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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向来端庄贤惠,赏罚严明,若非如此,永德帝也不会毫不留情拒绝小女儿的求救。
在他心里,皇后做事总是有道理的。
看着隔了一层珠帘的小姑娘,皇后叹了口气,眉间多了几分疲惫,“小七今日闯了大祸,再不严加管教,以后只怕无法无天。”
听到妻子如此说,永德帝坐直了身体,“小七才多大,六七岁的小孩子能闯什么大祸?再说了,她向来懂事又听话,若是真的做错了事,只怕也是有缘由的。”
“你倒是不问缘由的护着她。”皇后看着这颇有些不问青红皂白只管护着女儿的“好”父亲,神『色』认真,“小七今日在御花园里玩乐时,害得陈贵妃落了水,你说该不该罚?”
“陈贵妃”三个字一出,原本安坐不动的永德帝瞬间跳起了身,“什么?婠婠落水了?”
看着瞬间从慈父化身疼惜爱妃的男人的皇帝,皇后抚了抚衣摆上的褶皱,神情与声音分毫不动,“所以,我才说要罚她。”
“不过,贵妃落水之后就立刻被救了上来,宣了太医前来诊治,这会儿应当是服了『药』在休息,陛下若是有空,不妨去看看。”
心知自己刚才有些事情失态的永德帝压下尴尬之意,清了清嗓子,“落水之事,小七若是有错,你尽管按照规矩教导,贵妃今日受了惊吓,朕去探探她。”
“陛下若去的话,正好将臣妾的赏赐一并带过去,怎么说贵妃今日都因小七之故受了委屈,臣妾作为皇后,责无旁贷,来日等贵妃好些,臣妾让小七登门赔礼道歉。”
永德帝看着笑意温和的皇后,点了点头,“就按皇后说的办。”
等皇帝陛下的身影消失在夜风中再也看不到时,原本专心练字的七公主摔了『毛』笔气呼呼的跑到了自家母后跟前,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很是有些委屈。
皇后戳了下小姑娘白。嫩嫩的额头,笑意嫣然,“小小年纪,想得倒挺多,别以为能轻易逃掉惩罚,继续练字去。”
七公主憋了憋,到底碍于自家母后的威严,气呼呼的跑回去练字了。
皇后眯着眼看外面夜空上的灿亮星辰,无声一笑,女儿虽然鲁莽,却真心敬爱孝顺她,养个女孩,所求也不过如此了。
就是小孩子脾气大,容易被人教唆,行。事不知分寸,这就需要好好教养一番了。
第6章 6威胁()
魏晅瑜入公主府时,众星拱月一般。
作为安远长公主唯一的儿子,深受帝后喜爱的小辈,永平侯在帝京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
当然,这也不乏被小侯爷血腥手段震慑教训的缘故。
总之,在永平侯面前,不长眼睛不长心眼儿的甚少,比起同他作对,想巴结上这位小侯爷一步登天的人更多。
因此,即便永平侯凶名在外,但是想着同这位侯爷结亲家的权贵官员们还是不少。
不过可惜,魏晅瑜的婚事必须经宫里帝后及安远长公主三人之手,至少目前来看,这桩众人紧盯的婚事还没有要花落谁家的迹象。
经过廊檐花苑,魏晅瑜在正堂中见到了好整以暇的母亲。
安远长公主是永德帝一母同胞的亲妹,比之其他公主皇子要更为亲近,这也是为何长公主丧夫之后,陛下一力将外甥接入宫中教导的原因,当然,也不乏因为妹妹豢养面首男宠怕教坏了小孩子这一缘故。
所以,总得来说,安远长公主很得宠,且同宫中帝后关系格外亲近,因此即便年近四十,依旧容貌美艳『性』情骄傲。
这会儿,这位骄傲的母亲见了儿子,当头第一句话就是,“说吧,哪家女孩儿这么倒霉被你看中了?”
太清楚自家儿子的闷『性』子,长公主殿下选择直来直往,一击即中,“说得好了,我这就进宫请旨给你赐婚,说得不好,”她微微一笑,“我觉得你那侯府还可以再多空几年。”
魏晅瑜额角抽了抽,看着他这位以折腾自家儿子为乐的母亲,先躬身行礼,这才起身道,“母亲,婚事暂且不急,能否先容许儿子去洗漱更衣?”
“说完再去。”长公主毫不留情拒绝。
心中叹息一声,魏晅瑜无奈的坐到了母亲旁边,没想到他逃过了宫中那位舅母,却被自家母亲堵在了这里。
这两位不愧是从年轻时起就要好到现在的姐妹,脾『性』一样一样的。
说实话,魏晅瑜现在早已后悔写了那两封信,当时还是有点过于激动热血上头了,等后面冷静下来,才发现他此举有些不妥。
长兴侯府刚退婚,短时间内并不会大张旗鼓的给她定亲,亲事他可以好好筹谋一番,否则刚退婚永平侯府就提亲,京里的风言风语只怕能淹死人。
不过,这些并不是关键,麻烦的是她同成国公府之间的牵扯。
在他看来无所谓的东西,但在帝后和长公主眼里可就不同了,他娶她是为了过好日子的,不是为了让她再度陷入一番纠结当中。
更何况,她,还不喜欢他……
所以,在他彻底解决这些铺好路之前,心意不便透『露』。
见自家儿子沉默着坐在一旁不言不语,长公主殿下翻了个白眼,“好吧,不说就不说,真是懒得『逼』你。”
孩子太有主意,这长辈能『插』手的地方就不多了。
“不过,那个姑娘是不是你这么多年来惦记的那个?”长公主再次言出惊人,惹得魏晅瑜一口茶呛在了喉咙里。
“反应这么大做什么?你是我生的,你心里有人我还能不知道,真以为我每日里就只顾着玩乐了?“
魏晅瑜涨红了一张脸,擦去身上沾到的茶水,咳了几声,“母亲英明。”
对着自家母亲,小侯爷只能这么说了,没有半分在外面办差的冷酷无情与赫赫威严。
得到答案的长公主『露』出一个美艳笑容,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暗恋人家姑娘吧,我等着你把人娶回来的那一天。”
说是这么说,但身为母亲,长公主的眼神里却是全然的揶揄与嘲笑,似乎笃定了自家儿子情路坎坷。
魏晅瑜无奈,“儿子知道了。”
“好了,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去洗漱更衣,待会儿用晚饭,我让人备了你爱吃的菜,今晚就在公主府歇一晚,明天再回侯府。”
魏晅瑜拱手告退,带着人快步走远,生怕长公主心血来。『潮』拉着他再恳谈一番。
他从小就领教过长公主的敏锐与聪明,这会儿是真不敢再待下去,另外,还得给某些人封口,以免消息过早透『露』,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等平郡王世子洗完热水澡舒舒服服的准备上床休息时,一封恐吓信夜半而至。
“不许『乱』说话。”
普普通通几个字,愣是被信的主人写出了杀伐之气,周湛先是茫然,后是大怒,这狗都嫌的小表弟,从此以后和他再无亲情了。
还想和薛侯府的小姑娘成亲?门儿都没有!
他恍惚记得自家未婚妻同长兴侯府那位薛小姐是挚友,或许,他可以试着进进谗言,毕竟,嫁给永平侯不啻于跳火坑呢。
这厢周湛再无睡意,兴致勃勃的起床开始写信,洋洋洒洒一挥而就,结果等写完,才发现根本不能给惠安侯府的小姐传信,最后,只能恨恨的抱着写好的信歪在床。上睡着了。
梦里,小表弟娶不到媳『妇』儿,孤苦一生,世子殿下『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
春日里,阳光正好。
晴暖的天气里,帝京里到处都可见花草春意,去往城郊游玩踏青的人也日益增多。
自从澹台晔闹了一次侯府之后,薛侯爷好几日眼睛都是红的,脾气比以往火爆了好几个层级。
薛蕲宁哄了两天,见薛父还不消气,就安排了春日出游,只希望弟弟带着父亲出门跑马之后,心情能好些。
至于她,因为这几日京里还不平静的缘故,坐着马车接了程菡出府,打算一起上国安寺散散心。
“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我来,敢情是沾了伯父的光。”程菡戳了好友一指头,“说是散心,我看是躲清闲还差不多。”
“好不容易解决完家里的烂摊子,你还不能容我休息两天了?”薛蕲宁理直气壮反驳,“再者说,我这么好心请你出门,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还敢嫌弃?”
“既然如此,下次我是肯定不会叫你了。”
“行了啊,看你牙尖嘴利的!”程菡忍笑,“亏我还担心你心情难受,想着要上门找你一起出去玩,没想到你精神比我都还要好,知道的说是你退婚之后故作坚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庆祝自己脱离苦海呢。”
闻言,薛蕲宁沉默了下,抬眼去看窗外的满山桃花,“和脱离苦海也差不多了。”
不用再顾忌这个考虑那个,卸下。身上千斤重担,确实要好好庆祝一番。
程菡恼怒自己刚才话赶话又提起了那个麻烦,赶紧转换话题,“听说今年国安寺后面的桃花开得很好,寺里又新入了几个素膳厨子,我请你吃好吃的。”
“你还真是只会用这一招哄人。”薛蕲宁笑道,“若是以后和那位世子殿下闹了矛盾,难不成你也要用这一招哄他?”
“你不提这个咱们还是好姐妹。”程菡不乐意了,“大好的天气,难得能出门赏花,提那个扫兴的人做什么?”
“扫兴的人?”薛蕲宁摇头感叹,“知道的明白你说的是未来夫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仇人呢,哪有这么说人家世子的。”
提起那个未来夫婿,程菡有话说了,“前几天我爹在宫里见到了刚从南边回来的平郡王世子,你知道我爹回来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薛蕲宁好奇,毕竟她对惠安侯的『性』子还略知一二。
程菡学着自家老爹,抚了抚不存在的美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