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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韩均也有自己的判断,因此倒正与路子昕的话对上了八九分来。
韩均想着,自己这么一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坐不更名行不改姓的韩家退之,说出这么一番话,虽不十分确信路景修会信,但也总有个七八成吧?
果然路景修听了,心中怀疑却俱都散的干干净净。
他与路子昕本就猜测韩均是不是也做了同样的梦,否则何至于那么巧?如此可不正好严丝缝合,再没有疑惑之处的。
“你能这般想,很好。”路景修竭力做出一副惊讶模样来,似是对这种事十分不解,却又要端着长辈上官的架子教导他,“虽然有梦示警,但切不可失了自己的本心,应当分辨其中真假虚实,不能一味依赖,另再多做与家国有益之事,才不失为辜负。”
韩均虚心地接受,自然又表了一番决心。
“伯父放心,有您在一旁指导教诲,晚辈再不敢有什么想法,只一心想着,若有能力,应该多做些实事好事、有益民生之事,因此才时常向您请教。”
说起这个,他又强调了一次,“晚辈方才所说,还请伯父一定要放在心上,必要之时还应拿出雷霆手段。户部确实存在很大疏漏,晚辈知道您绝不是那在乎自身官途之人,但若因害群之马误了赈灾事宜,置几万流民于不顾,岂不痛哉?况且,您果真出事的话,伯母仲和和昕妹又该如何伤情?便是不为着自己,您也需小心谨慎才对。”
“这个事我记下了,难为你有心。”路景修颔首,只说了这么一句。
韩均听了以为他是不甚在意,但也知道不可操之过急。
来日方才,等他与小丫头的事情成了定局,再多提醒几次便是了。况且,他手中还有锦衣卫可用。实在不行,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也只能再借借赵居为的名号一用了,想必他也不会太过介意这等小事。
于是他说道:“这都是晚辈应做的,不敢居功,只是您看,我和昕妹的事……”
绕了这么半日,总该同意了吧?
“嗯……”路景修沉吟片刻,刚因为韩均“以诚相待”,心中升起的喜爱之情立时淡了下去,那股子酸气又冒了上来。
他这边一个大喘气,可叫韩均急出了一头的汗,眼巴巴地望着路景修,若身后此时有个尾巴,他也不介意摇上一摇。
“这可是你韩家求的,日后莫要忘了这句话。”
半晌,路景修终于喂了他一颗定心丸下去。
079 情之一字()
这几日韩均可谓是风头正盛。
初八那日刚捉了刺杀老汗王和其亲弟的那木杆大王子依拉赫,极大打击了那木杆王国的气焰。
可以预见,几年之内在那木杆内部,各族争夺汗位是首要大事,从而保证了这段时间西北将极有可能安定下来,赢得时机休养生息。
此不可谓不是大功一件。
这边厢满城赞誉还未平歇,又一件消息传来,惊的京城世家贵族久不能平静,直道果然风流人物出少年。
六月初十,圣旨赐婚路家三女子昕,为齐安侯世子妃,择良辰吉日即可完婚。
顿时衣料铺子里的手帕等料子都多销了许多件去,也不知多少闺阁女子在夜里哭湿了床下枕巾。
俊朗倜傥的今科探花郎、人称韩郎的齐安侯世子韩均,居然名草有主了,可不令小娘子们春闺梦碎?
然而其中也有人是为路子昕伤心不已。
譬如太常寺卿齐家的三子齐琛,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原本慢慢好转的精神又颓丧了下去。
他总以为,只要自己振作起来,事情总有转机的。
不行,他不能再等,必要去找表妹剖白一番才好。他心里是欢喜她的,绝没有毁约另娶的打算!
这些日子,他既要苦读,又要时时惦记表妹,还得顶着宋氏每日的念叨,早已是精疲力尽。
此刻乍一听见路子昕与韩均二人被圣旨赐婚的消息,直如傻了一般,脑中轰然一声巨响,脸色霎时惨白一片。
久不能言。
吴宣月说完京中最近的新鲜事儿,递了杯茶水过去,却见他整个人都怔怔的,如同呆傻了一般,木木地坐在那里不说话。
“齐公子,你怎么了?”她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心道该不是这几件事太突然,叫他听傻了吧?
没有人告诉她齐家与路家曾有意做亲,大房自然不会去说,二房因了那些算计,也不会来她面前嚼舌根。
只是,这种事情又如何瞒得住?她来过齐家几次,也隐隐绰绰听到过,只不是十分清楚。
既然齐家应了祖父,她也不大追究这个,索性装作不知,倒将齐家人都骗了过去,以为吴宣月什么也不曾知晓呢!
“你那表妹我倒听说过,家中两个哥哥才华甚高。且听祖父说,这个叫韩均的还是今科探花,不知两人般配不般配?我曾见过他的,也不知是不是世人被外貌所惑,我怎觉得,齐公子你亦比之不差的。”
她这话说的胆大,只差赤、裸裸地剖白心意与齐琛听了。
绕是她向来利落洒脱,此刻也不由脸上有些粉红,强忍了羞意偷眼去看他的神情,齐琛却还是呆在那里如同未曾听见一般。
吴宣月心中顿时一疼,像被人揪紧了般,喘不过气来。
努力忽视心中感受,她强撑着一张笑脸,扬起手在齐琛面前晃了晃,“齐公子,回神了,莫不是又想到哪句话有所疑虑?你告诉我,保准叫祖父说个一二三来给你。”
这些日子以来,齐琛时常不大搭理他,吴宣月觉得自己都快形成一种可笑的习惯来。
她也不懂,为何就陷得这么深?
只初见那一日的少年飞扬神采,便再也守不住这颗心不成?
吴宣月自问绝不是京城那些娇娇羞羞的闺阁女子,在西北之时也曾肆意快活,不知拒了多少自以为是的公子儿郎的情意,为何偏偏对这个人拿不起又放不下?
大约,是那日的阳光太好,花了她的眼,也照进她萌动的春心里,彼时已是发了芽长了叶,如今根深叶茂,再也拔不出来了罢?
吴宣月却不知,于情之一字上头,实难捉摸,世间又有几人猜得透?只凭她一介小女子,亦只有为之痴心、欣喜而后伤情伤心的份而已,谈何参悟呢?
她此刻虽还笑着,心里头却总归难受。
今日,她也算摸准了点齐琛的心思,偏只能装的一脸懵懂。
原来他那些做派,齐家下人嘴中提及的人,怕只是为了那所谓的“表妹”吧?
女子在这种事情上头总是敏感而纤弱的,即便吴宣月性子有些不拘小节,但涉及到情爱上头,却不比任何姑娘家马虎。
她细细打量齐琛的脸色,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虽屋外烈日炎炎,吴宣月却觉得手脚一片冰凉。
若早知今日,她宁愿不曾遇见。
可走到这一步,她也只能认了,做的那些事,是再也不能回头的不归路,她又怎能轻言放弃?
想起祖父失望的眼神和深深的叹息,吴宣月将泪意憋了回去,她抢过齐琛手中半日未翻页的书籍,面上依旧是张扬的笑意,却总有股子心酸。
“伯母让我来,便是叫你别整日里只顾着看书的,有时候也要松乏松乏,效果才更好呢!让我瞧瞧,到底是哪一篇难住了我们的齐大才子,连我都不搭理了呢!”
“哎!”齐琛冷不防被她抽了书去,这才回过神来。
他伸手要去拿,却被吴宣月背在身后,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总不好为这个和她拉扯,反正自己也没心思再看的,便随她去了。
嘴上答着吴宣月的话道:“只是一时疑惑,并没有什么的,你方才说什么?我一时没听清楚。”
语气仍是那温润如玉的佳公子,还是吴宣月最爱看的模样。只眉头皱着,好似心中有万般苦涩在里头,面色有些不好。
“我说,你若再不吃,这盘子点心就要被我吃个干净了,呐!”
吴宣月目光点了点几子上的瓷白小蝶,上头摆了整整齐齐八块茯苓莲子荷花糕。
这个夏日里吃最是清凉开胃,亦有清心静神的功效,乃是百味居里最受追捧的一道名点。
她排了许久的队方才买到的。
为此吴宣月还被自己的婢女小椒好一顿埋怨,直说“姑娘作甚要亲自来,吩咐一声便得了,就算不放心其他人,奴婢难道这点子小事都办不好?偏要来遭这个罪,回头热出个好歹来可怎么是好?您做了这么多,只怕齐公子还不知道哪!”
她想,小椒又哪里懂呢?若是知道为什么,她也不用这般难过……
080 有缘无分()
齐琛见了不曾动过的糕点,嘴角终是露了一抹笑来。
“分明没吃,为何总这么说?”
吴宣月每次来,或是点心或是书籍,这些日子他都习惯了读书的时候身边有她陪着。
也开口说过,“吴姑娘若有事,下次先递了帖子给大姐二姐,或是着人事先说一声,也免得每次都不赶巧,碰上她们有事情要忙,倒委屈你枯坐在我这,实在有些无趣的很。”
“祖父总说我书读的少,堕了他的名头,如今可不正好?我在你这里多学一些,回去了也跟祖父显摆显摆,叫他再不训我的。”
吴宣月却道。
由此,齐琛也不再劝,他这些日子心中郁郁,有个人陪着,也偶尔露个笑颜来。
只是有时想到母亲的话,他又有些为难。
大约是想让自己和吴姑娘成亲不成?这怎么能行,他还想着等过了春闱无论如何他也要说服父亲,那时候连小姑姑也不会再说自己没有功名了,他的把握又大了些。
但终究,是没这个福分了吧?
齐琛看一眼吴宣月,她仍在说着,“逗你的罢了,怕你不吃。果真好吃的,我来前已尝过了。”
面上什么也瞧不出来,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