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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看着小桃的背影,出神了许久。
金陵的守卫搜查了三天,没有一丝寅儿的踪迹。李煜把青羽卫都出动了五百人,几乎把金陵连城中带郊外的每一块石头缝都翻遍了,也依然没有寅儿的下落。小桃已经连着四天没有合眼,人在濒临崩溃的边缘。整天呆在紫竹台,见人就问:“看到我的寅儿了吗?”却没有任何消息。
直到第五天,小桃的耳朵里才传进来下人的议论,说寅儿不见的那天早晨,拉出去的空水车比平常重了些。因为紫竹台原是李弘冀的别院,没有水井。每天一早会有两辆牛车拉着空的水箱到附近甘露泉把一天的用水拉回来。难道寅儿是藏在水车出去的?
小桃简直要抓狂了,又忙派人到甘露泉附近去找,却把甘露泉都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蛛丝马迹。
宋朝皇宫里,赵匡胤坐在龙塌上,赵普和赵光义各坐在一边。赵普说道:“听说林仁肇已经到歙州一带了,想来很快就能到淮南。不过也奇怪了,李煜还迟迟没动静。”
赵匡胤道:“那个呆子,书读的多读傻了,整天办事都犹犹豫豫的。诶,林仁肇为什么要向北而行?难道真的要投诚?哈哈哈!”
“皇兄多虑了。”赵光义冷笑道,“林仁肇要是想投诚,就不会在江西一带拼死抵抗我朝滋扰了。估计是看到我军刚刚结束对南汉的战争需要调整生息,淮南守备空虚,他准备来夺淮南了。”
“那可如何是好?”赵匡胤着了急,“水军都在江北排布着。骑兵步兵还没有从南汉一带调回来。林仁肇要是真打来了怎么办?”
赵普笑道:“陛下,不用着急。南唐的骑兵步兵都不堪一击。到时派几队禁军过去就能把他们消灭干净。而且就算他们攻下了淮南,待我军从南汉全部撤回,再收复淮南不在话下。”
赵光义想了想道:“既然李煜没有动静,看来我们还是要把戏做足。”说完看着赵匡胤抱拳道,“皇兄,过几天按照行程,林仁肇该到了宣州。不如我带几个随从,去趟宣州,会会林仁肇。到时李煜就该笃定林仁肇叛变了。”
“不妥。林仁肇此行是带着兵的。你去见他不是自投罗网?”赵匡胤直摇头,“不妥,不妥。”
“皇兄,”赵光义声音沉笃,“林仁肇是南唐的大将,如果随便派个人过去,显得没有诚意,李煜不会相信。而且此行是秘密赴唐,不能多带兵。我对南唐的地势十分熟悉,到时随机应变,不难脱身。宣州离大宋也近。”
“臣也觉得可以一试。”赵普出了声,难得地和赵光义意见一致,“现在就差一把火,点着了就好。”
赵匡胤看赵普也这么说,又细细想了想,最终同意了赵光义的谋划。
赵光义挑了几个跟随自己多年的精锐侍从,十天后骑马到了江北。又沿着长江一路向西,到了皖口一带守卫相对松懈的地方,偷偷渡了江,到了南唐的地界。不出三天,已经到了宣州。赵光义派侍从出去打听,林仁肇的部队还在路上,约莫还得一天才能到宣州。
看来是来早了。赵光义没有住在宣州城中显眼的客栈,而是找了处城郊偏僻的客栈住了下来。休息了半日,带了两个随从到了宣州城里,在集市上不疾不徐地看着。
宣州也是南唐一处繁华的城市,虽然不及金陵,但是街上各种东西琳琅满目,还有街头杂耍,都有不少人在驻足观看。赵光义看到一处有人在跳舞,一个女子穿着桃红的衣裙正在台上旋转,不由多看了几眼,心也有丝扯得疼痛。是啊,又到了离她不远的地方了。她在做什么?赵光义的思绪飘得有些远。
忽然“啪”的一声,赵光义一怔,身边的侍从扯住了一个小孩子,怒目道:“小小年纪就做毛贼,敢偷到我家公子身上。找死?!”
赵光义一摸自己的袖子,刚才想的太入神,竟然银子丢了都没知觉。不禁看了看被随从打了一巴掌的孩子,这个孩子太小了,看身高也就四五岁,怎么能偷东西呢?看穿的,虽然又脏又破,但是还隐约能看出些花纹,不像是穷苦人家的粗布衣服。而这孩子被打了一巴掌也不像寻常人哭哭啼啼,而是低着头不吭一声。
赵光义忍不住有些好奇,声音很平却带着股威严:“把头抬起来。”
那孩子缓缓抬起了头,小脸脏乎乎的,像只小花猫一块一块的,嘴巴抿得紧紧。只有一双很大的眼睛,含着眼泪看着赵光义,又倔强得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赵光义说不出为什么,忽然心就扯了一下。有种莫名的熟悉和心疼涌了上来。旁边的侍从又抬起了巴掌:“你瞪谁呢?”
第二百五十三章 同行亦生情()
赵光义下意识地把侍从的胳膊拦了下来,向那孩子伸出了手,声音没一丝波澜:“银子还我。”
孩子的唇仍然紧紧抿着,把装银子的荷包攥的更紧,向后退了两步。
赵光义眉头皱起,“嗯?”了一声。
孩子吞了吞口水。说道:“把银子送我,好不好?”顿了顿,又扑棱着摇了摇小脑袋,“把银子借我。”
赵光义忍不住几分好笑,从没见过这样的孩子,不由追问道:“为什么?凭什么?”
孩子低下了头,嘴里叨叨着:“因为我没有。只有这个才能买吃的。我饿。等我找到我爹,他一定会还给你的。”
赵光义一怔:“你和你爹走丢了?”忍不住抬手把那孩子乱蓬蓬的头发拂了拂。
这一问,好像把那孩子的所有伤心事都勾了起来,忽然眼泪就扑簌着掉了下来,越哭越厉害,索性扯着赵光义的袖子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我找不到我爹,也找不到我娘,有坏人欺负我,呜呜,我想我娘。呜呜。我要回家。”
又一个侍从走了过来。附在赵光义耳边说了几句。赵光义脸色一变,俯下身对孩子说道:“银子我送给你。你自求多福吧。”说着转身就走。
孩子怔了一下,看赵光义走开。只顿了一下,就立马撒腿追了上去。赵光义的步子迈得很快。急着往客栈赶。孩子也紧紧跑着跟着,路上还摔了个跟头,也毫不在意地爬起来继续跟。
一旁的侍从在赵光义身边说着:“大人,刚才那个孩子一直跟着我们。”
赵光义眉头蹙得很紧:“随便他。跟不动了自然不跟了。”
赵光义走得不算远,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返回了客栈。从歙州一带打探消息回来的侍从回来了,赵光义命人把门窗紧闭。侍从禀告道:“林仁肇带兵改道了。不从宣州这里走,再过两三日就到了常州一带了。只怕会和驻守在常州的祁正修汇合。”土布布扛。
赵光义勾唇冷笑了一声:“那就到常州找他。”
侍从担心地说着:“可常州有祁正修,那里守备很森严。”
祁正修?提到这个名字赵光义心中的火气就窜了几丈。咬牙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夹杂着一个男人粗野的骂声,和孩子的哭声:“救命!救命啊!”
赵光义一愣,声音很熟悉,和刚才那个孩子一样,不由问着另个侍从:“是那个孩子吗?”
另个推门出去,向外头看了看回答道:“是。那小子还真行,一直追过来了。不过好像有麻烦了,有个男人拽着他要走,一边拽一边打。”
平日里这种小事,赵光义是根本无暇顾及的。他也没有同情心那么泛滥。如果在开封府,他会命手下去处理。现在在宣州,南唐的地界,更和他无关了。但一想起那孩子那双可怜兮兮的眸子,赵光义心里就有丝不忍。不由几步走出了屋子,一个穿着粗布短衣襟的男人,正用力拖着孩子往出走,还骂骂咧咧。
那孩子是吃了秤砣般死死赖在地上,一边赖一边大声喊着救命。赵光义不禁大喝了一声:“住手!”
那男人愣住了。待看清楚来的赵光义,一身暗色锦袍,气度不凡,身后还带着随从,看着也不是个普通人。便松了手。那孩子立马扑腾着从地上站起来,躲到了赵光义的身后,轻轻伸手拉上了赵光义的手:“救救我。”
孩子的手软软的,赵光义的心也被触出了几许柔色。比他的二子德明还要小一两岁。赵光义冷冷看向那个男人:“你在做什么?”
那男人被赵光义的气势镇住了,过了半晌才说道:“这是我儿子,我带他回去。”
话没说完孩子大声说道:“我不是他儿子,他是坏人,要把我卖了。”
“你这孩子,怎么胡说呢”那男人话没说完,已经被赵光义冷冷打断:“这个孩子已经懂人事,不会不认父母。你衣衫粗制,而他的衣服虽脏,却是锦衣华袍。你的口音,是越州一带,而他的口音是金陵附近。你倒说说,你是怎么生出的这儿子?”
男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赵光义的声音很平:“你无非是求财。”说着看了眼侍从,侍从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赵光义看着男人道:“这银子我给你,就当你把孩子卖与了我。这个价格,也不算低了。”说着声音凌厉起来,“你要不识好歹,我们此刻就去报官,让官府查查看你是不是他爹?”
男人支吾了半晌,看了看桌上的银子,拿起用牙咬了咬,才一心欢喜地对赵光义说道:“既然你出了银子,那这孩子就归你了。”说完再也没看孩子一眼,揣着银子跑出了客栈。
赵光义这才转身看了看孩子,一会儿的功夫,这孩子比刚才还惨,脸上也被打肿了。赵光义对侍从说道:“带这孩子去洗洗,吃饱了,带到我房里来。”
不到半个时辰,侍从带着孩子走到了赵光义的房里。天色已晚,屋里点了灯烛。赵光义细细看了看孩子,这孩子洗干净了还长得挺好看。眉眼清秀,下巴和唇很坚毅。赵光义勾了勾唇,难得的和颜悦色:“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