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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不快，它不觉得自己会被发现。
所以它也不知道，有两双眼睛正望着他。
——山顶上？欧翡纹问。
——嗯，第二座山。
扛着激光狙击枪的欧翡纹偏了偏头，眯起眼。
瞄准镜上，一行字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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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要如何才能得罪你的上司（）
鲜红的激光立即从枪口喷出，几秒后依然在人的视网膜上留下鲜妍的痕迹。
对于普遍患有夜盲症的流民来说，这破开长夜的光实在叫人印象深刻，颜色更是不祥，仿佛缠绕着血腥气，总的来说，非常符合这些没见过大世面的流民对于“大人”们的想象。唯有古二看着欧翡纹卸下的激光狙击枪，觉得这银光闪闪的机械制物中流动着某种让他熟悉的感觉。
半晌，他像是会踩到地雷一样，小心翼翼地往欧翡纹这边又挪了几步，问：“喂！那个你这个东西，是不是是不是枪？”
更改激光狙击枪模板，让这个光甲部件变回“暖炉”，银色的卡姆拉金属宛如水银一般流动变化。欧翡纹随手把这看上去应该很珍贵的东西塞给身边的流民女人，闻言抬眼瞥他。
“技术上和你们使用的枪已经完全不同了，但从发展史看，没错，这是枪。”
“哦，”解惑了的古二点点头，心中疑问反而更高了，“为什么它和我见过的枪完全不一样？”
“哦？”欧翡纹笑起来，“你见过几把枪？”
“这关老子见过几把枪什么事！”
一听到欧翡纹讽刺的语气，古二就跳了起来。然后被李开还有细崽一起按了下去，悻悻坐回地面。
他以为欧翡纹不会回答他了，没想到欧翡纹这才慢悠悠开口。
“这个问题的可以从数个方面解答，要简明到你也能理解一点的程度，就得分成两点。第一，这把枪是地面狙击激光枪，和你见过的手枪、轻型冲锋枪不是一个枪种。第二，在技术上，这把枪领先你们地球近乎停滞发展的枪支技术五百年以上，虽然一样被称为枪，但本质上已经不是一种东西了。”
欧翡纹说着打了个哈欠。
“至于你最关心的那个问题，是的，没错，只要经过训练，这种枪无论是天赋者还是普通人都能使用，你也一样，只要你学会开保险。”
去掉最后那句针对古二的嘲讽，这段话让队伍里几个年轻人抬起头。古二犹豫地在面子和好奇心中选择了好奇心，正要再度提问，突然听到地上的雪被人踩下挤压发出的簌簌声。
他转过头，看到边芒穿过风雪而来。
边芒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肩上还扛两个人。
他把这两个人摔倒地上，欧翡纹举起灯光，见到一个昏过去的邢老四，还有一个明显人种和众人不同，体格魁梧的金发青年。
金发青年肩上有一片血迹，就在不久前，这里被一道激光束洞穿了。
不过和这个陌生的金发青年比，还是浑身是血的边芒看起来恐怖些。
边芒环顾一圈，笑起来道：“不是说休息吗？大家全都醒着啊？”
“多大神经的人才会在你离开后睡得着？”欧翡纹冷着脸道。
“哎？这样吗？明白了老板，既然你这么说，下次你睡觉时我不会走开的。”边芒十分歉意道，在欧翡纹额角抽搐的时候看向古二李开他们，“既然都醒着，觉得自己还有力气的人就过来帮个忙吧。那边有一些驯鹿和物资，我一个人搬有点慢。”
他既然这么说了，这些决意跟他做奴隶的流民怎么会反对。一开始流民还打算全员出动，欧翡纹出口呵斥，才让那些重伤伤员还有老人女人孩子留在这个临时营地里。
这下真的都醒了，在年轻男人离开这段时间，对未来惴惴不安的老人女人瞅瞅欧翡纹的脸色，又瞅瞅男人们消失的方向。他们把这个过程重复了十多轮，终于看到了重新出现在视野中的男人们。
“哇，”一些小孩叫起来，“是驯鹿！”
两百年前的驯鹿种群早就灭亡了，能活到现在的动植物无一不是产生过变异的，这些被天赋者扈从当做坐骑的驯鹿也是一样，和曾经的驯鹿比，它们更高大，皮毛更厚，仿佛牦牛，两只长角尖端锐利，遭遇敌人威胁后，甚至能从两角之间投出一枚火球。
这种火元素亲和的动物身躯非常温暖，于是成了进入冰原的必带物品。
而且它们性格十分温顺，官方学名火驯鹿的它们在南方成为最得力的牲畜，但在北方这一片，野生的火驯鹿群倒是有几个，流民却少能驯养。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火驯鹿，路上的伤亡肯定会减少了。
接下来老人妇幼发现，男人们带回的不只有火驯鹿。
他们还带回了粮食、少数药物、做工精良的皮袄——和他们自己衣物相比的做工精良——以及武器刀和枪。
不提被剥夺了这些的雪熊扈从部队怎么回去，看到这些，几天里只吃了几把干草的流民们欢呼雀跃。欧翡纹表示自己不要后，边芒就把吃的和皮袄靴子一起分发了下去。
这一夜对于流民真是少见的安眠，第二天也没有在寒冷饥饿中醒来。挤在驯鹿中，享受了一个难得温暖夜晚的男女老少在新一天的清晨看上去精神抖擞。
“这种意志力倒是挺不错。”气色和前一天比，只变好了一点点的欧翡纹说，然后被边芒“请”回了车上。
按照流民们平时的规矩，应该走上一段再吃饭，一天只吃两餐。但欧翡纹出于资产——是的，这些人现在都是他的资产——增值的打算，让流民们先吃早饭再行动。
很多人接过食物时差点再次跪下，要不是边芒面色冰冷，他们指不定还会磕着头高呼万岁。倒是古二非常迅速地适应了这种生活，在他的逻辑里，那个讨厌的绿发男人每一次付出，肯定是要从他们这里收回更多东西的。
有了驯鹿，队伍速度拔高不少。在收获的食物几乎耗尽的那天傍晚，随着李老狗的手指指向前方，在白茫茫的地平线上，他们终于看到那座外表平凡无奇的冰山。
这个距离，已经足够欧翡纹和边芒收到基地的远程通讯。
光脑：“欢迎回来，先生，边部长，两位一路辛苦了。”
***
好几日不见的基地大门打开，得到通知的小狼尾扑出来，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亲人。
“爸爸！”她扑倒李开的怀里，又抬头看向被李开扶住的女人，“妈妈！”
“是狼尾！”李家聚居地的人们大喊大叫，“小狼尾也没死！”
虽然从李老狗那里听说了这个聚居地最小的孩子还活着，但听说和亲眼见到的感觉完全不同。哪怕是拾荒者的汉子见到这一幕，也想起了那些没跟他们走的女人和孩子，他们中不少别开脸，偷偷去掰冻在眼角的眼泪。
唯有欧翡纹表情不变，从车上下来，看着堵在大门口的这群人，喝道：“干什么？想在大门口当冰雕吗？”
和温和的边芒相比，态度一直不怎么好的他一出现就让这群人闭上嘴。唯有光脑十分欣慰：“见到先生您扭曲性格一如既往，真是让人高兴。”
“你是人吗？”欧翡纹从流民让开的道路中走过去，“不要废话了，报告情况。”
回到基地仿佛让这个人穿上了铠甲，或者说，让他变得更讨人厌了。边芒无奈地叹口气，招呼不敢动的流民们道：“说得对，大家快进去吧，里面暖和些。”
话是这么说，流民们还是等欧翡纹踏入基地后才跟着进门。
进入就是二楼的树冠层，纯粹由树枝和水晶叶片分隔开的一个个房间仿佛闪着微光，看得他们眼花缭乱。
因为欧翡纹进基地后就去了三楼，这里只有边芒。仿佛一座大山消失了一样，大家都变得活泼了不少。
缓缓流动的空气是带着暖意的，很多人发须胡子上的冰霜已经开始融化。融化的水滴落在看上去光滑、实际以叶脉纹样增加摩擦力的地板上，让不少人蹲下来，想倚靠触摸判断这个地板的材质。
更多人走到外墙边，吃惊地望着外面的冰原与风雪。他们还记得站在外面时看不到里面，这让不明白什么叫单向透明的他们十分疑惑。
视觉上，透明的墙壁仿若不存在，他们依然站在冰原上。但这柔和的风，略带水汽的温暖空气，又实实在在告诉他们，这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了。
这个新世界，似乎十分温柔。
已经去了中枢能源室的欧翡纹在心灵感应里和边芒说了什么，边芒点点头，拍拍手，把那些试着触摸地面墙壁，拉动地面墙壁，抠弄地面墙壁，舌头舔地面墙壁的流民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让他们把收缴的物资和火驯鹿放下，然后带他们去负一楼。
负一楼是主根层。
构成基地的大树树根在这里硬生生撑开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向四面八方延展开的根须本身就是一个个房间，科学的设计让这里通风良好，空气温暖，当听说这是给他们住的地方时，就连古二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们只是流民而已啊！”他对边芒说。
边芒不知道这个脾气挺大的年轻人想得到一个什么回答，他思考了一下，这么回复。
“呃，不满意单身男性四人一间的话，两个人住一间也没问题。”
古二的表情像是被谁一拳揍到脸上，在他还想说什么之前，细崽喊来另外几个拾荒者把他拖走了。
分房间的事还要他和李老狗忙呢，边芒看了几眼，觉得他们干的不错，就去注意其他的事了。
这群人里，有一些不是拾荒者，也不是李家聚居地人的流民。他们是抓壮丁队伍里昏迷丢出来的，冻伤严重，身体虚弱，很大一部分是老人妇幼。
他们在这里没有亲人，暂时也无法一个人生存，最后还是李老狗派出几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