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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李英没等李月娥说完,已经一掌拍到了桌子上,“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没有廉耻的话?你把女儿家的贞洁名声当什么了?当着那么多的将士,你就那么大喇喇地说自己和都虞侯有私,如今你又说是权宜之计?你的名声都毁了还怎么权宜?你当那么多的将士是瞎的还是聋的?哑的?”
说完李英气冲冲地看着赵光义道:“赵大人,都虞侯,我知道你身份高贵。月娥一直是痴心妄想。我也没有打算把女儿许给你。但今天的事,木已成舟,月娥的名声都毁了,为了帮你解除一时的困境,她把自己的名节都不要了。你说日后她怎么嫁人?如果你当初不打算要她,又何不站出来澄清?现在弄成这样,她这一辈子,都完了。今日你必须要给我个说法,如果你肯要了月娥还好,如果不要,我李英这乾州的十万将士。也不答应!”
赵光义看着一脸怒气的李英,又看了看在一旁面红耳赤的李月娥,对李英拱手道:“李大人,请容我和月娥姑娘聊几句。”
李英看了看赵光义,怒哼了一声,向营帐外走去。
偌大的营帐里,只有赵光义和李月娥两个人,呼吸都彼此可闻,李月娥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跳得好快。李月娥低下了头,一脸绯红。
赵光义的眉头紧紧蹙着,像在思索着什么。过了许久,才看着李月娥说道:“今天的事,要多谢姑娘。”说完向李月娥深深做了个揖。
李月娥忙摆手道:“公子太客气了。使不得这么大的礼。”说的匆忙,手指碰到了赵光义的手,又忙缩了回来。
赵光义的声音很平:“无论如何,不该用姑娘的名声来做筹码。如今,事已至此,诚如李大人所言,如果要我负责,也是可以的。”
李月娥听到这句话,心像揣了只小鹿般扑通欢脱,红着脸却说不出一个字。半晌才轻声说道:“如此,那就是月娥的福分了。”
赵光义浅浅勾了勾唇,咀嚼着那两个字:“福分”半晌,声音有些艰涩,“其实,姑娘也可以和我回开封,待我把实情禀明皇上,再给姑娘御赐良配。跟了我,不是什么福分。”
李月娥的脸上顿时没了血色,抬眸看向赵光义,眼睛是丝绝望的落寞:“公子不肯要我?”
赵光义轻轻摇头,声音很沉重:“我讲的是实情。以姑娘的出身门第,若是许了别人,都可做正妻。但我家中已有妻室,姑娘过门只能做妾。委屈了姑娘。再者”赵光义长叹了一声,“我的心里,容不下别人。”
李月娥听到赵光义的话,前半句她倒是无所谓,做妾不要紧,看是谁的妾。但后半句却让她的心都疼了起来。他的心里,容不下别人。容得下谁,她心知肚明。李月娥抬眸看着赵光义,倔强地回了一句:“人的一辈子很长,不走到最后,谁能笃定呢?”
赵光义的目光落到李月娥的身上,像问李月娥也像问自己:“用一辈子打一个赌,值吗?”
李月娥没有犹豫地点着头:“值!我这辈子,就赌这一次了。”说完又缓了缓声音道,“至于公子说的禀告皇上的法子,虽说皇上如果能御赐姻缘自然是福分,但今晚的事定会传遍天下,纵然谁家再娶月娥,心里都会不痛快。与其在别人家委委屈屈,何不在公子身边相伴?就算公子心里没有月娥,但月娥能看到公子,就很知足了。”
“哪怕,”赵光义还是艰难地开了口,“哪怕没有子嗣?”
李月娥的脸腾地红了,声音很小:“能看着公子就好。不用子嗣。”
赵光义的心微微颤了一下,看着眼前的李月娥,一脸毫不掩饰的急迫,一夜为了自己奔波浮肿的眼睛,说喜欢谈不上,但的确心有亏欠。更何况门外还有李英的十万大军压着。赵光义摸了摸身上,也没有什么可相赠的,只得走到桌前,把自己常用的笔递给了李月娥:“出来的匆忙,身无长物。这支笔送给姑娘当信物,待我潞州告捷后,便回来接姑娘。”
李月娥接过笔,全身都晃了一晃。幸福来得太突然,太快。她一度都不敢想自己能嫁给赵光义。可如今,就这么一夜之间,所有的情势都变了。也许,他是迫于爹爹的压力,也许是感恩,也许是内疚但都不要紧,他终于肯要自己了。李月娥心里简直想大声欢呼一嗓子,但还是忍住了。眉眼都不觉笑开,看着手里的笔笑道:“不打紧。不过公子特别,送的信物也特别。还从没人拿笔当信物的。”话说完瞟到了赵光义的玉佩,不由道,“还不如公子的玉佩更妥帖。”
赵光义腰上的玉佩很惹眼,白玉泽兰,尤其今晚赵光义穿着玄色的袍子,更显得玉佩莹润光洁。赵光义的眉头却突然蹙起,好像李月娥提了个什么非分的请求,面色清冷如霜,冷冷道:“请李大人进来吧。”上他私划。
李月娥吐了吐舌头出去,早已是眉眼泛喜乐开了花,扯着李英笑道:“公子请你进去。”说完就低着头羞红脸跑开。看李月娥这情势,李英已经知道赵光义应该是同意了。
第二天,慕容延钊和石守信的援军到达,三军齐发,向潞州冲进。
三个月过去,金陵的夏天也即将走到了尽头。七月流火,小桃已经在花月坊又待了半年多。从开始的空洞,到现在的淡然,小桃觉得自己变了,又似乎没变。颈上的刺青不再是她的耻辱,终于使得她在烈日炎炎的夏天也不必捂着围领难过。小桃在花月坊的日子说不上好,也不算不好。有了祁公子的打点,红姑没有再为难小桃,秀菊和连翘仍在服侍着小桃。秀菊老实,连翘却是不安分的。常常明着暗着抱怨自己跟错了人,别人都能人前人后风光,自己却要呆在桃苑像进了坟墓。
小桃只当没有听到,每日闲来写写字,练练舞。如今小桃的字更加炉火纯青,行云流水。练舞则去东院的舞场,有时新来的舞姬还会找小桃请教一二。小桃喜欢在晚上大家都睡去的时候练,没有人,只有天地间的风会伴着她,那服帖在肌肤上的滋味,好像当初在秦中,在云湾村,在所有他在她身边的日子。她在舞,他在看。
到了七月中,花月坊好像分外热闹起来。红姑选派了一批歌姬舞姬,据说要随着使臣一起到大宋去。小桃不明所以问秀菊,连翘在一旁撇了个白眼:“花月坊能干的,都跟着去大宋见世面去了。听说大宋平定了潞州的叛乱,皇上可不又上赶着派使臣去恭贺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舞解千愁()
小桃“哦”了一声,没有接话。李璟和大宋的往来很频繁,总是在适时的时候,多往来函件,多送礼品,多纳贡。总之就是多讨好。尤其从大周到大宋的改弦更张,李璟更加战战兢兢,对柴荣还好,对赵匡胤更摸不清是什么品性,只能先行示好。眼下潞州平叛胜利,李筠兵败自焚,李璟更是及时恭贺,除了几车礼品,歌姬舞姬前去助兴,更是派了七皇子李从善陪同使臣亲自前去恭贺。
八月初,七皇子和使臣回来。花月坊之前派去的姑娘们也回来了,一回来便成了花月坊的香饽饽,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都想听她们说说大宋是什么样子,汴梁和金陵有什么不同。
小桃有时走来走去,也听到了几句。听着她们讲着皇宫的气派,马行街的热闹,小桃的神情飘得有些远。开封对她来说,记忆太多,有甜的醇香的,也有撕心裂肺的,更有恐怖刺痛的小桃的心有些疼,没有继续去想。正要移步走开,却有一句话飘到了她的耳朵里:“这次去真是见了不少场面呢。正巧赶上都虞侯纳妾,我们也去排演助兴。真真是皇家气派,纳个妾还那么大阵仗。”
旁边的人早已迫不及待插嘴道:“纳妾不就是一顶小轿子从侧门抬进去就好了吗?难不成大宴宾客?”
先前的人“啧啧”道:“小户人家才那么做。人家是谁?殿前都虞侯,大宋皇上的亲弟弟,纳个妾能像普通人吗?又是宴席又是歌舞。皇上都亲自去了呢。除了没拜天地,我看和明媒正娶也差不离了。”
都虞侯三个字像针一样刺得小桃的心狠狠疼了几下,木然地问着说话的人:“都虞侯是谁?赵匡义吗?”
说话的人愣了一下,看了看小桃。嘻嘻笑道:“我道谁呢,敢对都虞侯呼名道姓的,原来是桃姑娘,那自然是了。就是桃姑娘的故主呢。”花月坊的姑娘最是八卦的,早有人从迎来送往的官员嘴里知道了小桃在开封的故事,私下里编排的活色生香。只是小桃平日常躲在桃苑,听不到罢了。
如今这么直剌剌地冲她说来,小桃只觉得全身的皮都像被揭了似的疼痛。小桃的脸微微抽动了几下,说不上是笑还是哭的表情,本就空洞的眼神更加发直,木然地转过了身子。腿都像僵硬了般,一点一点,向桃苑挪着。
背后是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声音“你也真敢说,人家好歹是从四品呢。”“从四品算个屁,花月坊靠本事说话,我看她除了一副死人脸什么都不会。”“扑哧,你说那都虞侯会不会就是嫌弃她的死人脸所以把她送回来了?”“床上也死人脸?还像死人似的一动不动?哈哈哈。”“肯定是,要不怎么能混的那么惨,别人怎么着也能留下当个舞姬侍婢,有本事的早做了妾生孩子了。”“听说都虞侯这次纳的妾,不仅出身高贵。还是乾州第一大美人呢。”“怪不得呢,第一大美人?你见了没有,多美?”“我哪见得着”
如果说人的口舌也能像弓箭,那这一堆话对小桃来说已经是万箭穿心。小桃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桃苑,腿早成了木棍,僵直地一步一步。
好容易挪到了桃苑门口,小桃吐了口气:“终于到了。”心里一松,整个人向前栽了进去。正在院子里晒东西的秀菊赶紧跑过来把小桃扶了起来,看着一脸惨白毫无血色的小桃,忙对连翘喊道:“快去找红姑,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