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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彬心里一动,大声应是。
小桃在营帐里焦灼地来来回回走着,怎么办,唐军败了。是不是她的水军布防图坏了事?难道祁正修没有弄明白她的意思吗?怎么还是不改呢?小桃又是自责又是内疚,心里像揣了一个爆竹,砰砰乱炸。
好容易等到中午,赵光义回来。小桃急忙冲过去问道:“怎么样?消息准吗?唐军真的败了吗?”
赵光义把披风解下,面色阴晴不定,半晌才说道:“唐军是撤退了,但是,似乎并不是真正的撤退,反倒像诱饵。”
小桃怔住了,打仗的事她不懂。但听赵光义的意思,唐军虽然败了但情形并不糟糕。小桃没有继续打听,她的身份本就尴尬,唐宋交战,她舒心的时候,赵光义必然糟心,而赵光义舒心的时候,她就该自责痛苦了。小桃把赵光义的披风默默地收在了一旁,赵光义反手揽紧了小桃,两人拥着,却都没有说话,只余心思沉沉。
曹彬一战成功,便想趁胜追击。赵光义又给了他一万兵马以下无须请示的权力。曹彬白天顺着江边向东乘船巡查了一番,船行不过几里,就是唐军的第二道关口,是一处荒弃的渡口白凌渡,原本集中着不少唐军的战船,这里是守护润州的第二道屏障,再穿过去过了象山谷就到了润州水军的核心部分,如果打到那里,会有一场激战。
只是白凌渡现在战船远远看去也不是很多,想来是昨晚攻打水栅后,唐军向后撤退,觉得白凌渡无险可守,索性继续后撤,准备集中力量防守象山谷之后?曹彬来回巡查了几番,看到白凌渡的战船还是慢慢悠悠不断地沿着回象山谷的水道行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之前和唐军也不是没交战过,唐军虽然灵活,但是孱弱,这是天生的弱势。所以集中在一处还有些招架之力。这么一想,曹彬更下定了决定趁热打铁,把白凌渡也占据了。反正循序渐进,能占一点是一点。
两天后,曹彬又调了五千兵马,白凌渡如今剩下的防守不多,五千兵马已经足够。曹彬设计好路线,进攻的方式,谁做先锋谁做后援,一一交待排布好,准备两日后的夜里继续偷袭。
虽然赵光义给了他五千兵马以下的调度权,但曹彬想了想,还是去到了赵光义的营帐打了个招呼。赵光义没置可否,徐徐说道:“你执意要去,我不会拦你。但我只有一句嘱咐,占领了白凌渡,切不可贪大喜功,继续深入。以防有诈。”
曹彬抱拳应是。说罢转身出了营帐。他虽然嘴上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赵光义连战场都没去好好看过,坐在这里纸上谈兵。他好歹也和南唐打了几个月,赵光义一动不动,来了就是止步不前。带兵这么久,后蜀南汉都打过,还怕区区南唐?
赵光义的营帐用纱帘隔成了前后两部分,前面是集书房会客于一体,后面是卧房。曹彬来的时候,赵光义也不避讳小桃。只让小桃进了纱帘后面。曹彬走后,小桃从纱帘后出来,有些担忧道:“你既然觉得不妥,又为什么会让曹大人出兵?”小桃理解不了的赵光义的稳坐泰山。纵然他再包容她、爱护她,总不至于在唐宋交战的时候弃宋护唐,他为什么会眼睁睁看着曹彬犯错?
赵光义的声音淡淡的:“不由着他,他心里会有怨气。由着他,是胜是败,他自己负责。”更何况曹彬若是真的能吃点教训,他还有别的谋划。
小桃似懂非懂,心却揪的紧紧,再无睡意,陪着赵光义在营帐里等着曹彬的战报。
曹彬带了五千精锐,又分十艘战船,这次战船有大有小,白凌渡的岸边是江湾,有的深有的浅,船的大小不同好灵活靠岸或者转方向。趁着夜色,子时刚过,曹彬便率先带着水军沿着水栅过后的江路,向白凌渡靠近。
白凌渡防守的唐军远远在月色下看到了宋军,急忙擂起战鼓,迅速地集结好士兵。就在宋军靠近渡口的半晌功夫,已经列好了十几艘战船应战。
曹彬让小船在前面先攻,小船灵巧,很快地靠到了唐军的船边,宋军体格健壮,迅速地攀上了唐军的船过去厮杀。后面的大船跟着靠近,援助前面的小船。待船连成了片,宋军唐军都厮杀在了一处,也不管在谁的船上,开始了激战。
曹彬站在最后面的一艘大船上,看着两军对阵。起初唐军的灵巧占了一定的优势,而且唐军熟悉水性,在战船上厮斗和在平地无异。但宋军便需要调整一番才好。但是宋军的体力的确强于唐军,不到两个时辰,唐军就开始节节败退,向自己的船上渐渐撤去。
月亮渐渐偏东,唐军坚持不住,已陆续有不少人掉进了江中。将领一声令下,剩余的人便飞快地跃上自己的船,向着象山谷一带奔逃。
下属问着曹彬:“大人,还追吗?”
曹彬看着唐军已经溃不成军,像一群丧家之犬一样向里撤着,早已把赵光义嘱咐的话抛在了脑后,大声喝道:“追!”
一声令下,宋军的战船立即排布整齐,调转船头,向着象山谷的方向猛地追去。
象山谷是一道峡谷,在润州的西侧,连着象山,而象山的另一边就和润州城中的焦山相连,如果能攻下象山谷,士兵沿着山势,很快就能攻进润州城。
月色下的江水,粼粼泛着波光,没有雾,很清晰的夜色,曹彬明明看着前头一丝障碍都没有,船也行的顺风顺水,但是刚刚进入象山谷,却忽然几下绕着就迷了方向,刚才还在前头的唐军的船只像忽然从水里消失了似的。
整个象山谷里,只有曹彬的十艘战船孤零零地依次行了进来,四周好几条水路,曹彬忽然分不清自己是从哪里进来的。曹彬心下暗道不好,立即吩咐调转船头,向相反的方向赶紧撤离。
但是已经晚了,从四周忽地涌出二十几艘战船,像瓮中捉鳖一样把曹彬的水军团团围住。想跑已经早没了退路。曹彬的小战船还好,大战船连船身都调转不开。数不清的唐军像天兵天将似的涌向宋军。
祁正修立在象山谷峡谷顶端,白衣拂起,眉眼温和。
第三百章 两军相峙得缓和()
夏夜的荼蘼,顺着江畔的风,缓缓吹入了营帐里的罗幕。赵光义的桌前点着蜡烛,营帐里点着一炉香,小桃不时心不在焉地走过去丢一些香片进去,熏得袅袅娜娜的满室的香。
赵光义坐在桌前。盯着一幅润州的地图反反复复地看着。润州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焦山金山北固山,三山形成的三角,正好作为屏障紧紧守着城。山外又有长江天险,峡谷无数,进可攻退可守。还可以有足够的空间玩战术。赵光义越看越有几分赞赏祁正修了。
难怪他十几年来非要守着这里,眼下光看着润州以北的地形,再结合着水栅后的布局,赵光义即便不知道南唐在这里的水军布防,也料到善于谋略的祁正修一定在这里布置了数不胜数的水事工程,把这里谋划成了一盘随时可以灵机变动的活棋。要想打下这里,可不是曹彬莽莽撞撞带着些人马就能成功的,必须得揣摩着祁正修的心思,一点点抽丝剥茧。才能逐步占领击破,最后把他逼到一角,才有胜算。否则润州的地盘这么多可倚仗的先天优势,祁正修再布开阵势,能被他玩儿死。
小桃看赵光义看得认真,把跳动的蜡烛芯剪了剪,看着地图,小桃的心一紧,不由问着:“我画的水军布防图,陛下是否给了你?”
赵光义摇摇头:“没有。”顿了顿又道,“他应该给了曹彬。”
小桃的心揪着:“那,你没有看过吗?”
赵光义看了看小桃,没有回答。他到目前为止还没看过。但不代表他不想看。打仗不是儿戏,不能意气用事。他很想豪气冲天地说“不靠这布防图也照样可以光明磊落地赢”,但他说不出口,因为事实上。也许他做不到。祁正修的布防精细灵活,不是他能一一解开而无疏漏的。
过了半晌,赵光义说道:“我会尽量不看。但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为难。”说完紧了紧小桃的肩。
小桃勉强挤出个笑,心情忐忑不安。
赵光义看了看营帐外蒙蒙亮的天,冷冷笑了声道:“看来待会回来的,不会是捷报了。”曹彬子时出发,此刻还没传信回来。一定是好大喜功,过了白凌渡又继续向前打了。
话音还没落,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着:“晋,晋王,大事不好了,曹大人,曹大人回来了。”
“慢慢说!”赵光义腾地站了起来,眉头紧蹙,声音很硬。
士兵喘息了片刻,急忙理顺了说道:“曹大人打了败仗,被唐军追赶,撤退时曹大人负了伤,现在被抬了回来。”
赵光义急忙起身,跟着士兵走出了营帐。曹彬已经被抬回了营帐,正躺在床上昏迷着,全身是血。赵光义到的时候,随行的军医已到了先行诊治。赵光义忙问着怎么样。
军医答道:“曹大人身上大大小小擦伤刀伤不少,不过最要紧的是两处,一处是胳膊被刀砍伤严重,需要些时日才能恢复筋骨;再一处肋下中了箭,也需要调养气血。不过好在都不致命,恢复些日子便能无大碍。”
赵光义点点头:“务必请用心些,不论什么药,捡好的用上。尽快让曹大人康复。军中前线还需要他。”说罢又安排了些侍从在曹彬身边服侍。
赵光义走出营帐,问了问昨夜随着曹彬出战的士兵当时的详细情形,心里有了数。果然不出所料,象山谷有诈,这曹彬不知死活,把自己的叮嘱当做耳旁风,不知进退,贪得无厌,被唐军大败。要不是有几个机灵的士兵看着曹彬已经负伤严重,趁着混战偷偷把曹彬扶上小船赶快逃了回来,也许曹彬的命也保不住了。好在祁正修没有死追不放。如今倒好,白凌渡和水栅也被唐军趁势占了回去。
直到下午,曹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