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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泽……”
“你怎么了,小冉?”他轻唤,拉住我,“你在想什么,连命都不要了,你是不是嫌命长啊?”
“你怎么回来了?你前些日子给我打电话,不是说你去南非了吗?”
这家伙总是天南海北地跑,倒真是有一股子艺术家的落拓气息。经常一两个月不见人,不知窝去哪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隐居了起来。
“想回来就回来了呗,那个……”他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小冉……”
“嗯?”我仰起头,询问似的看向他。
“那个两个小家伙你挺长时间不见了吧?它们肯定想你了,今天晚上你过来一趟。”他说完就上车走了,临走的时候,那张脸上隐约可见一抹不同寻常的红晕。
也许是我看错了,苏启泽这只暴龙竟然也会脸红?
经过他这一通咆哮,我郁结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那两个小家伙,我还真是想念得紧。
晚上我去了阿泽那儿,想着他临走时那一抹古怪的红晕,不禁有些想笑。
我按了门铃,才响了一下,门就被用力地拽开了,苏启泽有点别扭地站在门口。
“怎么了?”
“没事,进……进来吧……”
我疑『惑』地探头进去,惊异地发现餐厅已经被布置过了,到处都是气球;大大的方形桌子上被摆满了各『色』的食物,最令我惊奇的是,桌上还摆放着的一排烛光,还有两只可爱的小乌龟,正在慢悠悠地爬着。
“阿泽,这是……”
“那个……坐下吧先。”
我诡异地看了看他,坐了下来。
“不……不是那个凳子,是这儿,坐这儿!”
“有区别吗?”我奇怪地嘟囔着,起身坐到他指定的那个位置。
“那个……小冉……”
“嗯?”
“我想问问你……”
“问什么?”
“就是……”
“就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我看着烛光下那张被照得明晃晃的俊脸,着急地说道。
“就是……”苏启泽“就是”了半天,话也没说完。
我看着他,那张俊逸异常的脸似乎因为在南非待了这些天,变得更加粗犷起来,他的脸被风吹得黝黑,散发着荞麦的光泽,在烛光下一闪一闪的,倒是增添了一股男人味。
“小……小冉……”
“嗯?”
“那个……”他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反反复复地都是这两个动作,我看着都跟着着急。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怎么突然变得拘谨起来?”这只暴龙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今天这么异常。
“唉!”他握紧拳向着自己的腿捶去,力道看起来似乎不小,可这家伙竟然也不嫌疼,连着捶了好几下,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脸上一副踌躇、挫败的样子。
“苏启泽!”我再也受不了了,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
“你到底有什么要说的?这么婆婆妈妈,一点也不像个男子汉!”
“谁说我不像男子汉了!我只是……只是……”
“只是?”我看向他,重复着他的话。
“只是……那个……我女儿和儿子已经不小了。”
他怎么突然转到这上来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两只小乌龟正在桌子上肆无忌惮地践踏着美食。
“是啊,不小了,乌龟的寿命一向很长。”我颔首。
“那个……所以说,它们都已经习惯这儿的生活了。”
这逻辑好诡异,不知是他在森林里待久了,还是我最近大脑有些迟钝了,总之我没弄明白他的意思。
但我还是点头:“嗯。是啊,已经习惯了。”
“那……”他突然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像根棍子一样立在我面前,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我。
在他的目光下,我似乎隐约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光景。
“你坐下,坐在那儿。”他硬拉着我坐回原来那个座位,不知到底在搞什么鬼。
等我坐定了之后,他突然低下头,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打开,取出一枚漂亮的钻戒。
咬了咬牙,他似乎鼓起莫大的勇气一般,突然跪下:“小冉,嫁给我吧!”
嫁给他?
苏启泽这只暴龙在向我求婚?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面前这个虔诚地跪在地上的男人。他握着戒指的双手竟然在颤抖,脸上也难得出现了一丝紧张的样子。
他说:“小冉,嫁给我。”
“苏启泽,你疯了吗?”不知怎么的,我口中竟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来。也许是我的大脑太过混『乱』,他,苏启泽,我难得交到的朋友,在向我求婚……我从未把他当成过恋人去看,一丝一毫都没有想过。
“我没有疯,我从没像现在这样冷静过。”
“既然没有疯,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们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我迅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仿佛害怕被烫到一般。
“以前是,现在是,但我希望以后不是。小冉,我这次去南非想明白了,我喜欢你,嫁给我吧!忘了韩陌,咱们两个在一起,不是挺开心的吗?”他红着脸,第一次出现了羞赧的神情,那张被晒成荞麦『色』的皮肤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异样的光彩,看起来熠熠生辉,眉目更加俊朗。
“今天是愚人节吗?苏启泽,你这样耍我有意思吗?你这只暴龙真是的,出去一趟,别的没学会,耍人倒是学得有模有样的啊!”我轻笑着,躲开这个敏感的话题。
“小冉……”他着急地唤我,仿佛有千万句话要说,却又好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行了,戏耍也戏耍够了,咱们来吃饭吧,不然一会儿都被这两只小家伙给搅和了。”
“小冉,你听我说,我是认真的,没有戏耍,我是真的想娶你。”
“给我个理由?”给我一个可以嫁给你、而不是你想要娶我的理由。我在心里暗暗补充道。
“因为……因为哪家的儿子和女儿都希望父母在一起——对……它们希望看到这样。”他仿佛找到了一个天大的好理由似的,挠了挠脑袋。
“苏启泽!”我唤他,睁圆了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他抬头,一脸疑问地看着我。
“你的逻辑真是强悍,我佩服!不过我只是把你当朋友,你是我一生都值得珍视与珍惜的朋友,仅此而已!”
“别再和我提朋友了。是,我承认我也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可是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把你当成朋友。我一直想不明白,我明明应该是喜欢苏熙的,为什么跟她比起来,我更喜欢和你在一起?以前娃娃亲被她嗤之以鼻,我虽然懊恼,也伤过心,但从没有这么强烈地渴望过。甚至你这两只麻烦的小东西,依照我的『性』格早就给扔进锅里炖着吃了,这次我却反常地留下来养,还养得一天天喜滋滋的。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想要看到你,即使每天和你斗嘴也好。”他红着一张脸,真诚而焦急地说着。
“好了,不要说了,这个问题到这里为止!如果你还希望和我有斗嘴的机会,那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我态度坚决,脸上是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严肃。
他看了我良久,仿佛在审视着我每一个表情。他的神情异常凝重与严肃,那一刻,面前的这个男人我似乎从来就不曾认识一般。他再也不是那个会嘻嘻哈哈、冲我鬼吼鬼叫的男人,再也不是那个总是说着没头没脑的话又傲娇得一塌糊涂的处女座苏启泽,再也不会在我面前像个朋友那样把肩膀借我靠,他一定会选择把我当为陌路人……
“这是什么鬼凳子……”他一脚踹向之前一直指定我坐的凳子,走上前,用力踩了起来,仿佛有着深仇大恨一般,似乎不将它们踩碎就誓不罢休。
“你怎么了?”我担忧地走上前拉他的胳膊,却被他一下子甩开。
果然,再也不可能回到原来那样了……
他看向我,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伤心,手轻轻地抚过我的脸,又迅速拿开:“你脸上真脏,去哪儿了?把自己弄得跟掉进臭水沟了似的。”
臭水沟?亏他想得出来!
“哪有,我只是去了医院,身上可能有消毒水的味道。最近流感盛行,医院都在强力消毒。”
“还说没有,分明就是!好了,吃饭吧,我都饿死了!今天这饭是我张罗的,所以你去盛饭,本大爷才不免费伺候你!”
我一愣,随即笑了开来:“好,我去盛饭,最好撑死你……”
苏启泽还和以前一样,真的是太好了!
热气腾腾的饭冒着蒸汽,熏到手上异常温暖。
“这破凳子,说什么求婚准成,狗屁!”他抬起脚,在早已摇晃的座椅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来吃饭吧,有那么多力气不如去做义工,你和一个凳子较什么劲?”
他瞪了我一眼:“你不懂。”低下头开始扒饭。
吃完饭,这个家伙又奴役我去洗碗,最后他吵吵着说累了,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浑身都散了,要去补充精力。
我说:“好,你睡吧,我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他没吱声,直到我的手触碰到门把的那一刻,他才闷声闷气地低唤了一声:“小冉。”
“怎么?”
“下周陪我参加个宴会,不去你就死定了!”
“下周?”我算了算行程,然后点头,“行,不过要提前两天告诉我具体日期。”
“嗯哼。”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说完,我转身打开门,临关上的那一刻,他说:“既然不能放手,就不要装大方,死鸭子嘴硬,有意思吗?”
“阿泽,你不懂的……”
“嘁!我有什么不懂的?你就是在死撑。尊严值多少钱?我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