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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敏真来纽约念书后,江雨生每年都会过来探望她三四次,偶尔也会借住郭家。这却是他第一次绕过海湾;来到焕然一新的顾家旧宅门前。
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喧嚣欢腾,美轮美奂的顾宅。
江雨生站在这座华宅前;好生一阵恍惚。
他和顾元卓曾在这里留下来的那一段短暂、静谧的记忆,已被新主人清扫出屋,荡然无存。
保安才将两个想混进来的青少年赶走,转头又被来找孩子的家长堵上了门,也很是苦恼。
江雨生冷笑:“你要不放我进去找我女儿,要不我就报警说你们的酒会违法招待未成年人。你可以问问你家主人是什么个态度?”
保安看江雨生斯斯文文,不像恶人,便让个同事陪同着江雨生一路进去寻人。
江雨生走进院中,看到里面古怪的摆设,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保安解释道:“我们只是一家游戏公司,先生。今天不过是举办周年庆典罢了。你女儿喜欢玩游戏吧?”
难怪到处都摆放着莫名其妙的摆设和海报,还有一朵人高的黄金花朵,竟然往外源源不断地涌出香槟,更别提摆满餐桌的各式点心和鲜虾烤肉。
这地方简直一派酒池肉林,难怪吸引少年人!
江雨生又看到一长排展示着园丁第六代的宣传立牌。
“你们是nex&g?”
“是啊。”保安道,“放心,先生,你家孩子可不是唯一一个想潜进来玩的熊孩子了。”
江雨生已发现了其中一个目标。
摩根一头蓬松金发实在惹眼,让江雨生迅速自人群中把他揪了出来。
这小子正和一个新认识的男孩打得火热,眼看就要携手去个偏僻地方进一步了解彼此。江雨生好似男校的教导主任般从天而降,坏了他的好事。
“杰西卡刚才还在那边的”摩根指着沙滩上一处聚餐点,“她好像被nex&g的老总给迷住了,盯着人家不放。”
“穿红裙子,黑色长发的女孩儿?”摩根的男伴道,“好姐们儿!我看到她把ceo给勾搭走啦!对方就像嘴巴咬着勾的鱼似的,跟在她身后追着她跑呢。”
江雨生已面如玄坛,头顶冒烟。
摩根吓得满头大汗:“我我我我可以用手机定位她。我们都装了寻人软件。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看到敏真的定位就在不远处,江雨生这才隐隐松了一口气。
前去寻人的一路上,摩根都在小心翼翼地解释。
“杰西卡说她认识的熟人曾经住在这里,对这里十分好奇。她只是想让我带她过来看看。我真不知道”
江雨生一言不发。
“我想,那个男人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的。那人一看就是我们这类人中的一员”
江雨生扭头冷冷一瞥,让摩根闭上了嘴。
摩根摸了摸鼻子,拼命拨打敏真的电话。
前方传来了敏真的电话铃声。江雨生立刻加快脚步。
敏真和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站在前庭一处空地上交谈。
屋里恰好有一束暖黄的光,透过窗户落在男人身上,照得他的面孔轮廓分明,却又有一种带着忧伤的俊美。
江雨生猛地站住。
摩根听到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声音,仿佛用力抑制住了脱口而出的惊呼,以及激荡的情绪。
大概太过猝不及防,有那么片刻,江雨生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天下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可是电光石火间,又将前后所有线索连贯在了一起,觉得这一幕其实早就有迹可循,发生得无比合理。
这里是他生活工作的纽约,此处是他的家族旧产。以及那款游戏
世上没有奇迹。哪怕如极光流转,枯木逢春,也都有一套合理的解释。
夏暑冬寒,斗转星移。六年,两千多个日夜,不过一个弹指。
江雨生面无表情,却知道自己急促的呼吸和狂躁的心跳已出卖了情绪。
他深深呼吸,调整气息,冷冰冰地开口:“是啊?你到底有没有喝酒?”
后院沙滩上的烟花表演正进入**,一朵朵花火在空中此起彼伏地爆炸开来,彩色光芒交替照亮大地。
燃烧了自己,娱乐了观众。
顾元卓双目通红,像雪原里的恶狼,注视着江雨生。
敏真比手画脚地对江雨生解释:“我就喝了几口。莫吉托那么甜,我最开始都没注意。发现后我就立刻不敢喝了!舅,我说的都是真的!”
“但不论怎么说,你没有告诉长辈,就跑到成年人的酒会上玩!”
“我坐不住呀!”敏真叫道,“我在新闻里看到了顾叔叔,知道他就在对岸,我肯定想过来看看!叔,你说两句呀!”
顾元卓被她轻踢了一脚,似个才被启动的机器人,干巴巴地开口,嗓音沙哑。
“雨生,她是来找我的”
江雨生目光清冽锐利地扫过来:“你的保安是做什么的?这么明显的未成年人都放她进来!”
顾元卓不免委屈:“雨生,你知道这丫头有多精。我怀疑天下是否有能拦得住她的地方。”
“那如果她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你能负责?”
顾元卓觉得这个指控十分荒诞,不免提高了音量:“我这里是私人住宅,又不是夜总会。你才是她的监护人。你也有一半责任!”
敏真冷汗潺潺。
摩根不懂中文,凑过来问:“他们在吵什么?”
敏真对他翻白眼:“离婚夫夫关于育儿问题的争吵,你是不会懂的。”
“是,我监护失责。”江雨生冷笑,“你在这里大宴宾客,佳肴美酒,漫天烟火。小孩子没有经受住诱惑,都是我这个家长管教不周。”
顾元卓怒道:“说得好像我以故意引诱她过来似的。我又不知道你们就住在对岸。早听说你和郭信文重修旧好,现在都把他家房子当自家住了。你们关系那么亲密,他怎么不帮你看管好孩子”
“我住哪里关你什么事?”江雨生怒道。
“那我选择在这里举办宴会也不关你的事。”顾元卓道,“这里本来是我家旧宅,你没有忘了吧?”
怎么会忘?
江雨生甚至还记得庭院里那颗刻着他们俩名字的树的位置——它如今已蓬蓬如盖了。
回忆如一把杀人的刀,捅出决胜的一记。江雨生败下阵来。
“我们走。”江雨生转身,一把拽起敏真,朝大门口走去。
敏真哭丧着脸,朝顾元卓递去求助的目光。
顾元卓一怔。
江雨生这就要走了?
分别六年,一朝重逢,三言两语吵完,翻脸告辞。
他们两人的关系竟然恶化至此?
“等等!”顾元卓猛地反应过来,拔腿追过去,“雨生,等一下”
“等什么?”江雨生将敏真推上车,自己坐进驾驶座,“还等你招警告这两个孩子非法入侵吗?”
顾元卓忽而低叹:“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天空中绚丽的烟火和后院传来的阵阵掌声与欢呼,成为了尴尬的绝佳配乐。
江雨生根本不敢扭头去看顾元卓的脸。
他颤抖着手,错了两次才把钥匙对准了钥匙孔,发动了车。
雪白的跑车发出低沉的咆哮,如一只夜鸟,转眼就没入幽蓝的夜色之中。
顾元卓站在门口,难掩失魂落魄。
“嘿,哥们儿。”摩根走过来拍肩,“没关系,教授确实比较难追。我也努力好久了。”
“”顾元卓将两把眼刀插在这楞头小子的脑门上。
***
江雨生一路把车开得风驰电掣。
敏真紧抓着安全带,吓得脑门手心都是汗。
等平安抵达郭宅,敏真手脚发软地爬下车。
“你被禁足了!”江雨生没打算轻易放过她,“我给你太多自由,是我的错。现在我要趁着你还有两年才成年,好生管教一下你。这车我没收了。接下来的地中海之旅也取消。我会给你布置功课。你要打工也行。总之,这个暑假,你乖乖跟我回国,哪里都别想去!”
敏真又要哭出来:“舅舅,我真的知错了!我不是贪玩,我只是去找顾叔叔而已。好多年没有见他了,我很想他”
“如果你没有见到他呢?”江雨生严厉地问,“如果有人在你的酒里下药,把你带走了呢?你想过后果吗?上个礼拜新闻里才播过一个高中女孩去酒吧玩,被人下药还分尸了。”
敏真不由得抱怨:“舅,我觉得你把这事说得太严重了。顾叔叔的这个晚宴非常正规,不是什么**。”
“你就确定没有危险?”江雨生喝道,“你仗着自己脑子比同龄人聪明,总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舅舅!”敏真终于忍不住反击,“你今天不对劲。从一开始和顾叔叔吵架,你就在小题大做!”
“你还要狡辩?”
“本来就是!”敏真叫道,“我不知道谁惹你不开心,可你分明就是拿我们俩做出气筒。我偷跑去他的宴会,是我的不对。你却得理不饶人,提着机关枪就一通扫射。顾叔叔可不像你这样不讲道理。他还说一直很想我们呢。没想转头你就对他发火。你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简直就是更年期发作!”
说罢,也不听江雨生继续训话,甩头奔上楼,还把房门甩得震天响。
江雨生气得直喘气。
“更年期对上青春期。”
郭信文穿着睡衣,靠在厨房门口,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显然,他刚才听到了争吵的全部内容。
江雨生苦笑:“让你见笑了。她正在叛逆期。”
郭信文轻声道:“你关心她。她知道的。只是孩子大了,要给她一点空间和自由。”
“我只是想保护她罢了。”江雨生难免神情寥落。
“而她也不过是想见一见顾元卓。”
“你看起来好像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