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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怎么办”祝云彩只听到“自然”二字就以为是承认了,担忧了几息才反应过来:“不是真的?”
姬玄看着她发懵的模样笑了起来,笑容在日光中熠熠生辉,祝云彩很少见到女子会有这么肆意又温和的笑意,一时间连堵在胸口的质问都忘记了,只是怔怔地听着她说,“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猜测?”
我的猜测?
祝云彩双目陡地亮起,她想起姬玄说自己的话半对半错,当时她只顾着被后半句吸引了注意力,却一时忽略了前半句
我觉得,你更像是神仙。
后一句是错的,那这句岂不是对的?
她心中剧颤起来,之前的所有惊悸都比不上这一刻确认的触动,她倒吸一口气,果断地转头睁大眼睛,准备好好看看神仙的样子——如果没骗人的话,这可是神仙!伏州城里五十年前见过神仙的能吹到现在,而她不仅和神仙说了这么久的话,还被神仙救了一命!
只是她还没看到姬玄的脸,就被一只手蒙住了双眼,“那你知不知道,神仙要跨过外面的怪物带你回家,是怎么做的?”
祝云彩摇了摇头,忽然感觉到胳臂被揽住,下一刹就被失重的感觉攥住了心脏——呼啸的风声从身边穿过,像很遥远又仿佛近在咫尺。心里有一个跳动的声音告诉她身在何处,却不敢再去猜。
然后挡在她眼前的手拿开了。
黄沙万丈,在广袤的地面上缓缓流动着,两三缕薄雾擦肩而过,像是踩着天上的云在滑行。祝云彩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的景象,半张着嘴却久久发不出声音。
姬玄也不开口,只是带着她静静在空中飞行。凡人日夜不息的行走在乘风飞行中只是须臾,不多时一座城池的轮廓便显现在下方。
祝云彩却是呼吸一窒,紧紧盯着那座城池的轮廓,几息后哑声开口:“不是那个。”
姬玄也早就看了出来,虽然身处高空,地上的城池在她眼中却分毫毕现。那是一座骨架完整的废城,没有丝毫的生命气息。
祝云彩抿了抿嘴,“姜国比它要大。”
“你知道姜国有多大?”姬玄听着她笃定的声音,忍不住笑道。
“反正要比那个大。”爹娘从小就告诉她,姜国是非常非常大的。村子里的爷爷奶奶说,怪物没来之前,姜国大到他们一辈子也走不完。可恶的怪物来了之后,他们就一年年的往里面搬,姜国也一年年变小,但就算如此也依旧很大,是整片大漠中最大的国家。
说完她除了回忆又带了几分赧然,本以为会被接着调笑几句,可等了半天,只有隐约的风声和沉默。
抬头望去,少女面上已经敛去了笑意,如漆如墨的双眸静静看向远方,神色沉静却又带着隐隐的压迫和波澜。
下面有什么?祝云彩努力向远处看去,却只看见飞速后退的莽莽黄沙。
更远处还是如此,再远处
姬玄冷冷望着那片土地。凡人眼中一成不变的漫漫黄沙,在她眼中却是全然不同的景象。
鲜血,战场,异族。
祝云彩敏锐地察觉到她们的速度慢了下来,她不似以往地贸然开口,也沉默了下来。
就像七年前,她乖乖地跟在爹娘后面,等待着未知的未来。
“做好准备,下面有结界。”姬玄突然开口,声音中罕见地带着几分严肃,也令祝云彩心下一缩。
这是一道广阔的结界,几乎覆盖了半个沙漠,阻止着外人的看见和进入。姬玄可以轻易地看破结界后的真相,但祝云彩不行。
二人彻底停了下来,悬浮在空中。祝云彩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心中还在思量要做什么准备,该不该闭上双眼?随后便感觉额头覆上了一只手,眉心被轻轻一点。
仿佛有清凉的微风吹过,双眼缓慢地眨动中,整个世界似乎也随之静止。
下一刻,像一层透明的膜被慢慢抹掉,浩茫无垠的沙漠寸寸消失,露出了后面的真实景象。
广袤的大地皲裂开来,最中央的部分像被巨大的指甲在四周恶意地划过,与外部分割凹陷。
暗红的土地在边缘长长缠绕,黑色的巨河阻挡了一面的出口,唯一与外界相连的空隙是一片死寂的荒原,血腥味冲破百丈高空,闯入祝云彩的嗅觉中。
而那被重重险恶环绕的中央,是几座城池次第相连,无数屋阁楼宇和土地拥挤拢靠在一起,看起来繁华辽阔,却又孤独萧瑟。
看见它的一瞬间,一个强烈的直觉冲击着祝云彩的意识,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这是姜国,这是她的家乡。
战场突变()
这是她的家乡吗?
祝云彩祈求般的目光看向姬玄;得到了一个肯定的颔首。
七年的梦与祈盼;现在就在她的下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呈现在她面前。
“我从来不知道姜国是这样的。”祝云彩呢喃出声;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下面的景象。
她以前和爹娘住在一个一个地处偏僻的小村子里;连都城都没去过;出过最远的一次门;是在沉睡中度过的。她甚至对姜国有多大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认识,惘论如此直观地俯瞰整个国家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冲击着感官,像整颗心慢慢浸入浮起的水面;难受得紧又奇异地发胀,以至于刚适应飞在空中的头脑竟又有些晕眩,连带着整个世界都涌上一股不真实感。
祝云彩没有动作;姬玄也静静立在空中并不做声。短暂的相处中她对祝云彩坚强的意志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因而并不担心她一时间受不了过大的刺激。在祝云彩怔怔看着地面时,她也将这片被结界层层笼罩的地界观察了一遍。
姜国的情况已经是十分险峻。四面将其困住的沟壑长河明显不是自然形成;更像是被人施法造出;紧紧贴着姜国边缘生长出来的。以都城为中心的国土布局拥挤紧凑;越往外越凌乱没有章法;像是临时匆匆将稀碎的泥土拼到中间;带着明显的迁徙痕迹。
这是一个被不断逼迫得向内塌缩的国家;时刻处于恐慌和绝望中,却又坚韧得超乎想象。
她看着这个国家,脑海中不禁浮现一个熟悉挺拔的人影。
姜晏刚刚飞升进入天庭的时候;朝尤曾当着群仙的面赞叹;是怎样的国家才有幸能诞生出这样一位战神,以至于后来那个国家快速而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人间,没人能解释出原因。
而现在呈现在她面前的姜国,与她记忆中那个国家相似的又何止是名字。
仿佛是响应她的思绪所在,一抹银光突然在她释放出的神识中划过,带起一道熟悉的气息,令她心中一动,缓缓勾起一份笑意。
找到你了,姜晏。
。
中军大帐中,副将拧着眉头,将一本厚厚的破旧账册来回翻看。
“你别看了,再看也翻不出花来。再说你也不识多少字,还没有将军识字多呢。”一个胡须厚重,左臂打着绷带的魁梧男子在旁边大大咧咧地说。
“你倒是心大。”副将哼了一声,“军中现在还有多少粮草,将军也比你清楚得多。”
说罢,他转过身去,面色凝重地对着面前的银甲男子:“将军,要减少伙食吗?再这样下去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
在二人面前,一个高大挺拔,身着银甲的年轻男子正凝神观察着一份形势图,听到副将的询问后并未动弹,只是摇了摇头,“不妥。”
副将显然对这个将军十分恭敬与信任,没有丝毫提出异议的意思。一旁的魁梧男子也松了口气,放心地说道:“连将军都说没问题,赵副将你也不必如此担心了,不过等朝廷的粮草送到,老王我非得好好跟他们说道说道不可。”
将军什么时候说过没问题?副将白了魁梧男子一眼,对方也不甚在意。
“上一次异族来袭,你们还记得是什么时候么?”银甲将军突然开口,沉敛的声线让二人立刻停止了斗嘴,肃然面向他。
“半个月前。”副将迅速答道。
将军点了点头,“军中记载,异族每隔一个月到两个月之间会发动一次小规模的袭击,近几年来均是如此,因此在两波攻击的间隙,军中会趁机放松休息。”
“正是如此。”副将因隐隐的不妙预感轻轻皱眉。
“这一次,大家提前准备好吧。”银甲将军直起身来,俊朗的面容上凝着严肃,周身萦绕着自然形成的气势与威压。“它们应该会再次提前来袭。上次给你们的阵法不必改了,让将士们尽快练精。王郎将,你尽快养伤。”
“是!”二人低头受令,整齐地出了营帐。
被称作王郎将的魁梧男子大咧咧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忧虑之色,“将军如此慎重,这次异族袭击一定不简单。”
副将点了点头,刚想应和,却又见王郎将一咧嘴,“不过将军用兵如神,那帮异族变出什么花样也难不倒他,等我伤好了再回战场和将军并肩,定能杀它们个片甲不留。”
赵副将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从那一场惨烈的战役中,姜将军再一次把王郎将从生死关头救了回来,又在老将军死后临危受命,带领军队破了异族攻势,这个当着老将军面也能顶上两嘴的汉子已经成了姜将军彻底的拥护者,就算有人说将军能单挑十万异族,估计他也会相信。
不过这份信任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即便军中心思最重的将士,也对姜将军强大的军事才能和战场上宛若天神的神威心悦诚服。这也是在老将军不幸战亡后,姜将军能得到大部分将士的认可,直接从郎将一职接掌将军之位的主要原因。若不是有他,军中也绝不会如此快速地整顿下来。
只不过,将士们信服,朝廷那边就不一定了。待粮草送来之时,肯定免不了要与派过来的官员扯皮周旋,这些事还需提前与将军商量好。赵副将心中思索着,与王郎将分头走开,丝毫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