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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死是活,他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只求着皇上能在处死他之前让他给家里留个遗书什么的。
“下去吧!”胤禛听罢缓缓地出了一口气。
莫说是凝香丸,就算是千年雪莲万年灵芝,只要大清有,他也不惜一切代价弄来。
若是在以前,他会嘲笑做这样事儿的人;但是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就算是她醒过来会因为你劳民伤财一辈子都不理你;但是他就是要做,而他也已经做好了做这件事的准备。
如今听说是凝香丸……
轻扣了两声龙书案。
“属下在……”两名宫装女子行礼道。
“去别有洞天取凝香丸,马上”胤禛说道。
阿里和卓的家底儿,在半路上就已经被吉娜维娜摸透了。
这次含香进京带了多少衣服多少吃的用的,甚至是随身穿的衣服,含香不知道的,吉娜维娜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含香被送到别有洞天的当天,胤禛便已经从吉娜维娜口中得知。
看来,老天还是眷顾他们夫妻的。
心中默默念了句佛号,胤禛觉得轻松了许多。
舒欣,咱们的路还很长,我绝对不允许你先走!
药很快就拿来了,王太医他们也都在一旁守着,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还有活路。
可是……
舒欣的吞咽能力已经十分弱了,而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
容嬷嬷一看,心中明了,与高无庸将无关人士带出了内室,给帝后足够的空间。
高无庸和容嬷嬷:皇上,奴才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轻轻倒出瓷瓶中的药丸,胤禛看了看脸上已经没有血色,呼吸也十分微弱的舒欣,毫不迟疑地将药塞到她的嘴里,然后对上了舒欣的嘴,轻轻渡气。
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湿润了,是激动,还是紧张
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下了帝后两人,紧闭着眼睛。
但是灵魂却从未像现在这样离得这么近……
他们之间,有过恩爱,但因种种琐事出现了嫌隙。
他们两人,因一纸指婚的诏书用红线连到了一起,从此一生一世。
举案齐眉,相近如宾。
他知道历史会如何形容他,但却不知道历史会如何看待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
是夫妻,亦是战友。
与皇父额娘之间是亲情,与妾侍之间是应有的情分,与兄弟是兄弟情,与孩子是父子父女情。
这些情感已经随着朝代的变更被逐渐掩埋到了历史的洪流中,唯有比肩的她,一直不曾离开。
曾经放了手,但却失去了你。
如今,已经明了你的心,也明了我的心
那就让我将未履行的诺言继续执行下去。
有了胤禛的帮助,舒欣顺利地服下了药,当下呼吸便平稳了许多。
胤禛擦了擦嘴,然后让太医和伺候的宫人进来。
虽然凝香丸不是仙丹,但却也是少有的特效药,服下立时就起了作用。王太医再次给舒欣把脉的时候,眼泪差点儿下来。
终于不用死了!
“皇上,皇后娘娘的脉象已经平稳了,臣再开一个调养的方子就好了。” 王太医说道。
“那去开方子吧,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朕说了吧。”胤禛说道。
“臣明白。”王太医说道。
“这药你们拿下去研究研究,你们都是医术最好的,万不能做那尸位素餐的事儿。”胤禛说道。
“臣明白,臣等告退……”王太医见胤禛严肃,忙毕恭毕敬行礼。
看来,太医院也要有大动作了,不过直觉告诉他是好事儿。
“容嬷嬷……”胤禛说道
“老奴在。”
“皇后就交给你们照顾了,有什么事儿直接报到朕那里。” 胤禛说着又给舒欣掖了掖被子。
若是寻常夫妻,定会留在你身边,可惜咱们不是……
舒欣,等着,等我给你一个答案
给你一个盛世
回到书房,弘昼已经站了将近一个时辰了,见胤禛回来,忙行礼,但口中问的却是舒欣。
“你皇额娘已经没事儿了。”
弘昼听完,心中舒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喘匀就听胤禛说道
“有事儿的是大清!”
“什么?”弘昼惊叫了一声。
“弘昼,你过来看看。”胤禛说者打开了从舒欣那里拿来的箱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叠书籍,还有舒欣做的笔记。
素白的纸上没有字,只有看似匆匆画下的一片田园景色,似是收获季节。这让他想到了当年在圆明园中的闲情逸致。
胤禛会心一笑,然后细心地将本子放到了一边,然后又拿起羊皮对弘昼说道
“这是你带进宫的吧。”
“是,皇额娘说要找些西洋物件,儿臣便托人在广州十三洋行寻了些,后来皇额娘又说要些书籍,儿臣以为皇额娘是给十二阿哥准备的,便多找了一些。其余的便没有问过。”弘昼说道。
毕竟,就算是皇额娘,那也是宫里的皇后,而他是一个亲王,就是这些东西,还是他托了吴扎库氏塞进衣料子带进来的。
“这些是你的,这些是朕的,今儿个咱们要把这些都看了。”胤禛说道。
“这……所有……”弘昼看了看越摞越高的书,又看了看胤禛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皇阿玛,要不把四哥也叫来吧”
“他现在的身份你觉得合适吗?是朕的皇后,还是你的福晋?”胤禛说道。
“是,儿臣知道了。”弘昼说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抱起书籍走到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书桌前。
如今已经上了宫灯,忙到现在,他连口饭都没吃,如果是四哥,还能撒娇要口吃的,现在皇阿玛……
弘昼缩了缩脖子,决定还是先干活。
毕竟,他也做了不少荒唐事儿。
接着烛火翻开眼前的手札,这是舒欣用白话写成了笔记,上面记着平日里的所作,与所见之事的观感。
这本手札本是舒欣令寻着地方放的,但自那日吐血后,便被容嬷嬷收到了箱子中,而她自己也不知道,写了私密心事的手札,现在已经落入他人之手。
“再回首已是又一世,子不语怪力乱神,从未想过有醒过来的一天,这等际遇,是佛祖的恩赐,还是一场未知的劫数?”
“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弘历已经不是当初的弘历,而娴儿也落得如此,当初的指婚,到底是对乌喇那拉家的保护,还是其他?
不清楚,只想知道娴儿如今身在何方?”
“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只是要先将身子养好,不管这外面的天儿变成了什么样儿,这权必须拿回来,这样才能保护娴儿的孩儿。
永璂,让我想起了晖儿,若是上天必须收走他,那为何当初给了我希望?”
“扑朔迷离,一个来路不明的格格,另一个来路不明的格格,皇上眼前的红人?弘历啊,你可知道永璋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你可知道婉儿被奴才欺负?
不能说,因为你是皇帝我是皇后,我只能去做,去保住孩子们的命……”
“我的双手不是干净的,可为什么这紫禁城如今却变得更加肮脏?为了肃清养心殿的奴才,我必须用不得已的手段,残忍,但是管用就是了,我要让那些藐视皇权的人知道,什么是对的。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怪罪我……”
胤禛匆匆翻看着,这是舒欣自重生以来对自己所做之事的记录,看到她还在乎自己的感受,心中被触动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
“弘历醒了,但却与曾经大不相同,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胤禛边看边回忆着两人自重生以来的种种,闹到今日才相认,也是十分正常的,若不是生离死别,他们绝对不会想起彼此的好,这不是不爱,而是太爱。
虽有前世的默契,但皆是建立在对对方的怀念上,不是不了解彼此,而是太了解,那种默契,那种了解已经刻到了骨子里,变成了习以为常。
就像是长在身上的鼻子眼睛手,用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甚至没有考虑过感受,但、可是一旦失去,那便是极大的痛苦。
“今日得一羊皮图纸,上绘似曾相识图样,细回想方才清楚乃是当初自九州青晏书房看到,如今人已去,物是人非。
‘love’,‘rose’,也许这也能当做一个游戏,在没有人的时候把玩一番……”
“高无庸,把多宝阁上的那个地球仪拿来。”胤禛说道。
地球仪很快便拿来了,胤禛对照着羊皮上的图样看着,然后继续看手札。
“弘历宠上了一个钮祜禄氏的贵人,我不知道他们母子打得什么主意,因为现在我有比琢磨他们母子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英吉利,法兰西,原来距离这么远却又这么近。”
胤禛顺着地图标注了英吉利、法兰西与大清的距离,然后又标注了舒欣提到的其他几个国家的名字。
“弹丸之地,但却让人不敢小觑。为什么他们要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到这边?难道他们没有父母吗?难道他们不知道‘父母在,不远游’吗?这是要命的出游,一旦进了水了,连骨头都收不到……
可是为什么?”
胤禛随着舒欣的文笔也想着,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国家不惜一切代价来大清周围驻扎。
还有这东印度公司是个什么东西……
“最近总是精神不济,曾经再困难也能做好的祭祀,如今为何撑不住了?他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苏培盛说他总是彻夜不眠批奏折,一定很累吧……”
是很累啊,可是皇帝,就是这样的。
胤禛在心中说道。
写到此处,舒欣的手札内容变得潦草了,而胤禛也在纸上发现了点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