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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六八年赴美以后,总共回韩国十六次。但这个数字只是她以真名入境的记录。所以如果把以假护照入境的加在一起,次数可能要比实际表现出来的多得多。如果把她以真名入境的次数按年度来看,六九年五月是第一次回国。第二年二月、八月连续两次入境;七一年六月一次;七二年一月和九月各一次;七三年七四年各一次;七五年总共三次;看来,当年她的工作好像很忙。然后是七六年到七九年,每年入境两次。七九年以后,以真名入境的情况电脑里没有反映。
十六次出发地点都不一样。是从洛杉矶、圣佛朗西斯科、纽约、夏威夷等地出发的。
反正这个女人有许多地方不可理解。有什么事情要如此频繁地到韩国来?别人一旦移居了,在站稳脚跟之前是很难回归祖国的。她可真是死乞白赖地要回来。她哪来的那么多旅费呢?没有证据可以说明她得到了一大笔财产,也没有证据可以说明她在美国挣了大钱。她是个没有职业的人。
徐刑警注意到通过国际刑警组织搞来的情报中的下一项:“卢信子在美国从事诈骗和贩毒,是正在搜捕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什么违法的事情,她是不会如此频繁地到韩国来的。所谓违法的事,是不是就是从事诈骗和贩毒呢?在这关系网中,她是不是在美国和韩国之间进行联络的成员呢?
徐刑警对河班长谈了自己的看法。河班长很感兴趣地听罢,一面点头,一面表示有同感:
“唔。谈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诈骗个人独自可以干,贩毒则需要组织的力量。无论如何还是贩毒的可能性大。”
“那么,就从这方面调查。”
“知道。今天晚上我想到这儿去看看,您不想一起去吗?”
徐刑警把火柴盒掏出来给河班长看。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从死了的边孝植皮包里找出来的东西,是一爿名叫宫殿的西洋餐馆生产的。”
河班长看了看火柴盒点点头。
徐刑警掏出圆珠笔:
“这也是西洋餐馆做的。边孝植好像常到那儿去。尽管没把握,但也说不准。所以想去一趟。”
宫殿餐馆位于江南。
他们到达那地方的时候,发现那座建筑坐落在高高的山上,俯视着江面。从楼房四周的大窗户里隐隐地射出给人以一种温暖感觉的灯光。这家餐馆是用红砖砌的,相当现代化,好像建成不久,乍一看,显得非常高级。
停车场上停着一排排高级小轿车。衣着寒酸的刑警自然要在它门口望而却步,不敢昂然直入。
“这好像是高级社交俱乐部。”徐刑警看着河班长的脸色说。
“是不是来错了。”河班长皱起眉头。
“既然已经到了这儿,就进去一下。”
“身上没有带多少钱。”
“不吃不喝,挺着呗!”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脚下的地毯十分柔软。
室内尽管很宽大,但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在外面冻僵了的身体,一进去好像就松弛开来了。
一坐下去就陷得很深的高级皮沙发沿大理石墙放着,中间的地方有几对男女互相搂抱着在跳舞。颇有风格的高级室内装饰和气氛使两个刑警感到压抑。
音乐、舞蹈、说话声全都是很轻很轻的,那儿有一种在别处感觉不到的过分的寂静。客人们好像也都是谈吐文雅,大声喧哗简直是失礼。
两个刑警尽管发觉自己来错了,但畏畏缩缩地回去又伤自尊心,所以也没有出去。不过,他们也没想到要找个位子坐下,只是在那儿磨蹭。
“真别扭!”
“看来是跑错了门!”
两人避开周围人的眼光小声说。他们是和那儿气氛不相配的异邦人和侵入者。
“是会员吗?”
守门的男人郑重其事地问他们。尽管问得彬彬有礼,但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探究这两个侵入者的目光。
“不是。”
徐刑警心想这就对了。这儿肯定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而是以会员制来经营的高级社交俱乐部。
“不是会员不大好办。”
系着蝴蝶领结的中年男人脸上的微笑一下子消失了。
“知道。我们来有事!”河班长板着脸说。
“什么事?”
河班长凑到那人的耳朵跟前,低声说:
“我们是从警察局来的。”
“啊,是吗?有什么事……”
那男人重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一番。
雪不下了,风却刮得很猛了。街上尘土飞扬,连眼睛都睁不大开。尽管他刚才背着风站着,但没法避开尘土。他揉揉眼睛,看着对面的大楼。
二十层的白大理石大楼里突然亮堂起来,那是因为通了电。然而街上却黑下来了。
崔基凤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站在那里。他是不知不觉地走到这儿来的。
“哥哥,走吧,冷!”妹妹秀美缩着肩膀说。
崔基凤见着妹妹是在三个钟头之前。他是打电话给家里把妹妹喊出来的。去智利山以后,他还没有回过家。他怕母亲和弟弟、妹妹担心,一天给家里打两次电话,但不回家。
“这就是你嫂子家办的会社的大楼。”
他用下巴指指吴妙花的母亲经营的会社大楼。
“是吗?”
秀美张大了嘴巴,看了看大楼。
“想干活?”
“家里就是出了事,会社也得办下去。”
他抽出一支烟来点火。浪费了好几根火柴,才勉强点着。
“现在去吃晚饭吧!”
由于天气太冷,秀美向往暖和的地方。但是崔基凤不想马上吃饭。
“等一等。
“你这是干吗?”
秀美的眼神在问:“站在这儿看那座大楼,心里不难过吗?”
“你冷,到那座大楼的地下茶馆里去吧,我要到一个地方去一下。
“你要到哪儿去?”
“我到那里面去一下就来。”
“去干什么?”
秀美用担心的眼光看着哥哥。他不知道哥哥要干什么,心里很不安。在她看来,哥哥好像有点自暴自弃,一切都不放在心上,但这反而像刮风中心一样显得不安稳。
“有事。”
“别去了,回家休息吧!”
她拉着哥哥的胳膊。
“我叫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嘛!到茶馆里去等着!”他突然厉声说道。
秀美马上就缩回去了。他看着秀美穿过马路,走进大楼底下的茶馆,自己也过了马路,不觉看了看周围。环视了周围以后,登上几级台阶,朝旋转门走去。手表的指针指着五点十五分。
推门进去,迎接他的是一间宽敞的大厅。守卫坐在大厅那一面的墙边,许多人走来走去。
大楼很大,别的企业也进来了。那些企业的名称都挨次序贴在墙上。
吴妙花母亲当会长,和S集团使用十楼以上的全部楼面。S建筑、S通运、S融通、S食品、S……在看这些招牌的时候,崔基凤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他知道企业很大,但不知道如此庞大。
所幸,门卫没有注意他。跟各个企业有关系的人不断地进进出出,门卫也没法一个一个都注意到,一般都是负责引一下路。
妙花的母亲闵蕙龄如今生病躺在家里。她的丈夫吴明国在妻子手下当社长,他来会社的可能性很大。由于他不是妙花的生父,自然不会像闵蕙龄那样悲痛叹息。
闵蕙龄之所以当上会长,是因为她的头一个丈夫突然去世。据妙花说,她爸爸是患癌症去世的,当时四十九岁,闵蕙龄四十五岁。
丈夫死了一年以后,闵蕙龄和建筑公司的常务、现在的丈夫结了婚。吴明国和妙花的生父是远房本家。他有两个前妻生的儿子。崔基凤知道他的前妻现正关在精神病院里。
吴明国托妻子的福登上了社长的宝座。然而那社长只不过是集团里的建筑会社的社长,而且再也上不去了。闵蕙龄雄踞在他的头上,所以他只能当社长。作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丈夫,果真满足于这个位置吗?
闵蕙龄为什么不把位置让给丈夫呢?在妻子处于更高的地位的情况下,夫妻之间果真能维持圆满的关系吗?
崔基凤常常担心这一点。但是他从来没听见妙花谈起过这件事。妙花也从来不跟他谈家里事和会社的事,好像她对这些事根本不关心。
他悄悄地看了看贴在墙面上的会社名称。S建筑在十五楼。他向电梯跟前走去。电梯的门打开了,许多人涌了出来。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会儿。
崔基凤走进电梯,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漂亮的女电梯司机问他上几楼,他说请开到十五楼,然后又问S建筑社长吴明国先生下班了没有。女电梯司机摇摇头,说是不知道。
不一会儿,崔基凤在十五楼下了电梯,在走廊里踱了一会儿步。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铺着大理石,像湖里的水一样安静。那走廊像迷宫一样弯弯曲曲。
他看了看画着箭头的指路牌,首先到盥洗室去。盥洗室也全都铺着大理石,他走到洗脸盆跟前,在热水里洗了脸和手,觉得爽快了些。
他从盥洗室出来,不由得愣住了,因为吴明国恰好从盥洗室的门口走过,一个看上去像秘书的人紧跟在他身后。看见他们站在电梯门口,崔基凤又回到盥洗室里面。隔了一会儿出来一看,已经看不见他们的人影了。
电梯一共有四台,他飞快地东揿一下电钮西揿一下电钮,乘上了一台最先到达的电梯。
他在一楼下了电梯,横穿过大厅飞快地走到外面。只见吴明国和秘书站在大门口。崔基凤连忙到妹妹待着的茶馆里去看看。秀美面朝大门口,低头坐着。崔基凤对她打了个手势,叫她赶快付了茶钱出来。
“那车子里坐的就是我的丈人,名叫吴明国。”他凑在妹妹的耳朵边小声说。
他一面说一面急急忙忙走到外面,乘上一辆出租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