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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回府医治便可!”
说罢,她朝身后跟来的老妇使了一个眼色。老妇立马心领神会,抱起常芸急急往外走去。
此时的祭坛上,很静。
暮云睚眦欲裂,死死地逡视着在场所有的巫女,浓重的戾气让披头散发的她如同鬼怪一样渗人。
“暮云,你别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容依的声音渐冷。
暮云目光落在空地,银牙欲碎。
“学生……就此告辞!”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捞起巫服,脚下轻点,竟身形翻动,很快就消失在了晴空之中!
容依看着她翻飞的身影,心中一刺,叹息就落了出来。
“给我查。”
她低声吩咐老妇道。
*
马不停蹄,暮云很快就带着昏迷中的常芸回到了暮云府中。
看着躺在床榻上紧闭着双眼的常芸,暮云只觉得欲要毁灭一切的怒意在身体里游走,让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深呼吸了几次,她终于冷静了下来。
有人要刺杀自己。
在常芸扑向自己的时候,这个念头就冒了出来。那一瞬间,震惊、愤怒,还有……对这个丫头的怜惜,一下子袭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终于冷静下来,她也有时间来慢慢地思考,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自己的授带仪式上刺杀自己。
很显然……
她捏紧了手指。
她唯一能想到的人选,除了那个人还能是谁!
是她,害得自己苦练多时,因为没有必须的紫灵果炼化巫灵,才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拖到现在才晋升蓝带!
是她,害得自己在巫学院无光,只能躲到清云镇这个穷乡僻壤里来自立门户,就连在刚刚的授带仪式上,那些曾经的同窗都对她熟视无睹,连一句客套的恭喜都没说!
是她,只有她,只有她才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自己,目的,就是为了羞辱……
“咣!”
她重重地拍在了木桌之上。
“王知琳!”
她一字一顿地挤出这三个字来。
“总有一天,我要一笔笔地,把账给你算清楚!”
……
在暮云还在苦恼如何为常芸解毒的时候,常芸已在虚幻的梦境里好一会儿了。
说实话,暗器带来的疼痛只有一瞬,继而就是无边无尽的黑暗。黑暗之后,她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自己到了一片陌生之境。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堪比神仙仙境的地方。白云缭绕的蓝天之下,远处是丛丛山脉,近处是小溪潺潺。清风阵阵、鸟语花香,一切都是如此清新愉悦。
在一堵大青石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常芸定睛一看,蓦地感到心窝一抽,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陆……陆大伯?”
克制不住自己,她脚步转急,来到了陆巡的面前。
陆巡低眸,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叹气道:“一月不见,芸儿竟长这么高了。”说着,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抚上了常芸的头顶。
鼻头一酸,常芸差点落下泪来。但她早已在常知行去世之时暗自起誓,此生再不流泪,所以只是哑着嗓子问道:“陆大伯,你到底……去了哪里?”
为何在度灵之后就不见了踪影,甚至连同所有的生活痕迹都消失不在?
陆巡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了。他收回手,抬起头看向天边,那里有一抹祥云静静缥缈。良久,他才缓缓说道:“芸儿,我去了我该去的地方。那里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常芸脱口而出,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突然瞧见了陆巡身后的那团迷雾。
那似一团迷雾,更像是一道人形。常芸从未见过如此伟岸之人,仿佛拥有通天之力,世间万物都是他的臣民。可这人形生得高大,却毫无人的模样,只有浓黑的迷雾草草勾出轮廓。
就在常芸看见它的时候,周遭的一切也都在发生着变化。缭绕的白云霎时变成了浓稠的乌黑,阳光隐去,水流干涸,连绵的山峰变成了可怖的利刃,怒指苍穹,寒风袭来,风里竟有让人肝肠寸断的哭号……
“你是谁?”常芸后退一步,大声斥道。
那迷雾裂开一条缝,竟像是两瓣嘴唇邪邪地咧开。下一秒,常芸听见了一道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声音,如同一道神旨,更似一道诅咒,响彻在她的耳边——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啊!”
常芸醒了过来。
冷汗顺着脸颊流下,她眨眨眼,看向四周。目入的是一脸惊诧看着她的暮云巫女,还有身侧放着的一个药箱,常芸放下心来,微微地舒了一口气。
“你醒了?”暮云皱起了眉头。
常芸觉得有些好笑。她这是怎么了,竟是不想自己醒来的样子?
像是料到常芸的想法,暮云松了眉头,温言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剧毒极其难解,连我也是束手无策,所以……不期你竟然会这么快就醒来。”
哦?常芸挑眉。
暮云笑了:“看来连你自己都没料到。”
这是常芸第一次见到暮云巫女的笑容,一时间只觉得眼前一花,生出了恍惚之感。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暮云已是伸手替她把好了脉,再轻轻掖好被子,柔声说道:
“看来毒是已然解了……但你毕竟大病初愈,还是好些歇息,有什么事情,吩咐月娘就是。”
说罢,她站起身来,轻声离去了。
第13章 你走神了()
接下来几天,常芸就歇在了暮云巫女这里。
在这几日里,常芸很明显地感觉到暮云巫女对她态度的变化。
无论是山珍海味、顶级补品,还是夏日消暑的绿豆粥,都源源不绝地送到了她的房里。她心觉有些好笑,但也不推脱,一股脑地全吃了。好些日子下来,原本瘦削的身子倒也长出些肉来,白皙的小脸更是吹弹可破。
休养了几日之后,暮云特地送来一把流光溢彩、一看就是上等货的长剑,待常芸握起长剑爱不释手时,才淡笑地宣布,她要单独提点常芸的剑术。
对于这等好事,常芸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勾勾嘴角,轻轻道了一声谢。
从那之后,常芸一下子从住在通铺里的巫童丫头变成了独居一室、享受专人教导的宠儿。但这些外在的优渥待遇,却无法浇灭她心中熊熊之火的一分一毫,午夜梦回之时,她的眼前不断地显现那日在祭坛边上,那个倨傲的蓝色身影……
“你走神了。”暮云轻挑手腕,剑锋已直逼常芸咽喉。
常芸回过神来,面色转冷。她放下手中长剑,坐在一旁的石墩上,闷哼一声:“我有些累了。”
暮云挑眉,有些讶异地看着这个少女。这么多日子以来,不管自己的要求有多么严苛,训练强度有多么巨大,这丫头从未喊过一声苦、叫过一声累。
更别说出现这种神情了。
暮云凝神片刻,坐在了常芸身边。
“你在想些什么?”她问。
常芸淡笑不答,而是转而问了一个问题:“暮云巫女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吗?”
闻言,暮云一下子将手中的长剑狠狠扎入了土里,嗤道,“我当然知道是谁!”
她从来都知道要害她的是谁!
常芸抬起眼来,看向屋檐边的天空。良久,她才慢慢地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怀着仇恨的心,站在她的面前,她却认不出你,甚至不记得你,不记得曾经对你做过的所有事情,因为在她心中,你跟一只小小的臭虫毫无分别……你说,你会是什么心情呢?”
说着,她转过头来,凄惘一笑。
暮云怔住。
等暮云回过神来之时,常芸早已提剑舞练,投入到了她的训练之中。
不知为何,暮云第一次在她越来越成熟的剑术中,看见了不一样的意味。
*
城郊的一处宅邸里。
程墉神色忡忡地看着病榻上躺着的少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家仆来报,说是章大夫来了。
章大夫刚一跨进门,程墉就急急地迎了上去,皱纹遍布的脸上一片忧愁之色。
章大夫笑道:“程兄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就让小厮把我请来。”
程墉把章大夫请上座,砌了一杯好茶,才讪讪的搓着手,犹豫着该如何开口:“那个,章兄……”
“欸,我们都多久的交情了,有什么不好开口的,程兄你有什么就说,我能帮上的一定帮你!”章大夫眼睛一转,高声说道。
“不是不是,不是帮忙……”程墉有些急了,想了想,终于决定和盘托出:“上次,你不是建议我去找蓝带巫女给聪儿治病嘛,”
“哎,我可没有建议找她哦!”章大夫立马板着脸色打断。
“是是……是我自己看聪儿的病不能再拖了,才想着要去的,”程墉立马改口,继续低低说道,“我就去找了蓝带巫女,然后……她也同意给聪儿看病了。”
“真的?”章大夫叫道,“真同意医治了?”
“是啊,是啊……”程墉擦着脑门上的汗,嗫嚅道,“后来,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聪儿的病果然有所好转……”
“好事啊!”章大夫一拍大腿,高声叫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不过,程兄你又为何愁眉苦脸的?难道你不愿意聪儿的病好转?”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程墉哭丧着脸,“我当然高兴啊,那可是我程家一脉单传的骨肉啊……可是,可是,”说到这里,程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章兄,你也知道,我历来都是为暮云巫女做事,帮她寻紫灵果的……可你知不知道,暮云巫女为何需要紫灵这东西?”
“那东西……不是为了炼化巫灵的嘛。”章大夫略一思索,回答道。
“是啊,是啊,暮云巫女想要突破到蓝带,就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