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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道理,纪淮然只能接受。不过,真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忍到一百天吗?
他眼神里充满了暗示,让陈子瑜好好发现他已经高扬着头颅的。
陈子瑜拿他没办法,只好将手伸过去,另一手遮住他的眼睛。“不许看,把眼睛闭上。”
“我可以。”纪淮然顺从地躺好,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不过陈医生,你一只手,恐怕是不行的。”
“闭嘴!不许说话不许动!”
陈子瑜看他这么乖,忽然想起粑耳朵这个称号,将手从他眼睛上移下来,捏了捏那耳朵。
还真是……有点软的。
其实也并非如此,只不过,两只手中的触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才让陈子瑜这么觉得。
长痛不如短痛,相拥入眠之后,陈子瑜终于下定决心,明天一大早,就去医院继续上班!
重整旗鼓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陈子瑜婉拒了纪淮然要送她去医院的要求,自己开着原先的车,风风火火斗志满怀的去了。
一进科室大楼,整个气氛就不一样。
陈子瑜能感觉得到,从在一楼等电梯到快进到自己的办公室前,大家都对她客客气气,但转眼就小声地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在心里暗示自己不用理会,踩着步子换好白大褂后,去护士站拿病历卡,却被告知没有病人。
“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病人。走廊和加床都住满了,为什么没有我的病人。”陈子瑜气不过,厉声质问着。
“我……我也不知道。”那个护士支支吾吾的,不敢抬头与陈子瑜对视。斤木以弟。
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即便是回来上班,在短时间内,病人对这个医生的信任度是无法恢复的,根本就不会挂她的号。就算是因为人手不够,被分到陈子瑜这里,也会引起极大的不满,千方百计的换主治医生。
她不过是前后一周没有上班,回来就这个待遇。陈子瑜心高气傲,回到办公室,想到出事时候,主任对自己连一句暖心的话都没讲,也没有一个同事为自己出头,立时就不愿再在这里待上一秒。
“主任!”
“哎呦陈医生来了呀,身上的伤好点没,咱们科里的同事还说要一起去探望下你呢。”主任那嘴脸真叫人恶心,变脸变的极快。
陈子瑜将打印好的纸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笑的冷静。“十八个月前,你带着很多礼物去找我,说要为医疗事业做贡献,让我造福广大父老乡亲。”
“对对对,陈医生是专家,心外科的谁不知道您陈医生的大名啊。”主任有点慌了,他已经知道有纪淮然撑腰,更是不敢惹陈子瑜。
“那好,我现在烦了,厌恶了,不想做那么高尚的事业了。”陈子瑜还保留着最后的一份尊严,一直微笑着。“所以,我不干了。”
“诶陈医生!”主任看清楚那纸上的三个大字,辞职书,立马就急了,跟在后面走出来。“您再好好想想。其实现在也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严重,要不您休息几天,再来?”
050:叫爸爸()
陈子瑜头也不回,将如同将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耗尽,然后走了人生另一条路。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鼻息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闻了这么多年,竟然是一时间无法割舍。
“陈医生。中午饭要在医院解决吗?”纪淮然打了电话过来,其实没什么事,只是想通过听她的语气试探她的心情如何。
陈子瑜一听他的声音就委屈的想哭鼻子,但门口人来人往,她忍住了。“哦,你呢?”
“说话不方便?”她的声音很小,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异状。
“嗯,在……忙。”
陈子瑜挂了电话将自己的笔记本,专业书一点点的收拾放进一个箱子里,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她就辞职了。
高扬着头,恢复到以往的傲慢神色,双手抱着箱子,不顾背后的指指点点。往电梯口去。
太多人在等电梯,大家都看着她,有几个老病号认出她来,小声地说着什么。
“就是她,差点治死了人呢。”
“是吗?!这是被开除了吧?”
“这样的人,早就该滚了!”
陈子瑜咬着牙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她抱着沉重的箱子从安全出口走,打算直接走楼梯。
还好有厚重的木门自动关上,陈子瑜松了口气,不用再听那些刻薄的话语,耳根清净。
每一步都走的艰难,算是一时冲动的决定,已然没有回头的可能。
十一层的高度,陈子瑜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缓慢的挪动步子。听到沙沙的细雨声,踮着脚透过高处的玻璃窗往外看,果然是在下雨的。
她汗流浃背,在烦闷的空间里,边走想想到小的时候。幼稚园的小伙伴们排排坐,老师在讲一个关于春夏秋冬的故事。
很拟人化,春姑娘,夏姐姐,秋阿姨,冬婆婆。
后来老师问,小朋友们,你们最喜欢哪个季节呢?最不喜欢哪一个?
喜欢吃水果的当然是选喜欢秋天,小女孩们团团地笑在一起,像极了春天花团锦簇的样子。
陈子瑜背着手乖乖巧巧地坐在小椅子上。一声不吭。
她最讨厌春天,因为妈妈会花粉过敏。因为妈妈躺在病床上,笑着说,宝贝,妈妈多想跟你一起去放风筝看花开。
雨和雪,她喜欢雨。因为雨能冲刷掉一切,无论是悲伤还是难过。
可是雪呢,只会覆盖,营造出一片祥和的假象,将那些黑色土地掩藏住,等来年春天,所有的黑暗全部暴露无遗。
从小就与别人格格不入,是因为想的太多吗?
从来没有人真正了解自己,没有真正的关心。她性子又不那么刚烈,在与朋友相处时,即便是谈论到自己厌恶的话题,也不会打断,默默地倾听,顶多说一个字。
哦。
是不是正因为这样,别人也厌恶她?
由于这么一分神,脚下一滑,保洁才拖的地板,陈子瑜踩空了一个台阶,狼狈地单腿跪在地上,箱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眼前的楼层贴着大大的数字和符号,7F。
才走了不到一半,陈子瑜唯恐会有人突然推开楼梯间的门,忙爬起来,将沾了脏水的书捡起,重新放回箱子。
包里的手机在震动,她不想去接听,不管是谁,现在,请让她独自静一静。
下楼到了车库,将自己的车顺利开出,陈子瑜第一次感受到上午十点多这个城市的繁华和热闹。
年轻的女孩儿们打扮的花枝招展,长长的头发烫成波浪大卷儿,挑染成不同的颜色,朝气蓬勃。
陈子瑜将遮阳板放下来,打开小镜子,看了看自己。
惨白的脸色,浓重的黑眼圈,简单的短发,高领的黑色毛衣,灰色的风衣外套。
十足一个失败者。
她不过是二十七岁,怎么看起来会这么没有精神!
陈子瑜打开车窗,听到那一群女孩子们的惊叫声。“哇!快看,那边的帅哥!”
帅哥?
陈子瑜也好奇地看过去,相貌平平,连纪淮然的一半都不如。
所以,自己是脱离了社会多久?还能融入年轻人的群体吗?二十几岁却过着五十岁的生活。
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暂时不想与任何人交流,陈子瑜回到自己的那间公寓,将箱子放下。
上一次回来还是少女,这次……就已经成了人妇。
屋子里乱虽乱,但还是很温馨的。至少是自己受了伤,可以用来舔舐伤口的小窝,只属于自己,不会打扰到别人。
抱着膝盖坐下来,陈子瑜知道地上已有灰尘,此时也不那么在意。
“陈医生。”
她想着这个自己从小就梦想过的称呼,轻声叫了出来。
“陈医生,勇敢一些哦。”
小的时候,孤单害怕时,她就会这样安慰自己。
怕吗?
怕。
可是,不会在人前表现出来,不想要虚假的同情。
“陈医生。”陈子瑜叹了口气,看向窗外蒙蒙细雨。“再见。”
纪淮然将手机放下,陈子瑜的手机打了没人接,是因为在忙吗?才去就安排了很多的病人?
想想也是非常有可能的,毕竟她是国内知名的年轻专家啊。
纪淮然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无比自豪。看见没,这么高冷的陈医生,不还是乖乖地做了自己媳妇儿?
“纪总,咳咳!”
秘书已经等了好一会儿,见纪淮然盯着文件上的某个地方一动不动,脸上还出现诡异的莫名其妙的笑,一阵发虚。
“嗯?”
纪淮然抬起头,眼神回复到正常状态,问。
“是这个方案有什么问题吗?”秘书已经让人上交之前检查过好几遍的,因为纪淮然受了伤,身体还没有康复,不能过度操劳。
纪淮然合上文件夹,不自觉地按着后腰,那里贴着风湿骨痛贴膏,这现在又是阴雨天气,一阵阵发疼。“我等下继续会看。”
“好,您是有什么不舒服吗?”秘书很细心,毕竟也是个三岁孩子的妈妈,所以看那些小动作就关心地问了。
纪淮然坐直,眼神一瞥。“你没别的事就可以出去了。”
“呃,那个人是让他再等一下吗?还是不见?”秘书嘴角抽了抽,纪总怎么会选择性的失忆呢?
“什么人?”
纪淮然刚在想陈子瑜,根本就没有听到秘书具体说了什么,就知道她放了个文件在桌上。
“杨书墨,说是陈子瑜陈医生的学生。”
“什么?!”那是谁?完全不认识。纪淮然本想着拒绝,但又觉得有点意思,怎么她的学生会找过来,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学生,她又不是老师,能有几个管她叫老师的。“请进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