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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喝了一盏。
何之棠看着身边的男人,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他真的看不见了!之前风华绝代,白衣翩翩的男人,如今只是一个睁眼的瞎子。她有些受不了这个落差,全身都在微微抖这。客观来讲,即便他看不见,棱角和五官依然是摄人心魄。可是看着他木然无神的眼睛,何之棠突然有点后悔来这一趟了。
是走?还是留?屋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何之棠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祁正修只觉得味道越来越重,他的心跳得有些快,面色也微微潮红起来。她今天怎么抹了这么多这个东西?
祁正修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躁动,伸手去摸茶盏。恰好何之棠也有些口渴,伸手也去够茶盏,两只手碰到的一刹,何之棠的柔软把祁正修全身的火猛地点燃了,祁正修腾地站了起来,俯身扶住了何之棠的肩揉着,声音有些冷,却有着克制不住的情欲旖旎:“你是不是就喜欢我这样?”何之棠呆在了那里。
中午,徐锴拿着盖着祁正修私印的拜帖把小桃从花月坊接了出来,红姑只吩咐晚上要早些回来。小桃这一个春月虽然是祁正修的,但是每天必须回花月坊报道。
小桃出了花月坊,一脸笑意,整个身子都轻松了,不由问着徐锴:“徐大人,祁公子答应见我了是吗?”
徐锴笑得有些不自然:“桃姑娘,这个拜帖,是陈述偷偷用了子介的私印做的。你待会去了子介的府上,最好—还是别出声。陈述说这样他应该不被你总是叨叨忘性大了。”
小桃有些失望,随即浮上一个俏笑:“知道了。保证不出声。”
小桃一蹦一跳地跟着徐锴,路上看到一家点心铺有卖茶叶糕的,不由跑进去买了一包清淡的,对徐锴笑道:“祁公子喜欢吃清淡的糕点。”
徐锴笑着摇头。
到了祁正修的别院,守门的看是徐锴带着人来,便没有阻拦,放了他们进去,院内的下人忙进去通报。
徐锴带着小桃走到后院祁正修的书房,小桃的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般跳突不安,祁公子再见她,到底会是怎样的情形?
两人刚一迈进书房,只看见祁正修扶着何之棠的肩面色潮红,何之棠的衣服都被他扯得歪向了一边,露出了半缕香肩,而何之棠也正两眼发直痴痴地看着祁正修。
小桃手里的茶叶糕掉到了地上,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也忘了刚才徐锴不许她说话的要求,声音都有些哆嗦:“祁公子,大小姐,你们”为什么要让她看见这些?
小桃的脑子一片空白,她说不下去了,转身疯了一般跑了出去。祁正修听到那句熟悉的声音,心突然像被刀锋划过似的,什么都没来得及想,一撩袍子,追着那个脚步也跑了出去。只留下了发愣的徐锴:“这”
小桃跑得很快,她只想赶紧逃,逃开那些她不想看的东西。祁正修侧耳听了听她跑的方向,纵身一跃,稳稳落到了小桃面前,准确地紧紧握住了小桃的肩。
小桃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拼力挣扎着,脸上的泪早已花了,看着挡在前面的祁正修,她不管不顾地推、揉,打、踢,低声吼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祁正修的心被她扎得有点疼,任由她踢着,没有松手。
“你还追我做什么。我早就该知道的,你去花月坊不是为了我。你一定早就知道那九个姑娘里有大小姐才去的。要不是大小姐摔了胳膊,怎么会轮到我上去?你怎么会预料到这个意外?你就是去看大小姐的,才阴差阳错地买了我的春月。我错了,我不该自作多情,我更不该破坏你和大小姐,都是我的错”小桃哭着,话却收留不住,“我自作什么?我干嘛要一趟趟地来,我干嘛要买茶叶糕,我干嘛要犯贱”
祁正修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猛地一把把她揽进了怀里:“好了。别再折磨我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烽火连正月()
小桃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紧紧贴在了祁公子宽厚的胸前,祁公子的气息幽幽传来,有些急促,有些情动。小桃怔住了,眼泪还在流着。却没有了刚才的抓狂。
祁正修艰涩地吐出了几个字:“我以为,她是你。”
小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祁公子话里的意思,他以为大小姐是她?一缕细细的宽慰从心底浅浅泛上,小桃咬唇看着祁正修,没有说话。
耳边传来一个清清凉凉的声音:“看来是我打扰你们了。”何之棠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祁正修和小桃身边,看了看小桃,转而定定看向祁正修,“公子置之棠于何地?”她知道祁正修看不见她,别说现在瞎了,就是以前,他的眼里恐怕也没有她吧?本来她是不甘心折腰去问这句话的,可是眼前的情景,让她忍无可忍,到底还是没有把持住自尊,问了这句。
祁正修缓缓向前走了两步。朝着何之棠的方向躬身揖了揖手:“正修和小姐,没有缘分。如果今后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地方”
话没说完。何之棠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公子,第一句就够了。之棠明白了。”说着看了眼小桃,唇角向上勾了勾,转身缓缓地走了出去。
小桃看着何之棠的背影,挪了挪脚步,她习惯性地想跟出去,却又顿住了步子。愧疚、纠结,一起涌了上来。她对不起大小姐,可她真的舍不下祁公子。
过了很久,祁正修缓缓地开了口:“你也回去吧。”声音有些苍凉。
小桃咬了咬唇,固执地说着:“你买了我的春月,我该服侍你的。”
祁正修摇摇头,往回走去:“我不需要你服侍。”讨边狂血。
小桃快走了两步,红着眼圈轻轻扯住了祁正修的袖子:“公子。让我服侍你一个月。这是我应该的,也是我想做的。”
祁正修顿住了脚步,侧着头声音寒凉:“叶小桃,我不想你看着我这个样子,你懂不懂?”
小桃的眼泪泛了出来,固执地看着祁正修:“我不在乎。我只想服侍公子。”
小桃得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让祁正修的心又慌了一下,他的世界是黑暗寒凉的,他发现自己贪恋小桃带给他的那一抹温暖和阳光,可他又不敢接受,前路渺渺,他不知道自己会带给她什么。祁正修狠了狠心,抬起脚步又想回去,小桃不由迈上前一步扯住祁正修:“公子,就让我服侍你一个月。你看得见看不见,我不在乎,你心里有没有小桃,我也不在乎。我只想给公子添茶递水,研磨熬药,就已经很满足了。我只有这么一点点心愿,就这一点点。”
小桃的话,扯得祁正修的心不是滋味,卑微落寞的语气,让他再也没法硬着心肠,祁正修站立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自己的脚步该迈到哪儿。
小桃鼓了鼓勇气,伸手牵上了祁正修的袖子,声音软软:“公子,我们回去吧。”
祁正修的心摇摆了一下,眉头蹙了又松,却再也没法说出绝情的话。小桃那种柔柔的语调,卑微的语气,让他明白了一个词,“不忍”是什么滋味。半晌,祁正修淡淡说道:“走吧。”
小桃抑制不住心里的狂喜,轻轻“嗯”了一声,步子轻快地扶着祁正修走了回去,徐锴正在屋里着急不知道院子里那三个人怎么样了。可他终究是个外人,不好出去掺和。看着小桃扶着祁正修进来,终于松了口气,半笑道:“可算是好了。”
小桃的脸微微一红,祁正修倒没什么表情,对徐锴说道:“我要给太子去封信,如今我写不了,我来念,劳烦你代笔吧。”
徐锴点头。三人去了书房,小桃把笔墨放好,看到祁公子身后的书柜里,每个小屉上摆着不同的纸,来回看了看,扭头问道:“徐公子,五福镇的纸是哪种?”
徐锴一愣,哈哈大笑道:“我可不是子介,非五福镇的纸不用。你随便拿一个就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最细致白净的那种是五福镇的。不晕染。”
祁正修的心微微颤了一下,她竟然还知道自己喜欢五福镇的纸?她到底在自己的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心,不觉融融暖了许多。
小桃的脸红了,知道祁公子喜欢五福镇的纸,歙砚徽墨,还是云笙告诉她的。被徐锴说得尴尬,小桃转移话题道:“是云笙说的嘛。对了,云笙呢?怎么见不到他了?”
空气突然像凝固了似的,静得再听不见声响。祁正修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徐锴轻轻摇了摇头道:“濠州一战,云笙被流箭射中,走了。”
小桃呆立在了原地。从在濠州的时候,她就体会到了两国交战的瞬息万变,可这是第一次让她感到战争的残酷。云笙走了?她没法相信,那个给她揉搓胳膊,还说要给她蜜瓜干的人,就这么走了?半晌小桃才回过神来,喃喃道:“不会的,怎么会?他不是服侍公子的吗?”
徐锴叹了口气:“那时子介的毒发作得厉害。军营里缺一味药,云笙急着去镇上的医馆抓药,结果遇上了敌军的流箭”祁正修背过了身子。
小桃的手微微抖了起来,脑子里不停地浮现出了云笙的身影,买酒时的青涩,给她送药的聊天,为她留着蜜瓜干的关爱小桃忽然烦透了这战争,让好好的祁公子什么也看不见,让活生生的云笙再也回不来。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从祁公子的别院回去,小桃有些恹恹的。想起云笙,心里就有些酸楚。从何之棠的身边擦肩而过,竟然也有些木然;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屈身恭敬地行礼,只是微微低了低头。可这表情在何之棠看来,便像是胜利者的轻蔑。何之棠淡淡笑了,日子还长,她想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正月初九,赵匡义收到了李月娥的来信。信是赵匡胤递给他的,外加一个别有意味的眼神。赵匡义来不及向赵匡胤解释,匆忙回到自己的营帐,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蜡封。
李月娥的来信很长,足足有十几页,除了讲自己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