮铃震惊地盯着萧选W,难以置信:“李墨兮出事,对你,对孩子有什么好处?”
“我心里痛快就好。”萧选W白了銮铃一眼:“谁让你不知天高地厚,要抢走我的东西?
銮铃笑得微凉,颇自嘲道:“我没有抢你的东西,他和你有两个孩子,和我什么都没有。”
“你这是认输了?”萧选W似是有了一些兴致,紧紧盯着銮铃。銮铃淡淡不语,顿了顿,才微笑句:“我从没赢过。你说怎样,才能不把这事告诉皇上?”
“宫里有个贵妃娘娘,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只要你做了贵妃,而且能做得好,便没有人怀疑你是萧銮铃。”萧选W温温柔柔说着,“你当了皇帝的贵妃,便是墨兮回来,也不可能再和你有关,这样,我便放心了。”
李蕙原本被李墨兮安置在庆王府,李墨兮出征后,他一直记挂着他曾答应李墨兮要好好照顾玄宗和李禤来着,便执意住进大明宫。没过两日王纁儿也到了,便陪李蕙住在大明宫。
王纁儿性子活泼,杨玉环也无甚架子,两人又都和銮铃交情匪浅,因此一见如故,感情便很好。两人时常各自带着孩子在一处玩耍。有了率真天然的王纁儿,杨玉环心中的不安也平定不少,不再那么心神惶惑了。
玄宗整日忧心于战事,知道杨玉环有王纁儿做伴,便也不常来看她,多在紫宸殿内待着。
这日,王纁儿带着李蕙刚离开,杨玉环正坐在榻边轻轻拍着李禤,哄李禤睡觉。却是殿门一开一合间,已有人悄无声息来到她面前。
“是你。”杨玉环神色微变。
“不知我要贵妃办的事,办好了么?”萧选W瞄一眼那刚刚入睡的孩子,缓步往前走,不疾不徐道。
“我为何要听你的。”杨玉环下意识把李禤往身后挡了挡,戒备道:“有话便说,你不必上前。”
“就凭我能随意出入这大明宫,能随意出入你的寝殿,而不被人发觉。”萧选W理也不理,径自推开杨玉环,她在榻边坐下,抬手去抚李禤的脸。
杨玉环有心阻拦,却又被萧选W的话震住,她虽疼爱李禤,可她最关心的到底还是她自己。当下,见萧选W瞧着李禤,眸光似有似无的温柔,她不由惊诧:“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萧选W轻笑,望着李禤的眼神由轻软转为冷硬:“你只消知道你是什么!”
看出萧选W和李禤之间感情似是微妙,杨玉环心中静了一静,一时没有吭声。萧选W怒视李禤片刻,才转眸看向杨玉环,神情又缓和:“我的事无需你费心。你只要说出那半枚鱼符在何处,我便能帮你逃离这苦海。”
“我不知道鱼符的事,也不愿离开皇宫。”杨玉环恍若不经意推开萧选W落在李禤脸颊的手,把李禤抱在怀中。
“呵,你是真的要报答萧銮铃,还是舍不得这皇宫内的老皇帝?”萧选W说的仿佛随意:“你不会不知道,这老皇帝心中喜欢的一直是萧銮铃吧?你不过是个替品,从来都不是他心内念着的那个人。”
“你住口!”杨玉环脸色一白,瞪着萧选W。
“我说错了么?你不仅要替萧銮铃服侍老皇帝,等叛军攻入长安,你还要替萧銮铃服侍那胡贼。”萧选W呵呵一笑,“真不明白,你好好一个女儿家,留在这里,有何意思?”
“”杨玉环脸色愈白,死死盯着萧选W。
萧选W放柔了声音:“你替了她这样久,也该她自己去承受她应该承受的东西了。你是个聪明的人,关键时候知道该怎样选择。”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