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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奕深吸一口气,神色有几分复杂。
“他谋的,不是姜国,而是天下。”
燕挽亭冷冷一笑,她看着曹奕,微微侧头笑问道。
“曹先生,想必江询言许给你的生意,可是姜国的蚕丝。”
曹奕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舒展,他点点头道。
“公主殿下果然聪慧,二皇子与草民做的生意,的确是姜国的蚕丝。”
姜国的蚕丝布匹,天下闻名。
天下间,只要是卖布匹丝绸的地方,十匹布几乎有八匹是从姜国运来的。
这几乎算是姜国生意的命脉。
燕挽亭垂头轻轻一笑,说不出是感叹,还是讽刺。
“江询言,他真舍得。”
曹奕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燕挽亭。
燕挽亭神色愈发冷淡。
“说吧,曹先生想要跟本宫做的,是什么生意。”
曹奕微微挺直身子,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他缓缓开口。
“草民要公主殿下,下嫁草民。”
作者有话要说:emmmmm,爱你们!
第134章 疲惫!()
“草民要公主殿下;下嫁草民。”
曹奕的话掷地有声。
燕挽亭眉目一凛;她还未曾说什么;一旁的阿素却是挺身而出。
她怒指曹奕;厉声斥道。
“让公主殿下下嫁与你;你这刁民好大的胆子。”
曹奕闻言无奈一笑;有些嘲讽的摇摇头。
“看来;公主殿下就连身边的奴仆都未曾管教好。”
阿素一咬牙,指着曹奕。
“你。。。”
燕挽亭眉头一皱;淡淡的偏头瞥了阿素一眼,冷声道。
“阿素,还不退下。”
燕挽亭一训斥阿素便收敛了神色;忍住心中的怒气,低头恭敬道。
“奴婢失礼,请殿下责罚。”
燕挽亭双眸带着几分冷意,她看着曹奕道。
“你该与曹先生认错。”
阿素咬咬牙;她确是不想与曹奕低头,但是燕挽亭的话,她不敢不从,只能垂头拱手;对着曹奕赔罪。
“曹先生,阿素多有失礼;请先生莫要怪罪。”
曹奕轻轻一笑,抓着肩侧的一缕发丝把玩着。
“罢了罢了,草民不过一寻常百姓;怎敢怪罪公主殿下身旁的侍女。”
燕挽亭倒是不关心曹奕和阿素的冲突,她只想知道曹奕说的下嫁到底是何意。
“曹先生让本宫下嫁于先生,可是何理由。”
话说到正题,曹奕也正经了些,他抛开那缕发丝,双眸直视着燕挽亭,颇有几分严肃。
“姜国二皇子暗中练兵,已召集了一批训练有素的奇军。可无论是军备,还是养着那么一大批精锐军队,他都需要一大笔钱。他想将草民招入麾下,看中的便是我天易阁的财力,他虽答应许草民一个官职,再加上日后姜国的丝绸生意,可到底还是不信草民的。”
“飞鸟尽良弓藏,二皇子虽心机勃勃,但颇为猜忌阴狠。就算草民无二心的帮了他,到最后也指不定落个身死财破的下场。”
燕挽亭听罢,敛下眉目,低声道。
“可你想两边讨好,就不怕最后落个比身死财破更惨烈的下场吗。”
曹奕淡淡一笑,神情间颇有几分洒脱。
“草民已是避无可避,既躲不过,那不如赌一把。说不定,草民此局就赌赢了呢。”
话已经说的这般直白了,曹奕也不想故弄玄虚了。
“二皇子猜忌草民会倒戈于燕国,殿下若是想让草民帮殿下,就该找个让二皇子无法猜忌的法子。”
燕挽亭仰头,神色破有些复杂。
“先生想让本宫昭告天下,将下嫁于先生,而后先生再悔婚。”
曹奕点点头。
“正是,这有这般,二皇子才会信草民与燕国水火不融,不会暗中结契。”
燕挽亭目光凌厉的看着曹奕。
“你可知,此举,不仅是要丢了本宫的名声,更是要丢了燕国的名声。”
堂堂一国尊贵的公主,下嫁一个好男色的庶民,还被悔婚。丢的,可不止她燕挽亭一个人的脸。
曹奕挺直腰背,看着燕挽亭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狡黠。
“殿下的人,可接近不了二皇子,只有草民有此机会。这就看公主,能不能舍。”
曹奕给燕挽亭丢了个天大的难题,就离去了。
他说有三天的机会让燕挽亭考虑,若是燕挽亭不能舍,他便别无他法。
曹奕走后,燕挽亭独自坐在堂上许久。
事情有到这般紧急的地步吗,的确到了。
姜国太子撑不了多久了,江询言很快就会登上帝位,待他整顿姜国内政之后,就要对燕国下手了。
虽燕挽亭自觉准备充分,但是她到底是晚了几年,江询言布置了那么久,笼络了那么多人才,暗中操练了那么多兵马,岂是她能比上的。
况且,还有个陈国横在中间。
陈国,陈国早就跟江询言狼狈为奸,觊觎燕国的大好江山。
此下曹奕特地来找她,便是有意结盟,天易阁那富可敌国的财宝,的确是一雄厚助力。
可先不说燕挽亭是否愿意采纳曹奕的办法,昭告天下下嫁,再由曹奕悔婚,由此让天下皆知曹奕与燕国结仇,从而让江询言信任曹奕。
对曹奕,燕挽亭并不信任。
曹奕到底是个狡诈的生意人,他只愿做对自己有利的事,就算他答应了秋潋会助他一臂之力,可谁能说准,若是江询言许下更大的利益,曹奕会不会反戈。
燕挽亭心生烦闷,要她丢了自己的名誉,她绝不会有半点犹豫,可若是真的这般做了,丢的不止是她的名誉,更是燕国的脸面。
阿素在一旁不忿道。
“殿下,万万不可这般做,那姓曹的分明就是想让殿下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燕挽亭轻轻抬手制止了阿素,她皱着眉头脸色有些苍白的垂下头。
“此事本宫需在思量思量。”
在堂上坐了许久,燕挽亭才起身,往枫林阁走去。
秋潋的身子还未好,师叔和福安又还未回来,关切着江询言的一举一动,就连燕飞城传来的消息也足够让她头疼。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原本就是一生性随意的女子,恨不得什么事都不管,带着夏秋潋云游天下去,看尽天下美景,岂不乐哉。
可多了一世记忆的她,仿佛被死死的捆在了一块巨石上,跟着一起捆死的,还有她的心。
她无法丢下燕国,心口更是刻下了刻骨的深仇,她要学着算计,要学着谋略,要与江询言在黑暗中对决,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是不将江询言除去,她这一生都无法安宁。
带着满心的愁绪,燕挽亭一路走到了枫林阁,她踏进阁楼。
床榻上,夏秋潋还在安睡,她的柳眉依旧轻蹙,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血色。
燕挽亭脱下衣裳,躺在夏秋潋身侧,她只觉得从未如此的疲惫过,她轻轻揽过夏秋潋的身子,拥入怀中。
夏秋潋埋头在她肩窝,轻轻蹭了蹭,悠悠转醒了。
“殿下。”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声音虚弱却极尽温柔。
“秋潋,我好累。”
燕挽亭紧紧抱着她,白皙娟丽的面容上,那双清亮的眸子带着茫然麻木,没有一丝亮光,她像个孩子一样,害怕失去,所以紧紧的抱紧,不敢松手。
夏秋潋伸手锢住燕挽亭的腰,一只手轻抬摸着燕挽亭后脑,缓慢轻柔的抚摸着。
尽管不知道为何燕挽亭突然这么颓然疲惫,但是夏秋潋什么也没有问,她只是抱着燕挽亭,柔声坚定道。
“我在这,我陪着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你要面对什么,我都陪你一起。”
第135章 不准!()
悠悠转醒;已是夜深;燕挽亭身子微微一动;手臂裸露在空气中。
一股寒意像是裹着刀刃一样;撞在肌肤上;冷冷作痛。
难怪秋潋的寒疾会发作;就连青州的天;都变了呢。
夏秋潋的身子裹在厚厚的锦被里,又被燕挽亭拥着;却还是有些凉意,冷冷的像是暖不热。
燕挽亭也顾不得会吵醒夏秋潋,微微动身坐了起来;对着紧闭的门外轻唤了一声。
“来人。”
“奴婢在,殿下有何吩咐。”
外头传来唯唯诺诺的应声。
燕挽亭摸了摸有些昏沉的额头,吩咐道。
“唤人生个火炉送来,这屋子里着实冷;再吩咐人去唤御厨,一会端两碗蛋花粥来。”
这一觉睡的真是久,从午时睡到夜半,头疼就罢了;连腹中都觉得有些饥饿了。
燕挽亭靠在床榻边,垂头看向夏秋潋。
却正好对上了夏秋潋朦胧深幽的双眸。
“你饿了。”
夏秋潋的双眸静静的看着燕挽亭;一片朦胧的倦意后,是淡淡的温柔缱绻。
燕挽亭点点头,她躺好;伸手把锦被压的一丝缝隙都透不出,柔声道。
“嗯,你饿不饿,一会她们就把蛋花粥送来。”
“我不饿。”
夏秋潋动了动,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刚刚才压好的被角又翘起了一角。
燕挽亭眉头微微一皱,伸手掖好,宠溺又带着几分责备的轻轻瞪了夏秋潋一眼。
“别乱动,冷。”
夏秋潋皱了皱鼻子,微暗的烛火下,白皙精致的面容上,神情像是受了委屈一样,双眸敛下,唇角也微微下撇着。
她小声的低喃一声,拖长尾音,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
“麻”
带着点点委屈娇嗔的夏秋潋,眸中透着天真嗔怒,精致面容因一直埋在燕挽亭怀中,面颊有些泛红。
她就像是世上最迷人华贵的宝物,让人情不自禁的臣服,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献给她
燕挽亭压抑着心中的悸动,她双眸炙热的看着夏秋潋,但却强忍着压低声线柔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