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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发出的声音相当响亮。
喜鹊高声叫着向林中飞去。他吓了一跳,忽然又发现了一只山鸡,并向山鸡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次又碰上了兔子。那兔子好像筋疲力尽的样子,在雪中爬也似地蠕动,都跑不起来了,大概是因为下雪找不到食吃,饥饿难忍。要是被人发现,恐怕马上就会被抓去。他跟在兔子后面撵,直到看不见兔子为止。他一直生活在水门汀的世界里,看见这些,觉得挺稀罕。
他好不容易翻过了山,由于太冷太饿,简直寸步难行。从这儿起是一片没遮没拦的大草原。
有两个戴防寒帽的小伙子背着空背架走来。他们发现了他,好像非常吃惊。他们是他要去的那个村子里的年轻人。听说不远就是村子,徐刑警获得了勇气,拼命地沿着草原的下坡路朝下走。本以为村子一会儿就到,谁知村子仍然看不见。
又走了好半天,才看见村子。转了一个弯,在一处地凹的地方,有十几幢破烂草房披着雪挤在一块。刮得那么猛的风,一到这儿也变得平静了,给人以一种温馨的感觉。
陌生人一出现,狗首先叫起来。在雪地里玩耍的孩子们好像有点奇怪地看着他。
村子还没有沾上文明的尘埃,作为自然的一部分坐落在那里。
隔了一会儿,大人们从四面八方开始露面了。他们一致以惊讶和警惕的表情看着他。徐刑警笑眯眯地走到他们身边,询问有关许文子的情况。他觉得询问女人可能比询问男人来得好,所以主要找年轻妇女问。她们二话不说,指了指一家人家。
徐刑警觉得这比起直接找上门去东了解一点西了解一点更好,便悄悄地提出了问题。
“他家有个叫许文子的女人吗?听说她来了,我来找她……”
人们还没有放松警惕,不肯好好回答。其中有一个男人嘴好像挺紧,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的?”徐刑警尽管满心不情愿!也只好把自己的身分告诉他。
村里人了解了他的身分以后,霎时像哑巴一样不吭声了。
“晓得什么说什么,我将感谢不尽。”
徐刑警觉得有必要说服他们,否则,他们可能不会开口的。他认为他们显得很团结,不会随便乱说。
好不容易把他们说服以后,他了解到许文子已经不在那个地方。有一个女人说她离开那儿已经好几年了,甚至还知道许文子和美军结了婚,住在美国。
“所以文子的父亲不愿意看见文子。”
这是一个老人说的。
“为什么不愿意看见她。”
“据说是认为她和美国人结婚丢人,所以不愿意见她。”
“但是他得到女儿不少帮助。不久前,他女儿还每个月寄钱给他哩!”
这是另一个老人说的。
“是这样。所以文子父亲的想法后来也变了。不过,他看见黄头发外孙的照片,脸色又不对了。就是我看见这种照片,也不会高兴的。”
“最近他们非常担心,女儿一点消息也没有。”
正在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谈情况,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来了。他就是许文子的父亲。大概是有人到他家去告诉了他。他瞪大眼睛,径直走到徐刑警跟前,自我介绍说:“我就是许文子的爸爸。”老头的背后站着一个也是一头白发的老太婆。她一脸担心的神情,好像是许文子的妈妈。
老头把徐刑警带到家里去。一进里屋,就有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许文子的父母很想知道来找他们的理由,徐刑警估计照实告诉他们会让这两个又老又孤独的老人担心,因而没有说。
两个老人说住在美国的女儿已经有六个月没有消息了。所以他们很担心。正在这时候刑警来了,他们自然感到吃惊。
吃午饭的时候过了很久,徐刑警才离开那个村庄。他在许文子父母家吃了午饭,从他家出来时雪停了,风也小了许多,所以走起来比来的时候轻松。他通过许文子的父母和村里人搞到的许文子的履历大致如下:
和威廉欧姆结婚是许文子第二次结婚。第一个结婚对象是韩国男人,婚后一年离婚。好像是一个人飘泊了一阵以后,碰上美国人又结了婚的。
据说她离开家乡的时候是十七岁。她是四姐妹当中的老二,十七岁那年认为就是到大城市里去当烧饭娘姨也比在乡下好,便离开了家乡。她有一个哥哥,哥哥比她先去汉城在某区厅当清洁工。哥哥的境况很困难,她自然不能对哥哥寄予希望,真的从烧饭娘姨开始干起来了。几年以后,她当了茶馆服务员,碰上一个男人结了婚。一年以后又离了婚。她跟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女儿,没法抚养,交给了一个慈善机关。
从那时起,她就不固定在一个地方,过着东飘西荡的生活,这种女人大体上都是如此,免不了要当酒店女招待。但她非常孝顺,一有钱就寄给家乡的父母,每一封信的末尾总要写上一句:“请原谅我的不孝。”她的两个弟弟也都离开了家乡在大城市里过苦日子,因此,家乡只剩下老父母。
至于她怎么会跟比自己小十二岁的美军结婚的,其经过就不得而知了。估计是在酒店里碰上那个美国军官的。
徐刑警认为她是杀了两个人的杀人犯,所以从各个角度问了许多问题,想从她身上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然而,遗憾的是没有听见令人满意的回答。
徐刑警看了她从美国寄给父母的信,孝顺到了极点。她的学历不过是小学毕业,所以字和拼音写得不太正规,但信的内容却散发着浓郁的人情味。这使人不得不考虑:这样的女人果真会连杀两个人吗?
许文子寄给父母的信封上的地址和徐刑警已经掌握的她的美国住址一致。还有她寄给父母的照片,那是她跟她的美国丈夫,以及她和美国丈夫生的儿子一块儿坐在草地上拍的。看了这张照片觉得他们一家非常幸福。照片上的许文子的面相和徐刑警在外务部护照上弄来的照片很相像。
第二天早上,河班长听完汇报后,点点头说:
“许文子死了。”
徐刑警目瞪口呆。这又是什么话呢?
“嗯,什么时候死的?”
“早已死了。她已经死了超过六个月了。刚才美国来电话说,许文子六个月前死了。是死于交通事故。我问是真的吗?他们说不会错。后来我们领事馆的职员直接到她家去找了她的丈夫。丈夫伤心得不得了。”
“是吗?那么,现在活跃在韩国的许文子是谁呢?”
“那肯定是假的。她伪造了真许文子的护照,装出许文子的派头,把护照上许文子的照片撕下来,换上一张别的照片,并非难事。”
“这个女人相当有本领。”
“要是能杀两个人,肯定不简单。”
徐刑警心里直咂舌头。
“那女人如果继续使用许文子的护照,有朝一日要被抓住的。不过,如果她觉得有危险,扔掉了那张护照,使用别的护照,比如说,自己的真护照或者另外的假护照,那要想找到她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能给她一种警察在寻找许文子名字的印象。”
“不行。要下命令进行绝密侦破。让那女的安心继续使用许文子的护照。”
“乘客调查怎么样?”
“眼下只对一级的进行集中调查,二十三个人当中弄清了身分的有二十一个。”
“那些人怎么样?”
“全都清清白白。余下十一个人中,若有我们找的小胡子就好。”
“对小胡子的调查还在继续进行吗?”
“还在继续,不过一无所获。然而,又不能就此罢手。”
“这家伙也许已经把小胡子剃了。”
“我们正在进行公开侦察,那家伙也许已经发觉警察正在注意他的小胡子。”
“我也是这么看的。那家伙要是把小胡子剃掉了,找起来可就困难了。”
徐刑警心想“越弄越难弄”,好像就是针对这种情况而言的。
“得把使用死掉的许文子护照的女人的真名打听出来。”
“这可是一件要紧的事。不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打听她的真名字,首先要在美国进行侦破。”
徐刑警心想这也许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他又觉得侦破也许意外地容易。他认为能调查到许文子的护照怎么会落到别人手里去的,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也许就会一下子暴露出来了。
一谈到这一点,河班长就看出有这个可能,从而立即采取措施给美国挂了电话。但是对方派遣警官不容易,即使派了,在现场进行侦破活动也不可能。
这时从侦察本部打来了汇报电话。那电话是从买美国刀的店铺里打来的。打电话的人是潜伏在那爿店铺里的刑警。
“卖刀的人刚才打了个电话给老板,问刀还在吗,老板说在,他马上就说一小时之内他来买。老板说要重新买回去得出三十五万元,他马上就说好。”
待机而动的警官们立即进入非常状态。河班长和徐刑警也飞奔而去。二十多个警察埋伏在店铺周围。店铺的内部非常狭小,警察们在外面把小店围住,等待小胡子出现。小店里只有老板一个人。
河班长和徐刑警在对面的妓院里监视,那妓院在二楼,所以进出妓院的人被看得一清二楚。
过了一个小时,店铺右边的小巷子里出现了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帽子朝前压,脸看不大清楚,鼻子底下有小胡子。
“像是出现了。”
徐刑警激动得低声说,河班长一面把香烟揉熄,一面站起身来。
小胡子四面张张,小心翼翼地朝店铺门前走去。至少在警察们的眼里看来是这样的。那戴帽子的男人不知是否知道有几十只眼睛一起注视着他的行动,在店铺门口一会儿看看招牌,一会儿朝里面张张,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上!不知道他带没带武器,小心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