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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听到这次能喝到酒,小战士立刻笑得眯起了眼。
他从来没想过谢营长会让他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只是怕一向严苛的谢营长要因为他训练没达标责罚他,这样他岂不是在兄弟们面前抬不起头了?但如果是喝酒,那就是大大地长脸了!
这营里哪个兄弟不是以谢营长为目标的,人家十六从军,大小战斗就没输过,据说手上人头快近百了,完完全全不是靠钱和关系而是靠军功以二十一岁的年纪坐上了这个营长的位置。营里的兄弟都服气,能被一向黑着脸的谢营长请吃酒,他能吹好久呢!
土三炮越想越美,完全没有注意那位营长看他的眼神逐渐与看包舒文一样了。
谢宣一边走一边想,为什么他手下全是一群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傻狍子呢?
谢宣虽然是个营长但是俸禄也不多,而且他几乎把钱全寄给了家里,所以三人去的是一家战友的亲戚经营的小酒店。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穿过一条巷弄,走到具有南方特『色』的石板路上,谢宣扛着一个醉成死猪的包舒文,他平时话并不多,那个微醺的小战士也不知道该和长官聊什么,懒得理会包舒文嘟嘟囔囔的醉话,两人默默辨认着路往军营走去。
谢宣并没有多喝酒,但是想起之前的酒钱又打了水漂不禁觉得头疼,这个土三炮的妹妹其他条件勉勉强强符合,只是她竟然远在宁市,这让他如何来得及……
这时一道凄厉的女『性』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除了已经睡死过去的包舒文,谢宣和土三炮都是一凛,把包舒文交给了土三炮后,谢宣立刻往前奔去。
入他眼帘的是三个穿着和服的日本浪人服饰的男子围着小巷口的两个学生装的女子,嘴中吐着听不懂的语言,眼中闪着如狼般的贪婪目光。
一个女子身材高挑,身着一件月白『色』的旗袍改良版的布衫,两条乌黑的发辫垂在肩上,眼睛灵动『逼』人,双颊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红,却又不失刻在骨子里的文雅。
好像有点眼熟……
谢宣粗略想了下,不正是那个他先前救下来的学生首领么?
谢宣站在阴暗处眯起了眼,那群狗日的,忘记了这片土地不是他们的……
正当他打算出手时,突然的变故使他停顿了下来。那个女学生竟然一把把护着她的女学生首领推入了那群日人手中,然后趁着所有人都愣住的空挡钻出了人群。
郑秀珍万万没想到她的学妹竟然会放弃她,她先前在马路上看着那个学妹被日人纠缠,她这才『插』手,想要用父亲海市商会副会长的身份把这群浪人『逼』退,哪知道这些浪人完全不管这些甚至直接把她拖入了暗巷想要行不轨之举。
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秀目瞪得圆圆地看着那个消失在小巷尽头的人影,郑秀珍闻到了那些浪人口中的腥臭味,眼睛一闭,贝齿咬住她的舌头,如若真的无法保住贞洁,那就……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牙关不断打颤。虽然有决心去死,但是说不畏惧死亡那是不可能的。
可那腥臭味却离她越来越远,那只搂着她的腰抚弄的手也脱离了她的身躯。
“醒醒。”谢宣挠了挠头看着面前那个站得比他手下还直的女娃子,暗搓搓感叹,他当初果然没看错,这就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嘛!
“是你!”郑秀珍没想到还能再次遇到这个人,之前迸出的泪光挂在眼角,紧绷的神经一下子缓了下来。
面前的男人的手上提着一把匕首样的武器,袖口上满是血迹,下面三具死尸还带着诡异的微笑,脖子上不断冒出的鲜血却告知了郑秀珍这三人已经再也没有了生气。
谢宣冰冷的眼却似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景象,他的袖口突然一重,那个小姑娘明显就是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一手捂着嘴巴想吐,一手紧攥着他的袖口,她的眼睛里泪光闪闪,由之前刚强的模样一下子显得脆弱了不少。
“当今世道,没条枪就这下场。”谢宣见不得女孩子掉金豆,以往他妹妹难受的时候他就烦躁得不行,但没有点亮安慰人天赋的谢宣一如既往黑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憋出了这么一句。
见她似有越哭愈凶的趋势,谢宣只觉得如坐针毡,手臂僵硬而机械地拍了拍这个女孩子的肩膀:“别掉金豆了,只要咱们这些穿着军装的汉子在,这群狗日就别想欺负咱们姑娘!”
谢宣转过头:“三炮,有没有什么帕子?”
土三炮好不容易拖着笨重的包舒文的躯壳赶到现场就被问了一个『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他个大老爷们哪里来的娘兮兮的帕子:“报告营长,我是个带把的汉子,有血有汗直接往袖口抹!”
没有听清谢宣与土三炮的对话,郑秀珍仰着头看着那个算得上英俊的青年的脸,有些昏暗的灯光将他的脸刻画地更为有棱有角,这样干净纯粹而又冷酷的军人形象莫名让她觉得异常地安全,那些粗俗的话语中带着的铁骨铮铮也让她心头漏跳了一拍。
这是他作为军人的粗俗的誓言,她却觉得比那些文学社,文坛大家说的诗词歌赋更能撞击她的心灵。
“那个,学生崽,你自己有没有帕子,咱们这些汉子没东西给你擦擦。”
谢宣的话唤回了她的神智。意识到她的出神,郑秀珍脸皮一下子红了。
谢宣心里一动,他可算救了这学生崽两次,这学生崽帮他这么一次不过分。
“学生崽,我跟你商量个事。”
郑秀珍掏出了怀里的手帕,收拾了下她的仪容仪表,如同以往般浅浅一笑:“先生您说。”
“我爹娘急着让我找媳『妇』,我没相好,他们就不放心离开,你能不能装下我相好,就一次。”
郑秀珍的脸想到什么更红了,但是她的目光却不躲不闪,带着这个时代年轻人的朝气她回答道:“人要明恩义,您救我两次,于情于理,我都该帮您这个忙。我叫郑秀珍,请问您的名字是……”
谢宣不吃这种文绉绉的先生来先生去,您来您去的一套:“谢宣。一团一营长。”
一件心事放下后,他也就开始处理这些尸体,协同一旁面『露』敬佩之『色』的土三炮把尸体扔进了废井里,然后把血迹擦拭了干净。
郑秀珍秀目圆瞪,看着如同以往般什么都没发生的小巷,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都无法相信这里留下了三条人命。
“学生崽,我送你回去。”谢宣收拾完,见她也没那么想吐了,知道这么晚一个女孩子走不安全,更何况她可是他明天预定好了的“相好”,要是出事了他再上哪找去!
“我叫郑秀珍。”对于学生崽的称呼,郑秀珍颇为不满,明明他与她年纪也没差多少。
“郑秀珍?”谢宣念了念,“文绉绉得不顺口,还是叫你学生崽。”
郑秀珍不禁有些无奈,揪着她的发辫,恨不得给面前的高大男子一脚,崽……她才不是什么崽呢!她成年了,她有名字!
第88章 民国篇 (四)()
谢宣自然是无法感应到身后女孩子的怨念的; 他的『性』格不喜欢多言,只是黑着一张脸带着她在深夜的街上肩并肩走。
“谢先生; 我想问下,您之前言及的时日不多是何意?”这个问题她好奇许久了,如今冷静下来就抓住机会问了出来,郑秀珍跑到了谢宣面前; 辫子随着步伐微微摇晃,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的娇俏不经意间展『露』。
谢宣听着这文绉绉的话只觉得眉间打了个死结,听是听得懂,但是就是……怪累的。
可能这就是文化人……
“我说日人要打来了你这学生崽信么?”谢宣没打算瞒着这个学生崽,反正她大概也是……
“我信。”
见谢宣因为她想也不想飞速应下的黑漆漆的脸上多了几分可见的诧异,郑秀珍脸上迅速飞上了两片红霞; 她仰起头眼眸熠熠生辉,真挚而满是信任:“谢先生; 您没必要骗我。”
“叫我名; 不要什么先生不先生的,我是个粗人,不教书。”谢宣忍不住出言提醒。
郑秀珍愣了愣; 垂首低喃:“谢宣……”
“谢宣,你等等我!”等她抬起头,那个男人已经迈开长腿走出了很长的距离; 郑秀珍不得不跑步追了上去,“谢宣!”
“我不是聋子。”谢宣站住身,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郑秀珍; 脸又黑了几分,他要收回了以往对这个学生崽是个当兵料子的判断。这才多远,这位娇小姐跑几步就喘上了。
“是你走得太快了。”郑秀珍想打开这个军人的脑子看一看,她以往遇到的男子都是具有绅士风度,对待女『性』都是平等而呵护的态度,唯有这么一个人,称呼她为崽子,自己一个人步子迈得飞快也不考虑她……
她刚心里又埋怨了几句,就发现他又走远了。
郑秀珍紧咬贝齿,又紧赶慢赶地追了上去,她从小要强,怎么可以在这种小地方放下脸面寻求别人的帮助。
谢宣听着身后有些凌『乱』而急速的脚步声,眼睛里多了几分满意,她倒也不算是个那种没骨头的娇滴滴的麻烦女人。
“学生崽,立正!”再拐过一个路口就是郑秀珍的住址,谢宣尽管有些疑『惑』这个学生崽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住在寸土寸金的白沙路,但是想想她帮完自己以后也不会有交集,也便不招惹麻烦地开口询问。
郑秀珍下意识立定站稳,这才想起来她又不是他手下的兵,怎么就……
谢宣只是想让人站住,就下意识喊了口令,下一秒他选择索『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面沉如水地警告道:“我之前所做的日军开战仅代表我的想法,学生崽你最好不要到处嚼舌头,否则我被枪决之前一定会杀了你。”
要是这个学生崽到处宣扬,不仅仅是他会被军法以动『乱』民心的罪名直接枪决,甚至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