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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她体术五级的老师戴思佳曾经说过,巫女体术分为七级,五级即为优秀。许多巫女甚至红带大巫,都只能止步于体术四级,无法再往高处进步一分。
这钟罩术的关键,便在于如何尽可能多地将自己的灵力外现。不借助外物的灵力外现本就难得,更何况是这般的规模巨大,一不小心便会无法损伤巫灵,造成不可逆的极端影响。
回想到这里,常芸微微舒了一口气,凝神闭目,准备再次调动灵力。
“芸儿姐姐!”
大雾之中,忽然现出一道身影。
这许久没听见的清脆声音,让常芸有些恍惚。她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余沐儿端端地站在她的面前,一张小脸上满是急切。
“爹……爹爹来了!”
刹那间,这句话如同一粒石子,在常芸平静的心海里砸起波澜。
她双目如炬,脸上勾起一抹笑意——
机会,接踵而至。
*
余成峰开门见山,直接向常芸说明了来意。
常芸有些疑惑。
救人?
余成峰却是胸有成竹:“此番救人若是成功,你便能入得王家的眼。”
而这,不管对常芸,还是对余家……都是难得的机遇。
常芸略一思索,便也懂了余成峰话里的意思。
前些日子,宰相府求到余家门下,希望余家能有巫医前去为宰相母亲治病。余家曾经婉拒了几次,以为从此打消了宰相府的念头,没曾想宰相府不知从哪里了解到了余君宁的怪病被一名“神手巫医”治好,便希望余家能够从中搭线,让这名巫医前去一试。
至于王家……余成峰话里的意思很隐晦,但常芸还是读懂了他的想法。
宰相府曾求到了王家门下,王家也确实派出了一名红带大巫前去断病,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这对于以医术为傲的王家来说无疑是一桩耻辱,更何况对方还不是寻常人家。这事被王家的人压了下来,但却逃不过余家的眼线。
如果这次常芸能够成功,无异于便是入了王家的眼,要么招入麾下为他所用,要么就是决绝除之。
王家的形式风格,余成峰再熟悉不过。
常芸颔首。
眼下唯一的问题在于……宰相府为何会请自己这个无名小卒。
余成峰却是毫不在意:“这次,就看常姑娘能不能把握机会了。”
常芸笑得淡然:“不管如何,多谢伯父。”
余成峰也是哈哈一笑:“君宁一直吵着要见常姑娘,你伯母也一直念叨着,姑娘要是有空了,也常跟沐儿回家坐坐。”
常芸眼前浮现出唐婉之的脸,暗自摇头,面上却是应了一声“好”。
就这样,前往光州的事情算是定了下来。
临行那天,常芸去了一趟长昇坊里,将七星草交给了苏丑,同时也拿走了苏丑最近照着常芸的方子练成的一些丹药。
苏丑一边为常芸收拾着行囊,一边低头闷声道:“常姑娘这次离开……还是为了那件放不下的事么?”
常芸苦笑:“苏丑,你怎就觉得我应该放下?你被那药师抽灵,囚禁,侮辱,你最终不也杀了他?”
苏丑一愣。
“我是觉得姑娘……从未真心笑过。”
常芸笑了:“别瞎说。我要每次笑都是假的,不上戏台当角岂不是亏了。”
苏丑闻言,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希望姑娘能早日成了这事……然后,做姑娘想做的事情吧。”
常芸笑容隐去,伸手接过苏丑递来的行囊,然后,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这次,会成的。”
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低低地说了一遍。
她没看见,在柜台后低头配药的牧之,突然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重新低下头去,仿佛刚刚的注视,从未出现。
常芸就此上路。
光州为云国都城,距离淮阳郡并不十分遥远。余成峰给常芸备了一辆马车,外加一名唤作“秋深”的黄带巫女,体术高超,以护常芸周全。
一路上,常芸一边苦读医书,一边抓住任何机会向秋深请教体术五级的方法。秋深虽然沉默寡言,但从不拒绝常芸,一来二去,两人之间也建立了较为默契的合作关系。
到达光州之时,已是三日之后了。
常芸撩起车帘,看向不远处巍峨雄伟的城墙。
“秋深,这就是光州?”
“是的,姑娘,”秋深跨坐在马上,回头间,神色有些严肃,“光州到底是光州,处处卧虎藏龙,姑娘还是得小心行事。”
第147章 自然当真()
常芸默默听着,抬头间,看到一些斑驳破裂的缝隙,如海藻般爬满了城墙。
“那你说说,这光州是怎么卧虎藏龙了?”
她开口问道。
秋深压低了声音:“光州在天子脚下,不仅有众多高段位的巫女,最主要的,还有一些处在权力核心的人……达官贵人遍地走,姑娘可得千万收了性子。”
常芸笑笑,没有接话。
没听到常芸的答语,秋深不禁溢出一声叹息。在临行之时老爷特意嘱咐她要护得常芸周全,但同时,老爷也对她说道:“那姑娘性子极烈,你多少也得看着一点。”
秋深摇头,不再去想。
马车渐渐慢了下来。
常芸微微掀起帘子,只见到殿宇亭阁,高墙绿瓦;宰相到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宅邸之大气,就算是余家也不及丝毫。
秋深轻轻叩门,不过一会儿便有一个身穿青袍、白脸细目的老人领着她们二人,绕过数道曲折反复的小径,终于入得正厅之中。
刚入厅内,便有一股若有若无之气幽幽飘来。常芸定睛一看,只见到不远处立着一个温婉动人的妇人,头戴凤冠,手衔绢帕,正埋头冥思,满脸忧伤。
妇人见到常芸二人走入,立马隐去脸上愁容,喜道:“可算是来了。”
“夫人。”常芸微微颔首。想来这便是宰相夫人齐氏。
齐氏静静看了看常芸数眼,笑道:“没想到姑娘竟如此年轻。”
常芸淡然一笑:“承蒙夫人厚爱。”
站在身后的秋深见了,微微挑起了眉毛——常芸这般,可没有老爷口中半点性子烈的模样。
齐氏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愁意如潮水上涌,泛上面庞:“姑娘,家母已病重数月,寻遍天下良医也不得解之,前些日子更是口吐乌血,昏迷不醒。此次将姑娘请来,实属无奈之举,还请姑娘能够体会我们的苦处。”
说完,她凉凉一笑,本是温柔优雅之色,却因为脸上的愁思而显得有些凄婉。
常芸点头:“我会尽全力。”
听得此番言语,齐氏舒了一口气,脸色也柔和了许多:“那姑娘先事休息,明日再行诊治。”
常芸颔首。
此事就算是说定了下来。
常芸和秋深住进了宰相府的厢房。翌日一早,常芸就随着领路的下人,来到了老夫人的房中。
齐氏和众多亲眷已候在屋中,见着常芸来了,连忙迎了过来。
“姑娘……”话还没说出口,齐氏的眼眶却是先红了。
常芸点头,绕过她,径直走到了老夫人的床前。
雕花床榻上,躺着一个约莫古稀年纪的妇人,面若银盘,一双眼睛因紧闭而不得以见,两片唇瓣紧紧闭着,透着和苍白面色不相符的深紫之色。
常芸仔细看了片刻,突然回头,沉声问道:“老夫人患病以来,都有谁来看过?”
齐氏一愣,站在身旁的一个老妇却是低头先回答了上来:“自老夫人半年前身体抱恙以来,先是请了相熟的安太医,然后便是光州的一些名医,红带大巫也有来过,就连王……”
“咳。”齐氏突然轻咳一声。常芸望去,齐氏却道只是最近受了风寒,并无大碍。
常芸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她也没再多问,而是抽出了那把黑色权杖,紧紧握在右手之中。左手成爪,以闪电之速,飞快地往老人头上抓去。
“病退!疾散!”
话音刚落,常芸突然嗅到一种极其诡异的味道,让她不禁皱眉。与此同时,七股黑雾从老人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里冒了出来,在空中缭绕扩散,渐渐汇聚成一团涌动的黑团。
这是什么?
一旁的秋深睁大了眼睛。
从她的角度看去,这黑雾只有黑黢黢的一团,毫无任何能够辨认的形状!
这是失败了?
她犯起了嘀咕,常芸心中同样划过了一丝诧异。不管是在学院里的练习还是当街救人,甚至是上次面对唐婉之的残魂,她都可以用灵力将黑雾逼出,从而将病因具化……可是这一次,这黑雾一丝具化的趋势都是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她咬牙,左手一伸,直探那黑雾而去。
霎时间,冷彻心扉的寒意从手掌传来,侵入她的血肉,顺着她的血液游走在她身体各个角落。这寒意太过汹涌,直打得她有些恍惚,等她回过神再想用力将其捏碎之时,那黑雾早已消散而尽了。
屋内死寂,唯有起伏的呼吸。
常芸笔直站着,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
齐氏在后面看着,渐渐起了急。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神色间满是怅惘:“常姑娘,家母的病实在诡异,不管如何,也多谢姑娘的……”
“不。”常芸冷然开口,打断了她,“这病,我可以治。”
此言一出,如巨石跌落湖面,溅起万千浪花。齐氏瞪大了眼睛,急急地来到常芸面前:“姑娘此话当真?”
常芸双目灼灼:“自然当真。”
罗家亲眷无不大惊。
“可是,姑娘……”齐氏从震惊中缓过来,渐渐有了疑惑,“先前也有一些巫女为家母开身,可现出的黑雾跟这一次并没有任何不同。不知姑娘怎么能够断定病因,又如何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