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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全被曾上看在眼里,他忽然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位公子与醉君子有何缘渊?”
古错一愣,道:“在下只闻醉君子大名,却未曾谋其面。”想了想,又道:“醉君子有一徒弟,倒是在下的好友。”
曾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未再说什么,便转身去,对着群丐道:“诸位现在不妨开始将自己辖区范围情况细细道来。”
他话语刚落,便有一个人痛哭失声道:“黄州分舵舵主王安林启禀帮主:八月二十五夜,黄州分舵副舵主突然叛离本帮,勾结‘铁血王朝’逆贼,残杀我帮弟子一千,一夜之间,黄州城内血流成河,满目尽是……尽是我帮弟子遗躯!”言罢,他已是满脸愤慨,双目尽赤!
听者无不动容失色!
又有一个胖若弥勒佛之人站了起来,其声极为平缓有致,一字一顿,所言之事却更为耸人听闻,只听他道:“属下青州分舵八袋弟子魏阳启禀帮主得知,属下与我分舵副舵主刘戈八月二十因帮内事务率领三百弟子前往宣州,事毕返回途中,只见一路有本帮弟子尸首无数,死状不一,众人忙求见舵主,舵主突然发难,与伏匿四周的”铁血王朝“逆贼一道威逼我等,副舵主刘戈端得是一条好汉,临危而不惧,怒斥叛贼,判贼恼羞成怒,突出毒手,那‘铁血王朝’之中有数人武功奇高,刘戈及属下等三百弟子虽拼命奋战,竟仍回天无力,所有人全被残杀,刘副舵主身创数十处,仍兀自酣战,形同血人,真可惊天地泣鬼神……”
他越说越慢,终于再也说不下去,双手扯住自己身上的百衲衣,猛力一拉,那百衲衣本就鹤衣百结,哪受得了如此一扯,只听得“嘶”的一声,那衣服被斜斜拉开一大条口子。
众人一看,不由目瞪口呆,只见那魏阳身上,哪有一块好肉?竟全是刀疤挨着刀痕,左肋又深深地凹陷下去,显然已断了二三根肋骨,他的左小腹不知为何竟紧紧地皱了起,团成一团,极为可怖!
屋内至少有五人惊呼失声,古错亦是其中一个!
古错已看出此人身上之伤竟是数种兵器所创,其中至少有三处几乎是致命的,按常理,一人在身受如此重创之下,必死无疑,也不知魏阳如何活下来的。
只听得魏阳悲怆已极地道:“属下也全力一搏,无奈奸贼太过凶悍,很快我便受了一剑,那剑几乎洞穿我的小腹,我咬牙苦撑,又被伤了数十处,最后竟被一削瘦老汉的双流星击中左肋,我顿觉一阵奇痛,晕死过去。”
“属下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瞒过了那群恶魔,竟让我侥幸留得一口气在,群魔走后,宣州分舵的弟兄们闻讯赶来,已是太迟,意外地发现有人未死,便送至‘无羽鹤’叶去病前辈那儿,花了叶前辈三天三夜的时间。才留得我一命……”
说到此处,他身子是哆嗦颤抖,显是已气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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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正义之帮
又有人道:“越州分舵近日虽未出事,但已有弟子发现分舵四周有可疑人物出现,其中不乏高手。”
“据闻武当派内近日清理门户,被遂出武当的竟是掌门师弟,似乎此事亦与‘铁血王朝’有关。”
“雁荡山‘屠家堡’全堡覆灭,竟似为一毒所杀,唯独堡主夫人去向不明。”
“东海‘蛟龙帮’已归降‘铁血王朝’。”
“‘铁袖门’不为‘铁血王朝’淫威所动,已被‘铁血王朝’所灭。满门上下,全遭惨杀,妇弱老幼无一例外。”
“临安府方面有消息说‘铁血王朝’近日极有可能对‘云飞山庄’有所图谋。”
最后一句,把古错骇得惊呼出声。
众人皆转身看着他,满脸惊诧。
古错忙掩饰道:“在下曾听得‘云飞山庄’威名,知‘云飞山庄’在主古令木武功了得,所以听说‘铁血王朝’连‘云飞山庄’的主意也敢打。不由惊讶。”
此话说得实在是毫无水准,“铁血王朝”连丐帮的分舵都敢挑,何况一个“云飞山庄”?
众丐内心皆道:“此人定是言不由衷。”便对古错皆冷眼而视。
曾土忽道:“铁血王朝既然已挑了我帮两个分舵,必定还有所图。看‘铁血王朝’行事,似乎每次均有内应,所以,依我之见,在坐的诸位中,未必就没有奸细!”
说到此处,他声色惧厉,煞是威严,隐然有股杀机,使人不敢正视。
古错心道:“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便是随随便便一件破青布褂子被在身上,也掩不住他的豪壮。”
群丐鸦雀无声。谁会不识相地在这个时候说话?那便明摆着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了。
曾土干咳一声,对古错道:“阁下有什么话想说吗?”他忽然改口称呼古错,显然已认定古错是武林中人了。
古错一笑,道:“我觉得在这儿说话,比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还得小心翼翼,所以我只想与帮主你一人说。帮主你若感兴趣,不妨附耳过来。”看他样子,颇为神秘。
曾土真的要凑身过来。
突然,一个佝偻着腰的丐帮弟子站了起来,似乎五十岁光景,双目精亮,看他身上穿着,竟是九袋长老!只听得他道:“这小子的样子鬼鬼祟祟,帮主要谨慎些才是。”
曾土看了他一眼,却不理会。
古错附在曾土耳边,轻轻地道:“在下酒楼里的账,帮主你还没结呢。”
曾土一听,先是一愣,接着一喜,向古错望去,古错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曾土忽道:“‘天’字何解?”
古错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此字有凶有吉!”
说罢,二人相对,忽地一同大笑起来,笑得众丐摸不着头脑。
方才古错与曾土所言乃醉君子假扮算命先生,在“天钺酒楼”为曾土测字所言,所以曾土如此一问,古错如此一答,二人便心照不宣了。群丐又怎知其中玄机?
笑罢,古错忽一正容,对曾土道:“曾帮主,在下一向认为,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之事,所以欠了别人的命,也应该用血来偿还,在下虽不才,却也愿做那要债索命之人。”
曾上大喜过望,仰天大笑道:“好!好!老叫化果然没看错人!”
群丐见古错与帮主附耳一言之后,帮主突然变得甚为高兴,不由颇觉惊诧,一时却看不出这小子的来头。
古错道:“在下最想见的就是那三位姑娘,望曾帮主能成全在下心愿。”
曾土一听,忙对铁猴王道:“速速将那三位姑娘领来,这位……这位少侠要见。”
铁猴王一听曾土改口称古错为少侠,忙起身出去。
曾士对古错一揖手道:“我帮弟子探知雁荡山‘琴心楼’之变后,老叫化当即遣了数众赶去雁荡山,半夜方至,在‘琴心楼’一带搜索后一无所获,却在返回途中闻到有酒香,我丐帮弟子一向对酒的感觉颇为敏锐,便顺酒香而去,竟在林中发现三位姑娘,大约刚饮了酒,都在沉睡之中。如此深更半夜,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却有三个女子,颇让人惊讶,故老叫化的属下便怀疑三人可能是白天袭击‘琴心楼’之人,使用了迷魂香,将三人熏倒,用布袋一装,就扛了回来。”
古错心道:“你们丐帮如此旁门左道的小伎俩倒不少。”
曾土接着道:“老叫化闻讯之后,准备亲自审问,不料一眼就认出其中有二位姑娘是‘天钺酒楼’店中的老板娘,便知此三人并非‘铁血王朝’中人,而是极有可能与笑天钺一道来到雁荡山,只是不知为何当时……当时笑天钺却不在,我有心立即放了她们三位,却有人提醒我说不妨将三位姑娘扣下,引得笑天钺找上门来,再设法说服笑天钺一道为剿灭‘铁血王朝’出力。”
古错问道:“不知曾帮主为何选中那笑天钺?”
曾上看了看古错道:“因为笑天钺行事方式颇有点类似于当年的哭神农前辈。以目前形势来看,那些道貌昂然的人,却是最不可信的。各大门派中,几乎都有‘铁血王朝’插入的内奸,与他们联系,反而更为不便,倒是笑天钺笑少侠,一向独来独往,且专与‘铁血王朝’中人作对,颇让人钦佩。”
古错微微一笑,道:“能得曾帮主青睐,笑天钺也该叹声‘三生有幸’了。”
说到此处,门外突然传来四声竹棍敲地之声,片刻,门被推开,铁猴王一脸惊惶地进来,见到曾土,便道:“启禀帮主,大事不好,那三位姑娘竟寻机击昏看守她们的兄弟,乘机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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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土一听,神色倏变,喝道:“你是如何办的事?”
铁猴王略显紧张地道:“嘱下该死,属下接帮主谕令,不敢对三位姑娘无礼,只能派手下弟子将其软禁,她们便利用此点,耍了个计策,数位弟子竟全被她们瞒过了。”
曾土一听,满怀歉意地望着古错道:“果然不愧是笑天钺少侠的朋友,老叫化的手下一群窝囊废物,又如何困得住她们?”
古错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暗一思忖,他道:“若事实真如这位铁朋友所言,那倒无妨,若是又在耍什么花招,那贵帮将要面对的不只是‘铁血王朝’的挑战,还有笑天钺!”
说到此处,他已霍然起身脸上有不悦之色。
倏地,那身形佝偻的九袋长老站起身来,大声喝道:“阁下未免太过猖狂!我帮主好生待你,你倒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莫非堂堂大帮,竟由得你胡乱撒野不成?”
古错仰头大笑,道:“万事大不过一个‘理’字,若真如曾帮主所言,乃一场误会,那倒也罢,若是要玩什么花样,我可是光棍眼中掺不得沙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