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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着。”
这花间小径,曲曲折折,扑鼻芳香,浓艳花海。銮铃果真要当紧跟着,紫蜜看着柔弱,还推了紫翘,可走起路来仍是迅捷快速。銮铃想了想,便明白了,她们这几个紫系列的,估计和木媌一样,都是练家子。
也不知在花丛里穿行了多久,眼前紧凑的花影一松,她们便来到一处花木稀疏的小院子。院子很小,五间连在一起的房子,白墙黑瓦,颇有后来江南园林的感觉。
院子一角种着错落的蔷薇,炫紫深红,发出幽深的香味。紫翘请銮铃在蔷薇旁的竹编软椅上坐了,径自转着轮椅往最边上的房子行去,嘴里叫了句:“笙儿,上茶。”
便见那屋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手中捧了茶盏,面上笑意憨厚,手脚麻利地朝銮铃走来。她也不说话,把茶盏往銮铃手边的桌上一放,偷偷瞧见銮铃怀孕了,羞怯怯一笑,便又跑回了她的小屋里,不再出来。
銮铃狠狠呆住,这不是舞笙吗?李珩说她哑巴了,舞月现在又死了,她怎么还能笑得如此纯净和开心?
紫蜜低声插了句:“王妃有所不知,这位叫小笙的姑娘,自她姐姐去世后,把过去的事都忘了。王爷便把她送来这里,和紫翘姐姐一起住,好互相有个照应。”
“”銮铃不知该说什么,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纵然是好,只是看到舞笙这副憨厚无知的模样,她又莫名心酸。世事变迁,她不能不觉得有点儿悲凉。
煦王这两日有些忙,通常是吃过晚饭才回来。他一进殿,便见銮铃在窗下坐着出神。紫岚正立在銮铃身后,替她擦头发。煦王不做声上前,取过紫岚手中的毛巾,轻柔地把銮铃的长发包在毛巾里擦着。
紫岚紫蜜早习以为常,当下都悄然退在一旁。
虽然煦王未出声,虽然銮铃并非练家子,可她还是感到身后换了人。不由笑句:“今天回来的可早。”
“看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么?”煦王不答反问,他虽不过问銮铃每日都在做什么,可不代表他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不高兴倒是没有。”銮铃转身,仰脸望着煦王:“舞笙失忆与你有关?”
煦王把銮铃的头发从毛巾里散出来,还有微微的潮意,被夜风吹起,湿漉漉打在煦王洁白的衣服上。煦王回身把毛巾递给紫岚,淡淡应了声。
銮铃听说舞笙哑巴,是因为舞笙替舞月喝了李墨兮赐给舞月的毒药,现在又被煦王弄得失忆说来说去这些都是因她而起。她眉峰轻蹙:“反正她都忘了,让她来我身边吧?”
“你若喜欢,便让她来。”煦王神态间颇随意,说罢,他微俯了身子揽住銮铃的肩膀,温声宽慰:“过去那些回忆对她而言并不美好,她忘了是好事,现在她能重新开始,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你不必过意不去。”
銮铃倦倦靠在他身上,笑着轻点头:“嗯。”
忽而又想到,没了舞笙,那紫翘要一个人生活在花苑中了,岂不是很寂寞?她抬起手腕,玩耍着腕上的花环,又问:“紫翘说你的画室在花苑里,我明天能去看看吗?”
煦王温润的眼眸在銮铃手腕那花环上轻轻一凝,一时没说话,片刻,才淡淡道:“没什么好看的。”
紫翘说她是侍奉煦王书画的婢女,常年住在花苑。煦王时常独自在画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不让人踏入,也不让人打扰。紫翘这么一说,銮铃心中虽好奇,却也不敢冒然进去,毕竟每个人都有心里的秘密,所以她按捺住,回来问李珩。
但,李珩这一句“没什么好看”的,倒又让銮铃怔了一怔,她来到煦王府之后,向李珩提出的要求很少,李珩不答应地更少。这真是头一次。她真没想到他会迟疑,或者不答应。
见銮铃似是吃惊,煦王眉宇间闪过一丝烦躁,又道:“你要看便看吧,也没什么。”
“有什么秘密?”銮铃更是讶然,盯着煦王。
煦王有些躲闪,转身往床边走去。
因肚子大了,銮铃老坐着也累得慌,难得有人让她靠一靠,当下便整个人靠在煦王身上,他这么毫无征兆地撤离,銮铃登时身子失衡,人便从榻上往下栽。
紫岚紫蜜惊叫一声,忙上前救驾,怎奈远水不解近渴。还是煦王猛然察觉,一个回身抢上前,在銮铃落地前把她抱住。他吓得一头冷汗:“清儿,你没事吧?”
銮铃一手按在肚子上,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惊魂未定,瞪着他道:“你干嘛突然走了?”
“你想去看便去看吧。”煦王避而不答,却是担忧地望着她的肚子:“孩子怎样?可有摔着?”
銮铃摇摇头,发现她的腿还在榻上,人已经在地上,只不过是在李珩怀里——脚在上,身子在下,这姿势实在不雅观高难度。她艰难地动了动,扯了扯煦王的胳膊:“快扶我起来。”
煦王忙地抱起銮铃,把她小心翼翼放回去,还未等他放下心,銮铃忽而眉头一皱,手按在肚子上,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煦王脸色一白,声音都发抖了:“怎么了?”
銮铃又持续僵了片刻,才望着他老实道:“孩子动了动。”
“不会是动了胎气吧?”煦王脸色愈白,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他抬手便命紫蜜出去叫大夫,紫蜜“哦”了声急忙转身往外跑,銮铃已喷出轻笑:“不用去,没事儿。”
不等煦王言语,銮铃已瞟了他一眼,轻笑句:“你吓傻了吧,大夫昨儿还说,孩子五个月的时候就要开始活动,不动才不正常呢,你当时不是听到了吗?”
銮铃说罢,已自顾低眸去看她的肚子,看她的孩子。笑容间,满是一个做母亲的女人脸上特有的幸福漫溢,挡也挡不住。煦王一颗心放回去,刚刚是他慌了。然而他望着銮铃面上洁白的轻颦浅笑,耳边满是她刚刚那句软语温柔,略带娇嗔的话语,他怔怔许久都回不过神。
很难得,见到她真的开心。很难得,她会用这种亲昵的语调和他说话。他冲动之下,很想把她抱在怀里,但他又想让她这样笑得久一些,便不动声色忍住,只含笑望着她。
銮铃笑着笑着,便慢慢停住,望着她肚子有点儿神思恍惚。刚刚要是李墨兮,估计也被吓傻了,不比他好多少,怕是也忘了已经到胎动的时候了。想到这儿,銮铃深吸口气,转开脸望向窗外,不无落寞地微笑句:“孩子慢慢长大了呵!”
舞笙对銮铃颇为好奇,銮铃一来,便躲在角落里偷偷看她。銮铃也不理会,只让紫翘带她去煦王的画室。听煦王同意銮铃进画室,紫翘眼中虽有惊诧,却没有迟疑。
把画室的门打开,紫翘并不进去,在门外笑道:“王妃自己进去吧,奴婢侯在外面。”
这么神秘?銮铃愈发好奇。窗子敞着,屋子里光线极为敞亮,收拾的干净整洁。听紫翘说这画室里的一切事物都是煦王亲手打理,不许外人进来。
猛一看与寻常的大书房并无区别,桌椅,书案,书架,画架子,一派清雅悠闲的景象。
銮铃边看,边往里间走,迎面便看到正中央的墙上挂了一幅画。画上女子穿一袭月华长裙,正悠悠坐在秋千上弹琵琶,夜色轻妩,她神情淡美,略带忧伤。和銮铃扇子上那李白的画像一样,逼真度百分之八十。
然,画上的人,赫然正是萧銮铃。
第220章()
銮铃被这近似照片的画像惊得呆了一呆,蓦然转身,看到一旁特制的巨大书案,书案上半卷了一幅画,画旁放了整齐的笔墨,颜料,刻刀,煦王自制的细直画笔。
下意识走过去,缓缓展开画卷,洁白的纸上,画还未上色,只是细致的黑白勾勒,然,銮铃再也遏不住心中有了震撼。画的却是昨日的画面,她半倚在榻上望着她隆起的肚子,眼中,脸上满是幸福笑意,传神而逼真。
她猛然转开眼,看到另一侧的窗下放了一溜儿的青花瓷大插画缸,每个里面都插了几卷收拾整齐的卷轴画。銮铃也不知是何种心情,她快步走过去,有点儿忐忑,从第一个插画缸里抱出两幅沉甸甸的大卷轴,吃力地抱到那巨大书案,打开来看。
画上画的是她的照片,李清歌时的照片。
另一幅还是她上一世的照片,被李暖抱在怀里,她笑得有点儿羞涩,李暖轻吻着她的头发。
銮铃猛然觉得她站不稳,手撑在书案上,胸口起伏有些剧烈。她不敢再看下去,不敢去看其他卷轴上画的是什么,不由想起她要来看这画室时,李珩躲闪为难的眼神,原来这就是他的秘密。难以想象,他这样高贵淡定的人,真的可以为了一个偶然“相遇”的女子花费这样多的心思。
低头看到画旁的落款,还是几年前的时候。
画上的逼真度也不如近来这几幅,想是那时画技还未钻研成熟,然而,能在这个时代,画出与照片这样近似的逼真度来,李珩也真算是奇才。
花香随着风飘入窗,她看到窗外宁静美妙的小院子,看到紫翘在整理花朵,舞笙笑呵呵陪在紫翘身边,紫蜜则乖巧地站在一旁,不时往画室内张望。
不知李珩在这画室里到底度过了多少独自琢磨的日子,不知他到底倾注了多少心血,不知他到底等待了多久,不知这画室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到底暗藏了多少汹涌的情意。銮铃默然把画收好,这光线敞亮的画室忽然逼仄,她呼吸不顺畅。
她心里有点儿苦涩,刹那间有点儿原谅李珩硬生生把她和李墨兮拆散了,刹那间有点儿想到李珩也是为了她,才放弃了皇位,偏居于这江南之地。
虽然她一直都明白他对他的情意,可是为什么要让她这么直接的看到,为什么
这是个光晕平和的夏日黄昏,满院子都是蔷薇幽谧的香气,可銮铃平静许久的心里却莫名烦乱。
书房里,煦王把手中的圣旨又看了一遍,明黄的锦帛,上面绘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