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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菀鼻子一酸,一边流泪一边收好了工具,从车里出来后,和师兄目送崔师父的马车离开。
缠缠绵绵的雨丝在天空飞舞着下落,细雨蒙蒙里,夜色逐渐暗了下来,崔师父的马车终于消失于街道拐角处,一去不复返。
“师妹……不,师弟,现下下雨了,你干脆去院子里坐坐吧,最近大家又雕刻了新玩意,你正好可以观摩学习一番。”
林菀本不想去,但是听到大家有新作品出来,便没忍下这份诱惑,跟着师兄进去了院子里。
这一耽搁,便到了戌时,林菀知道再耽搁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为了翻墙方便,她便留下了工具箱委托师兄帮忙保管,与师兄们道别后,快速赶往夏侯府邸。
此时空旷寂寥的街道上,林菀乘坐的马车飞驰而过空旷的街道,溅起阵阵水花,一直到了夏侯府邸的后门处夏侯瞳与夏侯菲经常偷出门的地方,方才停下。
付完车夫银钱,走到墙根下的林菀学了几声鸟叫声,不久后院子里同样的声音响起回应了林菀,林菀放心爬上依靠墙角的那棵树,而后熟稔地从树上跳到围墙上,用脚踏到了桃梳搭的梯子上。
她一边往下爬,一边夸奖桃梳:“桃梳,想不到你动作挺麻利的。谢谢你啊。”
桃梳没有回话,林菀颇觉奇怪,正当她跳到地面上时,突然火光大亮,林菀慌忙转身,却见是季氏领着夏侯雪等人带着丫鬟,打着灯笼在此等着她。
而桃梳则被一个丫鬟婆子押着,林菀大惊之下,只见那丫鬟婆子一把将桃梳推到林菀面前,桃梳慌忙跪下对着林菀磕头道:“主子,对不住,是她们拿刀逼着我说出你的下落,我这才不得不告诉她们!你赶紧跑吧,她们要诬陷你!”
桃梳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季氏一脚将她踢开,一声令下叫来丫鬟婆子和家丁将林菀拿住,林菀急忙挣扎起来去查看桃梳伤势,季氏则干脆让人用绳子捆绑了她,用布条塞住她的嘴巴。
“给我打这趁夜私会男人、有辱门风的小贱人一百下!”
季氏恶毒的冷笑起来,心肠冷硬如石。
夏侯雪静静的站在季氏身后,嫉恨之下,那模样狰狞如同恶鬼,眼看着林菀被拖到僻静角落,不一会儿只听到“噼噼啪啪”的挨打声响起,夏侯雪忍不住疯狂笑出声来。
“敢和我争裴公子,我呸,什么玩意儿!林菀,今天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她眼中闪现毒辣疯狂的光芒,那是仇恨和嫉妒渲染而成的令人胆寒的恶意。
林菀突然遭遇诬陷被众人控制起来毒打,挣扎不能,只能强忍着剧痛,不甘心的盯着季氏,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滚落下来打湿她的双眼,看起来就像泪珠滚落。只是在她的脸上仍然有倔强的嘲讽表情,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带着一丝让人畏惧的不屈服。
她静静的在心底数数,“1、2、3……”
板子每落一下,她就浑身颤抖一次,直到感觉自己身上再次湿润,嗅到腥甜的气息,她知道自己又是被打伤了。而桃梳这边也被人死死押着,两人眼看就要陷入绝境。
有多少次出生入死,都存在侥幸,而这一次,她不知道又有谁会来救自己。
突然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起,夏侯雪慌忙跑过来叫她娘:“娘,是夏侯俊带人来了。”
“可恶!”季氏看着满头大汗,狠狠瞪着自己的林菀,“算你今日命大!”
说完季氏顿时勒令人住手,丫鬟婆子去扶起林菀,季氏冷哼一声,这丫鬟婆子却向林菀的手指踩去,只听一声脆响,林菀疼得颤抖起来。
林菀这才慌了,这手指对于她来说宛如眼睛对崔师父,是她赖以生存的根本。她刚许下要好好学习雕刻做出一番作为来给师父看,如今却惨遭如此横祸,假如她的手指就此断掉,那么……
“不……”她是真的惧怕了,胆寒了。她幽深仇恨的目光看向季氏,恨不得立刻杀了这歹毒妇人。
“住手!”
夏侯俊几乎是冲过来的,他看见林菀被几人绑着,嘴里还咬着东西,便慌忙将她嘴中布条取掉。
顿时一丝痛苦的泪水滑落她的双眼,林菀告诉夏侯俊道:“我的手指被她们故意踩伤了。”
夏侯俊立刻怒意大盛,毫不留情给了搀扶这林菀的丫鬟婆子几个耳光,又狠狠一脚将她踢开了去。
那丫鬟婆子跌落花园石台,滚入草丛,吐出一口鲜血。
夏侯俊也不管她,狠狠盯着季氏道:“大房好本事啊,又学那古氏贱人,要害我莞儿表姐吗?”
夏侯雪因为心虚藏在季氏身后,而季氏却无所谓的碰触一下头上的金步摇,镇定的看向夏侯俊道:“你说话要负责任,想这林菀半夜回府,还与桃梳通暗号,如此神秘不是私会男人是什么?我且告诉你,这几日夏侯老夫人去了寺庙小住,让我暂时掌管内宅,为了维护夏侯府邸的名誉,我如何能放过那些下作之人?”
“好,我且记着你今日说的这番污蔑之词!还有如若我莞儿表姐的手有半分闪失,我定要你们大房付出代价!”
说完不给季氏说话的余地,夏侯俊唤了桃梳过来搀扶着林菀一起回了晨芳苑,由于先前夏侯俊听到夏侯雪身边林菀买通的如意丫鬟一说林菀被打之事,便差人去请了的大夫早已经守候在此。
桃梳流着眼泪给林菀鲜血模糊的后背上药时,林菀看着自己刚刚被包扎好用木头固定的手指,面露庆幸道:“幸而这次她们踩伤的是我的中指和无名指,要是伤了食指和大拇指,那就不好了。”
“她们要作恶,想要踩断小娘子的手指,就连老天爷也看不过了,所以她们才不会如意的。不过就算这样,小娘子你也暂时没有办法雕刻了。”桃梳抹抹眼泪道,“都怪奴婢,如若不是奴婢被她们抓住了,被她们拿刀逼着,奴婢也不能说出你的去处。”
“傻瓜,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活着我们就有机会报仇。”林菀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桃梳急忙扶住她,“小娘子你可别乱动,当心伤了筋骨。”
“你放心,我会好好休息的,夏侯俊怎么样了?”
“他和刘氏等人拿着你的血衣去找季氏理论了,他说必须要逼得季氏交出打伤小娘子你的人,必须要季氏向你道歉。”
“嗯,我知道了……”林菀面露担忧,身上的疼痛袭来,让她无暇思考其他,只得重新趴下。
看着林菀身上旧伤痕上又添新伤,一道道伤口交错,鲜血密布,皮开肉绽,桃梳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可恶……她们实在太可恶了,还有,为什么每次受伤的总是小娘子你……”
桃梳还在说着什么,林菀实在坚持不住这病中遭遇的毒打,晕厥了过去。
她夹着木板的手指放在床边,看起来是那般瘦小、脆弱。
桃梳为林菀上伤药的手颤抖着,一颗心全然后悔不已,觉得要是自己能够不那么畏死,不那么怕疼就好了。
忙完林菀的伤,桃梳脱下外衣中衣,只见她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她拿药瓶倒了些药,为自己的伤口涂抹上,一边涂抹一边发出“嘶”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小娘子,想奴婢只是被踢了几脚都这么疼,你身上那些伤口得有多疼啊……”看着晕厥过去的林菀,桃梳蹲在她身边,为她牵了牵被子。
摸到她双手冰凉,桃梳又去了旁边,将火炉里的炭翻了面。
屋内温度渐渐上升,桃梳又过来摸了摸林菀的手,感觉到她身上有些温度,这才放下心来。
此刻夏侯俊推门而入,带进一股寒气,桃梳看见他湿透的衣衫,为他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今日你也累了,等会早些休息吧。”夏侯俊看她一眼,关切说道。
桃梳点点头,略带抱歉:“都是我连累了莞儿,如若我能坚持住,也定然不会让林菀遭受如此苦难。刚才为她敷药时,见着她之前的旧伤,伤痕尤在,此刻又添新伤,身上全然没有一块好的,我真是过意不去,懊悔死了……”
第91章 险恶用心3()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桃梳,不必再责怪自己。接下来这几日,还要麻烦你好好照顾莞儿。”说着夏侯俊从怀中拿出几瓶药膏来递给她,“这是刘老夫人送的膏药,可以去处疤痕的,麻烦你仔细些。”
“恩。”桃梳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们去找季氏协商得如何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是林菀违反府中规定私自出府,虽无私下约会男子之名,但是究竟是被人抓着爬墙,季氏非但不交出那些打林菀的人,还下了命令要将她罚进佛堂,抄写经书,我与刘老夫人与那季氏据理力争,才保她伤好后去佛堂。”
“该死!夏侯大老爷也不管么?”
“这件事情还不能让祖父他老人家知道,否则,林菀必定是还要被再罚一次的,她如今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忍下来。”
“什么?”桃梳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见着夏侯俊痛苦的神情,便知此事再无回旋余地,顿时委顿坐在旁边椅子上,心里更加难受了。
“作恶的人逍遥自在,本无错的被冤枉的人,却只能忍气吞声活下去……还有,我瞧着当时她们分明是想借此打死莞儿去的。俊少爷,你得想想办法,不能让她们再这样继续伤害莞儿了。”
“我明白。我比谁都更关心莞儿表姐,我一定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夏侯俊说着站起身来,一脸沉痛哀伤,他隔着门帘静静的看一眼躺在床上的林菀,恋恋不舍地离开。
水晶珠帘碰触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晨芳苑。桃梳的哭声断断续续,使这春日的晨芳苑有了几分挥之不去的哀伤气氛。
下了一夜雨,天空并未放晴,仍然是灰蒙蒙一片。
黑瓦屋宇滴落一滴滴水滴,新绿叶片上包含着的晶莹水珠,滑落于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