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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儿子的低声呜咽,成国公放下酒杯,难得起了慈父心肠,将人抱到了怀里,一下又一下安抚的轻拍着他的背。
“以后就算宁宁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的继续活下去,”他道,“让她失望一次就够了,别再有第二次。”
“做一个让她觉得不错的人。”
绵密有力的夜雨声里,繁『乱』难过的思绪同黑沉沉的夜『色』一起沉浮,但天亮之后,太阳出来时,就会再次消失。
***
婚期的消息出来之后,薛蕲宁有些惊讶。
和她想象中太早或者太晚都不同,可以说是一个极为恰当的时间了。
薛侯爷肯定是希望稍微晚一些,留女儿久一点,魏晅瑜则是希望早日将人娶回家,好彻底安下心来。
两方最后一折中,恰好钦天监算出来的日期最合适,不偏不倚也算是满足了两方的需求。
『摸』着红底金字的婚书,薛侯爷无声一叹,看了女儿一眼,拿着婚书去祠堂同妻子说话去了。
薛冶看看父亲,再看看出神。的姐姐,小。脸紧绷,抿紧了唇。
他还没有长成足以打败姐夫的强者,姐姐就被人抢走了。
“姐姐……”他只叫了一声,随后就闭嘴不再说话。
薛蕲宁看着弟弟,招了招手,薛小弟磨磨蹭蹭的移过去,却并不抬眼看她。
将弟弟抱进怀里,却换来他红着脸的微弱挣扎,“我已经大了,姐姐不能再这么抱着我了。”
“让姐姐多抱一会儿。”薛蕲宁抱紧弟弟,低声开口。
或许是父亲和弟弟的反应让她意识到,明年此时,她已经成为了别人家的人,所以心情从最初的茫然变为了伤感。
即便永平侯府离长兴侯府并不远,但嫁人就是彻底离开曾经的家,想到家里以后只剩下父亲和弟弟两人相依为命,她心里有些难受。
“姐姐以后还会回来吗?”向来活泼的弟弟问出这句话时,薛蕲宁心疼了一下。
『摸』着弟弟的脑袋,她有些好笑,“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回来还能去哪里?还是说,以后你打算不让姐姐进门了?”
“我才没有!”薛冶红着脸反驳,“姐姐想回来就回来,要是姐夫欺负你,我带人帮你揍他!”
“阿冶这句话说得好。”程菡笑着进门,“身为小舅子,就该有这样的志气。”
“程姐姐。”见到熟悉的人,薛冶再忍不住那点儿害羞,从姐姐怀里跑出来,殷勤给人端茶送水。
“阿冶,若是以后姐姐被欺负了,你会不会也帮我?”程菡笑眯眯的逗弄一直标榜自己长大了的薛小弟。
闻言,薛冶骄傲挺胸,“当然,谁敢欺负姐姐,我就帮姐姐揍他!”
“真是个好孩子。”程菡笑得心满意足,『摸』了『摸』薛小弟的小脑袋。
果然,还是这样来得痛快,比她家里亲爹亲。哥哥只会暗地里使绊子下。阴招的手段强多了。
真要来阴的她自己就行,其他的,当然还是先把人打个鼻青脸肿落花流水来得爽快,程菡腹诽了一通亲爹和哥哥们的“娇弱”,对薛小弟的直爽极为欣赏。
心思一转,她突然想到了未来的儿女,看着身边甚为亲近的一对姐弟,她微微一笑,有了决定。
以后若是生女儿,像阿宁这样最好,生儿子,像薛小弟就很不错。
因着想到这些,她笑容更好看了些,倒是让薛蕲宁有些无语。
好友这么一笑,她就觉得她没打什么好主意,总觉得有什么人要倒霉。
此时,正在认真清点账册的平郡王世子猛地打了个喷嚏,『揉』『揉』发。痒的鼻子,他自言自语,“难道又有人说我坏话?”
旁边抱着懒洋洋大黄的小厮闻言默然,世子,您这个“又”字用得真是很有深意啊。
肉叠肉的大黄喵了一声,爪子勾上主人的衣袖,嗤啦一声,世子刚做好的新衣服瞬间交代了。
周湛看着那让人『操』心的小祖宗,再看看自己不能穿第二次的新衣服,心累的挥挥手,“抱走抱走,我真是懒得伺候了。”
“可是王妃说……”小厮辩解的话被自家世子的眼神堵在了嘴边。
看看一脸无辜的大黄,再看看凶神恶煞的世子,小厮可怜兮兮的应声退下。
只可惜,刚走两步,怀里的大黄就突然一个飞扑砸到了世子背上。
周湛脚下一个踉跄,几欲吐血,最终只能认命的抱着罪魁祸首咬牙切齿,“小王八蛋,总有一天把你宰了炖汤喝!”
“你要炖谁?”威严的女声淡淡响起。
抱着猫的平郡王世子身体一僵,慢慢转身,去看那位眉目英气的贵『妇』人,干巴巴的叫了一声,“母亲。”
和他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猫叫,被当做踏板狠狠踹了一脚胸口的世子只能看着那只心机猫在自家母亲怀里装乖卖巧。
“小乖乖,真是委屈你了。”平郡王妃神情爱怜,『揉』了一把大肥猫的下巴,至于旁边眼巴巴看着她的儿子,完全不被王妃看进眼里。
第一百零一次觉得自己是外面捡回来的世子殿下嫉妒的看了一眼那只肥猫,更加怜爱自己。
小样儿,等他以后有了媳『妇』儿的!
不知道自己被未来夫君当成杀手锏的程菡此刻正在同好友谈婚期的事,“没想到你就比我晚三个月出嫁,稍微想一想,觉得时间过得还真是很快。”
惠安侯府同平郡王府的婚事定在年末,也是两家千挑万选的好日子。
听了好友的感叹,薛蕲宁也有同感,“时间确实过得很快。”
不只是快,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也多。
至少退婚的时候,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有一个新未婚夫,还是一个让她觉得安心与可靠的人。
她刚想到魏晅瑜,外面就传来了丫头的轻快声音,“小姐,小侯爷来啦!”
或许是最近来得多,府里这些人对魏晅瑜是越来越欢迎了。
看着出现在门前照旧光彩照人的魏晅瑜,薛蕲宁忍笑,每次看到他这么用心打扮,她就觉得好玩儿。
“难得今日天气好,我带你们出去玩,小弟要一起去吗?”魏晅瑜温声询问。
至于旁边那个妄图和他争夺媳『妇』儿重视与宠爱的碍眼的女人,可以忽略不计。
薛冶表情纠结,似乎是在想到底摆出什么态度才合适,程菡托着下巴轻笑一声道,“不如去西大街?听说那边的铺子最近多了不少番邦来的小玩意儿,出门消遣正合适。”
薛蕲宁小事上向来习惯听程菡的,尤其是这等出门玩乐的,闻言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
见两个姐姐都同意了,薛冶绷着小。脸故作成熟道,“我也同意。”
没能勾到心上人结果却多了一个碍眼情敌的魏晅瑜深深看了笑容得意的女人一眼,对着心上人柔声道,“都听你的。”
程菡抖了抖后背泛起的鸡皮疙瘩,对着好友揶揄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徐徐春风里,几人相携着出了门。
阳光下,薛侯爷站在门口,看着几个孩子的背影,眯了眯眼,这样,似乎也不错。
第58章 58重宁之约()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 两小无嫌猜。
从小相识; 一起长大; 亲密无间,没有猜疑,然后等到了年纪,结为夫妻。
这就是魏晅瑜和小青梅的人生。
过了加冠礼表字重昱的他; 终于即将迎娶他的心上人。
艳艳春光中,十里红妆,满城皆庆,他一袭绯红喜服,接过了她的手。
繁复端丽的大红嫁衣下; 是他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挚爱。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 但从交握的手中; 他感受到了她的情绪。
于是; 他眉目间的温柔水一般漾开; 笑意灿烂。
***
魏晅瑜的记忆力一向不错,尤其是那些和小青梅有关的; 他记得更是清楚。
在她几乎差不多已经完全忘光的时候,他还记得当年的初遇。
那时候他刚随母亲从成州入京; 即便京里见到的这些陌生人都是亲眷; 对他报以善意; 他依旧没办法顺利融入。
他很早就知道; 他和普通的孩子是不同的。
在他看不到听不到或者那些人以为他不知道的地方; 落在他身上的言语与眼神均是轻鄙而不屑的。
他的母亲,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这个不普通,不仅仅是指她的出身,还有『性』格与行。事。
他们表面尊敬的称呼她为公主殿下,背地里却骂她『淫』。娃『荡』。『妇』,至于他,则是兔崽子或者野种。
看到的,听到的,从来不会是真。相,背着光的地方,才是那些被掩藏起来的真实。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极端厌恶这种表面的虚伪与平和,总想让一切丑陋与矛盾现于天光之下。
因着早慧,他知道得多懂得也多,所以才能仗着母亲的身份与权势毫无顾忌的收拾那些看起来恶心的人还有孩子。
他的母亲从来都是一个好母亲,无论她对其他人如何,无论她做了什么,有着多么坏多么被人诟病的名声,在他心里,在他眼里,她始终是最好的母亲。
如果那些人嘴巴不干净,那就打到他们不敢再开口,如果他们眼神恶心,那就挖了他们的眼睛,如果他们妄图欺负她,那就统统杀掉。
于是,终于有一天,被母亲发现了同人动手的他。
他手里的剑只差一点就要戳进对方的眼睛,在那个人的凄惨哀求与哭嚎告饶中,母亲颤抖着身体夺了他的剑,重重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魏晅瑜!”
从小到大,她从没这么严厉且大声过,那是第一次,他看到她那么激动那么生气,和往日里骄傲美艳肆意自在的母亲完全不同。
那天晚上,他久违的被母亲抱在怀里哄着睡觉,半梦半醒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