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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戈看着一旁,虎背熊腰,却面容俊朗,虽然年老却依旧英气勃勃的师父,整个内心都承受着动『荡』。
“师父。”张戈喊了一声赵衡蒲。
赵衡蒲:“怎么了?”
“师父,你真的是我师父吗?”
赵衡蒲的大嗓门依旧。
“不是你师父,我是哪个?为师当年,也是上京有名的美男子!”就是现在糙了点。
张戈:“……”
……
应山书院门口,几架马车已经备好。
山长李执和几个今日要一同前去流觞会的弟子说着话,远远传来自家师弟洪亮的声音,不由一笑,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雪虽然停了,地上却还残留着厚厚的一层,踩着脚下咔吱作响。
一老一少,徐步走来,年长者,众人皆知是山长的师弟,虽然名声不显,但听书院的老人说过,倒也不陌生,实是饱学之人,十多年前名声斐然,只是当年误惹是非,这才消声觅迹,专心做个深山教书匠去了。
而那落后一步者……
……
深径碧桃花谢,空堆雪。鹅池墨妙,曾记流觞。梅萼繁红枝枝掩映在屋宇亭台之间,这样的寒天,却依旧有无数风雅之人相聚,就是为了上京一年一度的流觞会。
亭里已有人妙笔青丹,着笔落梅已成。有清琴,雅乐,香砚。隔着曲水,尽头楼台处,鬟影落青铜,珠翠闪华光。
受人关注的雅会,年年都不乏在此大放光彩,名动上京的人物。
李执与赵衡蒲商议了许久,张戈的容貌,比之当年李执的容貌尤甚,李执出身世家高门尚且不惧,可如今一个寒门籍籍无名之子,有此容『色』,到底是祸非福。
便是一直藏着,只要他要去参加春闱,到底会暴『露』于人前。倒不如大方示于人前,博一个名声。赵衡蒲既已回京,当年总总,也该放下,好好运作一番,有赵家与李家在后,倒能保他无事。
张戈跟在师父身后下了车。
与众人一起向山上走去,走着走着,张戈忽然发觉周围安静过头,都在闷头走路?不是什么盛会吗?
他疑『惑』着抬头,环顾左右,惊觉周围的人全在看他。这个情况跟他当年考中举人时在外『露』面有些像。
可这里不是上京吗?张戈懵。
赵衡蒲察觉他停下,黑着一张脸催促。
“跟上。”
流觞会(2)()
“他是谁?”
“领头不是应山书院的山长吗?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少年是何人?”
斜梅照衣今日会,少年与一众士子中踏雪而来,人声鼎沸之地,似乎也因为他的走近,而渐渐安静。
此时此刻,曲水对面不知是何人,怀抱瑶琴,指尖一挑,院院纱窗透红,掩映盛梅深处,乐声已起,又有女子歌声相和。
唱的是:
“思美人,隔青霄……”
“魂睘睘,心摇摇。望明月,歌且谣。”
依照惯例,既然曲水对面乐声已起来,此处也该有声相和,可一时却无人行动,不约而同想等那人群之中,那位青衣少年行到此处。
对面见无人相和,曲调渐渐有些凌『乱』,复而停了下来,微有喧闹之声传来。不一会儿,一位婢女模样的少女乘着小船渡过曲水向着这边来了。这婢女颇有些惴惴不安,蹙着眉头。
怎么轮到今年她家小姐行乐时候,就无人相和了呢?被传出去,日后她家小姐,哪里还有脸面在。今日她们跟着小姐出来,回去只怕也要遭殃了。
她这样想,手里的手绢卷了又卷,风吹在脸上,几乎带出她的泪来。
曲水隔着不远,船夫划的快,一会儿便到了,婢女下了船,急急忙忙向亭中去,却不料正好撞在路过的人身上。
“啊……对不住!”婢女慌『乱』着抬头,话语飘散在梅花冷香之中。
有匪君子。
素衣青袄站花前,似月殿里飞来素子,甚天风吹落的神仙。
“姑娘,你没事吧?”张戈被撞到后背时还有些呆愣,回头见不知何时起来,周围的人已经和他拉开了几分距离,形成一个中空带,撞到他的少女怔怔的看着他。
婢女本是看人群中有一丝缝隙,未想太多,见缝『插』针,想早点走过去。像她们这样的女婢,时有在庭院中穿梭奉茶,倒也不起眼,只是没有料到匆匆忙脚步一歪,就撞到了这少年身上。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好看的人。”女婢不由说出心里话,话一出口,她有些惊诧的掩住唇,向旁边让了让。
“奴无事,请公子……先行。”
看面前少女的反应,还有周围的人……
张戈环顾四周,对上他的目光,目光灼灼者比比皆是。到了这份上,他若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便是痴傻了。
张戈想『摸』『摸』脸,手一抬起,想到这里是什么场合,又放下。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袖子里的手,默默按了按食指指甲。当下不再说话,将斗篷拢起来,盖在头上,默默跟在师父们身后向前走。
赵衡蒲迎着众人目光,心里也微微虚了起来。
他在山里看惯了徒弟的容貌,虽然知道是极美,风姿奇佳,但印象中最多的,还是自家徒弟嬉笑旁若无人与他就书中知识斗嘴的模样,还有吃饭唏哩呼噜,夏天在凉席『露』天光着上身乘凉的模样。
就这样的……也不至于各个看过来吧?
是他太多年没回来了吗?
赵衡蒲看了眼师兄李执淡定的模样,心中莫名安定。在他心里,论容貌风仪,还是十几年前,李执的模样第一。看师兄习惯众人瞩目的样子,想来对今天很有把握。
……
亭内,适才着笔丹青的赵之姚,还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开场乐无人相和,前方寂静无声,颇为疑『惑』。
他便令小厮倚石去前方看一看,谁知道小厮去了,迟迟不回来。
无奈何,本持着折扇在亭内淡定看梅的他,耐不住好奇,不得不将折扇放下,自己去前方看看了。走到前方,正好看见他叔父与一干文坛前辈前去迎应山书院的山长李执。众人行过礼,后叔父与山长两人相携进屋中。众人的目光,也正跟随在应山书院山长之后。
应山书院的山长的确值得尊敬向往,但大家都在上京,又不是没见过。怎么今天的目光这么热切,还没到春闱写推荐函的时候啊。
跟在李执后面的士人中,有两人格外显眼,一人进了庭院,竟然还头戴斗篷,另一个,虎背熊腰,格外粗壮……
唉?
这彪悍形貌……好像是六叔!
“六叔!”赵之姚兴冲冲走过去,一巴掌拍在赵衡蒲身上。
赵衡蒲正在交待张戈跟牢他,或者跟着李执带来的这几个士子,这几个士子听山长的这位师弟,如同嘱咐孩子一般的话,有些想笑,上前一步道:“师叔放心,我们必定不会让人冒犯了张师弟。”
赵衡蒲心想,他怕别人冒犯个屁。
他真正怕的是,若是有人觊觎张戈美『色』,做出些不检点的事,张戈又把人打了可怎么好。乡试时候出的事情,他可是历历在目。
什么叫恼羞成怒,他可是切实在徒儿额头难得的青筋,和冲动挥拳中看明白了。
还没想好怎么再嘱咐一番,就见赵之姚兴匆匆跑来拍他,赵衡蒲撇了他一眼,牛眼一瞪,道:“你小子,『乱』拍什么!”又转头继续跟张戈说话,“你今日切切小心,不要冲动。”
赵之姚在周围人的目光中讪讪收回手,有些委屈的喊了一声:“六叔,我是之姚啊。”还没等赵衡蒲反应过来,只见赵衡蒲对面少年的斗篷点了点,从下传来声音。
其声之清,若百灵,入耳动听。
“我明白的,师父。”
“嗯。”赵衡蒲点点头,这才转回头看赵之姚,诧异道:“你怎么还没走?”
“六叔……我是您的侄儿之姚……”赵之姚尴尬的重复了一遍。
赵衡蒲愣了愣,不知想到什么,眼里透出一些恍惚回忆之『色』,这才认真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位公子。锦袍素衫,乌靴款蹴金蟾,头上一顶白玉冠,也看的出名贵非凡,的确是他们赵家的风格。
也对。
赵家,也只出了他赵衡蒲,一个异类。
“嗯。”赵衡蒲淡淡应了一声,他倒也记得这个侄儿,是他二哥的小儿子,幼年十分缠他,圆润可爱。
故人,有些长大了,有些老了。他摩挲一把自己的下巴的皮肉,耷拉一块面皮。
老了。
他是真的老了。
然而,他的心愿还没有实现——
如何服老!
赵衡蒲看向张戈,这是他毕生心血所寄予,此生,惟愿此子,不负他心。
“戈儿,脱下帽子吧,今日流觞会,俱是风雅之人,你无须担忧。且和你的师兄们,在此处转转。”
“不了,师父。”张戈拒绝,“我有些冷。这风吹的我头疼。”
张戈捂着嘴巴,打了个喷嚏。
“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张戈对身旁李执带来的几个师兄道。
古代那么多美男,世家高门,还有被水果砸死的,便是这里的史记中,也有记载一二美人,因『色』被掳,被害的事情,其中还有一位亲王。虽然不知道师父哪里来的自信,但他还是小心点。
张戈看一眼旁边自称是师父侄儿的贵公子。
这衣着,样貌,世家子特有的细微的高傲,张戈想他当初还真没猜错。一个寒门子张牛儿,成了榜眼,容『色』惊人却完好的考完了会试,名动四方。
师父师叔隐藏的背景大,厉害。
挺好。
可张牛儿,还是死了。
师父对他的期望,他这几年不是看不出来。可是原主张牛儿,还是入了宫,成了禁脔。还是『自杀』了。
张戈想着,心里