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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的书翻上几页就再也看不进去了,夏秋潋便干脆想出门走走。
虽然青州比燕飞城暖许多,可到底还是有些冷,青鸳给夏秋潋披上了一件薄披风。
可是无论走到哪,入眼的随意一件小东西,就能勾起夏秋潋的回忆。
前世在宫中顾忌颇多,就算是洒脱如燕挽亭也会收敛一些,可到了华清宫就不一样了,华清宫是燕挽亭的地盘。
每次带夏秋潋来华清宫,她就恨不得跟爬山虎一样,趴在夏秋潋身上不下去,从外头带着各种稀奇玩意逗夏秋潋开心。
夏秋潋缓步走着,行到一处凉亭外,瞧见了亭边四角上挂着的花灯,突然想起有次,燕挽亭穿上男装带她去花灯节猜灯谜的事。
青州的花灯节向来就是年轻男女最乞盼的节日,到了那一天,各家的公子小姐就会梳洗打扮一番,在摊贩那里挑一个最漂亮最中意的花灯,写上姓名生辰八字,许了愿,投入护城河中,然后便在下游等着。
水流略显湍急时,有些花灯会不小心缠绕在一起。
青州人都觉得这是冥冥之中月老牵的红线,缠绕在一起的花灯若是一男一女,对方又看对了眼,便可直接上门提亲,成就一段姻缘。
那日燕挽亭随夏秋潋去了,放花灯下水时,她偷偷将夏秋潋的花灯与她的缠在一起,还暗暗得意的叫夏秋潋一定要随她去下游看看。
结果也不知是不是水流太过湍急,将她们的花灯甩开了,夏秋潋的花灯与一陌生位公子的花灯缠在了一起。
那是个清秀俊朗的公子。
一瞧见夏秋潋拿着的花灯旁是他的名字,就唰的羞红了脸,结结巴巴的夸着夏秋潋长的美,话一转又问起了夏秋潋是哪家的小姐。
燕挽亭在一旁黑着脸,霸道的一把夺过了夏秋脸手中的花灯,瞥着那男子,粗声粗气道。
“你认错人了,大爷我才是夏秋潋,这位小公子,大爷我瞧你面皮白净,不如与大爷我凑合凑合。”
直到把那公子吓得脸白发抖的仓皇跑走,才满意了些。
嘀嘀咕咕的低头硬是将自己的花灯与夏秋脸的缠在一起,才舒了口气,拉着夏秋脸故作娇羞道。
“秋潋,你瞧见没,月老都给我们牵红线了。”
这些尘封的往事,或欢快或沉重的浮现在夏秋潋的脑海中,清晰的仿佛就在昨日。
她面上带着几分惆怅,倚在亭边,垂头看着湖面波光上那个忧愁散的倒影。
青鸳立在一旁,被湖中那一尾尾肥硕的红色鲤鱼吸引了目光,走了过来趴在栏杆上,伸手抚过水面,好奇的盯着水中看。
“小姐,你瞧好多鱼阿,比青鸳的胳膊还大。”
一主一仆都盯着湖面看,丝毫没有察觉那靠近的声影。
向来听觉惊人的夏秋潋此时心思复杂,又陷入回忆中,自也没有发现人的脚步声。
直到那人突然出声,她们二人才反映过来。
“奴家诏袖,见过献妃娘娘。”
诏袖姑娘身材高挑窈窕,一身蓝衣面带白纱,眸中含笑的看着夏秋潋。
不知为何,夏秋潋恍惚之间,竟觉得诏袖看着她的目光间带着积分热切。
夏秋潋站起身,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便问道。
“诏袖姑娘也起的这般早吗。”
诏袖垂头,态度有些恭敬。
“奴家在君笑醉早已习惯了晚睡早起,有些客人总是一大早就来酒楼。”
夏秋潋好像从未了解过诏袖的身世,此时她沉吟了片刻,当下便抬头挑唇轻轻一笑,问道。
“想必在江湖漂泊的日子,也格外不容易,诏袖姑娘为何独身一人闯荡,家中亲友又如何舍得。”
诏袖楞了楞,神色间有些恍惚,她苦涩一笑,垂下头声音略显低落。
“奴家虽然出身不错,但是家中爹娘只当女儿是野草,平日里打打骂骂,从未关爱过。唯一对奴家好的姐姐,也被他们逼走了。奴家不想待在那,便自己偷偷跑了出来,在江湖闯闯荡荡,后来几经周转,有幸去了君笑醉,认识了君老板。也认识了公主殿下,和献妃娘娘,当真是奴家几世修来的福气。”
夏秋潋闻言,轻轻一叹。
“想不到诏袖姑娘竟这般刚烈,不过前事已过,如今诏袖姑娘已是君笑醉招牌,想必也不似从前那般受制于人。”
不过是不是天下女子之间的凄苦大多相似,夏秋潋总觉得诏袖的过往,与叶诏音格外的相似。
就连名字都有些。。。。
叶诏音,诏袖。
看着夏秋潋若有所思的模样,诏袖叹了口气。
“身为女子,本就受制于人了。不过现在,总比以前好些,只是奴家心心念念的想找到姐姐,却没办法再见到她。”
夏秋潋突然开口问道。
“虽有些冒犯,但本宫还是有些好奇,不知诏袖姑娘,是燕国人还是姜国人。”
诏袖低头轻笑着,半晌后才抬头,一双笑眸看着夏秋潋,带着几分怅然。
“奴家自娘娘的来处来。”
“你是姜国人。?”
夏秋潋眉头微蹙,神色清冷,她静静望着诏袖,过了好一会,才轻声开口。
“你接近殿下,究竟有何目的。”
诏袖抬手捂唇轻轻一笑,低声道。
“娘娘,难不成,您忘了您也是姜国人吗,奴家接近燕国公主,自然是为了姜国,难道娘娘不是吗。”
夏秋潋面色微微一变,她抬眼四处看了一眼。
诏袖知道夏秋潋是担忧隔墙有耳,便道。
“娘娘放心,跟着的人奴家已经甩开了。”
夏秋潋点了点头,眉目微敛。
“是江询言派你来的?”
诏袖点点头。
“娘娘还未来燕国时,二皇子便已派奴家接近燕国公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就是短小,哼。
你们要是多给几朵花花,作者菌就给你们想要的粗长!
那么那么粗,那么那么长的!
第113章 正气!()
燕挽亭独自一人从天机谷回到华清宫;了辞师叔和福安留在谷中并未回来。
了辞师叔本就是天机谷的谷主;这次回了谷有许多事情需交待;福安紧紧的跟着了辞;死也不肯回华清宫;就怕燕挽亭趁着师父不在;对她下黑手。
出了谷又带着阿素去青州最热闹的街道转了一圈;买了些小玩意。
到了一处拐弯的巷口,却听到一阵吵闹声和稚嫩的求饶声;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热闹低声指指点点,但表情却有些畏缩。
燕挽亭本不想去这般人多嘴杂的地方,可却听见一个稚嫩的童音带着恐惧和哭腔;不停的哀求着。
“求求你们,不要打我爷爷,求求你们,不要打我爷爷。”
心一软;燕挽亭便觉得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素挤开人群,燕挽亭上前一看。
前面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人带着三个家丁,正在对一个躺在地上的老人家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道。
“老东西;活不长的老东西,居然敢踩本公子的鞋;给本公子打死这个老东西。”
两个家丁卖命的打着躺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的老人家,还有一个则在一旁一边笑着按着一个跪在地上满脸泪水,不停哭喊声音都沙哑了的小姑娘。
燕挽亭冷冷哼了一声;神色瞬间冷了下去,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她推开身前围观的两人,上前呵斥道。
“当街行凶,好大的胆子,都给我住手。”
穿着锦衣面皮白净的富家公子在一旁摇摇晃晃,脸上似有醉意,他眼中布着红丝四处扫了两眼,便看到了走出人群的燕挽亭。
眼中露出一丝淫邪,他嘿嘿一笑,踉跄着走向燕挽亭。
“唉哟,小姑娘,你是要管本公子的闲事吗。”
燕挽亭眸子一敛,一道冷厉的暗光闪过。
一旁一个矮胖的大娘拿着菜篮,站在燕挽亭身后,她紧张兮兮的拉了拉燕挽亭的衣袖,低声的好心提醒道。
“小姑娘,你小心点赶紧走吧。我劝你阿,别招惹他,不然会惹祸上身的。”
燕挽亭挑唇一笑,双眸不屑的望着那位嚣张跋扈的公子。
“大娘,多谢提醒,不过本姑娘从来就不怕惹祸上身。”
富家公子仰头哈哈一笑,踉跄着走到燕挽亭身边,探头过来在燕挽亭身边嗅了嗅,双眸放光。
“既然不怕,那姑娘不如陪本公子去酒楼里喝杯酒去,只要姑娘肯,本公子就大人有大量给姑娘一个面子,放过这个糟老头,还有这个小屁孩,如何。”
眼看着那公子当真凑了过来,一旁的阿素轻轻哼了一声,右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
燕挽亭不懂神色的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先别动手,又微微指了指那位躺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的老人家。
阿素懂了燕挽亭的意思,转头就往那位老人家那里走,想去看看那位老人家的情况。
一脚踩在老人家背上的家丁看到阿素站在面前,还想伸手调戏调戏阿素。
“小姑娘,你怎么跟你们家小姐一样,这般爱多管。。。”
只是手才伸出来,阿素眼中闪过一道锐光,她冷冷一笑。
众人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就听砰的一声,那家丁竟被轻飘飘的甩出了几米远,砸在了墙壁上滚落在地上晕了过去。
余下的两名家丁显然有些吓住了,退了两步,那个被抓着的小女孩也被松开了。
“爷爷。”
小女孩跪在地上爬了过来,哀呼一声趴在了那位老人家身上。
阿素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那位老人家,有些怜惜又不忍的看了眼那个泪流满面的小女孩,扭头对着燕挽亭轻轻摇了摇头。
燕挽亭呼吸一窒,接着胸口泛起一阵怒气,她唇角的笑意愈发冷凝,她上下打量着这位公子哥,瞥见他腰上束着的腰带,心中竟猜到了这公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