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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话,心情看着都不错。
听到马蹄声,三人不约而同回头去看,没见到銮铃,便都一愣。却见李墨兮松了马缰,隔着大氅,拍了拍銮铃,低头叫了声:“清儿。”
怀里依然毫无动静。想是从未骑过马,来回一个晚上累坏了。李墨兮眉头一皱,便也不再叫她。他松了大氅,横抱起銮铃利落地跳下马。
銮铃睡得正沉,没了大氅的保护,冷得打颤,不住往李墨兮怀里蜷缩。李墨兮替她拢了拢散落的头发,复用大氅把她裹好,才迈步往小楼走去。
经过煦王,也没有太多情绪,只简单道:“久等了。”
煦王眸光在銮铃身上一顿,温润一笑:“恭候。”
两人眸光交叉错过,都无太多情绪,也无温度,李墨兮径自上了楼。煦王静然微笑,望着身侧嫩黄的迎春花。
銮铃中午醒来,听说昨夜煦王到了,便窝在房中有点儿不愿出去的意思。后来又听说,煦王和李墨兮见过面,便一刻不停回了长安,心中虽不解,却莫名松了口气。
事到如今,见与不见,已没有分别。
一直到天黑,銮铃也没见到李墨兮,想是战事逼近,要真正的忙一阵子。也无妨,他昨夜能带她溜出去玩儿,她已经很满足,也不敢多要求他能陪在她身边。而且,一想到战事结束后,李墨兮会带着他们一家人浪迹天涯,过自由自在的日子。銮铃的那颗心啊就充满活力,忍不住要手舞足蹈一番。
銮铃趴在桌上把玩手中的白玉瓶,幻想着她告诉李蕙她还活着的情形,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
銮铃含笑转脸,却是萧悟。
“哥哥?”銮铃虽有些吃惊,还是满怀欣喜地迎上前。萧悟随她走进来,见她笑得那样开心,不由问:“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銮铃笑眯眯地老实道:“想蕙儿和禤儿比赛叫我母亲呢。”
“傻丫头,有了孩子们便忘了哥哥。”萧悟不知为何有些心疼,他在銮铃脸上捏了一把,轻笑着骂了句。
“才没有!”銮铃笑容不辍,转眼盯着萧悟:“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萧悟笑容一凝,犹豫片刻,才道:“王爷‘命’我回金陵。”
他口中的王爷自是“煦王”。銮铃一怔:“为什么?他自己都来了,怎么让你回去?”
萧悟摇头,神情不安:“我也不知,王爷和墨兮似乎商量了什么。然后,他命我回去,我不能不走。”
銮铃也被萧悟弄得有些不安,风透入窗,春寒料峭。
“铃儿,要不你先跟哥哥回去吧?”萧悟又道:“这里是征战之地,你自己在这儿,哥哥不放心。只消战事结束,哥哥再把你送回来,如何?”
“不要。”銮铃断然拒绝,她随即又笑了笑,挽住萧悟的胳膊,温声道:“哥哥,他答应战事一结束便带我和孩子们离开长安,我们一家人游遍天下。我才不在乎他是什么身份,只要和他,和孩子们在一起,我很满足。”
“铃儿!”萧悟欲言又止,他说不清楚,他只觉銮铃再留下来,会受到伤害。
“我主意已定。”銮铃坚定地望着萧悟,然后挑了挑眉,撒娇:“哥哥放心去吧,父亲和母亲互相照顾着,我有墨兮照顾着,都会很好的。”
当夜,萧悟被煦王派人送往江南。
第206章()
又过一日,叛军攻下陕郡,封常清退回潼关城内。叛军兵临潼关城下,摇旗呐喊。于此同时,却传来煦王大军撤出长安,欲回江南的消息。没了煦王十万大军的掩护,长安城便曝露在叛军的视线里,仅靠着薄弱的潼关一线维持。情况陡转直下,再度陷入危机。
銮铃虽在深宅大院,仍听得到城下那些叛军邀战的声响,想起那些胡人生猛的模样,她心里兀自胆寒。
李墨兮没有在议事厅,也没有登上城楼,他独自坐在寂静的小书房,窗下,是一片单薄的光影。
不时有人送战报来,他却看也不看一眼,时间久了,那些侍卫不免小声催促,却都被李墨兮骂了出去。
诸葛青玉是李墨兮尊敬的长辈,他很少说话,向来都是默默服从命令。此番却是头一次主动来见李墨兮。李墨兮回头见是他,漠然转开脸,抿唇不语。
“大事要紧,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不顾惜天下的百姓。”诸葛青玉只这么说了一句,便叹息着转身离去。
在他离去的刹那,李墨兮抬手把桌上的战报,书本,笔墨通通扫落在地,噼里啪啦光影零乱,碎了一地。
他脸色惨白。
銮铃一连两日没见到李墨兮,又知道战况不妙,心中担忧便找了过来。不妨瞧见这一屋子的狼籍,李墨兮陷在椅子里发呆。她快步上前,埋头去捡那地上的东西。
李墨兮默然望了她许久,才抬手拉住她,哑声道:“别捡了,我不想看。”
“人都有遇到困难想逃避的时候,可逃避不一定最快乐。”銮铃顺着他的手势站起身。李墨兮一拉,她便偎坐在他怀里,他也不说话,只微合了眼,把脸埋在她肩头。
许久,他呢喃出一句:“亲爱的。”
在潼关也住了一段日子,銮铃睡眠又浅,早已习惯半夜时听到街上军队巡逻的声音。只是今夜,却似乎与往日不同,那些军人似是来了一拨又一拨,感觉要把这不大的潼关给充满了。銮铃在梦里忍不住有点儿高兴,有了士兵,这仗就好打了,李墨兮也不用那么发愁。
这么一想,心神一松,她便要沉睡。却忽而听到轻微的开门声,继而有人来到床边,掀起帐子。
那人停在床边望着她,是瘦长的影子。
等了半响,不见李墨兮出声,銮铃迷蒙中睁眼,笑问出一句:“回来了?”
“嗯。”李墨兮答得很低,似是不想把她惊醒。
“煦王的兵来了潼关?”
“嗯。”
“那你可以睡一晚了。”銮铃朝他美美一笑,往床里头挪了挪身子,拉住他道:“歪一会儿吧,你好久没回来了。”
“好,我脱了外面的衣裳。”李墨兮微一笑,銮铃闻言便松了手,他放下帐子,隔着帐子望着銮铃。他很想瘫软在地,神情有一种深刻的无法遮掩的绝望。
銮铃等了好一会儿,李墨兮才躺进来,身上冷得跟铁似的。銮铃往他怀里一钻,便吸了口冷气,不过她也不介意,反而伸手把他抱住,绵声轻笑:“我帮你暖暖。”
李墨兮反手把她拥紧,沉默安静。
“我最近做梦,老梦到咱们以前的事儿。”銮铃似睡非睡,似梦非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而冒出一句。她声音微哑,带着呓语的宁静,也有点儿微笑的甜美。
“以前的事儿?”李墨兮不解。
“就是你是狐妖,我是修道的女子”
李墨兮失神的面上终于有了点儿笑,他轻问:“为何我是狐妖?该你是吧?”
“哎呀,懒得和你说明白,太想睡了。”銮铃把脸在他胸前蹭了蹭,换个舒服的姿势便想睡去。李墨兮也不追问,嘴角含了一丝微微的笑容,听着她的呼吸。
“不对啊,你是墨狐,我们怎么会有一只火狐狸做儿子?!”銮铃猛然抬起头,眼神晶亮地盯着李墨兮。李墨兮听得云里雾里,只当她做梦做的迷糊,便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哄道:“睡吧,你梦里问问咱们的儿子是怎么回事儿,不就明白了?”
“”见李墨兮不肯当真,銮铃也没多解释,便又趴下了,心里却着实困惑。那莲颂明明是火狐,可李墨兮
李墨兮的眼神在黑暗中一阵挣扎,忽而吐出一句话:“清儿,我许你个愿望。”
“嗯?”銮铃从昏昏欲睡中抬起脸。她也不知为何,在李墨兮身边,很容易就会睡过去。
“你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做任何事,甚至是放弃天下百姓,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
“”听到后来,銮铃立刻便清醒了,她眼神清亮地盯着李墨兮,正要问话,李墨兮却不愿她问,低头便吻住她,让她说也说不出话。
甜蜜或者深情。
忧伤或者绝望。
銮铃也尝不出来,她也想吻他,很想很想哪。
李墨兮起身时,天还未亮,他整理好衣裳,转眼看到枕边那白玉瓶。这白玉瓶不知从何而来,却是銮铃的宝贝,睡觉都要放在枕边。此刻被他们弄倒了,他伸手把那瓶子扶正,又替銮铃把被子拉好,才悄然离开。
他近日反复想起林雁白曾问过他的一句话——若一日让你选择,你会选择江山,还是会选择銮铃。
为何会有这种选择?
他舍不得銮铃,可是,他一合眼便能想起叛军屠城,血流如川的情景,那孩子死在他怀里,恳求他去救救他的母亲。
他觉得天理不公。可他不能逃避。
昨夜睡得迷糊,隐约记得李墨兮说过煦王的兵到了。銮铃一起床便命悟空去打听,果然,从昨夜起,煦王的兵马便源源不断来到潼关,而且还在往潼关补给,没多久就能和叛军拼上一拼。
銮铃开心地坐立难安,她不求李墨兮当皇帝,只求他好好打完这一仗,然后天下太平,大唐继续盛世。
正剪了几枝迎春花准备插瓶,还乐呵地命木媌去做些好吃的来庆祝,李墨兮忽而命人来请,让她去前院的议事厅。
銮铃心中不解,这议事厅是他们商量军务的地方,她个女流之辈去做什么?
前院比他们住的小院子大多了,有点儿宫殿的气势恢宏,此刻院中一半淡灰锦衣侍卫,一半淡青锦衣侍卫,銮铃认出那淡青的该是煦王的手下,便也不多看,微垂了脸往议事厅内走。
议事厅内的主位坐着李墨兮,他的下方,大厅内坐着两溜儿人,一溜儿是寿王,高仙芝,程千里诸人。另一溜儿为首的是个年轻将军,銮铃在江南时见过,名叫江寒笛,此人和萧悟关系颇好,常来萧府作客。江寒笛下首竟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