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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李珩李公子可是在这里歇息?”竹凊上前一步问。阿汀瞧见竹凊,一抹脸,忙站直了身子,神情却又为难:“这”
“劳烦通报一声,就说我家公子想见见他。”
“这”阿汀本不愿说不,可,他着实为难。
“我家公子不会耽搁太久。”竹凊又道。
那阿汀看一眼竹凊,最后叹口气,一跺脚:“进去吧进去吧,不过不过他见不见你们就不知道了?!”銮铃顺利过了阿汀这一关,进到院子里,才明白阿汀话里的意思。院子里安静一片,马车依旧静静停着,可是里面院子的门紧紧合着,门外岿然不动立着两个带刀侍卫。
第43章()
这院子不动声色外松内紧的防卫,无非验证了銮铃的猜测,此人身份高贵。那两个带刀侍卫面无表情把他们拦下,其中一个道:“方公子请回吧,我家主人已经歇下了。”
一路默然无言的风冽忽而开口:“我家公子是奉都夏王之命特来拜会的,请通报一声。”听到“都夏王”三个字,那原本目不斜视地侍卫,终于侧眼看向风冽,看清风冽的脸,眼神不动声色一惊:“风奉都夏王之命?”
这侍卫对面那侍卫也看清风冽,两人对视一眼,最后把门打开,恭声道:“方公子请。”銮铃也无意追究这两个侍卫和风冽的关系,抬脚进了院子。里面院子也是灯火寂寂,只是一片月华安谧。
院子越往深处,屋檐重重叠叠,却也不知这李珩是住在哪儿,銮铃径自往大厅里走,就见暗处不知何时走出一个紫衣女子,轻轻把銮铃拦住,温柔道:“夜色深了,不知方公子找我家主人是何事?”銮铃知这李珩就在附近,便朗然一笑,高声道:“摔坏了你家主人的琵琶,在下深感愧疚,特来致歉!”
声音在月色里传开,霎是惊人。那紫衣女子柔美一笑,正要说话,却是大厅外通向后院的长廊深处款款又走出一个紫衣女子,轻道:“如此,方公子请跟奴婢来吧。”本还要拦着銮铃的那紫衣女子微一愣,便默然陪着一起往那长廊深处走。
长廊深长,转过两个弯,一处幽静简洁的小院子便出现在眼前,为首那紫衣女子带銮铃走过去。竹凊正要跟着,被另外的紫衣女子拦下。竹凊一下着急,却是风冽出声道:“无妨。”竹凊诧异地看向风冽,见风冽一脸镇定,才略略放心。倒是那紫衣女子悄然看一眼风冽,微笑不语。
院子尽头是一间大屋,灯还亮着,里面的人似也没睡。那紫衣女子侯在门外,轻道:“主人,方公子来了。”那紫衣女子说完,不等里面人应声,便悄然退开。转眼,銮铃已不知她哪儿去了。
门从里面打开,温黄的光透出,一个温淡的人影站在门内。依然是那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觉,连心痛都是一样的。那李珩并未说话,銮铃便兀自错开眼不去看他:“不请我进去坐吗?”
那李珩不知是什么身份,性子倒是极好,并没有生气,温声道:“请。”
銮铃从他身边进了房间,房间极其素洁,若有若无飘着一股清淡的香味。不过,她一进去,就看到桌上放着的银票,正是一张一千两的,印有李墨兮私印的那张银票。
李珩看起来极温雅有礼,见銮铃眼神定在那银票上,便微笑地请銮铃坐。他自己也在桌旁坐下,正是坐在那银票旁。想是在銮铃来找他之前,他也一直在研究这张银票。銮铃取出她从花满楼挣来的那张银票,往李珩面前一推,面无表情道:“这是一千两,换你桌上那张一千两的银票。”
李珩微笑:“这张银票,和那张不一样么?”
“正因为是一样的,李公子应该没有理由不换吧?”銮铃只想速战速决。李珩默然,把他手边那张印有李墨兮私印的银票慢慢推到銮铃面前。
桌上铺着月色织锦暗纹的轻罗桌布,雅致的暗纹一波一波弥漫,无边无际一样,就像这房间里的气息。他的手指修长柔韧,推着那银票,仿佛有一股力道,又仿佛有一种牵扯。銮铃心中一种决绝的割舍,过了今日,她再不要和李暖,和这个李珩,有半分瓜葛!
“啪”地一声,烛花轻爆,却是李珩眼神落在銮铃新给的这张银票上,轻轻一跳,他猛然盯着她:“花满楼?”
銮铃不欲多言,抓起那张李墨兮的银票,道一声“告辞”,只留下一个疏冷的背影。李珩随着站起身,伸手欲拦,最后还是慢慢坐回桌旁,把那银票攥在手心。
回到都夏府,月已西斜,銮铃抱着李墨兮的银票盒下车。从今以后她自己有钱了,再不用花他的钱,就算离开,也走得洒脱。却是风冽瞧见了,出声道:“王妃不必这样,王爷既把这银票拿给王妃,自是没问题的。”
銮铃没有答话,径自抱着盒子进了惊鸿苑,却是风冽垂首问:“李暖是谁?”
李暖李暖,銮铃一笑,摇摇头:“没听说过。”
院子里静悄悄的,月光晶莹澄澈铺满。萧选W的房间里黑乎乎的,想是早睡了。她屋里灯还亮着,銮铃走到疏影殿外,才发现疏影殿外立着两个侍卫,细细一看,竟是李墨兮的随从。
瞧见她,那两个侍卫轻声施礼:“见过王妃。”銮铃略一点头,舞月舞笙从里面迎出来,舞笙喜悦道:“王妃可算回来了。”銮铃一笑,看一眼那侍卫,问:“他们怎么还在?”
舞笙面上喜悦褪尽,不做声垂了头。倒是舞月看一眼左面内殿,那里面黑黢黢悄无声息,不知酝酿着什么。她低声道:“王爷在那边歇下了。”
“哐啷”。銮铃手里的木盒子打翻在地,声音在寂静夜色里,是惊悸人心的响动。銮铃笑得有些木然,呆呆反问:“什么叫——王爷在那边歇下了?”
“小姐!”竹凊睡了一路,此时才听明白这话中意思,她见銮铃脸色如雪,忙上去扶她。
銮铃反手把她推开,微笑道:“我没事,我很好。”她说着,蓦然转身出了疏影殿。
惊鸿殿外,月华惊鸿。
銮铃软坐在惊鸿殿外的玉阶上,早已醉得不成模样,手里兀自拿着酒壶。夜色里的风在不远处轻啸,树木摇曳,轻轻轻轻作响,这个世界仿佛是悄无声息,又仿佛响声宏大。夏夜清风,酒香醇酿。
“小姐,小姐,你别喝了!”竹凊抽泣着想把銮铃手中的酒壶拿走。銮铃一把把她推开,仰头灌酒,醉意朦胧地吐着诗: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人生得意——”
銮铃念不下去了。
见銮铃这副样子,竹凊又拦不住,只知道陪在一旁默默地哭。
“——须尽欢”
銮铃慢慢站起身,脚下虚浮,她把酒壶往地上一掷,玉壶破碎,惊醒几许残夜旧梦。
“小姐。”竹凊怯怯地叫她。銮铃却仿佛听不到一般,眼神飘忽,她径自往前走,走到惊鸿苑的正中央,猛然停下脚步回望着竹凊,竹凊被她冷定又疯狂的神色吓得呆住。
“爱因斯坦说只要一个物体的速度超过光速,就能扭转时空,对不对?”銮铃大声问。竹凊听不懂,只哭着叫了声:“小姐。”銮铃仰头看着幽深苍穹,唇角勾起一抹笑,寒声质问:“是不是我比光的速度快,就能离开?是不是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忽而一把扯下身上的外衫,一把扯开束发的缎带,把鞋袜统统脱了,像是要把所有的束缚都撇开,像是要和这里一切撇清关系一样,用力丢在一旁!
竹凊吓得哆嗦,想上前拦着却又被风冽拦着。就见銮铃衣发凌乱,一手指天,哼出一声笑,然后脚尖点地,张开手臂,开始旋转,速度愈来愈快,她仿佛是用尽生命中所有的力量旋转,拼命旋转,旋转。衣发张扬飞扬,她像一束光融化在月色里。
“胡旋舞,很久没有跳过的胡旋舞,很久没有跳过了,小姐她”竹凊看得呆住。不知过了多久,銮铃脚下一软,瘫软在地。
夜色风声呼呼,銮铃似是累极了,低低喘着气,一身阑珊。她慢慢把脸埋在膝盖里,轻轻轻轻地,哭了,她还在这里,她没办法离开,还是没办法离开。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第44章()
萧选W在梦中一惊而醒,外面天似是有些亮了,窗上发白,周遭是清晨特有的安静,安静到没有一丝声息,像是天亮前的最后一丝黑暗。隐约看见李墨兮负手立在窗前那束微光里,衣服都穿戴整齐,而她的衣裳也被他捡起,规规矩矩放在了床边。
似是察觉到她醒了,李墨兮蓦然转身,萧选W看清他的脸色,在那模糊不清的光里,有些模糊不清的阴沉。李墨兮走过来,静静望着她,居高临下。
“为何会这样?”
萧选W垂下眼帘,慌忙把被子拉好,遮住她白嫩的胳膊,然后轻轻地摇头。李墨兮见她这副委屈的模样,语调略略缓和:“你再睡一会儿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萧选W却猛然抓住他的手臂,哀求道:“你别怪铃儿!”
“果然是她?”李墨兮唇角清冷。
“你别怪铃儿,墨兮,是我心甘情愿的,与铃儿无关她只是想帮我,她只是想成全我们。”萧选W仿佛什么都不顾了,被子滑下,露出雪白美丽的肩头,乌发倾泻,眼中含泪,像是微光里最纯净闪亮的珍珠。最弱不禁风的花朵。她苦苦哀求。
李墨兮冷冷一笑,眼神锐利:“你不必为她求情。”
书房里一片冷寂,针落地可闻。风飐垂手侍立一侧,大气也不敢出,他跟李墨兮很久了,知道这事是他的底限,这次不知是谁又大着胆子碰触,看来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李墨兮脸色雪冷,已笔挺地站了一天,几乎把窗外那一株芭蕉望断。
书房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有人在门外悄声道:“王爷,诸葛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