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除了萧选W,銮铃还从未见李墨兮关心过任何人,小珠儿是第一个,还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疼惜与呵护。很像一个要保护妹妹的大哥哥。銮铃有心问他和小珠儿的关系,但终于还是没出口。
竹凊快速换好被褥,李墨兮也轻手轻脚把李蕙放到床上,才向銮铃道:“我们去瑶光殿吧?”銮铃轻道:“你是来接我的?”
李墨兮只点点头,没有说话便迈步往外走去,銮铃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禁不住有了笑容。
昨天李墨兮往瑶光殿去时,銮铃说抓到刺客以后她也想见见,李墨兮知道她对薛恬姐妹情深,对这刺客自然是恨之入骨,便也没有多问,只答应了句就走了。
其实銮铃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想知道这刺客到底是不是她在望湖书阁里遇到的那个人,若果真是他,她真恨不得要死上千千万万次了,都怪她一时恻隐之心没有把那个人说出来,竟害死了薛恬!
只是,銮铃没想到李墨兮会亲自来接她。
“那刺客当夜逃走时便已身负重伤,今儿早上被抓回来,半条命已没了。”
刚进瑶光苑,便有两个侍卫在低语。李墨兮不悦道:“这些事还轮不到你们嚼舌!”那两个侍卫回头瞧见李墨兮,登时吓得双腿打颤,忙地垂头请罪。
这三日内,武惠妃的瑶光殿已由原本奢华享乐的内宫,变成了太子审问罪犯的军事法庭,处处一片肃杀与冷寂。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瑶光殿内一片寂静,銮铃进来的时候就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就见殿中央的地上跪了一个“血人”,手脚被反绑着,身上到底有多少伤,他到底穿了何种颜色的衣服已全然看不出。只见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真真惨不忍睹。
銮铃吓得忙别过了脸,她一侧脸,才看见殿一侧坐着的煦王。煦王亦瞧见了銮铃,朝她淡淡一笑,便移开了目光。他身后便是流沙,萧悟倒也没跟来。殿的另一侧忠王坐着。没见着寿王。殿内一片死寂,没有人发出声响。金座上唐玄宗和武惠妃也都神色各异。
却是那血人声音低哑,瞪着太子张狂笑道:“李瑛,你杀我啊!你现在不杀我,我还是会回来杀你的!”
銮铃被这幽冷汹涌的恨意吓了一跳,却见太子脸色惨白,死死盯着眼前的血人,不说话也没有表情。太子手中握着一把宝剑,握剑的手青白,却在轻轻颤抖。
鄂王光王站在太子两侧,光王已忍不住了,冲上前就要一剑刺死这血人,却是鄂王把他抓住,轻道:“九弟,你让太子哥哥自己决定!”光王眼中暴怒,甩开鄂王的手,愤怒道:“这小贼不识好歹,留着何用!”
光王怒虽怒,却是放下了剑。而銮铃也看清,这刺客不是她当日在望湖书阁中所见的林雁白。
从花满楼到望湖书阁,从花街到深宫,銮铃愈发觉得这林雁白神出鬼没不可小觑,然而不知为何,她却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人,所以她并没有把在望湖书阁中见过他的事告诉任何人。
“裴新,你为何要杀我?”终于,太子冷冷出口,虽是竭力忍住,眼中还是沉痛翻滚。
那“血人”冷笑道:“姐姐为你而死,你却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和你的太子妃恩爱情深!我们裴家败落,你不仅见死不救,还派人追杀,李瑛,我真恨之前还以为你是个好姐夫,我呸!”
太子眼中陡然充血:“派人追杀?”
“敢做不敢当,最瞧不起你这种人,姐姐为你而死真不值!我见你一次杀一次!!!”裴新谩骂。
太子身子一滞:“我只是派人照顾你们,并不知道你们被人追杀。”
“呸!”裴新又唾:“流放郢地的全家人都被杀了,我若不是得人相救,怕早成了你刀下亡魂!”
太子眼中冷光起伏,满是阴鸷,他沉声问:“是谁救了你?谁带你来这里的?”
裴新仰头哈哈一笑:“杀死你那个宠爱的太子妃我也值了,好歹让你痛苦一辈子,而我终于可以去见姐姐了!”裴新说着,身子往前一冲,太子手中的剑便从他胸口贯穿,“扑哧”一声,鲜血四处喷涌。
裴新口中流血,盯着太子,冰冷笑道:“你杀了我,姐姐会恨你一辈子的,做鬼也恨你。”说罢,他整个人翻倒在地,气绝身亡。
瑶光殿中宫女内侍何曾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登时压抑不住的尖叫四起。銮铃也抖了一下,脸色发白,这一段深深恨意的恩怨情仇,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了断了吗?
而刺杀薛恬的竟是前太子妃的弟弟
太子手上一松,亦是踉跄着后退一步,冷冷盯着坐上的武惠妃,难以置信道:“你好狠!”
武惠妃面容不变,眸色幽冷:“太子此话可笑,你与这人之间的事与本宫有何关系?三日期限已至,本宫只知道你该把瑁儿放出来了!”
太子望一眼始终不发一言的唐玄宗,面容讥嘲:“父皇果真是宠爱这位惠妃娘娘。”说罢,他朝鄂王道:“八弟,把裴新厚葬了。”
鄂王应声出去,即刻有侍卫上来把裴新抬出去,又有内侍上来抽换了地毯,一切不过片刻,又成了平日的奢华绚丽。只是空气中那丝血味淡淡弥散,不时充斥着人的耳鼻。
銮铃震惊地回不过神,直到寿王拉着王纁儿走进殿中,向唐玄宗跪拜:“儿臣见过父皇。”
寿王和王纁儿神色憔悴,尤其王纁儿,从来欢悦明艳的面颊毫无血色,眼中仍有几分惊惶。显然这被软禁的日子不大舒服。寿王又瞧见太子苍白沉冷的脸色,凝眉恭敬道:“太子哥哥,你节哀顺变。”
寿王本是个柔和温润之人,此刻,面颊微消瘦,倒多了一些冷峭,却又眸色深沉,似是变了一个人。
太子嘴角冷笑,轻轻哼了声,起身向唐玄宗道:“父皇,儿臣听凭处置。”鄂王光王也随着太子起身,齐齐道:“儿臣亦听凭处置。”
唐玄宗看着眼前呼啦站起的三个儿子,又看看一旁黯然垂眸的寿王,波澜不惊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倦意。他手一挥,高力士即刻捧出一卷文书,低沉地宣旨。
文书大意是太子更名“李鸿”,除王籍,与鄂王光王贬为庶人,流放北地。高力士旨意读完,即刻有人上前脱下太子身上的龙袍玉带。昔日辉煌,昔日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便都随着这一身衣服,渐渐远去了。
銮铃细看太子,虽有落魄,他面上神情却是陡然一松,仿佛轻松不少似的。再看她身侧的李墨兮,不远处的煦王,寿王,忠王,他们却都屏息凝神着,都紧紧盯着。
这是一个高贵的鸟笼,没有人能逃出去,想要出去,除非舍弃,然而没有人会甘愿舍弃。
唐玄宗终于吐出了第一句话:“李鸿,你还有何事要说?”太子淡淡垂眸,微一笑:“陛下保重龙体。”他说罢,转身就要走。
却是銮铃蓦地站起身:“殿下留步!”
太子一怔,回头看她。銮铃却已不再看他,她快步跪在殿中央,仰望着唐玄宗道:“皇上曾允诺太子妃一个愿望,皇上可还记得?”
第100章()
李鸿带着李瑶李琚第二日出了温泉宫,他们的家人已被人押送到长安城外与他们会合,之后前往郢地。
温泉宫高大恢弘的宫门外,李墨兮,煦王,寿王,忠王不约而同来为他们送行。秋意深冷。
一辆马车忽然从宫内驶出,驾车的人是风冽。
马车在他们身旁停下,风冽跳下马车打起帘子,先是竹凊跳下车,竹凊跳下车接过一个被锦被裹着的小孩子,紧接着,銮铃也下了车。
那被团团锦被包裹着,头上还带着帽子的,捂得十分严实的,正在熟睡的小孩子,自然是李蕙。李鸿瞧见这孩子,冷淡的眼眸终于一动,些许不忍。
竹凊把孩子抱到李鸿面前,轻道:“殿下再看小皇子一眼吧,小皇子整日都在想着您呢。”说着,竹凊喉头一哽,她对这太子本没有好印象,现在见他落魄至此,又想起李蕙哭哑了嗓子的模样,心里一阵悲凉顿起。
李鸿温柔望了李蕙片刻,眼神一痛,最终还是没有再抱孩子,只是道:“快抱着他回去吧,小心着凉。”他说着,眼神望过一旁静静的銮铃,最后落在李墨兮身上,他笑了笑,眼中阴鸷难得散尽,道:“墨儿,听叔叔一句劝,好好珍惜你的王妃吧,她值得你珍惜。”
李墨兮面上清淡一化,些许幽深,隔着煦王,寿王,风冽,他看向銮铃。銮铃听了李鸿的话亦是一怔,最后无言把眸光转向另一侧,只望着不远处萧萧的秋景。李墨兮点点头,沉声道:“叔叔路上小心。”
李鸿亦不再多言,只又看了李蕙一眼,便转身上了马车。
高高的城楼上,唐玄宗披了暗色披风,静默地望着李鸿的马车远去。他忽而朝身侧的晁衡问:“朕,是不是对他们太冷酷无情了?”
晁衡道:“皇上曾说,为了天下社稷不得不如此。”
唐玄宗微不可闻一声叹息,自语道:“朕是说过,想要朕的江山,就得各凭本事,朕谁也不帮。只有这样,才可能把朕的江山治理好。”
晁衡不语,唐玄宗又轻道:“可朕看着他们,朕觉得累了,他们毕竟都是朕的孩子。”
晁衡想了想,劝慰道:“臣以为,殿下这一走,于殿下并非全是坏事。其中也饱含了皇上对他的疼惜。”
玄宗随着晁衡的话,眸光转换,最后落在銮铃身上。一袭寡淡的白衣,慵懒的发髻,总是淡静的神情。两年后再见,她全然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不知愁的贵族少女。然而,她的软肋终究没变。
那他的都夏王呢?
他的都夏王会不会如太子一般,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了整个天下?
太子李瑛更名李鸿,带着他的两个手足情深的弟弟流放北地,是唐玄宗最初的旨意。然而在銮铃的阻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