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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痕躬身,笑了笑:“城主爽利。在下此行是奉十城商政使江大人之命,特来与城主商议禁绝黑拳擂台之事。”
苏细侯静默一瞬。“你说的是‘生死场’?”
星痕点了点头:“‘生死场’擂台,以人命赌搏,置拳手生死于不顾,未免过于残暴。如今宛州十城中九城皆已禁之,唯有沁阳尚准许其设擂。江大人因此欲与城主商议,以期早日在宛州彻底禁绝此种暴行。不知苏城主意下如何?”
“我不同意。”毫无迟疑,苏细侯断然拒绝。
星痕却是有些意外,闭着薄唇默了须臾,忍不住言道:“生死场之恶,有目共睹。苏城主初掌沁阳,也当有一番作为,造福本城,却为何如此冷淡,对此等罪恶的生意放任不管?”
“罪恶的生意?”苏细侯的语调略略提高,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才是罪恶的生意,又知道我是什么人,就敢这般妄下论断?不妨告诉你,我已下令,自今日起,沁阳城禁绝青楼营业。这一点,你那宛州十城中的九城,哪一城能够做到?”
素星痕一怔,不禁举目望着城主。
纱帏后的倩影坚定地坐着,纹丝不移:“我苏细侯在位一日,沁阳就不准做践踏女子尊严的生意。”
良久的沉默,星痕微微垂首沉思。
“怎么,你也像其他男人一样,在嘲笑我吗?”苏细侯问。
星痕抬起头来,望着她。“不。在下肃然起敬。”
沁阳花街,青楼“忘忧馆”中。
离离与百木英目瞪口呆站在彩楹朱户的大厅里,看着眼前一大堆浓妆艳抹的姑娘,弹琴、唱歌、打牌、说笑,除了兴高采烈跟她们混在一处的白琬,整间楼子再没有一个男人。
“哈哈哈,我说得对吧!”白琬一边拨拉琵琶姑娘的琴弦,一边冲着离离、百木英叫道,“青楼就是女人专享的乐园啊,你们不如也……”
百木英举手打住了他的话头:“我知道你白痴,但若你再说出后面的话,我还是会揍你。”
几个姑娘凑到白琬身边,纤纤笋指牵着他雪鼠『毛』褂子上飘逸的绫罗断丝,“若是以往呀,你这样俊俏富贵的公子我们最喜欢啦。”“唉,可惜我们不做生意啦,听说苏城主厉害得紧,谁敢违她的令呢。”
“哼,哼!你们这帮懒骨头,乐得贪清闲!都没生意做了,还傻乐呢!”突然跑出来骂人的,是一个年岁在姑娘们两到三倍,浓妆程度却不相上下的『妇』人,推测是传说中的老鸨。“青楼停业,哼,古往今来没听说过!这姓苏的小……”她愤怨到一半又不敢说,自己翻了几下白眼,嘴一撇,“看她能撑几时!”
百木英和离离不禁互看了一眼:“停业了?!”
话音才落,却只见两个绫罗包身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也不说话,噔噔噔地径直上楼,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绣房。楼下大厅里的姑娘们看了,纷纷扁着嘴,『露』出几分不屑与妒忌。
“你们不是停业了吗,为何还有客来?”百木英抬头望着那间绣房的门,问道。
“人家有福气,我们哪比得了。”一个姑娘酸溜溜地说,“有个大恩客天天来送钱不说,楼子都关张了,她那门槛上还这么热闹。”
“城主既然有此正义之心,为何不下令禁绝‘生死场’呢?”素星痕向着苏细侯的纱帏靠近了几步,恳切劝说道,“生死场像青楼一样,同样是践踏尊严、滋生罪恶的地方啊。”
“……哼。”苏细侯默然须臾,只是冷冷地嗤笑一声。不容星痕再说,她却已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素星痕望着那微微拂动的纱帏,背起双手,独自思索起来。
沁阳邸外,阿蒙肩挎着小猫篓,抱着自己不离身的黑木长棍,靠在门边。街道上的车马行人碌碌穿行,他专注地看着,觉得很有意思。突然,一个异常的声响惊动了他。
拔匕首的声响。他迅速而准确地向左边望去,只见那街角暗处冲出一个衣着破烂、满面涂灰的男子,正握着三寸白刃扑向一个乘车路过的富人。
富人正掀开车帘向沁阳邸这边张望着,全然没察觉危险迫近,即将见血之际,阿蒙豹一般迅捷地移身到他的车边,一棍拨飞了对着他刺出的匕首。那出手偷袭的人见状仓皇而逃,转眼没入了人群不见踪影。
车上的富人又愣了两个瞬刹,才惊得大叫一声。他随口痛骂了两声,而后转目打量眼前的阿蒙,脸上却慢慢浮上笑意。
“小伙子,你从哪来,什么营生?”他笑容可掬,挑起了眉『毛』,“愿不愿意,跟我去赚个大钱?”
“啊?”阿蒙被他问得有点蒙,挠了挠头,转而笑道,“呵呵,不用了。”
富人眯起眼睛,从袖中掏出一条黑『色』的纸,塞到阿蒙手里:“这个可金贵得很,别弄丢了。我姓曹,你若想赚大钱时,拿着它到‘黑瓦台’来找我。”他说罢,又笑笑地看了阿蒙一遍,放下帘子催车走了。
阿蒙看着手中的黑纸,正在发呆,却听见素星痕在背后叫他。“星痕,你出来啦!”他一把揣起黑纸,高兴地往回跑。
素星痕慢慢走出沁阳邸的大门,来到阿蒙身边,接过背篓。“离离他们还没回来?”他问道。
“没有呢,咱们在这儿等他们吧?”阿蒙笑答。
星痕摇了摇头:“去花街找他们吧。我也想去看看。”
“啊,你……你也想去青楼啊?!”阿蒙眼睛一睁,愣住了,“……星痕你……啊,哈,没……没关系,我还是会陪你去的。”他一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强笑了笑,又决然地补充了一句,“我相信你将来会改好的!”
什么啊……素星痕垂下头,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那走,走吧!”阿蒙一把拉住他,在沁阳曲折的街道上向前走去。
沁阳花街,青楼“忘忧馆”中。
阿蒙与素星痕目瞪口呆站在彩楹朱户的大厅里,看着眼前一大堆浓妆艳抹的姑娘,围坐在一张大桌边玩击鼓传花的游戏,离离、白琬、百木英也夹在其中,和乐融融,气氛高涨。
“哎呀快看,又来了两个公子!”一声娇喊,几个姑娘上来把星痕和阿蒙也拖到桌边,挤着坐下。阿蒙有些惊恐,微低着头,身体僵硬,眼珠都不会转了。
“见过城主了?办完公事逛逛青楼,不错嘛。”离离打趣地瞥着他俩,随手将扎成花形的彩绸抛到星痕怀里,“这回从你开始吧!”
清脆的鼓点又敲响了,星痕捧着绸花愣了一会儿,一转头,丢在阿蒙手上。阿蒙一惊,双手一颤,绸花像弹起来了似的飞过两三个姑娘头顶。姑娘们开心地大笑,几个人哄抢阿蒙传出的花,游戏又热烈地继续展开。
欢声笑语中,素星痕推开桌面上的杯盘酒盏、瓜子壳,腾出块空地,又从自己的斜挎包里取出一只卷轴,展开在桌上。他拿出一支有着金『色』毫端的笔,在卷轴上细细描画起来。
忙着传花的姑娘们见了,渐渐都凑上来围观星痕的画卷。这幅画卷上都是粗粗细细的金线,复杂地盘绕在一起,让人看了眼花。
“这是什么呀?”一个姑娘问道。
“这可是这位公子的宝贝,‘金脉图’。”离离笑答。
“宝贝?做什么用哒?”姑娘们都很好奇。
离离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呀。不过他每次画过这幅图,必定一觉睡死,所以大概是催眠用的。”
“嗨——”姑娘们一哄散开,又开始欢笑着疯传那团纠结的绸子。唯有那老鸨忽然从姑娘堆中钻出来,艳妆的脸冷不丁凑近,吓得阿蒙叫了一声。“公子哥儿,你画画儿用的是不是金粉呀?”她堆着笑问星痕。
星痕目不转睛地描着线:“不是。”
老鸨一哽,撇着嘴瞪他,却闻星痕说道:“给我一杯苦茶。”
“什么苦茶,我们这儿只有花酒!”老鸨叉着腰刻薄。
“他要的是苦荆茶,喏。”离离从小腰囊里翻出一撮黑漆漆的草梗,举到老鸨眼前晃晃。
“这什么玩意儿!”老鸨闻到一股刺鼻的苦味,皱着眉往后躲。
“一种一般人喝了三宿睡不着觉的东西,可以帮素大人维持一两个对时的清醒。”离离揶揄地笑着,将茶梗放进一只空杯,一个会看眼『色』的姑娘立即捧来热水沏了进去。
星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仍专注地盯着卷轴描画,口中却问道:“您是老板娘吧?”
第31章 茉云海(3)()
“嗯?啊,啊是呀!”老鸨答应着,这时候还有人称她老板倒挺开心。
“忘忧馆停业了,楼子里的银资转到哪里去了?”素星痕突兀地问道。
“什么?”老鸨一下愣住。
“是不是投进了‘生死场’?”星痕的语声平静而又犀利。
老鸨一个激灵,往后退了退,张口结舌。
“哼。”星痕冷笑了一声,慢慢卷起卷轴,收起细笔,“开青楼赚下的钱,再放到黑拳擂台去当赌资。沁阳城的金脉真是干净。”
“你,你什么人?!”老鸨惊慌起来,推着星痕大喊,“走!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星痕被推了个大跟头,阿蒙、百木英、离离连忙起身拦着老鸨,不想六手敌双拳竟都落了下风。其他人也都停下了玩闹,唯有白琬坐在那儿笑呵呵地拍手,半晌还没看出来人们是在打架。抱着头奋力爬出那艳妆老『妇』的攻击范围,星痕掸着衣襟嘟囔:“青楼还有逐客的吗?”
“我们停业了,不招呼客人!滚!”老鸨喊得震人耳鼓。
“别骗人了。”星痕站起来,举头四顾,“此地正有金钱流入,你们定是还在违令营业。”
暴怒的老鸨突然静了一瞬。“好哇!竟敢瞒着我!”她怨气冲天地喊了一声,一下就将拦着她的三个人甩个七零八落。
正在这时,楼梯上响起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