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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若水的心狠狠颤了一下,正四品,这是他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但凡在南唐能做个九品芝麻官他已经满足了,可惜他都未曾考中过。可来了大宋,竟然一砸就是个四品官。樊若水竭力掩饰着激动的内省,对赵光义沉声道:“在下必当尽心竭力。”
赵光义啜了口茶,又开了口:“第一份厚礼,谈妥了。我想问问第二份厚礼是什么?”
樊若水垂下了眸子,语气平静:“晋王,第二份厚礼一定是晋王想要的。只是现在还不能说,得第一份厚礼生效后,才好说第二份。”
赵光义冷哼了一声,看着樊若水神色阴寒道:“你不要和我耍花样。要是她有一点差池,别说官位,你的命也休想保得。”
樊若水心里反倒踏实了,他那过目不忘的好记性真是帮了他不少忙。樊若水曾经看过赵光义的字,那天一看到小桃的字便觉得眼熟,他只是纳闷一个南唐的官妓怎么会和宋朝晋王的字如出一辙。便忙让陈述带他引荐小桃。待到后来偶然邂逅了连翘,知道连翘曾经服侍过小桃,便求情让小桃放连翘出来,这些日子他和连翘厮守的时候,别的且不说,小桃的八卦他可知道了不少。再加上他打听了一番赵光义从前的旧事,便基本猜了个差不多。只是小桃这个幌子还真管用,不但见到了晋王赵光义,连谈条件都顺畅了。
樊若水看着赵光义微笑道:“晋王多虑了。我既然诚心诚意投奔大宋,那么对晋王在意的人,我只会拼力保护,又怎么会乱打主意。只是第二份厚礼实在要等到第一份生效。还望晋王见谅。”
赵光义冷冷道:“那就把第一份备好。我随时接着。”
十天后,樊若水把皖口的南唐水军布防图托李从善交给了赵光义。赵光义呈给了赵匡胤。赵匡胤大喜,直呼道:“这下再攻打南唐,可一点都不愁了。”说罢对赵光义朗声笑道,“快快封赏那个樊若水。光义你看赏什么合适?”
赵光义沉声道:“那樊若水只对官位感兴趣。陛下可以手书个密函给他,许他个六品官位。待他把剩下的机要也呈上来,再晋封也不迟。”
赵匡胤一愣:“还有机要?不是就水军布防图吗?那小子还藏了什么?”
赵光义道:“皖口采石矶素来水流湍急不测,所以才是关塞险要。一半在南唐的防守,一半在水文情况。那樊若水留了一手,只给了我们布防图,却没给水文资料,采石矶的宽度、水深、水流速度等等他都有资料。却没给我们。”
“唐人奸诈。”赵匡胤皱眉道,“那依你看,怎么办?”
赵光义说道:“给他六品官位的手书,给他吃颗定心丸。我朝不日就可以备军向皖口进发,到时樊若水一则能给我们做个内应,二则有了他的水文资料,搭建浮桥就轻而易举了。”
“好!”赵匡胤当即允诺。多年来攻打南唐只是苦于无门,如今倒送上门来一个缺口。真是老天开眼。赵匡胤立即给樊若水写了密函,交给了赵光义。想了想又道,“凡是兴兵打仗,总要有个由头。李煜这个软柿子这些年也是谨小慎微到了极点,朕也是实在拿捏不了他的短处。”低眸苦想半晌道,“要不就来个忤逆谋反?”役鸟引号。
赵光义淡淡勾了勾唇:“南唐本就是我大宋的附国,有自己的军队,哪来的谋反?而且李煜一直恭敬,这个理由难以服众。”说罢看着赵匡胤道,“臣弟有一个主意。入了冬就该准备祭祀了,往年南唐也是这个时候来朝贡。不如今年陛下下旨,让李煜亲自来开封朝贡,并祭天。他要是来了,李从善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我们还省了兵力,擒贼先擒王;他要是不来,那不就是现成的攻打南唐的借口吗?”
赵匡胤仔细想了半晌,猛地一拍桌案:“好,就这么办。”
赵光义抱拳对赵匡胤道:“只是,臣弟想亲自做这个使臣,前往南唐,诏命李煜来我大宋祭天。”
“你亲自去?”赵匡胤有些玩味地看着赵光义,“为什么?”可以派去出使南唐的人多了去,何必要开封府尹兼晋王这么紧要的人物?
“一则表我大宋的诚意,二来,臣弟想亲自去探看一番沿路的唐军守备。”赵光义答得坦然。他已经想了好几天,这一趟,他必须要亲自去。
赵匡胤想了想,看着赵光义笑了:“好。”
第二百六十八章 花月又相逢()
顿了顿,赵匡胤说道:“只是眼下李从善被我们押在了这里,你去南唐会很危险。万一他们要拿你来换李从善可怎么办?”
赵光义坦然道:“李从善已经接受了我大宋的封赐官职,便是大宋的朝臣。如今他可是自愿留在这儿的。李煜要是真想拿我做人质和李从善交换,那不正好给皇兄发兵的理由了吗?更省了事。”
“话虽如此,还是派几个身手矫健的禁军跟着吧。”赵匡胤看着赵光义笑道。
“不必了。我会带府中的侍从。”赵光义说得云淡风轻。赵匡胤却是心中一梗。禁军听命于赵匡胤,本想让禁军跟着一来保护赵光义。二来也好监督他的一举一动,可赵光义却警惕如此,只带自己府里的人。兄弟二人,终究是面上昆仲情深,若不是为了把国家和朝堂这盘大棋下好才彼此依附,内里早已隔膜深厚了。役帅宏划。
五天后,赵光义带着国书,和朝臣梁迥一同带着人马到了金陵。赵光义见过李煜,在南唐的朝廷上正式提出了希望李煜去开封面见大宋皇帝赵匡胤,并一同祭天。朝堂之上一片沉默,李煜的脸色变得惨白。这是大宋最后的通牒吗?
许久,才有大臣进言道:“国主去开封祭天。也并非不可。只是金陵距开封路途遥远,国主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住啊。”
李煜沉默不语。赵光义勾唇一笑:“大人许是不常出门。开封听起来远,走起来也只需要四五天。还是一路放马从容行走。要是急行,两三天就能到。”
另一个大臣说道:“国主若去,必须是轿辇,那岂不路上就要近十天,眼下气候又近秋冬,北地寒冷,国主已病了些日子,定是难撑下来的。”
赵光义沉声道:“不急,你们先商量着,待商量定了。写了国书交给我,我会呈给皇帝陛下。”
朝臣散了后,李煜在宫里给赵光义安排了住处,准备设宴款待。赵光义推辞了,只肯住在宫外的驿馆。李煜便也没有强留。
到驿馆安顿好没多久,天色已经暗了。赵光义和梁迥在驿馆吃过晚饭,赵光义随口问道:“梁大人准备歇着了,还是出去逛逛?”
梁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照实说道:“回晋王,臣听闻这金陵最是富贵温柔乡。既然来了,还是想出去看看。不知晋王可有什么吩咐?”
赵光义淡笑道:“我也听闻如此。所以晚上准备去那久负盛名的花月坊。不过,我想一个人去看看。”
梁迥自然明白,抱拳答道:“那是自然,自然。”他岂会不识趣地跟着?更不会也去花月坊。
夜间的花月坊,灯火烛影,映着不远的秦淮河,满楼红袖招,实在像仙宫胜境一般引人入内。赵光义带了两个随从,要了二楼一间清静的包厢,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门口的花鼓不时有人敲着,也有歌姬舞姬在表演着。这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在花月坊看歌舞。这个小桃每天生存游走的环境,就是这样。
小桃有时也会出来,亲自带几个客人到包厢中。那应该是南唐品阶很高的官员,小桃随在他们身边笑意盈盈,一切都行云流水般做的自然。曾经叽叽喳喳的小丫头,现在倒把曲意逢迎这一套化到了骨子里。还不时有下人俯首帖耳听着她的吩咐,她倒是成了这里的管事。赵光义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这些年,他不敢想她的生活,他只知道她过的不错,却不敢去想一点一滴细节。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她。他对她的情绪,太复杂。她对祁正修的情感,就那么强烈吗?甚至怀了自己的孩子都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而宁肯和祁正修在一起?可是老天没有给他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就带走了寅儿——他的儿子,那个可爱、聪明、又调皮的孩子。
他懊悔,愤恨,他恼怒她为什么不肯告诉他那是他的儿子?如果他知道那是他的儿子,怎么能让他遇到危险?他只和寅儿相处了几天,却要用几年来回忆和那孩子相处的一点一滴,想起他吼那孩子,掐他的脖子,他就浑身战栗似的疼。他拼命地去找,又怕惊动赵匡胤。他甚至在府里给自己的子女频频过生辰,只为了看看其他官员带来的孩子里,有没有他的寅儿。他始终相信寅儿一定还在,否则他找了那么久,怎么什么都找不到呢?可是找不到寅儿,他又不知道怎么面对小桃。
可事到如今,无法面对,也还是要面对。
正在出神,楼下的掌声叫好声已经如雷翻滚,赵光义从上面看下去,小桃正在台上翻飞跳着《双燕舞》,跳得真是好。双燕复双燕,双飞令人羡。赵光义静静看着,面色一片沉静。小桃舞完,又在白练上写了字,眼花缭乱的身手,和他如出一辙的字,赵光义的手紧紧攥了起来,胸口闷闷的疼,过了许久,命侍从把花月坊的下人喊了进来。
下人讨好的问道:“官爷什么吩咐?是要酒妓来陪吗?”
赵光义指着从台上下去的小桃,冷冷道:“让她过来。”
下人面露难色:“您说的是桃娘?她是正三品的封赐,只,只陪侍官阶高”
话没说完,赵光义冷冷打断:“你只告诉她,一位故人要见她。她自然会来。”
下人看赵光义气势威严,不像一般普通官员,也没敢再支应,赶紧跑去找小桃。小桃沉吟了半晌,问道:“他是拿着哪里的官府令牌来的?”
下人答道:“鸿胪寺发的令牌,应该是别国的使臣。”
别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