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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何止他一人,殿内有不少存在都心情复杂。他们一边希望着封印被破除,一边又遗憾着伏衡的牺牲。
是的;无论伏衡成功与否;在他们眼中都已经算是牺牲了。
自古以来,就算一个神仙的实力再强大,也没有人敢说可以与法则抗衡。除非是像长羲那般早已立道识于天地,本身就已经相当于法则一般的存在,否则就算法力再强大,承载的天道气运再浓厚,也终究脱离不了个体的桎梏。
时间一息一分地过去,伏衡与阵法对抗着,不见任何一方露出疲态,任殿中再冷静的神,此时也不免面露惊讶。
伏衡他竟已经到达这种境界了吗?
他们以为十万年前的伏衡神君就已经到达了巅峰,可就现在他所展现的实力看来那恐怕只是他实力进境中的一个阶段而已。
如果再让他成长下去,会到达什么程度?尽管有光团阻隔着,殿中的存在依旧可以感受到彼此脸上的凝重。
他们的抉择于今日,究竟是防患于未然,还是断送了一个强大的未来?
正在两道法则夹缝间的姜晏感受不到凌霄殿中的复杂情绪,他所能感受的,只有浩瀚猛烈,源源不断的法力轰袭,和手中剑传来的意念。
他对姬玄说了什么?紧迫的攻击与防守中,姜晏紧紧抿着嘴,他只记得自己尽力向她传达的意念。
我不会破开你的阵法,我会去人间。
这样清楚吗?他心中也有些轻微的忐忑。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她会懂得。
而也正如他的期待。厚重沉默的封天阵发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产生了一丝只有身在其前才能感受到的波动。
“交给我如果你相信我。”
一块巨大看不见边际的光幕横在面前,像一张可轻轻掀开的薄纱,又像一条永远也跨不过的长河。
这是只有身在面前才能看到的,封天阵的真正面貌。
姜晏神色淡淡地站在光幕前,手中长剑如寒光化龙,斩碎呼啸而来的袭击和所有欲将他抹杀的力量。
“我相信你。”他几乎是瞬间就开口,不管那边的女子能否听到。
我一直都相信你。
光幕突然传来庞大的吸力,带着仿佛要碾压一切的力量席卷而来,而执剑而立的男子周身的法力突然敛入体内,挟着仿佛将撕裂天地的力量,撞入了光幕之中。
一切都在震动。
光幕在震动着,谪仙台在震动,整个天宫都随之微微震颤。
九天之下,荒山死岭之中,高耸陡峭的山峰颤动着,仿佛一柄即将离鞘的剑,在兴奋不安的嗡鸣。
山峰埋于山岭间的部分则被淡淡的金光所笼罩,像日出前的光辉,正沿着震动的山峰不断向上蔓延。
天空像是打开了一条缝隙,一道晴雷劈下,山峰仿佛渡上了漫天霞光,接着就在着光芒中
消失了。
一直浑厚而平静的阵法仿佛突然暴躁起来,光幕中一个身影被抛出,手中还握着寒光凌冽的长剑。
正是众仙伸长了脖子想看到的伏衡神君。
然后在剧烈的灵气洪流中,在光幕浩荡的法力笼罩下,伏衡的身体在两股力量的夹击中剧烈颤动着,最终护体法力破碎,整具身体也化为齑粉,散入了光幕灵流之中。
只剩下斩虚剑发出久久震耳的悲鸣,剑身寸寸碎裂,最终化成千亿光芒,落入了无尽的虚无。
“伏衡神君陨落了?”
神界震惊,九霄一片哗然。而凌霄殿中除了震惊,却有着阵阵愤怒在蔓延。
“伏衡法身已经破碎于封天阵中,未能成功突破。但是他的神魄已经到了凡间。”
“怎么可能?”一个愤怒的声音立即打断,“又不是投影到凡间,又没有仙器引渡,以伏衡的神魄强度,绝对不可能通过封天阵。再说他没了法体,到凡间还要堕入轮回不成?”
“若是不信,自可去宿海中查探仙牌,一看便知!”
“够了。”苍老的声音响起,殿内的争执被打断,焦点又重新回到金色光团上。
“伏衡确实以神魄去了凡间,因果簿上已经记入了此劫。”
“但谪仙台也不知他去了何处,封天阵也并未破碎。”
殿中顿时寂静的可怕,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天帝的下一句话。
“即刻传召天庭中所有能幻影去人间之仙,不惜一切代价,要查到伏衡究竟如何下到凡间,及他现在何处!”
丹药香气中,青鸾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随即满意地勾起嘴角,“我赢了。”
文清仿佛才回过神来一般,摇了摇头,“不可理喻。”说罢拖着胖胖的身子就要往药炉方向去。
“等等,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取走乾坤镜了?”
“我只说赌注是乾坤镜,说要与你赌了吗?”
“你这个人”
平静的天空曳着白云的波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静静看着已经不再有高耸山峰的荒寂山脉。
你曾说过,再回来时便没有长羲上仙,只有姬玄。而今待我降临凡间,了却因果之时,世上亦再无伏衡。
但你知道我的名字,你会找到我。
哪怕重新相识,直到终得并肩。
身在何处()
干涸枯红的土地;稀稀拉拉几根在风中颤动的野草;淡淡的咸腥和烧焦味弥漫在空中;延伸出一片荒寂的旷野。
一个年轻男子昏迷不醒地倒在干枯的地面;单薄的白衣裹身;露出修长健朗的线条。有阵风吹过;像粗布在空中鼓动般沙哑;男子皱了皱眉,缓缓睁开双眼。
这是哪里?
突然有巨大黑色的鸟掠过,嘲哳难听的叫声像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裂痕;男子从地上站起,抬头看着视野中唯一的活物。
黑鸟翅膀有力地挥动着,盘旋在男子的上空;像在观察下方的景象。倏然褐色的眼珠一缩;羽翼立起,黑色的鸟身像一支利箭正冲着男子扎下来——旋即扑了个空。
男子已经闪到了一旁;如漆的双眼静静看着一击不中;发出恼怒尖鸣的巨鸟。
又是一扑;黑鸟又长又尖的利喙向男子头部狠狠叨去;却即瞬被男子拧住了尖喙;伴随一声凄厉的鸣叫;鸟头被拧断,巨大的黑色鸟躯栽到了地上。
男子看着地上的死鸟,剑眉皱起;像是厌恶又像是疑惑不解。
看了看四周荒寂的土地;除了这只将他看作猎物的黑鸟,这片荒原上似乎只有他一个生命。
而他又是谁?
思绪尚处在混乱中的头颅隐隐传来钝痛,男子压下了心中的烦躁,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去。
他总会之知道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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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的连只鸟都没有。
姬玄站在山头打量着连绵起伏的山脉,心中不觉生出这样的感慨。
虽然这岐山本来就是座死山,但是经过岐山老祖点燃火晶和之后几番折腾,山中能走的鸟兽都已经走光了,倒是草木依旧茂盛,看着也是一派葱郁。
如果这些草木还活着的话。
岐山有多大?光是几道山脉主干至少就要延伸出几十里地,她御风飞过每一个方位,所见皆是这看起来生机盎然的死物——不抽新芽也不枯萎,毫无生气却又活灵活现。
初见岐山时被愤怒一时遮掩的疑窦涌上心头:塑造这样一座山脉,需要用多少法力来支撑?
移山动脉,并造出一座死山不难,对于法力高强的仙妖来说,做出一座活山也不难。但像如此,让一草一木都与她记忆中的存在完全相同,却不生不死,永远维持着同一个模样
一个念头从心中升起,明知道微茫却难以控制地滋长。
几十万年前,她以为已陨落在那无数征役中,沉睡于茫茫历史中的存在,有谁重新归来了吗?
心念一动,回天阵就已立于周身,只是阵眼轻轻旋转,却不像以往那般凝实。姬玄看着明显淡了许多的黑气,终究还是压下了心口的冲动。
昨日为姜晏引渡神魄已经消耗了回天阵过多的灵力,自己的法力虽然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但还不可因一时冲动损了回天阵的根基。
况且就算阵法现在灵力未亏,也不足以算出她所想的那些存在而若真的是他们,非得是返本溯源的万鬼回天阵,才能真正为她回溯出真相。
现在还不是时候。
姬玄轻轻挥袖,将兀自倔强维持的阵法收入了体内,那小小的黑色圆盘立即疲惫地缩起,在金光下休息起来。
现下姜晏刚至凡间,也不知情况如何。
想起昨日的情况,姬玄就觉得脑仁有些疼。她借姜晏撞入封天阵阵眼的瞬间,利用他曾为自己降下的这道剑气化作的山峰,将他的神魄引入了山峰之中。虽然依旧不可避免地对封天阵造成了损伤,但亦相当于神仙投影于凡世,成功在未打破封印的前提下将姜晏的本源引渡了出来。
但没想到谪仙台的法则那么顽固,姜晏神魄入凡的一瞬间就被灵力传送走了,姬玄只来得及在千钧一发之际在剑峰上施了一法。
剑气化体,神魄入身,可替他免去轮回之苦。虽然轮回基本上也收不了他,但这亦是她当时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神仙不会被无缘无故谪落,就算天庭早就算计好了他,也要有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很可能就是那日他为她降在岐山的一剑。
哪怕不是因她而起,她也不会在姜晏坠入凡间后对其置之不理,更何况是如此。
但头痛就在于,她对谪仙台的法则也十分了解。
谪仙台是怎么选择将神仙传送到凡间何处呢?很简单,乱选。
苍穹之下,浩茫大地,她与姜晏又没有心灵感应,怎么去找他?
唯一有用之物就是回天阵,只是现在尚且不能用
某件器物的样子突然闪过姬玄的脑海,她双眸微微一亮,嘴角轻轻勾起一丝笑意。
还有一样可以推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