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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船上所有人都被找了出来,船工仆从乐师舞姬们纷纷被赶下船,只留下那些身份不一般的主人,以及他身边那位被拦下的清如姑娘。
“这位大人,不知您强留小女子有何目的?”虽说刚才被人当面给了难堪,但混迹风月场里的人,到底非同一般,清如这会儿已经调整好心情,准备早些离开,回去做下一步筹谋。
以她今日所受之羞辱,不将那人变成她的裙下之臣,难消心头之恨。
姚峰扯了扯嘴角,『露』出和自家主子如出一辙的冷淡笑容,“这位姑娘,我劝你识趣一些,做人做事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否则不一定哪里跌了跤,就再也爬不起来了不是?”
跟着侯爷,姚峰也算是见惯风雨,眼前这女人动了什么心思,不止侯爷看得清楚,他同样明白,所以,他这番话既是劝诫也是警告。
“我们侯爷,对于无干人等,向来是没那么多善心和闲情的,姑娘可明白?”
对方笑容里的那口森森白牙,让清如打了个冷战,她终于想起永平侯传扬甚广的“噩名”,神情惊惧的点了点头。
船上终于清静下来之后,开始往湖中心而去。
认命的先做恶犬再做船工劳力的姚峰眼神落在那艘同样起航的画舫上,摇头叹气。
侯爷身边有美人相伴,他呢,看看身旁一群受惊鹌鹑似的男男女女,他呲了呲牙,等自家侯爷成婚之后,得让夫人也早些给他找个好姑娘成亲生娃啊!
***
不过一刻钟功夫就往返的魏晅瑜让薛蕲宁惊讶了下。
“我还以为你需要的时间更长一点。”彼时,她正靠在船舷上,感受着夜晚冰冷的水汽和凉风,欣赏着夜『色』中的灵山湖。
魏晅瑜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到心上人身上,这才低头靠了过去,“你闻闻我身上什么味道?”
还能有什么味道,离得那么近,清晰的酒味扑鼻而来,幸亏用的都是佳酿,闻起来清冽醉人。
不过,还有些挥之不去的脂粉香气,薛蕲宁『揉』『揉』发。痒的鼻子,避开了些,她向来闻不惯这种味道。
见她动作,魏晅瑜又问了一边,薛蕲宁无奈,只好如实回答,“酒气和脂粉气。”
“脂粉气很难闻?”魏晅瑜看起来颇有自知之明,“这么难闻的味道,我也不喜欢,不过你身上很香,让你的味道留在我身上好不好?”
贴在耳边说的话,近乎于**,总之极不庄重,薛蕲宁觉得魏晅瑜又犯“病”了,而且是怎么都治不好的麻烦“病”。
“你亲亲我。”
几乎逸散在风里的轻声耳语,充满了温柔的恳求。
那真的是极软极轻的一句话,若是以往,薛蕲宁绝不会惯着魏晅瑜,但这一刻,他全心的信任与依赖,化为这句撒娇轻语,她的心无论如何都硬不下来。
身侧的灯笼里烛火突然熄灭,周围瞬间漆黑一片,原本明朗的月『色』也被乌云遮掩,夜变得更黑更暗了。
除去耳边的水波声,就只有近在咫尺的呼吸。
有些急,不太轻,充满热意。
心头恍惚晃过“重昱”这两个字,她踮脚凑了过去。
对方头更低了一些,配合得恰到好处。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你亲。亲我”,确实是安静的任由她亲。
虽然没回应,但气息与感觉无一不说明他心情很好,被亲得很开心。
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更像是一种亲密的安抚与撒娇之后的纵容,魏晅瑜所享受的,是被心上人疼爱纵容的心意。
“我怎么能这么喜欢你呢?”他低声喃喃,把人抱在怀里,似乎有些疑『惑』,但声音里却满是笑意。
他不清楚喜欢与爱的界限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意更接近于哪一种,但那些感情显然并不单薄轻浮。
如果不是因为说爱让他害羞,也会吓到她,他其实觉得爱这个字更合适一些。
心上人此刻正被抱在怀里,心里还满满都是对他的怜爱与柔情,不做些什么实在是辜负此刻的月『色』。
于是,无视此刻乌云遮月,夜『色』如墨,朦胧微光中,他投桃报李,回馈给心上人同样充满感情的“亲。亲”。
背靠着船舷,大概是知道身后就是湖水的缘故,薛蕲宁不由自主的搂紧了对方的肩颈,努力往魏晅瑜怀里靠。
虽然魏晅瑜平常也不老实,但今天格外过火,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
百忙之中抽空想起来这点,她心头发苦,看来以后不止她自己不能喝酒,魏晅瑜也要一起禁酒才好。
等一切结束被抱回船舱时,她整个人几乎没脸见人了。
将船舱内的灯熄了几盏,只留下一片极暗的昏黄『色』,抱着人靠在临窗的软榻上,魏晅瑜求饶示弱一般亲了下被他握着的手。
光明会放大人的羞耻心,而黑暗则会让人松口气,充满安全感,这样的情境下,他觉得她不好和他发脾气的,就算生气,也不会太严重。
果然,喝些酒是对的,用醉酒做借口,实在是任『性』妄为的不二选择。
心里得意自己先前的明智,等了许久,见她还是不肯抬头,魏晅瑜笑容无奈,凑过去低声开口,“你想知道我父亲的事吗?”
闻言,一直不肯抬头的人,终于抬起了头,眼神中却惊讶大过好奇。
比起那些早已被人谈论多年的趋之若鹜的秘闻,她更看重的显然他突然开口的理由。
魏晅瑜没忍住,又低头亲了过去,实在是她红着眼睛的模样又软又可爱,他完全抵挡不住诱。『惑』。
而且,他更开心的是,她不在意其他,心里有他的时候,就满心都只是他。
第72章 14父亲()
魏晅瑜的父亲; 这个话题一直是个禁忌。
京里京外多少人好奇,却没一个人清楚。
流传最广的传言; 只说安远长公主和人珠胎暗结; 生下魏晅瑜; 之后就广蓄男宠,肆意妄为,丝毫不将流言礼法放在眼里,至于宫中太后与帝王等人,只一心护着宠着长公主; 从不曾因此苛责她。
久而久之; 大家腻了这些; 也就不再提起。
薛蕲宁知道的也就是这些最普遍的流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不过有一件事她很清楚,就是魏晅瑜很看重他母亲; 不喜欢别人鄙薄长公主; 护起母亲来就像是最凶狠的狼崽子; 凶悍得厉害。
至于被骂野种或者父不详; 远不如前者能触怒他。
“有些事,不想说或者没必要说都是一样的; 我要嫁的人只是你。”薛蕲宁也不清楚该怎么面对这个话题; 但她清楚一点,这些东西知不知道关系并不大; 她不会因为魏晅瑜不说而觉得他看轻她; 也不想让他扒。开自己的伤口只为了安她的心。
“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只要长公主过得开心,我和你也好好的就足够了。”
她神情温柔,眼神却极坚定,如果换她处在魏晅瑜的位置上,她也会觉得自己母亲的心情比任何人都重要,不管其他人说什么,只要母亲愿意那么过觉得开心满意就足够了,其他的,她只需要变得强大,能护得住最重要的人就好。
其他的,其实真没那么重要,或许选择这样的路有些难走,但想要护持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总归是要有所付出的。
一切的根源不过一句话,值不值,她觉得值,那就是最好最合适的选择了。
魏晅瑜叹息一声,笑意却不减,只能由着自己的心意再次去亲她。
语言无法表达心意的时候,就只好用行为了。
而且,占心上人便宜这种事,怎么会满足呢?
原本以为是坦诚相见说心事,谁知道最后还是被登徒子占便宜,就算有再多心软和柔情,也架不住一个不着调的未婚夫。
给了魏晅瑜一拐子,换来一声痛呼,薛蕲宁挣扎着下地,再好的气氛再美的月『色』,都抵不住旁边有个魏晅瑜。
“好了,不闹你了,我们说正事。”做出端正模样的魏晅瑜看起来正直极了,极能唬人,但心知他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薛蕲宁戒心仍在,看他的眼神充满怀疑。
无可奈何的魏晅瑜极力忍住心底的笑意和满足,压低声音,“刚才的事情,我认错。”
至于许诺下次不再犯,那却是不可能的,虽说他脸皮厚,但也不愿意说这种谎话。
正事当前,薛蕲宁不好再计较,沉默着点了点头。
当然,最主要还是刚才的事情不好明目张胆的拿出来细说,无论怎么算,她都是最吃亏的那个,现在只能以两人过几个月会成亲,这时候亲密一些也不算什么大错安慰自己了。
虽然明白心上人就是那种对自己人很心软很容易退让纵容的『性』子,魏晅瑜还是忍不住有些吃醋,若非如此,和成国公府的那桩亲事不会维持十年之久。
澹台晔的『性』子和脾气,不是什么人都能忍的,若非她生『性』如此,也不会拖到今日,但一旦她下了决心,却是再不可能回头的。
心里庆幸自己坚持有道,魏晅瑜半抱着人,靠在窗前低声开口,“关于我父亲的身份,知道的人很少,真要仔细算起来,加上先帝,也不过才五个人而已。”
薛蕲宁提了心,看魏晅瑜神情,明显那个男人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当然,若真要细究,从魏晅瑜的容貌、心『性』与能力都可窥见一二。
虽然也有歹竹出好笋之说,但更多的,还是龙生龙,凤生凤,他的父亲,显然有极为特殊之处。
见她摆出认真倾听的安静模样,魏晅瑜笑笑,找了个两人都舒适的姿态靠在一起,“其实,他的身份倒也没什么出奇的,不过是母亲年轻时候,在外面游历时遇到的一个还算看得过眼的男人,他喜欢母亲,却是天生的浪子,永远不会选择停留在一处,偏偏母亲『性』子洒脱,也没有强留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