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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焱望着她的笑容怔了怔。
她有过很多展颜微笑的时候,但都没有这一刻来得动人,仿佛完成了人生一件大事。
温焱点头说:“好。”
他开始打电话报警。
而闻娇则趴在了车窗窗沿上,仰头望着天。
这个角度很好,要是一会儿陈子博掉下来,她可以刚好捕获到那个画面
这头陈子博时隔大半年,又回到了这间婚房,他阴沉着脸走进去,打开了客房门。里面摆着一张供桌,桌上放着闻父闻母的遗像。
但陈子博却怎么也跪不下去。
他被闻娇害得这么惨了,还要他对着两张遗照磕头?
不等他犹豫,保镖从后头拍了拍他的肩:“需要我们帮忙吗?”
这个帮忙显然有别的意思。
陈子博打了个寒战,他咬紧后槽牙,克服着内心的不甘与愤怒,跪了下去。
王潇潇就呆呆地盯着他的背影,这个背影让她如鲠在喉,似乎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她移开了目光,然后看见了那两张遗照。闻母是个温柔娴静的美人,并不因年纪的增长而改变。闻父则是个相貌普通的男人。这对老夫妻面带微笑,目光慈和
但王潇潇却不敢看。
她害怕地打了个哆嗦,甚至还往后退了退。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陈子博满头大汗,才磕了几个头,背就被汗水打湿了。
保镖在一边提醒他:“磕头得说话。”
“说、说什么?”
“还用我们教吗?你难道不是真心来忏悔的吗?”
“对,对,忏悔,忏悔!”陈子博勉强笑了笑,然后开始磕磕绊绊地讲述自己的罪行,每说上一段,他都不忘添上一句:“求您二老原谅我吧!”
王潇潇又羞又愤。
陈子博在做什么?他在认错!可他爱上她错了吗?难道他们的爱情都是假的,都是耻辱吗?
“闻小姐刚才提到过的那些,一个都不能漏,挨个自述说清楚!”保镖在旁边提醒。
陈子博闭了闭眼,汗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已经绷到了极致。前所未有的耻辱感、羞愤感,还有憎恶仇恨,都挤压在他的脑子里。他得给自己找个出路
陈子博接着往下说,一条一条。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腿都麻了,他说话开始颠三倒四,连自己说了哪些该说不该说的,他都记不清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折磨。
对于陈子博来说是这样,对于王潇潇来说也是这样。
这击垮了陈子博自大的外表和内心,也将王潇潇心底爱慕的那个形象彻底摧垮了。王潇潇开始自我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疯了,才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她究竟在做什么?她和陈子博在一起,和全天下对抗,抛弃了自己的前途事业,她在做什么?而这个她一心爱慕的男人,此刻像是丧家之犬,跪在遗像面前,一句一句述说着自己的罪过,他流着泪和汗,让人看了想要呕吐
王潇潇也真的捂着嘴吐了。
对。
她来找陈子博的时候,刚从医院逃出来。
那个时候她检查出怀孕了
她和陈子博很少做避孕措施,她梦想着和他结婚,给他生孩子。她憎恶仇视闻娇,希望将闻娇彻底从他的生活中驱逐。可曾经奢想的那些美好,这一刻似乎都变成了笑话。
王潇潇觉得更恶心了。
陈子博听见声音,不由回过头去,他看见了王潇潇的样子。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满面冷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哪里还有少女偶像的样子?
这对情人对视一眼,竟然无法从对方脸上再找到令人心动的部分了。
就在这时候,一道道警车鸣笛声短促地响起。
陈子博腾地站了起来,因为跪得太久,他的身体还晃了晃,他紧张地望着保镖:“她不是说要饶过我吗?她不是说了吗!她报警了!她怎么能报警?放我走!现在放我走!”
保镖硬邦邦地开口,说:“闻小姐吩咐了,让你磕足了头,忏足了悔,才能起来。”
陈子博脑子里嗡嗡响,他的脸色铁青,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像是濒临崩溃绝境的时候,一张脸被各色的情绪拉扯着,于是有了这种僵硬奇怪的样子。
他的手指发着抖。
他强迫自己再看向那两张遗像,出口的话更失去了条理,但这次他竹筒倒豆子,再没有了一丝隐瞒。
“是,我是想杀了她,可我杀不了她了,她有温焱,她勾搭上温焱了,温焱能弄死我我知道错了,我现在来道歉了,我来忏悔了”
“我喜欢过她,可我更喜欢她的钱,我得靠她的钱才能活下去那些钱都归我多好啊,多好啊拿着钱,我可以养多少女人啊,养我喜欢的,一个两个多少个都可以!她就是个傻子哈哈,我做的这些她从来都不知道”
“不,不,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对,其实都是王潇潇,都是这个婊。子勾引我的!她要钱,她要我拿钱捧她,给她开公司,要我给她买车买别墅买珠宝都是因为她”
警车鸣笛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亮。
这道声音拼命拉扯着陈子博那根绷紧的弦,他握紧了拳头,身体颤抖,满脸都是泪水和汗水
他怕。
他内心最深的恐惧被勾了出来。
他不想失去这一切!
他不想进监狱!
王潇潇刚吐完。
她擦了擦嘴,却觉得自己从胃里到舌尖,都冒着酸涩恶臭的味道。
真恶心
她恶心,这个男人也恶心!
王潇潇眼珠蒙上一层红,她跌跌撞撞地走到陈子博的身边,她抓起了陈子博:“都是我的错吗?是我的错吗?”
“是,是你的错”陈子博一巴掌挥开了她。
“我已经忏悔了,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走?警察要来了!就要来了!我都说了,我真的都说了!”陈子博摇摇晃晃,一头撞上保镖,然后闷头不顾地往外跑。
恰好这时候电梯发出叮的一声。
来了!
来了!!!
陈子博如同惊弓之鸟,他一个飞窜,从步行楼梯开始往上跑。
王潇潇紧跟在后面,她尖声喊:“陈子博!你不能抛下我错,也不能回头了!不能回头了!”
因为有人追在后头,陈子博跑得更快了。
保镖们对视一眼,有些无语,他们接应上警察,也跟着往楼上追。
转眼间,大家就都追到了天台顶上。
陈子博茫然地环视一圈,这才意识到自己头脑昏昏之下,跑到了一个逃不掉的地方!
怎么办?
汗水顺着他的脖子滑落。
他的脸色惨白,双眼凶恶,但却聚不了焦。这是一种意识混乱的表现,但他自己全然未觉。
王潇潇孤独无依地站在那里,她泪水落下,眼底却不再是爱意,而是憎恶。
她环住自己的腰,说:“你抛不下我的,我们回不了头了,你要坐牢,我要声名尽毁我这辈子都完了!我们完了!”
她说着走向了他。
“陈子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请你配合我们警方”警察和保镖陆续站在了天台上。
陈子博茫然四顾,呼吸变得艰难起来。
他抬手做了个推拒的姿势,显然是在抗拒他们的靠近。
警察来了!
他们要抓走我了!
陈子博看向王潇潇:“你们抓她!抓她走吧”
王潇潇咬了咬牙:“我怀孕了,我怀孕了!陈子博!”
陈子博却根本听不见,他脑子昏得厉害,感官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膜,对外界的感知都变得模糊了。这种模糊让他更觉得惊恐。
王潇潇走向了他,她那张娇美的脸蛋,因为极度的愤恨和绝望,渐渐扭曲了。
她憎恶地看着他:“他们说得对,你这样的人,其实是该去死的”她话音一转,又流下泪来:“可你不能死,我还要靠你,陈子博,你让我觉得恶心,可我还得靠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我回不去了,你也回不去了”
陈子博连连后退几步。
他听不清王潇潇的话,只知道她的眼底是强烈的愤恨。
她有什么好恨的?她不是也捞了很多好处吗?他给她的还不够多吗?她没有资格恨他!
陈子博骂:“滚!”
王潇潇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她又往前走了两步。
陈子博再次后退。
警察大喊一声:“别再动了陈子博!过来!快过来!经济罪只是会判刑几年而已,你难道不要命了吗?”
判刑?
这两个字钻入陈子博的耳中,他一边挥动着双手,拒绝王潇潇的接近,一边嘶哑地喊着:“我不!你们谁也别想抓住我!闻娇闻娇那个婊。子,她”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失去平衡,被地上的装修废料一绊,从只到胯部高的栏杆翻了下去——
“啊!!!”
他更用力地挥动着双手,面部表情定格在狰狞恐惧和憎恨愤怒之上。
王潇潇爆出了一声尖叫。
警察们飞奔到了栏杆边——
回应他们的是一声闷响。
“嘭!”
那是人的身体拍打地面发出的声音。
他死了。
比原身坠楼的时候还要痛苦。
他怀着将要失去一切的绝望挣扎,掉下来摔死了。
闻娇趴着车窗,就一直看着他从楼上掉下来,再落在地上,血很快染红了地面多半摔得变了形,就像当初的原身一样,摔下来之后,谁都无法将她和当年极度辉煌的影后联系在一起。
温焱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懵了懵,忙探头往外看去:“怎么回事?”
“有人坠楼了。”闻娇语调平稳。
坠楼的尸体距离他们不远,温焱从衣服大概判别出了那是谁:“那是陈子博?”
话音落下,温焱猛地反应过来,他伸手一把揽过闻娇,将闻娇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