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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前面带着春风般和熙的微笑,看起来和蔼可亲毫无杀伤力的青年老师——梁老师。
这梁老师带着金属框眼镜,身材瘦弱而矮小,面相清秀,俨然一副文质彬彬的慈师模样。显然不是那种应该引起人惊慌甚至于是害怕的严肃教师,为什么竟引得我有如此大的反应?
这事说起来,倒有几分意思,甚至于这段历史可能要算是我整个灰暗的高中生涯里唯一散发点光芒的事儿了!三年之前,我从遗城一中毕业考入这个名震遗城内外的国重遗中,并且进入了当时梁老师所在的班——3班。班主任梁老师慧眼识珠,并且带班有方,硬是让我们一众来自四面八方,背景各自不同的调皮学生对他是言听计从、倾佩不已!而我,也曾一度将班主任梁老师作为自身的良师益友。虽然,极大可能只是我自己单反方面这样认为的。不过,那时梁老师给我的好一些建议我基本上都采用了,比如梁老师觉得我应该多写些学习心得以确立自己的学习计划,又比如梁老师让我不要在午休时做作业,甚至于梁老师觉得我最好不要住校而是走读会更好。那时候,我甚至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在老师心中是最与众不同的存在,所以老师才那样尽心尽力的提醒我。
所以我对这一切建议都一一听从了,因为只住了一个月的校而浪费掉了几百元住校费而突然回家的这件事,被我妈妈看成是不更事儿的肆意妄为,可怜的我硬是被要求制定了严格的学习计划。不过一直到了高一上期期末为止,我都一点儿都没有做到自己所承诺的,实在是有些惭愧。
不过,我倒也不是完全都听从了梁老师的所有建议,我现在都还后悔现在今生最应该听得一个建议没有听。那是高一上期期末分科之时,执着的我选择了前途晦暗不知深浅的理科,对于梁老师强烈要求我学文科的建议丝毫不支声。
于是,我和命途与我几近相同的好友付雨,双双幸运的被梁老师叫进来办公室。
梁老师开门见山,直接告诉我俩:“你们俩不适合读理科,读文科才有最可预见光明的前途。”
可是那时,付雨早已经和父母家人意见达成一致,根本不可能改变初衷。而我,则因为自己好友的选择以及自己长久以来认定“学理科才是聪明人”的狗屁真理而第一次罔顾了梁老师的建议。
梁老师见我二人如此坚持也不好再劝导,不知何故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你俩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劝导。只是白余心,你的情况我很了解,你若从文,则三年之后很可能考一个重本,但倘若你坚持学理,则前途茫茫啊!”
我低头不说话,心里却在强烈地反驳着:“你就等着瞧,三年后,让我来证明我学理科并不会差于学文科!”
梁老师眼镜下一双透着精光的眼睛看着我,仿佛已经看出了我心里所想。我内心不安地一愣,听到耳边传来梁老师的询问声:“白余心,怎么样,当初我所说的,你现在相信了?”
第4章 终于出门啦()
我脑海迅速运转着,眼前的场景也在不停地变换着。转过头便看到站在我身后满脸羞愧与心疼的妈妈,才突然发觉现在已经是三年之后了。三年之时,一晃而过,如今付雨已经考上大学,而我却不得不来和梁老师对峙这个三年之前所制定的预见。
“梁老师,我……”我听到梁老师的话,不知道怎样回答,因为在我看来,怎样的回答都是自找借口和自取其辱。
梁老师像是故意要使我难堪一样,只见他继续向着站在我身后的妈妈说道:“白余心这个孩子,我以前见她有学文科的天赋,所以三番五次的劝过她,结果她都没有听。结果现在……”
我知道梁老师一定是对我当初的执意有些不高兴,因为我们当初班上的学习基础好一点的同学好几个都跑来学理科了,以至于让梁老师班上的学生整体水平下降了许多!
果然,听到梁老师的话,我妈妈便讨好似的附和道:“是啊,她以前成绩也是不错的,谁知道这次高考怎么会成这样。唉——”我妈妈一叹气,我的心便开始揪着疼了。都怪我,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孝不忠不义之人,三年的青春被我白白浪费,父母老师的付出而被我轻易辜负。而连自己,我也对不起自己!
“没事儿,既然决定回来了,那这次就好好读吧,不要想太多了。”梁老师这次是对我说的,他那双眼睛隽永的眼睛里充满了温和,让我冰冷的内心似乎又燃起了熊熊烈火。
“你们梁老师说得对,补习要好好的学习了!”我妈妈也附和着。
“恩。我一定会的。”这一次,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我暗暗下定决心。
我在报名表上报了名,又交了学费,便和梁老师聊了一会儿。我们所聊的,大多都是关于我高中三年来的一些所作所为,其中内容并不值得为外人所知。
那时,只顾得和梁老师聊天的我,并没有注意到,一个皮肤黝黑,中等个子,体型微胖的中年老师正坐在我们的旁边听得发笑。而这个老师,便是我即将要相处一年的班主任——陈老师。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从遗中报名回家后,我妈妈便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匆忙地去了西藏挣钱。我弟弟又被送去了爷爷『奶』『奶』家,内心苦闷并且始终孤身一人的我便以不敢见人的姿态躲进了家里,我整天无所事事也没有应该要做什么事儿的意图。就那样惨兮兮硬生生的在家里藏匿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直到八月初,补习班开学了。我才将已经隐藏的发霉的自己从黑暗里拖了出来。匆匆换上新装背上新书包,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给自己换一张新皮,总之我将一切可以换的都换成了新的。然后,整顿了散『乱』复杂的心情,匆匆的出了门。
这一天,我见了这么多天来所见到的第一个人——罗清晨。
在我人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接到罗清晨的电话:“小白,你今天要去学校吧?”
“恩。你怎么知道?”我疑『惑』的问道。因为据我所知,罗清晨没有复读,所以对于我补习即将要上课的事儿,她应该是不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了,我想送你去,你要出门了吗?”她似乎不愿意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单纯的想要立刻见上我一面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种想法。
而事实证明,她的确就是简单的想陪我吃一顿晚饭,然后再和我最后一次一起走过那条我们曾经走过无数次的上学路。
我们相约在‘老麻抄手’碰面。但是,在我们一起吃晚饭时,我们彼此的心里都很难受。是呀,自古以来‘千里送离终须别’,‘折柳送友’的这种事情,又岂会有愉快之说。就算现在还正年青着的我们表面是无畏而充满希望的模样,但那内心受尽煎熬的坚强又会不会坚持到自己所约定的那个‘马到成功’之时呢?
我不知道会不会,但我却清楚的明白,我做的这个决定现在已经无法改变的。而我能做的,就是硬着头,不管会不会头破血流,一股劲走到底!
此时,近一个月未见的罗清晨正坐在我对面,她低着头,右手不停地搅动着她面前的冰粥。我看不清楚她此刻的神情,但却不难想象出这个中苦闷来!现今正值仲夏,炎热的天气『逼』迫人的中枢神经格外敏感,在家里呆了一个月的我突然脱离空调这么直挺挺的面对这变态的酷暑,心里更别提有多难受了!所以,罗清晨说来喝冰粥。这样冰冰凉凉的八宝粥粥喝下去直『逼』浑身的热烫,如沐薄荷之浴的清凉感觉格外的让人清爽。身体上的闷火尚且可以用这冰冷的八宝粥来浇灭。但是内心不住燃烧着的绝望之火,又该用什么来浇灭它呢?
第5章 开始回忆啦()
罗清晨从我们相见的时候说了一句“你来了”之后,便陷入了沉默,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我们相对着只顾吃粥,没有话语的安静场面让我有些无法忍受,现在我们即将分离了,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再在一块儿吃东西的日子呢?
“咳咳。”于是我假意的咳出声,想要打破这诡异的沉寂。
果然她在听到我如此刻意而为的咳嗽声后就立即抬起头盯着我,问:“想说什么?”
这时,我才看清她的面部表情——忧伤。顿时,我心里涌上一股喜忧参半的心绪来,喜的是她还是与我这般的有默契。忧的是,我们这次雷同的高考失意,终将会将我们推往不一样的地方。一个没有彼此的地方。
“罗清晨,我复读,觉得怎么样?”我小心翼翼的问着,深怕她也和别人一样说出让我内心受伤的浑话来。而什么话是让我伤心的浑话,我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又重新埋下头,亦无暇看我,再次动作细腻的拿着勺子喝粥。只见她先是顺时针搅着粥,搅了几圈后又逆时针搅动,最后似乎是兴致缺乏,又开始不分规则,不安常理胡『乱』的开始搅动了起来。
我见她不丝毫搭理我却自顾自玩着冰粥,觉得被忽略了心里有些冒火,正想骂她几句,她却在我即将要发火之前及时回了话:“你,想清楚了吗?”
“当然!”我说的十分肯定,“我那个分数,你又不是不知道。走哪儿都走不了啊,况且我放弃了填报志愿!”我有些愤恨自己的无能,说的咬牙切齿的。
“哦,那你加油吧。”她语气平淡非常,如果用她那语气用来作仿句的话,首推的一定就是那句经典话:“哦,今天天气还不错。”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之一,居然这样来告慰我内心的苦闷,实在是叫我苦闷既无法消除,烦恼却又添几分。罗清晨啊!你我如今同样失意,你怎么不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鼓励啊!但是,你如果只是单纯的鼓励我,单纯的像其他人一样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