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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局中局-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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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用钓鱼打比方,这帮人就像出海捕鲸的。虽然又苦又累又危险,但一个月写一篇两篇稿子就能挣一笔,够普通记者写一个月小稿子,尤其成就感是无可比拟的。

    骆千帆特别羡慕特稿部的记者,上大学的时候研读最多的也是特稿。许多名记的报道他都读过,想象着那种天南海北的自由,那样的记者才是真记者,那样的职场生涯才够牛逼,做梦都想有朝一日加入特稿团队。

    正巧,特稿部有个记者辞职。他调查了月余写了一篇稿件,但尚云峰担心太过敏感,没敢上版刊发。

    这哥们很生气,当即辞职,带着稿件投奔一家国字号媒体,那家媒体刊发了,在全国掀起轩然大波,尚云峰干眼馋,感慨省级媒体的无力!

    特稿部缺了一个人,部门主任向总编室申请,希望能补充一个人进来,尚云峰让各新闻部主任推荐。

    骆千帆听说了,第一时间去找鲁鸣自荐,言辞恳切,谁知道被鲁鸣臭骂一顿:“你才当记者几天就想去特稿部,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要去也行,先写出有分量的稿件来。”

    骆千帆不服,心说我看他们写的稿子也未必就有多好。

    他就去找夏繁天申请。夏繁天一直都很欣赏骆千帆,但在这件事上她不同意,但她没有把话说死,只说要先跟鲁鸣商量商量。

    夏总去找鲁鸣,问鲁鸣的意思。鲁鸣说:“肯定不合适,这小子有股子劲头,脑子也够用,但是接触的圈子太历练太少,而且他长得不像个特稿记者,做特稿免不了调查暗访甚至卧底,骆千帆又高又帅的往人群里一站太显眼。”

    夏繁天跟鲁鸣的想法一致,说:“既然如此,你给他好好说说,别打击他的信心,最好当成个好苗子来培养。”

    鲁鸣说:“你放心,交给我吧。”

    夏繁天不让鲁鸣打击骆千帆的信心,鲁鸣却反其道而行之,把骆千帆叫过去先臭骂一顿:

    “骆千帆你作什么作,我不让你去特稿部你还不服,还去找夏总,是不是觉得自个儿特别了不起?你以为写几个独家就能去特稿部?我都不稀得说你,你那些稿子乱七八糟屁都不算一个,自说自话、漏洞百出。

    “而且我把话撂在这儿,别以为你以前耍个小聪明让高傲漏过一个稿子就赢了她,她是个记仇的人,等着吧,高傲少不了让你漏稿,她的交际能力、她的新闻敏感和洞察力、她的经验你都比不了,好好回去给我反思去。”

    骆千帆被损得懵逼,特别不服气,心说高傲有什么了不起!心里这么想,表面不动声色,他学乖了,你说你的我不顶撞,但是我不走,你骂完了总得让我“死”个明白。

    鲁鸣看出来了:“你不服气?我就问你几个问题,除了普通话和虹城话,你还会哪些方言?你会开车吗?调查暗访被发现,人家开车追你你跑得了吗?别的不说,这个东西你会用吗?”

    鲁鸣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车钥匙放在了桌子上。骆千帆看了看说:“我不会开车,不会用。”

    鲁鸣一脸瞧不起的表情:“你以为这是车钥匙,这是微型偷拍机,这都不认识!”骆千帆特意外,拿过来反复查看,还真是,粗看上去是把汽车钥匙,仔细研究才发现暗藏着的针孔摄像头。这要是往桌子上一放,如何偷拍都难以被发现。

    骆千帆把“车钥匙”还给鲁鸣,鲁鸣重新放回到抽屉里,点上一根烟叼在嘴里,挑衅地问:“现在服不服?”

    骆千帆真服了。鲁鸣骂得对啊,自己除了好胜之心和一腔热血,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鲁鸣笑了:“服了就好?你什么都不缺,就缺骂,当特稿记者连长相都不合格,你看看特稿部那几个家伙,放在人堆里能找得出来吗?换身衣服跨个皮包就是个老板,脱掉衣服扎窑厂里烧砖他们就是个烧砖的,什么都像,就不像个记者,你瞅瞅你,怎么看怎么像个记者,要么像个便衣警察,戏路太窄。滚蛋吧,好好给我写稿子去”

    骆千帆蔫头耷脑走出来,信心严重受挫。反复咀嚼鲁鸣的话,越想越有道理。

    当天晚上,骆千帆一狠心先跑去理发店把一头遮耳的长发给剪了,换成了扎手的圆寸,一照镜子,怎么看怎么别扭,骆千帆摸摸头还挺高兴,觉得至少不那么像记者了。

    骆千帆从公安局借了许多侦查学、犯罪学的书籍,一有时间就潜心钻研,搞得胡菲菲以为他要报考公安系统公务员。

    与此同时,跑遍了虹城七八个电子市场选了两套隐形摄像机和异型录音笔,研究通透,又缠着鲁鸣讲解暗访的学问。

    鲁鸣嘴上说烦,可心里欣赏骆千帆,给他推荐了许多名记名篇,让他找来读,而且“要从后往前读”,从文章还原采访现场、采访经历以及采访心路,这些东西都是在课堂上学不到的。

    过几天,鲁鸣列了个书单给骆千帆,许多是普利策新闻奖获得者所写,骆千帆按图索骥一一找来,接下来一两年真下了苦功夫,光笔记就做了七八本。

    这些精力没白花,在骆千帆后来长期暗访过程中,这些书籍如一盏盏明灯指引着他,也一次次帮助他化险为夷、死里逃生,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虽然暂时没能进入特稿部,但骆千帆找到了努力的方向,也重新认识了特稿记者群体,而且研究越多、思考越多,人反而越平和,越敬畏这份职业。

第99章 学车() 
日子不紧不慢地流淌着,闲下来的时候,鲁鸣找驾校报名学车。

    笔试顺便通过,接着是场地训练,驾校指定了一名教练,三十多岁,叫毕需,长得五大三粗,许是教练当得久了,瞅谁都瞪眼,好像整个世界都对不起他一样。一上车更加唯我独尊,我就是老大,我说什么你们都得听我的。

    骆千帆第一天上车训练就被他训了好几次,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有一次他喊着“左打轮、左打轮”,骆千帆按他的指示左打轮拐弯,他都快炸了,凶狠地抽打骆千帆的胳膊,“长耳朵没有,长耳朵没有,左打轮,让你左打轮!”

    骆千帆说:“我就是左打轮啊!”教练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让右打轮,是他自己指挥错了。错了也不认错,脖子一梗,瞪着眼睛骂:“这么笨,自己没有判断力吗?明知道是右打轮还左打轮?”

    把骆千帆也气乐了,胳膊都被他打红了。刹车,把车停下来,掏了根烟给教练,让他平静平静。

    俩人站在训练场边抽烟。骆千帆抽烟没瘾,夹在手里等着烟慢慢烧完,偶尔抽一口,烟过嘴不过肺。

    教练烟瘾很大,一支烟两三口就抽完了,骆千帆又递上一根,看看烟盒里还剩下十来支,就把半盒烟塞进教练的上衣裤袋里,教练态度缓和不少。

    但是半盒烟带来的好感不超过半小时就烟消云散,不大会儿上车练习教练又开始大发雷霆,骆千帆觉得他这是病,并没有发火的理由,发火只是他的习惯。跟他比起来,鲁鸣都算是脾气温和的。骆千帆好容易才忍受完第一节课。

    第二次去上课,多了两个“同学”,一女一男。男的年轻,在广告公司上班,戴个眼镜,文质彬彬。女的四十岁左右,家里开棋牌室的,大嗓门,一笑嘎嘎的,树上的鸟都能吓飞,胖手上戴着个大金戒指,方的那种,晃眼,很配她的气质。

    三个学员一辆车,轮流上车练习,轮着谁教练骂谁,第一个上车的是那个戴眼镜的广告男,没十分钟广告男被骂哭两次,不时摘下眼镜来抹眼泪。越哭越出错,教练伸手就打。广告男的手握着方向盘,教练一下一下打他的手,不断吼着:“笨死,笨死,你要开到菜地里吗?”

    第二个上车的是大嗓门的大姐。上车前看广告男哭,嘴一撇:“大男人老哭有什么出息?”

    轮到她上车,她跟教练互相看不上,上车之后连续出错,教练一会打手,一会打胳膊,骂骂咧咧:“你那手刚长出来的吗?往右往右!踩刹车!油门刹车分不清吗?你脑子是不是戴帽子用的?”

    骂着骂着,把大嗓门大姐给骂火了,一脚油门把倒桩的杆子撞断了,要不是教练猛踩刹车,她直接开车撞墙上了。

    教练简直要疯了,青筋暴露:“你个老娘们作死的吧,你要想死上马路上躺着去!”

    大嗓门大姐比他还凶,伸手就挠,唾沫星子喷教练一脸:“毕需,你当老娘小学生,老娘花钱学车还受你的气,骂你!”

    俩人撕扯起来,教练没有占到上风,气得推门下车,脸上挂着一道血痕。毕需说:“老子不教了。”大嗓门大姐说:“老娘还不学了,退钱去。”

    俩人一个向东一个向西,把骆千帆和广告男凉在了训练场。骆千帆啼笑皆非,连忙追上教练去劝他,他可不想起个大早却白来一趟。

    教练像头倔驴一样,骆千帆劝了半天,他依旧像个乱蹦的炮筒子一样:“滚远点儿给我,老子烦,不教了,爱找谁找谁!”

    骆千帆真想抽他,这样的教练就是给脸不要脸。骆千帆想换教练,找到驾校办公室,正巧碰到公安局的胡水,他来送个亲戚学车。

    胡水看到骆千帆很意外,一问才知道骆千帆是来学车,而且碰到个奇葩的教练,脾气大得地球都快装不下了。

    胡水哈哈大笑:“说你学车你跟我打个招呼,我跟他们都是熟人,给你派专职教练。”

    胡水当即把骆千帆引荐给驾校:“这可是公安局的红人,虹城都市报的记者,费用该打折打折,教练要最好的。”

    工作人员立马恭敬起来,连连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要知道有胡警官这层关系,保准不能这样。”

    他给驾校校长打个电话,放下电话,竟然退还了骆千帆三分之一的学费,不大会儿,毕教练也赶了来,黑脸上特别难为情,刚才的驴劲也都收了:

    “兄弟,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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