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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同,反倒是频频为难于岑月。
也不知是不是觉得岑月哪里碍了她的眼,又正好如今都传太后跟前的得意人成了温家小姐,岑月已经被太后彻底冷落了;所以想趁此机会,好好地折腾岑月,出出气。
前日,岑月从宁禧宫回自己房里休息的时候,恰巧就遇上了出来散心的许贵仪。因着几日前的教训,她本想躲开的,但是奈何许贵仪旁边的宫女眼尖看到了,跟许贵仪附耳说了几句。
在许贵仪望过来之前,岑月先一步走上前,行了礼。她原本以为。许贵仪最多就是找些话头刁难一下自己。没想到的是,这次许贵仪直接以藐视宫妃为由,罚她自扇十个巴掌,在此处跪两个时辰。
等到岑月跪够时辰,差点都起不来身。还是小圆见她一直没回,担心出来找了,才连忙扶着她起身,一路跌跌撞撞地。等她们艰难回到了歇息的房间时,都已是亥时,差点就进不去宫女所了。
“许贵仪真是太过分了!摆明她就是故意折腾你,要不跟太后求个旨意,或者跟许嬷嬷说说,往后你就住宁禧宫宫人的耳房那里,别回来了吧?”小圆一边帮岑月用上次容妃赏赐的伤药擦脸、敷膝盖,一边愤愤不平道。
“没关系的,我每天都在宁禧宫,也就回来这么一晚。太后还有许嬷嬷已经帮我太多了,我不能不知好歹,这种小事也去麻烦许嬷嬷。”岑月摇摇头拒绝了,想了一会,道,“我会想办法避开许贵仪的。只要她见不着我,就没机会为难我了。她总不敢到太后的宁禧宫去撒野的。你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做事呢。”
小圆听她这么说,看她像是累极合上眼睡着了;也只能忧心忡忡地回去自己的榻上休息。
可是她刚上塌歇着,岑月就忽然睁开了双眸;黑暗中,她的眸光尤为发亮。许贵仪这次,可真是给自己送了一个好机会。
吃惊()
第十九章
不过是一次刁难,她其实并不是很放在心上。自己不过是个宫女,宫中主子不喜欢,随便几句话都能要了自己的命。
借由此事,岑月正好能试探太后皇上的意思。若是太后还打算用自己,必然会对自己有所安抚。若是太后改了主意,她就只能再想法子让皇上记起自己了。
许贵仪此次行事,对于岑月也是个提醒。于后宫之中,容貌可是最要紧不过。若是容貌有损,太后定然会换人。
好在这次许贵仪自持身份,又为了羞辱她,没让宫人动手,让她自己扇巴掌。岑月用的都是巧劲,虽然看着被打肿得厉害,但就是看着严重,实则没多大碍,也没什么痛意的。只要好好养伤两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于容貌无碍。
膝上的淤青则是半真半假。未进宫之前,她就开始准备做护膝了,但毕竟是跪了那么长的时辰,而且若是伤得不厉害,肯定会引致怀疑,这不利于达成她的目的。
只要,能让自己借这个机会,让皇上或太后动心思,一举进入御膳房;那受点委屈也无甚关系。只是如何试探,须得好好想想。直接让太后皇上看见肯定是下下策,说不定会惹得太后不喜。
细细琢磨了一番,岑月辗转了几次身,才终于拿定了主意,沉沉睡下。
*
次日起来,除了住得近的,几个眼红岑月得了太后喜欢的宫人,嘀咕笑话了几句,并没有太多人知晓昨日被许贵仪责罚的宫人是谁。尚宫局还有其他宫里,与岑月交好的几人也是后来才知道,特意过来安慰她。
到底她不过是个小宫女,引不起后宫众人的注意。此前几次,若不是因为上头几位主子的夸赞赏赐,也不会引得那么多注目。
到宁禧宫当值的时候,岑月一如往常地准备着太后的膳食,脸上的红痕因用了伤药,又扑了粉,若是不仔细看确是看不出来的。故而,在小厨房一整日,都没有人察觉她的不同。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敢往太后跟前凑,只是让翠儿提着食盒同小徐子走一趟。意料之中的,太后没有问起为何不是她去送膳食之事。
做完晚膳,岑月依旧例去许嬷嬷那接受教导。喝完每日的药膳后,她忽然听见许嬷嬷出声问道:“岑月,你这脸是怎的一回事?”
“嬷嬷还是看出来了?奴婢还以为自个儿掩饰得极好,都没人看出来呢。”与许嬷嬷熟悉之后,岑月渐渐让自己的性子放开了些,不再总是木然无趣的样子。
这细微的不同在许嬷嬷看来,就是自己对岑月教导有了成效;对于她平日在别人面前仍旧是寡淡模样,也没有纠正的打算。想来皇上是喜欢少有神色变化的木美人,在自己面前渐渐变得灵动的。
“回去罢。记得用药,好好将养着。这后宫里头,妇言容工,哪样都缺不得。尤其是容。”见岑月想糊弄过去,许嬷嬷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拿了玉颜膏给她,再次提点道。
“奴婢明白,多谢嬷嬷。”
看岑月离开了,许嬷嬷便去寻了小徐子,让他打听下昨日可有什么事。
等小徐子打听完消息回来,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之后,知道岑月那伤是被许贵仪责罚的,许嬷嬷思忖片刻,转身去了太后寝殿。
“哦?她什么都没跟你说?”太后听了许嬷嬷的话,神色淡然地问了句。对于许贵仪擅自责罚自己宫中宫人之事,似乎并无怒意。
许嬷嬷小心地看了眼太后的脸色,知道这是他们主子不高兴时才有的样子,忙答道:“不曾说半句,许是怕扰了主子的清静。”
“太后姑姑,这岑月不是个小宫女吗?难不成还有什么过人之处?”一旁为太后敲腿的女子侧头问道,脸上满是好奇。
说话的女子正是刚进宫不多日的温容琊,这几日她在宫里也时常会听到宫人提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有些好奇。看那个宫女老实本分,也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些,如何会惹得那么多人不喜,还被许贵仪责罚?
“哎,这宫里总有些不懂事的。还是我们容琊贴心。”太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着温容琊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意有所指道,“容琊进宫来还没见过你徵表哥吧?多留几日,你们表兄妹也好亲近亲近。”
“姑姑——”温容琊眼眸微闪,做出害羞状道,“徵表哥政事繁忙,容琊如何能够叨扰。”
太后见她这般,正要打趣几句,便听到外头的请安声:“皇上万岁——”
“瞧瞧,这可不是有缘,刚说到人就来了。”太后转头看向殿外,笑道。
“母后这是在说谁有缘?”崇熙帝大阔步走了进来,恰巧听到这句,便顺口接话问道。他坐下之后才看到跪坐在一侧的温容琊,一时想到了什么,剑眉微挑,又问了句:
“这就是母后心心念念的表妹?”
“不怪哀家心心念念,容琊可比你要体贴哀家多了。”太后嗔笑着看了他一眼,又道:“可不就是说你和容琊有缘,正巧提到你你就来了。自容琊进宫,你还没见过你表妹吧?哀家记得,你们以前还经常一道玩的。”
崇熙帝对此话不置可否,扫了眼跪坐着的人,瞧着还算安分,他也就给了太后面子,对这位不算熟悉的表妹关切了几句。
可没想本来还安分规矩的人,在自己随口问话之后,便时不时一脸羞怯地抬头看向自己;眼眸里透出的野心几乎都遮不住。崇熙帝一下觉得没了多留的心思,果真是他那满眼算计的舅舅能养出来的女儿,都是一般模样。
想到几年前发生的事,那令人作呕的一片白花花,还有满地的血,尖利的哭求声他不耐地站起身,忍着脾气跟太后说还要回去批阅奏折,就挥袖离开了。
“哎,许嬷嬷你去把哀家让小厨房做的汤给徵儿送去。”太后纳闷不解地看向神色恢复如常的温容琊,叹气道,“你说说你这表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就没有能坐着跟哀家好好说会话的时候。”
“许是朝政过于繁忙了,便是如此,表哥还记着一得空就来向姑姑您请安,可不是想着多陪陪您吗?”温容琊宽慰道。
这话让太后心里觉得舒坦,姑侄二人又说了些别的话不提。
而外头,崇熙帝正坐在御驾上,与追出来送补汤的许嬷嬷说话。
“皇上,太后娘娘担心您的身子,特地让小厨房炖了道养身的汤。奴婢交给福公公了,还望皇上保重身体。”
“朕会用的,母后就劳烦嬷嬷费心照顾了。”崇熙帝对小时照顾自己的许嬷嬷还是很亲近的,说完此事,他又想到了今日下朝后听说之事,思忖片刻,还是问道,“不知今日这汤,可是最得母后心意的小厨房宫女做的?怎不让她送去就是,何须劳烦嬷嬷特意送出来?”
“回皇上话,确实是宫女岑月做的。不过她这几日容貌有碍,不宜出现在主子们跟前,故而只在小厨房做事。”许嬷嬷没料到皇上竟会过问此事,倒是怔了下才回答道。不过不明白皇上是否随口一提,她也没敢多言。
崇熙帝装作不知,皱眉道:“可是犯了错被母后责罚了?”
“主子一向宅心仁厚,鲜有如此责罚宫人的。她是受了许贵仪责罚。”许嬷嬷解释道,心里忖度皇上问话的意思,想着回去如何同太后分说。
“这许贵仪也太不知分寸了些,母后宫中的宫人,可是她能随意责罚的?”崇熙帝一听便不悦道,当即让人去清和宫传口谕,将许贵仪降为选侍,移至后殿,并罚禁足三月,抄写经书三百篇。
下完口谕,崇熙帝便回了正阳殿。而许嬷嬷也稍稍迟疑了会,便回了宁禧宫,准备向太后禀告此事。
听到许贵仪被皇上口谕降为选侍,岑月略微有些吃惊,她可没想到皇上会给这般重的惩罚。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奇怪,毕竟许贵仪越过太后责罚自己,必定会让太后心有不悦。好歹自己也是太后宫中的宫人,甚至还算是得太后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